9 京城

作者有話要說： 說明一下：

由于故事開始于天尊下凡渡劫，故事前半段都是發生在凡間的。所以可能會有較多的凡人一二三出沒，請堅持下去，胖友們沒有走錯片場2333~~~

還有還有，魚唇作者打算固定一下更新時間，每日晚上九點可好？

數月前，還在裕清關的褚将軍收到了來自帝都的禦诏，召他即刻回京。接到诏令的褚賀沉默下來，而站在一旁的褚淩天則更是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一直以來，這裕清關是由他的父親褚賀褚大将軍為首的褚家軍駐守的關隘。只是年輕的皇帝卻并不信任他們褚家。自兩年前開始，皇上先後指派了兩名監軍來到裕清關而現在更是直接傳谕旨召褚賀回京，分明是想分褚家的軍權。褚家軍忍氣吞聲，對着明顯是兩個花架子的監軍也沒有諸多要求，平日裏在軍營中更是敬他們三分。只是，這樣顯然不能打消遠在京城的天子的疑慮。

此次回京面聖，恐怕也只是借機想将父親困在京城中罷了。

想到此處，褚淩天對父親此次回京更是憂心忡忡。

“父親，這份禦诏擺明了是那個皇帝不相信您，想将您困在京城。”見褚賀沉默不言，褚淩天斟酌了一番，終于下決心說道，“父親，這兩年皇上對我們褚家軍的壓制您也是看到的，我擔心您再這樣逆來順受，皇上就要削您軍權了。到時候，怕是褚家也要不保。父親，我們何不就此……反了？”

褚賀聽到此處，憤怒地給褚淩天甩了狠狠一個巴掌，就連站在一旁的褚雲辰也被那響亮的聲音驚了一下。

“逆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褚賀氣得目眦盡裂，“這是一個臣子該說的話嗎！”

褚淩天也不退縮，義正言辭地說道：“四年前，當今聖上繼位開始，聿國百姓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這四年來，每年的苛捐雜稅都在增加，農民苦不堪言。而他，還要四處征兵，更我們聿國将士四處征戰，弄得國庫空虛。試問，這樣的皇帝，哪裏将百姓放在心裏？這樣的皇帝，怎麽配臣子追随？這樣的皇帝，怎麽配坐擁天下？”

“大哥，你冷靜一下。”

見大哥越說越激動，另一邊的父親也已經氣得發抖，褚雲辰連忙站在兩人中間将他們隔開。雖然他心中知曉大哥所說的都是實話，但是他也明白父親生性固執，又怎麽會輕易放棄這樣的君王。

“普天之下，誰人不會犯錯，聖上還年輕，難免沖動，做臣子的自當站出來指正，而不是想着造反。”

褚賀的聲音不似方才底氣十足，他心中其實也為皇帝不信任褚家一事感到受傷。

“可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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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往後不要讓我聽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出去。”

褚淩天還想說，褚賀就率先打斷了他的話，而一旁的褚雲辰也攔住了他，示意他先離開書房。

“大哥，你多給父親一點時間，想必父親也是有感覺到的。”

回到自己房中，褚雲辰對大哥如此說道，他方才見父親最後軟下來的口氣，心中也明白父親只是還不願意相信褚家已經被帝王提防了而已。

褚淩天深呼吸一口氣，也冷靜下來，對弟弟說道：“二弟，如今局勢不明，我怕這次父親回去會被聖上刁難，所以……”

“大哥無需多言，盡管去了就是，這裕清關有我在。”

褚雲辰聽大哥這樣開口，就知道他是想随父親一同回京，他自然同意。雖說他的軍職只是校尉，但只要他作為褚家一員站在這裏，就是褚家軍的定心丸，軍心就不會動搖。

“果然是我二弟。”

有了褚雲辰的回答，褚淩天終于沒了後顧之憂，很快便跟随父親回到京城。

“褚愛卿，朕聽聞兩個月後便是褚老夫人的生辰。”

“回禀陛下，确實是家母六十歲生辰。”

“老夫人六十歲生辰可馬虎不得，朕特意将你召回，就是為了讓你能夠好好準備。”

“臣多謝陛下關心，臣必當用心準備。”

既然皇帝下令命他大辦壽宴，褚賀自然不能不從，而站在一邊的褚淩天卻有自己的想法。皇上雖然嘴上說要父親辦一個風光的壽宴，卻沒有繼續說下去。這明顯是對他們褚家的又一次考驗，規模太大超過禮節不行，賓客來得太多不行，太小太少都不行，顯得不重視皇上的口谕。

當天夜裏，褚府的下人就見到自家老爺和大少爺自從回府之後就再沒踏出過書房半步，直到第二天清晨。

自那天之後，褚府上下都在為褚老夫人的六十大壽忙裏忙外，京城裏更是将這件事傳得街頭巷尾都知道。

在褚淩天得知了皇上召他們回來的意圖，他就知道遲早二弟也會被召回來。果不其然，不出半個月，皇上又是一份公文發下來，并好心說可以替他們送封家書。他也沒有多說，只是在書信中簡單寫了幾個字：

奶奶壽宴，速歸

兄淩天

同時收到公文和家書的褚雲辰知道，這次是一定要回京的。但他仍在收到家書之後停留了幾日，所為何事就連他自己也不甚明朗。啓程那日他策馬疾馳，就是為了早日回到京城，但是當他聽到身後傳來的馬蹄聲，他還是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就連在林間時，他也只是為了讓那人睡得舒适些而放慢了速度。

如此一來，本來憑借他的九雲馬可以在十五日之內趕到的路程，他還是走了近十九日。

一走進家門就看見四處忙碌的下人。這邊忙着修剪植物，那邊忙着張燈結彩。還是張管家第一個看到褚雲辰歸來。

“二少爺，您可回來了。”張管家抹了一把汗，笑着對褚雲辰說道，這時他注意到跟随在褚雲辰身後的男子，随即詢問道，“二少爺，這位是？”

“在下何文淵，是與雲辰在裕清關認識的。”

“原來是何公子，請。”

“張叔，父親和大哥呢？”

“老爺和大少爺出門了，二少爺不妨先去探望一下老夫人。”

褚雲辰見父親和大哥不在府中，也就聽從張管家的建議，先去拜訪了老夫人，而何文淵則被張管家安排到了一間客房之中。一關上房門，在衣袖中憋了一路的小蛇精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一落地就化成了人形。

“悶死了，終于到了，這裏真漂亮。”

果然是将軍府邸，一間普通的客房都布置的素雅別致。鳶兒化形之後一直呆在那裕清縣的廢屋裏，哪裏見過如此整潔的屋子，開心地在屋子裏四處亂轉。何文淵也沒有管她，兀自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怎麽也沒想到當時就這麽在褚雲辰懷裏睡着了，更丢臉的是他居然睡了一路都沒醒。也多虧這路上睡得一覺，才把那些日子積累的疲勞都給消除了。好在已經熬過了魂魄更替最頻繁的時間，接下來就能清閑一段日子了，也正好有空想想辦法，怎樣才能在他不在褚雲辰身邊時依然能夠保證鬼氣能夠壓制住仙氣。

而那頭，褚雲辰也見到了許久不見的老夫人。

“孫兒雲辰見過奶奶。”

“起來起來，快走過來給奶奶看看。”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見着數年不見的孫兒甚是欣喜，忙不疊地喚下人準備茶點，還将人拉到自己身邊好生端詳了一番，笑得合不攏嘴。就在這時，又走進來一個與褚雲辰年紀相仿的少年，向老夫人請安道：“孫兒褚陽見過奶奶，見過二哥。”

“三弟。”

來人是褚家三公子，褚陽，生的是唇紅齒白，神情溫潤，肌膚細致光潔，白皙透亮，與那繼室褚吳氏的長相如出一轍，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若不是虎口處的老繭，當真會被人誤認為是哪裏來的文人墨客，優雅公子。

“陽兒也終于知道過來看看我老太婆了。”老夫人見褚陽前來并沒有給好臉色看，端坐在上位涼飕飕的說道，手中還不忘攥着二孫的手。

“請奶奶恕罪，前幾日府上事情較多，這才耽誤了給奶奶請安的時間。”褚陽似是聽慣了老夫人的冷嘲熱諷，神色不變的說了下去，“奶奶，孫兒還有些事，請恕孫兒先行告退。”

一旁的褚雲辰也悄悄抽出了手，說道：“奶奶，孫兒也要先去洗漱一下。”

老夫人一聽褚雲辰要走，怎麽也舍不得，讓身邊的老媽媽包了好些東西要給他送去。褚陽就在邊上看着，若不是二哥讓他等一下，想必他現在也早就離開了。

出門的路上，褚雲辰還是兩手空空，原因無他，不過是東西太多了，老夫人不舍得孫兒吃力，差下人送去了。

“三弟，繼母近來身體可好？”

“母親很好，多謝二哥關心。”

“方才之事無需放在心上。”

“弟弟明白，壽宴還有些事宜需要我去辦，我先走一步了。”

褚雲辰從來不是一個多話的人，而僅比他小一歲的褚陽似乎也沒有交談的打算，走到岔路口就道別離開。

褚雲辰看着三弟遠去的背影什麽也沒說，也轉頭離開了。

第二日清晨，褚雲辰本想去看看客房裏的何文淵，卻被告知他一大早已經離開了褚府。回頭正好見到褚淩天牽着兩匹馬，他笑了笑接過了大哥手中的缰繩。待他們走後，站在梁柱後面的褚陽才走出來，向着老夫人的房間走去。

而一大早被小花蛇拖起來的何文淵正漫無目的的走在這京城大街上，前頭不遠處正是那個充滿好奇心的紅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