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 (1)
Merlin醒來時,已經是早上十點鐘了,而Arthur依舊睡得很沉。
“嗨!”Merlin大叫起來,坐到床邊拼命地搖他,“你醒醒,很晚了。”
Arthur翻過身來低聲嘟哝:“Guinevere,別這麽用力。”
“可愛,太可愛了。”Merlin絕望地望了眼天花板,“該醒醒了,先生,這裏不是Guinevere,已經十點零五分了。”
Arthur先是微微睜開眼睛,然後一下子睜大雙眼,猛地坐在床上。
“這會比較讓人失望嗎?”Merlin問道。
“你在這兒,昨晚的事不是一個夢?”
“你本來可以不提這個問題,它是在預料中的。你得快點,十點已經過了。”
“什麽?”Arthur大叫起來,“你早該喊我的!”
“我又不聾,Guinevere聾嗎?很抱歉,我睡着了,自住院後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我本來希望和你慶祝一下這件事,但我發現你沒有這個性情,你去準備工作吧。”
“喂,沒必要用這種挖苦的腔調說話。”Arthur閉着眼睛說,“你攪了我一夜,現在一大早又接着吵,請你行行好吧!”
“你在早上真是太可愛了,不過我更喜歡你睡着時的模樣。”
“你這是在和我吵架嗎?”
“別再做夢了,快穿衣服吧,否則又要變成我的錯了。”
“當然是你的錯,你要是出去那就太好了,因為我在被子裏沒穿衣服。”
“你現在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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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張張口,一想到昨晚見到的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年輕人就洩下氣來,求他不要在他剛一醒來的時候就和他吵架,最後可憐巴巴地說:“因為否則……”
“否則——否則,這本來就是多餘的詞兒!”Merlin針鋒相對地答道,接着用某種很酸的腔調祝他一天順利,随後便突然消失了。
Arthur瞧瞧四周,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喊道:“Merlin?別再鬧了,我知道你在這兒。但你的脾氣可真是糟糕。好了,出來吧,這樣真蠢。”
Arthur站在客廳中間,一絲不挂,在那裏指手畫腳地。他的目光剛好與對面鄰居的眼光相遇,那人正張大嘴巴,透過窗戶十分驚訝地望着這幕場景。Arthur趕忙跳到長沙發上,抓起一條格子花呢長巾,纏在腰間,然後向浴室走去,嘴裏咕哝着:“我一絲不挂,站在客廳中間,還從來沒有這麽遲過,而我又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這個荒誕的故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在走進浴室時,他打開壁櫥的門,輕輕問道:“Merlin,你在這兒嗎?”
沒有任何回答。
Arthur感到有點失望。于是他飛快沖了個澡,接着走出浴室,跑進房間,把之前在壁櫥的那一幕又演了一遍,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他穿上套裝上衣,卻打了三四回領帶,他咒罵道:“今天早上我這兩只手真笨!”
他穿好衣服,來到廚房,将吧臺搜了個遍,尋找他的鑰匙,結果鑰匙卻在口袋裏。
Arthur急匆匆走出房間,又一下子停住腳步,轉身重新把門打開:“Merlin,你還是不在這兒嗎?”
一片寂靜。
幾秒後他又用鑰匙轉了兩圈把門鎖上,從裏面的樓梯直接下到停車場。他到處尋找自己的車,突然想起自己把車停在了外面。他重又跑步穿過走廊,最終來到街上。他擡起雙眼,又瞧見他的鄰居正大惑不解地注視着他。他向那人尴尬地一笑,笨手笨腳地将鑰匙插進車門鎖眼,鑽進汽車握住方向盤,将車像龍卷風一般開走。當他趕到辦公樓時,他的好兄弟已經在大廳裏。
Gwaine看見他,不停地搖頭,然後撇撇嘴跟Arthur說:“你也許應該去度幾天假。”
“Gwaine,克制一下你自己吧,今天早上你別跟我瞎扯。”
“繼續表演,請繼續。”Gwaine一臉壞笑地說。
“你還想胡扯些什麽?”
“你又見過Guinevere了嗎?”
“沒有,我沒有再見她。我跟她已經結束了,這你很清楚。”
“你之所以處于這樣的狀況,那只有兩種解釋:要麽因為Guinevere,要麽另有一個情人。”
“沒有,沒有什麽情人。走開,到一邊去,我已經夠遲了。”
“不遲,不開玩笑,十一點還差一刻。她叫什麽?還是說他叫什麽?”
“誰?”
“你瞧過自己的臉了嗎?”
“我的臉又怎麽啦?”
“你大概是在坦克車裏過了一夜,告訴我吧!”
“無可奉告。”
“那麽你夜裏的電話,還有電話裏你的瘋瘋癫癫,那是怎麽回事?”
Arthur盯着他的好兄弟,盡可能嚴肅地解釋道:“你聽我說,昨晚我胡亂吃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夜裏做了場噩夢,幾乎沒有睡。算我求你了,我心情不好,讓我過去,我真的遲到了。”
Gwaine讓到一邊去。當Arthur從他面前經過時,他拍拍他的肩膀:“我是你的朋友,對不對?”Arthur轉過頭來,他接着又說:“如果你有什麽麻煩,你會跟我說的,對吧?”
“但你究竟怎麽啦?我昨晚沒睡好,就這麽回事兒,沒什麽,不要無事生非。”
“好,好,聽你的,我們高貴的王子。簽約的時間是一點鐘,我們在Duke of Buckingham(白金漢公爵酒店)見他們。如果你願意,我們一起去,然後我再回辦公室。”
“不必了,我坐自己的車,過後我還有個會面。”
“随你喜歡!”
Arthur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放下皮包,坐了下來。他喊來助理Ge,向他要杯咖啡,然後轉動椅子,讓自己面朝窗外的景色。他把頭向後仰着,陷入了沉思。
不一會兒,Ge來敲門,他一只手拿着文件夾,另一只手抓着杯子,杯盞上穩穩地放着一塊煎餅。他把燙手的咖啡放在桌子的一角。
“我給你加了點牛奶,我猜想這是你早上的第一杯咖啡。”
“謝謝。Ge,我的臉看上去怎麽樣?”
“一副‘我還沒喝過早上第一杯咖啡’的樣子。”
“我還沒喝過早上第一杯咖啡!”
“你有一些信件。你先好好地用早點吧,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我把要簽署的信件留下。你身體還好嗎?”
“很好,我只是很累。”
就在這個時候,Merlin突然出現在辦公室裏,差點撞到辦公桌的桌角上。他很快就在Arthur的視野中消失,重新又落到了地毯上。
Arthur一下子站了起來:“你受傷了嗎?”
“沒有,沒有,沒事。”Merlin說。
“為什麽我會受傷?”Ge一臉疑惑地問。
“不,不是你。”Arthur幹巴巴地答道。
Ge用眼光把房間掃了一遍,“但是這裏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剛才是一邊想着事一邊自言自語。”
“你在想着我受傷了而自言自語?”
“不是,我想着其他的人,然後我自言自語地說了出來,你從未遇到這樣的事嗎?”
Merlin坐在桌子的一角,雙腳交叉着,他決定跟Arthur打個招呼,責令他做出解釋:“你不必非得把我跟一個噩夢做比較!”
“但我沒有把你稱作噩夢啊。”
“好哇,這下子可全了,你會找到噩夢來為你準備咖啡的。”Ge答道。
“Ge,我不是和你說話!”
“要麽這房間裏有一個鬼魂,要麽我成了半個盲人,有什麽東西我沒看見?”
“對不起,Ge,這很可笑,我很可笑,我精疲力竭,自言自語,我稀裏糊塗的。”
Ge問他是否聽說過勞累過度抑郁症?“你知道你應該對最初的症狀做出反應,否則過後便要花好幾個月的時間來康複了。”
“Ge,我沒得勞累過度抑郁症,我只是過了一個糟糕的夜晚,就這樣。”
Merlin接話道:“啊!你瞧瞧,糟糕的夜晚,噩夢……”
“請別說了好不好,這簡直讓人受不了,給我一分鐘吧。”
“可我什麽都沒說!”Ge驚叫起來。
“Ge,請讓我一個人待着,我得集中一下精神,要稍微放松一下,一切都會好的。”
“你要放松一下?你太讓人擔心了,Pendragon先生,你真的太讓人擔心了。”
“沒關系,一切都很好。”
Arthur請他讓自己獨自待着,不要轉接給他任何電話,他需要休息。
Ge不情願地走出辦公室,關上了門。在走廊裏他遇到Gwaine,他請求單獨和他談談。
現在,辦公室裏只剩下Arthur一個人,他兩眼直盯着Merlin,片刻後說道:“你不可以這樣突然出現,你會讓我很尴尬的。”
“我本想來為今天的事道歉,你真是有點難說話。”
“該道歉的是我,”Arthur懷疑他那糟糕的脾氣昨天在醫院裏迷路了,現在還在那裏徘徊,“我當時的情緒真是壞極了。”
“我們不要互相道歉來打發這個早上,我想跟你談談。”
Gwaine沒敲門直接走了進來,“我能跟你說句話嗎?”
“你不是正在說嘛。”
“我剛剛和Ge談過,你怎麽啦?”
“你走吧,讓我安靜點好不好,不要因為我遲到了一回,身體疲勞,就立即宣稱我得了抑郁症。”
“我沒說你得了抑郁症。”
“你不說,但Ge卻向我暗示了這一點,好像今天早上我長了個引起幻覺的腦袋。”
“不是‘引起幻覺’,是‘有幻覺’。”
“我有幻覺,我的朋友。”
“為什麽會這樣?你遇見某個人了嗎?”
Arthur張開雙臂,點點頭表示同意,一副會意調皮的眼神。
“啊,你瞧,你什麽都不可能對我隐瞞,我早就肯定。我認識那個人嗎?”
“不認識他?這是不可能的。”
“能告訴我嗎?他是誰?我什麽時候能見他?”
“這很複雜,他是一個幽靈。我住的房間鬧鬼了,我昨夜偶然發現了這件事。這是一個年輕醫生的鬼魂,他住在我浴室的壁櫥裏。我昨夜一直和他在一塊兒,但善意地說,他在鬼魂這類東西中是非常讨人喜歡的,不是——”Arthur模仿了一個怪物,Merlin笑出了聲,Arthur瞥了他一眼,接着說道,“——真的不是,他是一個非常讨人喜歡的鬼魂。另外,事實上他也不是個鬼魂,他是屬于彌留病人這一類,因為他并沒有完全離世,這就解釋了昨天晚上那件事。現在,Gwaine,這一切你都清楚了嗎?”
Gwaine同情地注視着他的朋友:“好的,我帶你去看醫生。”
“別這樣,Gwaine,我沒病。”Arthur又向捂着嘴強忍笑意的Merlin說道,“這事會很難弄。”
“什麽會很難弄?”Gwaine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我沒跟你說話。”
“那你在跟鬼魂說話喽,它在辦公室裏嗎?”
Arthur重新提醒他,這是個男性幽靈,不能用它,并說他就坐在他身邊的辦公桌的桌角上。Gwaine疑惑地瞧着他,然後把手掌平放在Arthur的桌上慢慢摸過去。
“你聽我說,我知道我經常讓你上我惡作劇的當。但這件事,Arthur,你讓我害怕,今天早上你沒有瞧瞧你自己,你可是一副毒氣中毒的樣子。”
“我累了,我幾乎沒睡,臉色肯定很難看,但我頭腦非常清醒。我向你保證一切都很好。”
“你頭腦清醒嗎?可你的外表看上去糟透了,你的身體又怎麽樣呢?”
“Gwaine,讓我繼續工作吧,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精神病醫生,更何況我也沒有精神病,我并不需要醫生。”
Gwaine請他別去參加待會兒的簽約儀式,他會砸掉這筆買賣的。“我想你對于自己的情況不是很清楚,你真讓人擔心。”
Arthur很生氣,他站起來,抓起皮包向門口走去。“好的,我讓人害怕,我的腦袋迷迷糊糊有幻覺,那麽我就回家。走開,讓我出去。你過來,Merlin,我們回家!”
“你真是位天才,Arthur,你的馬戲節目真是空前絕後了,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我沒演節目,Gwaine,你的腦子太……怎麽說呢,太傳統,不能想象我所看見的東西。但你放心,我不會和你過不去的,自從昨晚以來,我自身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不管怎樣,你聽聽你自己都說了些什麽呀,這真讓人不敢相信!”
“是的,你已經說過了。聽我說,Gwaine,你什麽都不用擔心。既然你提議獨自去簽約,這很好。我真的幾乎沒睡,我要去休息。謝謝,我明天回來上班,一切都會好得多的。”
Gwaine請他休幾天假,至少休到周末——遷個新居,總是累人的。周末無論他需要什麽,他都會幫他忙的。Arthur用反話感謝他,離開辦公室,奔下樓梯。他走出大樓,在人行道上尋找Merlin。
“你在這兒嗎?”
Merlin出現了,他坐在汽車發動機的罩蓋上。
“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真是非常抱歉。”
“不,不必這樣。無論如何,我已經很久沒這麽做了。”
“怎麽做?”
“逃學。整個白天都和灌木先生在一起!”
Gwaine站在窗前,蹙着額頭,瞧着自己的好哥們兒在街上自言自語,毫無理由地拉開乘客一側的車門,又馬上關上,繞過車頭,然後坐到司機位上。他确信他最好的朋友要麽是得了勞累過度抑郁症,要麽就是腦子出了毛病。
Arthur坐在駕駛座上,兩手放在方向盤上嘆了口氣。他的目光盯着Merlin,默默地微笑着。
Merlin感覺有點奇怪,也對他報以微笑。“被人家當作瘋子真讓人難以忍受,是不是?好在他還沒有像男妓那樣罵你!”
“為什麽?我的解釋難道含混不清嗎?”
“不,一點也不含糊。我們去哪兒?”
“去飽餐一頓,然後你把一切都詳細地告訴我。”
Gwaine繼續透過他辦公室的窗戶監視着停在樓下大門前汽車裏的朋友。當他看到Arthur在車裏自言自語,和一個看不見的、想象出來的人講話時,他決定撥打Arthur的手機。Arthur一拿起電話,Gwaine就請他不要開走,他馬上下來,他必須跟他談談。
“談什麽?”Arthur問道。
“我下樓來告訴你!”
Gwaine奔下樓梯,穿過院子,跑到薩帕轎車跟前,打開司機一側的車門,幾乎坐到他最好的朋友的大腿上:“過去點!”
“見鬼,你不可以從另一邊上車嗎!”
“如果我來開車不會打擾你吧?”
“我搞不懂。來吧,換個座位!”
Gwaine推開Arthur,坐到駕駛座上,他扭動車鑰匙,敞篷轎車駛離了停車場。
到了第一個十字路口,Gwaine突然把車剎住。“只問一個先決問題:你的幽靈現在和我們一起待在車裏嗎?”
“對,他坐在後排,看見你魯莽地鑽進汽車裏。”
Gwaine打開車門,走下汽車,跟Arthur說道:“行行好,請你的卡斯帕(《鬼馬小精靈》中的可愛幽靈)甜心下車離開我們。我需要單獨與你進行一次私下的交談。你們可以在你家再見面!”
Merlin出現在前排車門的窗戶外邊。
“我在南海公園等你,”Merlin不好意思地說,“我去那兒散散步。你知道,如果這太麻煩的話,你不一定要和他說真話,我不想讓你陷入尴尬的處境!”
“他是我的合夥人,又是我的老朋友,我不能跟他撒謊。”
“你是在和雜物箱說我呢!”Gwaine接過話說,“我呢,你瞧,昨晚我打開冰箱,我看見了光線,我鑽了進去,而且我和黃油和色拉談了你半個小時。”
“我不是跟雜物箱在說你,而是跟他!”
“那麽好吧,你請卡斯帕甜心去熨他的床單,讓我們可以互相交談一下!”
Merlin消失了。
“它走了?”Gwaine有點煩躁地問道。
“是他,不是它!是的,他不在這兒了,你太粗魯了!好了,Gwaine,你要玩什麽把戲?”
“我玩什麽把戲?”Gwaine憤憤然地反問。上帝,這家夥對一個幽靈可都比對自己客氣!
Gwaine重新開動汽車,“我沒玩什麽把戲,我只是更喜歡我倆在一起,我想跟你談點私事。”
“什麽私事?”
“在失戀好幾個月之後,有時會出現的副作用。”
Gwaine滔滔不絕,說個不停。Guinevere不是那個人,Arthur Pendragon生命中的那個人,她無緣無故帶給Arthur許多痛苦,她根本就不值得他去愛。總之這個女人是個有幸福殘缺的人。Gwaine真誠地說,在他們分手之後,她就更不值得使Arthur處于這種境地了。自Vivian之後,他從未像這樣被毀過。Vivian,他明白,但坦率地說,Guinevere……
Arthur提醒他,在和Vivian交往的那段時期,他們都才十九歲,而且他從未跟她調過情。事隔十五年後Gwaine重又提起他,只因為是他先見到她!Gwaine馬上否認自己提起過她。
“至少每年兩三次!”Arthur反駁道。
Gwaine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從記憶的匣子裏鑽出來了,我甚至都沒能回想起她臉的模樣!”
Gwaine開始用手比畫,一下子變得煩躁起來。“但是這件事你為什麽從來不想跟我說實話?真該死,你承認吧,你和她一起出去開心過。既然這事如你所說已經有十五年了,現在已經失去時效性了!”
“你真是跟我瞎扯,Gwaine,你跑出辦公室趕下樓梯,我們又正在開車穿過城市,不是因為你突然想要和我談談Vivian Olaf吧!還有,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你想不起她的臉,但是無論如何你還沒忘掉她的姓!”
“這就是你那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嗎?”
“不是,我要和你談談Guinevere。”
“你為什麽要跟我談她?從今天早上起這是第三次了。我沒見過她,我們也沒通過電話。如果你因為這件事而憂慮不安的話,就沒必要用我的車把我們開到這裏來,我們現在已經到了Saint Roman's Rd?發生了什麽事,她請你吃飯了?”
“你能想象我願意和Guinevere共進晚餐?自從你們待在一塊兒我就很難請她吃飯了,而且每次吃飯你都在。”
“那麽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讓我穿過大半個城市?”
“什麽都不為,為了跟你談談,為了讓你跟我談談。”
“談什麽?”
“談你!”
Gwaine拐向左邊的道,把薩帕車開進了一幢牆面貼滿白色瓷磚的大樓的停車場。
“Gwaine,我知道這會讓你覺得不可思議,但我确确實實遇到了一個幽靈!”
“Arthur,我知道這會讓你覺得不可思議,但我确确實實是帶你來做一次全身檢查!”
Arthur一直瞧着他的朋友,這時他突然掉過頭,盯住樓房正面的牆壁,上面赫然寫着“Bluebell Nursing Home”。Arthur用近乎吃驚的口吻說道:“你把我帶到醫院來了?你不是開玩笑吧?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你!但當你做了掃描後,我會更加相信你。”
“你想讓我做一次掃描?”
“好好聽我說,王子殿下!如果某一天我來上班時,腦袋像一個被夾在自動扶梯裏有一個月的家夥一樣,我好端端地待着,卻又一下子怒氣沖天地走出門去,你從窗口看見我走在人行道上,雙臂舉在半空中,與地面呈九十度直角,然後為一個不存在的人打開車門,而且對所造成的影響不滿,繼續在車裏指手畫腳地說話,就像是在和某個人說話一樣,但卻沒有人,真的是空無一人,那麽,我對你做的唯一解釋就是我剛才碰到了一個幽靈,我希望你也會像我現在為你擔憂一樣,同樣為我擔憂。”
Arthur露出一絲微笑,搖搖腦袋,“當我在壁櫥裏碰見他時,我還以為是你跟我開的一個玩笑。”
“你跟我來,現在你去讓我放下心來!”
Arthur任由他拽着胳膊,一直被拖到診所的接待大廳。接待小姐用目光尾随着他倆。Gwaine讓Arthur坐在一把椅子上,命令他不要走動。他對Arthur的行為就像大人對待一個不大聽話、随時可能溜出他的視野範圍的小孩一樣。然後他來到接待櫃臺招呼那個年輕女人,一字一頓地強調說:“是個急診!”
“哪種類型?”她語氣生硬地問道,态度顯得頗不客氣,因為Gwaine所用的口氣清楚地表明了他的惱火和不耐煩。
“坐在那邊椅子上的那種類型!”
“不,我問你是哪種性質的急診?”
“腦顱創傷!”
“怎麽引起的?”
“愛情是盲人,而他卻把時間都花在讓自己的腦袋挨盲人白色拐杖的敲打上,于是經過努力,終于以傷害了自己的腦袋而告終!”
護士覺得這一番回答很滑稽,卻又不能确定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含義。既無預約又無醫生的處方,她對此無能為力,并表示為此非常抱歉!
“請稍等會兒再說抱歉!”當他說完後她會抱歉的,他說道,并用一種專橫的口氣問:“你們這個診所是不是Bluebell Nursing Home?”
接待小姐點點頭。
Gwaine用同樣激烈的口氣告訴她:“我的建築事務所的六十位同事每年都要來這裏做年度身體檢查,女同事會來生小孩、帶孩子來接種疫苗,或者看傷風感冒、咽喉炎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毛病。”他連氣都沒換又接着說,“所有這些可愛的病人,同時也是這家醫院的顧客,都是由他對面這個狂怒的人所領導,而且同樣也是坐在對面椅子上那位神情慌亂的先生的下屬。
“怎麽樣,小姐,要麽你們的醫生馬上給我的老夥計看病,要麽我向你保證,我的下屬中不會再有一個人來踏你們這家豪華診所的擦鞋墊,甚至不會有人來這兒包紮傷口!”
一小時後,Arthur在Gwaine的陪伴下開始全身的系列檢查。先是做動态心電圖(醫生在他的胸部貼上許多電極片,讓他在固定在室內的自行車上踩二十分鐘),接着抽血化驗(Gwaine此時不能留在化驗室)。然後,一位醫生為他做了一系列神經病學的測試(醫生讓他擡起一條腿,眼睛睜開、閉上,又用一個小錘敲他的肘、膝和下巴,甚至還用一根針去刮他的腳掌)。最後在Gwaine的壓力下,醫生同意為Arthur做CT掃描。檢查室用大玻璃牆隔成兩半。一個半間莊嚴地擺放着圓筒形的機器,它的中間是掏空的,這樣,病人的整個身體都能被納入其中(正因如此人們經常将它比喻為巨大的石棺);另一個半間是操縱室,裏面擺滿了控制臺和用粗大黑色電纜束連接的控制器。Arthur平躺着,腦袋和腰部都被束縛在鋪着白色床單的狹窄的平臺上,醫生摁了一個按鈕把他慢慢地送入機器內部。他的皮膚和機器圓筒內壁之間的空隙只有幾厘米,他絲毫動彈不得。醫生曾警告他說也許會有幽閉恐懼症的極度感覺。
在這一檢查過程中Arthur都是獨自一人,但是他可以随時與坐在玻璃牆另一邊的Gwaine或者醫生交談,因為他被困的“洞穴”裏有兩只喇叭。其他人在操縱室裏可以與他談話,而他只要按住醫生塞進他手裏的一個小小的塑料梨形物,便可開啓麥克風說話。門又被關上,機器開始發出持續不斷的撞擊聲。
“他要經受的那些滋味不好受吧?”Gwaine開心地問道。
醫生回答說這滋味相當不舒服。許多有幽閉恐懼症的病人受不了這種檢查而只能半途終止:“肉體上并不痛苦,但是這種幽閉和聲音使人無法忍受。”
“我們可以跟他說話嗎?”Gwaine接着問道。
他摁下身邊的黃色按鈕,便可以與他的朋友交談。醫生明确指出最好等掃描器不發聲時再通話,否則Arthur答話時,下颌的活動會使得底片模糊。
“在那上面你瞧見他腦子內部了嗎?”
“是啊。”
“我們可能發現什麽?”
“任何反常的形态,譬如,動脈瘤……”
電話鈴響起,醫生拿起聽筒。說了幾句話後,他請Gwaine原諒,他必須離開一會兒。他請他什麽都不要動,一切都是自動的,他過幾分鐘就回來。
醫生離開控制室後,Gwaine透過玻璃瞧着他的朋友,一絲奇怪的微笑爬上他的嘴角。他的眼睛移到麥克風那個黃色按鈕上。他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摁了下去:“Arthur,是我!醫生有事走開了。但你不用擔心,我在這裏,監視機器正常運轉。這邊有這麽多的按鈕真讓人不可思議,就像是在飛機的駕駛艙裏。而開飛機的正是我,駕駛員已經跳傘跑了!我說,老兄,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有關情況了嗎?怎麽樣,Vivian,你沒跟她一塊兒出去,但你還是跟她有過什麽,是不是?”
當他們離開診所走向停車場時,Arthur的胳膊下夾着十幾個牛皮紙信封,裏面裝着一切完全正常的檢查報告。
“現在你相信我了吧?”Arthur頗為得意地問道。
“你把我帶到辦公樓,然後按已經講好的那樣,你回家休息吧。”
“你回避了我的問題。現在你已知道我腦子裏沒有長什麽奇怪的東西,你相信我了吧?”
“你聽我說,Arthur,回去休息,所有這些都可能來自過度勞累後的發作。”
“Gwaine,我是嚴格地按你的醫學檢查規則辦事的,你也得按規則辦事!”
“我不能肯定你的規則是否讓我感到有趣!我們以後再談,我得直接趕去簽約的地方,我去搭出租車。下午晚些時候我再給你打電話。”
Gwaine把他單獨一人留在薩帕車裏。Arthur離開停車場駛向南海公園。從他內心深處,Arthur開始喜歡這個故事,喜歡它的主角以及因他而不斷造成的奇特情況。
這家接待游客的餐館構築在海邊的懸崖峭壁上,俯瞰着英吉利海峽。大廳裏幾乎坐滿了人,吧臺上面有兩臺電視機,正在向客人們播放兩場棒球比賽的實況。越來越多的人在拿比賽輸贏打賭,這些打賭的人都坐在大玻璃窗後面的桌子周圍。
Arthur正要點一瓶法國波爾多的赤霞珠葡萄酒,這時,他突然一陣戰栗,驚奇地發現Merlin正在用他的裸足撫摸着他,嘴角露出勝利的微笑,兩眼閃着狡黠的目光。
他感覺受到了挑逗,便用手抓住他的腳踝,順着他的大腿往上摸:“我也感覺到你了!”
“我剛才想證實一下。”
“你得到了證實。”
正在點單的服務小姐不解地噘噘嘴問道:“你感覺到什麽了?”
“沒什麽,我什麽都沒感覺到。”
“你剛才還跟我說,‘我也感覺到你了!’”
Merlin露出燦爛的微笑,Arthur向他說道:“這是很容易的,像這樣我會被當作瘋子關起來。”
“這樣也許更好些。”服務小姐答道,聳聳肩轉過身去。
“我能點菜嗎?”他大叫起來。
“我讓Osgar來點,看看你是否也會感覺到他。”
幾分鐘後Osgar來到Arthur跟前,他幾乎比他的女同事更加女性化。
Arthur要了一份鲑魚炒雞蛋,另加一杯調味的番茄汁。這回他等着服務生走開,以便問問Mer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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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