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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
昨天晚上的事于慕靖而言荒唐又不真實,烈藥催發,他的神智都不甚清醒,然而身體的觸碰卻記憶猶新,細嫩白皙的皮膚、筆直修長的雙腿……
情到濃時,他的肩上也留下了幾道淺淺的撓痕,沖完澡後在燈光的映照下尤為明顯。
慕靖盯着手機分了分神,正想着要怎麽回過去,許助理的電話就打來了。
“慕總,您交代的事我已經查到了。”
慕靖屏息聽着許助理在電話那頭向自己彙報着查詢的結果,冷峻的臉上很快便浮現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
挂掉電話後,他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有水珠順着他額前的碎發滴落下來也沒有發現。
過了許久,慕靖撥通了許助理的電話,不等對方開口,他便吩咐道:“再去幫我查一件事。”
蕭嶼昨晚在酒店裏幾乎被折騰了一宿,回完消息後直接睡過去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十點才被尿給憋醒。
工作日的時候蕭家基本上見不着人影,段阿姨剛把買回來的菜儲藏進冰箱就見他從樓上下來了,不由詫異道:“二少爺,你沒去上班啊!”
“鬧鐘沒響,睡過頭了,這就去。”蕭嶼下樓之前不忘用粉底蓋住脖子上的痕跡,然後換了身白色的休閑裝,再配上一頂同色的棒球帽,朝氣十足,和段阿姨說話的時候還隐隐帶着笑。
原主雖然沒有豐蕭集團的股份,但是蕭長澤每個月打給他的零花錢卻非常可觀,日積月累下來倒也積攢了不少。
于是大三那年蕭嶼就用這些錢成立了一個工作室,是個線上網絡工會,每個月除去員工工資、主播紅利和運營成本之外,進賬的數額高達七位數之多。
這個工作室是原主唯一的依靠,所以經營得特別仔細。
見蕭嶼往門口走去,段阿姨連忙從冰箱裏拿出兩片面包和一瓶牛奶遞給他:“別空着肚子,拿着路上吃。”
蕭嶼接過早餐,火箭似的沖出家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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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工作室基本上不需要老板坐鎮,所以眼下出門也并非去公司上班,而是去會鐵哥們兒盛榮川和鄭藝。
小說中關于蕭嶼的友情描寫挺多的,所以他不得不維持這份友誼,同時也能緩解穿書後的壓力和無聊。
三人見面的地方是在盛榮川的私人會所裏,蕭嶼因為身體原因鮮少沾煙和酒,一些需要高強度運動的娛樂項目也與他無緣,所以盛榮川和鄭毅為了遷就他,就将娛樂方式改為棋牌桌游一類的,好玩又不費力。
一進入桌球室,鄭藝就扯開嗓子嚎道:“阿嶼,你抹那麽多粉在脖子上幹嘛?”
鄭藝是混跡gay圈的高手,胭脂水粉類的東西他比大多數女生還要懂行,打從蕭嶼進來的那一刻他就看出了不對勁。
“怎麽着,脖子上有草莓印?卧槽才幾天不見阿嶼你就開葷了?和誰啊?”鄭藝就像一架機關槍突突突個不停,蕭嶼的臉色瞬間拉胯。
正在擦球杆的盛榮川也好奇地看了蕭嶼兩眼,随即給他打圓場:“過來打球吧,我們等你半天了。”
鄭藝還想不依不饒,蕭嶼越過他摘掉帽子,随即接過盛榮川遞來的球杆彎腰瞄球。
他們仨聚一起打球的時候,每回都是鄭藝輸得最多,但他家有錢,輸再多都無所謂。
以前原主忍不住調侃,問他“讓球進洞有這麽難嗎?”鄭藝坐桌上晃着雙腿,漫不經心地回:“我才懶得管球進不進洞,我只要男人進我的就行了。”
……
“嗒——”一顆紅球順利落袋,撐在桌沿的盛榮川陡然繃直了背脊,眉峰一挑:“Kiss球,可以啊阿嶼。”
憑借多年的穿書經驗buff加成,蕭嶼玩起桌球來毫不費勁,其中他最拿手的就是進kiss球,無論母球和兩子球怎樣組合,他都能精準地計算出進球角度和薄厚力度擊球入袋。
蕭嶼不屑一顧:“就這?”
預熱完畢,比賽正式開始。
相比起桌球,鄭藝對男人的興趣更大。盛榮川和蕭嶼這會兒正在聚精會神地打球,他則躺在沙發上和某粉紅社交軟件上的狼系小帥哥聊得熱火朝天。
正當這時,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震動,鄭藝瞄了一眼,回頭喊道:“阿嶼,你電話!”
蕭嶼正在默算進球角度,不悅道:“讓它叫!”
鄭藝“哦”了一聲繼續釣男人。
三十秒之後,調成會議模式的手機又開始震動起來,鄭藝再次好心提醒了一嘴,蕭嶼煩不勝煩:“誰啊?!”
“陌生號碼,沒有名字。”
蕭嶼不說話了,盛榮川問他:“要不先去接電話?”
“你接一下,就說我死了!”蕭嶼這話是對鄭藝說的。他的思路被打斷,只能重新開始。
鄭藝的嗓門不大,但也沒有刻意壓低,每一個字都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你好,哪位?慕……慕靖?!你找誰?蕭嶼?哦,阿嶼他死了。”
蕭嶼握住球杆的手一抖,直接将母球打了出去,力道過重,與子球擦肩而過。
他趕緊扔下球杆跑過去把電話搶來放在耳邊,只聽裏面的人聲音低沉:“是嗎?他死在哪裏的,我來給他收屍。”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日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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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了會所門口。
開車的人正是慕靖的私人助理許商,昨天在度假酒店的時候見過。他笑意盈盈地将蕭嶼請進車內,然後沉穩有度地載着人往目的地行去。
蕭嶼是第一次接觸慕靖的私助,一路上兩人都是無話可說。蕭嶼無聊,摸出手機準備玩開心消消樂,此時鄭藝恰逢适宜地發來了一句雪中送炭般的問候:開車那人是誰啊?
他正忙着打字回複,鄭藝的消息又閃出來了:我看上了。怎麽說,介紹一下?
蕭嶼将打好的話一鍵清空,然後回了他一個簡潔明了的滾字。
鄭藝:[大便][大便][大便]
鄭藝:話說,你是不是和人上床了?男的女的?
鄭藝:這是搞得有多狠啊,居然要靠粉底來遮掩,啧啧~
鄭藝:爽不爽?
鄭藝:你是不是去見那個人?
蕭嶼覺得,鄭藝就他媽的是一架不缺子.彈的機關槍,任何時候都能突突突個沒完,他憋了好半天才把那四字真言憋出來:關你屁事!
兩人的聊天剛剛結束,黑色賓利就停在了一家米其林餐廳門口,許商的聲音從前面傳來:“蕭二少爺,到了。慕總在二樓的‘Flamingo’等您。”
蕭嶼來到西餐廳後,在服務員的指引下找到了那間名為Flamingo的包廂,他進去的時候慕靖正坐在臨窗的餐桌前用手提電腦辦公,聽見動靜後立馬合上電腦,淡淡地看了一眼在他對面落座的人。
服務員當即上了兩杯免費的蘇打水,随後遞過菜單,安安靜靜地候在一旁。
慕靖十分紳士地将菜單推給了蕭嶼:“你先。”
蕭嶼毫不客氣,點了一份牛肝菌黑松露意大利炒飯、一份新西蘭青口和一份榴蓮烤牛肉雙拼披薩。慕靖接過菜單看了一眼,然後點了一份菲力牛排和原味拿鐵。
服務員離開後,包廂內瞬間安靜下來,蕭嶼靠在椅子上側過頭欣賞着窗外的景色,等着對面那人開口。
慕靖的雙目沉凝,盯着人看的時候似乎能将對方的心給看透,令人生畏。
慕靖盯着蕭嶼的臉看了幾秒,最後将視線滑向他的頸部,歡愛留下的痕跡被厚厚的粉底給遮擋了,本就白皙細嫩的脖頸顯得越發張揚。
與鎖骨相連的那處肌膚上有一顆細小的黑痣,如星夜裏的一抹流星,直擊視野。
慕靖将視線挪開,低頭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蘇打水:“你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嗎?”
聲音冷沉,沒有夾雜任何感情在裏面。
蕭嶼看了半天的風景,結果等到了這麽句無關緊要的話,一時間有些驚詫,竟忘了回答。
大概是覺得他在生氣,慕靖就沒有繼續往下問:“昨天晚上伯母在張太太家裏打麻将,我媽也在。”
終于說到點子上了。蕭嶼暗暗嘆了口氣,卻遲遲沒有開口,只是憤憤地看着慕靖,維持着自己大少爺的人設。
“那天在酒店裏發生的事我父母都已知曉,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他十指交握,面上無波無瀾,辨不清喜怒。
憑慕靖的手段,想要查出是誰在酒裏動了手腳并不難,而且他已經查到了。
蕭家的關系并不簡單,陳茹華把藥下在這個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兒子的酒杯裏,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豐蕭集團名存實亡,若想東山再起,只能憑借外力支援。
很顯然,聯姻就是個最有效、最便捷、最不需要回報的方法。
所以當慕尚國和歐陽蓁向兒子提出用聯姻的方式壓下此事時,不知慕靖是出于何種心思,竟然沒有出言阻止,也沒有将藥的事抖出來。
蕭嶼戲瘾大發,當即冷哼一聲:“怎麽着,慕總是想殺人滅口?”
慕靖沒有想到他是這樣看待自己的,不由眸光一沉:“你有沒有考慮過和我結婚?”
蕭嶼瞪他,咬牙切齒道:“沒想過!老子是個男的,沒必要被睡了一次就上趕着讓人負責!”
666忍不住出言提醒:“阿嶼,戲別演太過了,點到為止。”話剛說完,它就明白過來蕭嶼此前所說的“惹火”是什麽意思了。
啧,欲擒故縱。
原著裏蕭嶼喜歡慕靖,當對方提出聯姻時,他沒有一點反對的意思,這就為後來慕靖厭惡他奠定了基礎,甚至懷疑這件事一開始就是蕭嶼和家人聯手策劃的。
大概早就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慕靖唇角動了動,盡量用柔和的語氣說話,避免刺激他:“事情應該已經定下來了,是兩方父母決定的。”
他不是來征求蕭嶼的意見的,而是來向他宣布這門婚事的。
“你就不問問我到底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蕭嶼斂眸。
慕靖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從你那天晚上的反應來看,你應該能接受這段婚姻。”
蕭嶼愣了一下,腦海裏回憶起那晚荒唐的點點滴滴,耳根子沒由來地紅了:“你、你對包辦婚姻就沒有一點抗拒感?”
“不過是利益牽扯罷了。”慕靖大方承認,“豪門裏,哪有什麽自由戀愛。”
這一刻,蕭嶼突然生出了捉弄的心思,身子前傾,挑眉問道:“這麽說,咱倆結婚後可以各玩各的,互不幹涉?”
慕靖聞言一滞,眼神驀地變得冰冷。
“砰砰砰——”
清脆的叩門聲響起,打破了眼下凝重的氣氛。很快就有兩名服務員進來上菜,不多會兒又消失不見。
蕭嶼就着這個姿勢貪婪地吮吸着食物散發的味道,很沒出息地咽下了嘴裏的唾沫。
慕靖的神色逐漸恢複,把視線從他身上挪開,淡淡道:“吃吧。”
他原以為蕭嶼之所以點這麽多,無非是習慣了鋪張浪費罷,直到最後桌上的餐盤被掃得幹幹淨淨時他才意識到,這個家夥是真的能吃。
“你剛才的話我只當你是在開玩笑。”飯畢,慕靖不慌不忙地拿起紙巾擦掉嘴角的污漬,“婚姻是需要兩人共同來維持,我希望我的伴侶能夠做到絕對的忠誠。”
身和心,都不能出軌。
很快,他又強調了一句:“當然,我也會如此。”
蕭嶼被他氣笑了。
這人的控制欲不是一般的強。
“那麽,聘禮呢?”蕭嶼往後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能給多少?”
慕靖不答反問:“你希望我給多少?”
蕭嶼的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沒有回答。
——很好。至少這位男主角沒有說出“你覺得你值多少”這樣的話。
待許助理結完賬後,慕靖問身邊的人:“你要回家嗎?”
蕭嶼道:“送我回‘Fetters會所’,我的車還在那裏。”
慕靖看着他,沒有說話。
大概是想到了對方在餐桌上說的話,蕭嶼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會亂搞的!”
到了會所後,蕭嶼原本還想再和盛榮川打兩局球,可是大好的心情全被慕靖給毀了,一怒之下索性回家了。
操,真不該在沒有看原著的情況下随便接任務。
溫柔深情攻他不香嗎,這個作者為什麽要寫禁.欲的冰塊呢?
周六這日上午九點左右,慕尚國夫婦就來到了蕭家,由于頭一天晚上蕭長澤再三交代過,所以蕭嶼今天破天荒起了個大早,眼下正無精打采地陪同父母兄長一起坐在客廳招待客人。
不知道兩方家長之前怎麽溝通的,原本還想替兒子打抱不平的蕭長澤居然同意了這樁婚事,蕭嶼知道小說裏的bug很多,就沒在乎那麽多,只當自己是根木樁,杵在那裏就不動了。
幾只老狐貍寒暄一番後,陳茹華問:“今天周六,慕賢侄還在忙工作的事嗎?”
歐陽蓁抿了口茶,笑道:“我和老慕走得急,忘了帶禮物過來,慕靖半道折回家取東西,這會兒應該快來了。”
話說完沒多久,慕靖就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了。
段阿姨替他接過手裏的東西,緊接着又泡了杯熱茶呈上,慕靖同蕭長澤夫婦打過招呼後就在蕭嶼身邊的空位上坐定了。
這人落座的瞬間,蕭嶼感覺到周圍的氣場陡然發生了變化,他就像一個在課堂上睡覺被老師抓包的學生似的,神經猛一下繃得緊緊的,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蕭嶼坐直了身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背景板。
幾位長輩聊得熱火朝天,只有蕭胥和慕靖偶爾能插進他們的話題中,背景板坐得屁股發麻,最後以身體不适為由離開了。
回到卧室後,蕭嶼拉上窗簾準備補個覺,卻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他跳下床穿好拖鞋去開門,發現來人是他的兄長。
蕭胥原本擔憂的神色在見到屋內昏暗的光線時慢慢舒展開了,确定他的弟弟是想睡覺而非真的身體不适後這才緩緩開口:“我能進去坐坐嗎?”
蕭嶼給他讓出一條道,待他進屋後将門輕輕合上。
卧室的光線幽暗,但是兄弟兩人誰也沒有拉開窗簾或者按下開關,蕭胥在沙發上坐下,就着暗沉的光暈問道:“阿嶼,你喜歡他嗎?”
蕭嶼反應了兩秒,這才弄明白兄長話裏的“他”指的是誰。
蕭胥和慕靖的關系很鐵,可自從知道他和弟弟的這層關系後,素來謙和溫潤的蕭大少爺便再也沒有正眼看過自己的好友了,就連對方和他打招呼他都只是敷衍似的笑了笑。
不等弟弟做出回答,蕭胥又問:“那晚的事,可是他強迫你的?”
蕭嶼将語言組織了一番正準備開口,對方搶先一步道:“我從沒想過,爸媽居然會借着此事與慕家聯姻。公司這一年裏雖然不景氣,但還不至于靠賣掉你來補救,只要我簽下手裏的這個合同,公司的危機就可以順利度過。阿嶼,你不必委曲求全,你只要跟我說你不願意結這門親事,我馬上下去跟他們說清楚!”
蕭嶼:“我……”
很快,他垂下眼簾,沉聲道:“就算是為了公司,該做出犧牲的人也不是你。”
蕭嶼:“……”
能不能讓我說句話????
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寵弟狂魔,蕭嶼忍不住向666求助:“小說裏蕭嶼是怎麽回答他哥哥的?”
666宕機了幾秒才有反應:“他說他喜歡慕靖。”
蕭嶼嘴唇抿成一條線,垂下眼皮羞赧地對兄長說道:“哥……其實我、我喜歡慕靖。”
作者有話要說:
5、第 5 章
今日有貴客,段阿姨整個上午都在忙着備菜,十二點半的時候準時開飯,兩米長的梨花木餐桌上幾乎擺滿了各色佳肴。
衆人紛紛落座,蕭嶼和慕靖自然而然被安排在了一起,兩人席間并沒有什麽交流,甚至連布菜的行徑都沒出現,絲毫不像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佳偶。
蕭胥面色平和地坐在陳茹華的身邊,席間一直悶頭吃飯,神魂卻不知飄往了何處,就連陳茹華往他碗裏夾了菜也渾然不覺。
“突然想起還有兩個重要的郵件沒回,慕叔叔、歐陽阿姨,抱歉,我先失陪了。”正當衆人安靜用餐時,蕭胥冷不丁放下碗筷,有禮有節地同桌上的貴客話辭後就起身離開了。
陳茹華還想說些什麽,可是話還沒出口她的兒子就已經走到樓梯口了,只得悻悻然轉過身重新拿起筷子,向慕氏夫婦賠了個笑。
慕靖垂眼吃着飯,對突然離去的人沒有太過在意,恍惚間察覺出有道不懷好意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他緩緩扭頭,便見蕭嶼眼巴巴地盯着他,嘴裏還在做咀嚼的動作。
慕靖:“?”
蕭嶼沖他眨了眨眼睛。
慕靖:“……”
他氣定神閑地轉過腦袋,眼神裏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方才蕭嶼對慕靖眨了兩次眼,傳達的訊息用兩個字就能概括:渣男。
也不知道他看懂了沒。
蕭嶼一心撲在飯桌上,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變化。這時,666突然出聲了:“阿嶼,慕靖對你的好感值答達到2了!”
“?”蕭嶼不解,“突然上升的嗎?”
“嗯!”
“……”
雖然這點值低得可以忽略不計,但他還是忍不住感嘆:這他媽吃個飯還能吃出感情來?
……
兩家的親事基本上定下來了。
期間蕭嶼和慕靖沒有任何聯系,直到一周後的夜裏,僅有兩條互動的微信聊天界面終于有了新的消息出現。
蕭嶼正躺在床上真情實感地追劇,忽然看到消息提示,以為又是鄭藝給他發了猛男圖片讓他幫忙做出選擇,便順手劃開了,繼續看劇。
十五分鐘之後,屏幕上方又有消息彈出,他不悅地皺眉,切回微信界面一看,才發現這兩條消息都是慕靖發過來的。
【明天有空嗎?】
【你睡了?】
他思考了幾秒,打字回複:幹嘛???
慕靖正在書房裏處理郵件,看到這條火藥味十足的消息,呼吸的力度不由加重了幾分。很快,他回過去:明天下午五點,聽雨小築見。我有事跟你說,需要面對面才可以。
他的話語十分簡潔,卻又将蕭嶼的後路給堵死了,一點拒絕的機會都沒給。
很快,慕靖把那家私廚的定位也推過來了:要我派許商過來接你嗎?
蕭嶼嗤了一聲,回他:許商請得動我?怎麽着也得慕總親自接才是。
這條消息發出去後很久都沒有得到回複,蕭嶼也沒打算慕靖會答應,正準備切回去看劇,一聲提示音響起,他低頭一看,對方回了個OK 的系統表情。
第二天下午四點一刻,慕靖果然如約而至,親自來接他了。
蕭嶼坐上副駕就塞着耳機開始聽歌,慕靖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
沒多會兒,江城第一名媛鄭藝發消息來了:阿嶼,嗚嗚嗚我失戀了[貓貓頭流淚.jpg]
蕭嶼:?
蕭嶼:你什麽時候談戀愛的?
鄭藝:我上個星期在MOMO上面相中了一個腹肌小狼狗,今天點進他的動态一看,居然秀起了恩愛,我心如死灰,好想跳江!
蕭嶼:記得選水深的地方跳,不然淹不死。
鄭藝毫不客氣地給他刷了滿屏的表情包,他回不過來,索性把屏幕鎖上了,擡頭的時候忽然發現有道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忙不疊回頭,便見慕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紅燈還有四秒結束,慕靖搭在方向盤上面的手指不經意地敲了敲,很快就把目光移走了。
黑色賓利在綠燈亮起的那一瞬飛速往前駛去,蕭嶼就着耳畔呼嘯的風聲緩緩開口:“慕總百忙之中抽出空來和我約會,真是好雅興啊。”
慕靖聽出了他話裏的嘲諷意味,絲毫沒有退讓:“蕭公子貴人事多,整日混在風月場所,我若不擠點時間出來,恐怕很難約上。”
蕭嶼果然如他所料般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轉頭望向車窗外面,不再搭理他。
車開到聽雨小築外面時,早有兩名服務生候在門口,見他二人下來後,立馬上前相迎。
慕靖把車鑰匙遞給其中一人後就帶着蕭嶼進去了。這家私廚的面積不大,僅有六張餐桌陳列,但是裝修卻十分典雅,家具用品清一色為中式風格,就連用的熏香都是奢華昂貴的沉香,一進屋內便覺暗香萦繞,絲絲柔柔浸人心脾。
蕭嶼環顧一周後忍不住在心裏感嘆:有錢人的苦我不懂,但我會慢慢習慣的。
服務生将他二人帶到北面靠窗的那張桌前,蕭嶼入座後便忍不住透過玻璃窗往外看去,外面是一個碩大的池塘,池塘周圍的堤岸上每隔三五米便有一顆垂柳,郁郁蔥蔥,茂密無間。滿池的瑩白睡蓮競相開放,偶有夏風拂過,掠起一池水波蕩漾,親密無間的蓮葉互相碰撞,将夏日的光景近收其中。
“想吃什麽?”慕靖的話在耳畔響起,頓時令觀賞風景的人收回了視線。
蕭嶼從他手裏接過菜單一看,直接咂舌,這裏的湯居然他媽的要三百九十九一碗!一盤油爆對蝦都要兩百多,随便吃吃就去了小一千,還不一定能吃飽。
不過想到這錢是由坐在對面的男人出,蕭嶼就不覺得心疼了,挑着最貴的點了幾樣,然後把菜單丢過去,從鼻腔裏哼了一聲:“沒啥特別想吃的。”
慕靖看了眼菜單,末了又勾了道甜品,這才遞給旁邊的服務生。
“這家味道還不錯。”慕靖道,“我來這吃過幾次,應該合你胃口。”
眼前這位小少爺養得嬌貴,山珍海味喂大的,普通飯菜肯定難入他的眼,慕靖回想了一遍自己吃過的那些店,折中了一下距離,便将他帶到這裏來了。
蕭嶼聽完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忽然傾身向前,手肘搭在桌上,用掌心拖着下巴,狎呢道:“這個地方如此雅致,最适合約會不過了,不知慕總帶過幾個情人來這裏?”
慕靖正在往杯中添水,聞言也不覺得訝異,只平靜無波地看了看他:“一個。”
頓了頓,又補充道:“就你一個。”
蕭嶼愣怔,随即咬緊銀牙:“我不是你的情人!”
“我知道。”慕靖給他遞了一杯白水,“你是我明媒正娶的。”
蕭嶼:“……”
算了,這個男人看起來冷冰冰的,說的每一句話都能把人噎死,蕭嶼識趣地閉緊嘴巴不再招惹。
半個小時之後,點的菜陸陸續續上桌,蕭嶼聞着沁入鼻腔的香味,不争氣地咽了口口水。
他點的那道399的湯也上來了,慕靖不動聲色地盛了一碗遞給他:“吃正餐前先喝點湯,養胃。”
這道湯是鳕魚南瓜湯,牛奶與糯米粉調和的湯汁濃稠醇香,加上淡淡的奶油提鮮,将南瓜自身的甜味全部激發出來,配上鳕魚的鮮香,整個湯的精華都得以呈現。
蕭嶼舀一勺入嘴,湯汁滾進唇舌,絲滑甜鮮的口感頓時令他眼前一亮。
一碗湯下肚,蕭嶼猛然想起來此行應邀是有目的性的,于是問道:“你不是說有事同我說的嗎?啥事啊!”
慕靖的豪門教養在吃飯的時候得以體現,不急不緩、細嚼慢咽,就連和對方說話的時候都要放下木箸:“先吃飯吧。”
蕭嶼還想再說些什麽,忽然回想起那日在蕭家吃飯時666告訴他慕靖突然對他有了好感,于是立馬閉嘴,拿起筷子默默刷着好感度。
這家私廚雖然貴,但是味道确實不錯,而且食材極為新鮮,分量也充足,蕭嶼點了三菜一湯,再加慕靖最後勾的那道甜品,只吃了七八成就已經完全吃飽。
蕭嶼愛吃甜食,原身因為長期服藥的原因,也養成了嗜甜的習慣,所以那道甜品慕靖并沒有動,而是全部給他了。
吃飽喝足後,餐桌也被收拾幹淨,蕭嶼輕輕靠在沙發上打了個嗝:“現在可以說了吧。”
慕靖看着他,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個紅色的絲絨小盒子,順着光潔的桌面推到他的面前。
“這啥?”蕭嶼身子未動,借手臂的力量把盒子勾過來,打開一看,竟是一枚亮閃閃的男士鑽戒。
他的眼神微閃,而後掀起眼皮望向慕靖:“我的?”
慕靖回答道:“我工作有些忙,平時沒時間逛商場,這家珠寶店的老板我認識,我報了個尺寸過去讓他臨時訂做了一枚,你試試看合不合适。”
蕭嶼盯着那枚戒指看了一會兒,忽然把盒子關上,嗤道:“懶得試。”
慕靖的語氣一如既往,聽不出任何情緒:“這是婚戒,結婚那天要用的。如果你不想在婚禮上出狀況,那便不試了吧。”
“你威脅我?”蕭嶼不悅地皺眉。
慕靖道:“我只是陳述事實。”
蕭嶼不耐煩地打開戒指盒,取出裏面的東西粗魯地往無名指上一套,然後遞到他面前晃了晃:“可以了嗎?”
“嗯。”慕靖點了點頭,又道,“公司最近忙着拿一個重要的項目,我的時間并不多,你如果方便的話,下周一早上九點,咱倆去把結婚證領了。”
蕭嶼重新靠到沙發上,抱臂冷笑:“既然慕總這麽忙,幹脆這個婚也不結了吧。”
這話的嘲諷意味十足,慕靖那雙深邃的眸子終于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變化,靜默半晌後,他妥協道:“我會盡量抽出時間來陪陪你。”
蕭嶼:“……”
笑死,以為自己是在吊人胃口,結果對方直接把他當成獨守空房的怨婦了。
6、第 6 章
每個周天都是鐵三角的聚會日,這次由于鄭藝“失戀”了,幾人聚會的地點就從Fetters會所改成了外面的酒吧。
普通的酒吧當然和Fetters裏的沒法比,但這裏勝在帥哥多。
蕭嶼雖然有先心病碰不得煙酒,卻并不影響他往酒吧裏跑,甚至說江城的酒吧他比另外兩人還要熟悉。
鄭藝頂着一張如喪考妣的臉坐在燈光暧昧的吧臺前悶悶不樂,見蕭嶼和盛榮川一起走來,他立馬拉下臉做了個哭樣撲進蕭嶼的懷裏:“寶,我好難受啊~”
酒保對他們三個已經十分熟悉了,照舊調了一杯血腥瑪麗和一杯天使之淚,順帶榨了杯新鮮的果汁遞到蕭嶼的手上。
盛榮川找了張相對安靜的桌子引他二人過去坐下,鄭藝看了看盛榮川已經喝過兩口的酒,毫不介意地與他做了個調換。
盛榮川:“?”
鄭藝哭哭咧咧咂了幾口:“我今天适合喝這杯酒,因為天使落淚了。”
盛榮川、蕭嶼:“……”
“作為江城第一名媛,你居然會因為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小弟弟傷心。”蕭嶼甚是鄙夷地嘲諷道,“不覺得有辱你的名號麽?”
話雖如此,可他知道這個gay圈名媛的真實作風。《噬骨》裏雖然把他描寫得又騷又浪,可他從未亂搞過男男關系,自從初戀失敗後,他就一直處于撩人的狀态,卻很少把那些撩的對象裝進心裏。
眼下即便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也絕不會是像他所說的那樣,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傷懷。
鄭藝再擡頭時,眼角竟然真的挂着點點淚珠,在燈光的映照下楚楚動人:“可是我真的好喜歡那一款啊!”
蕭嶼着實無語:“談戀愛不能找比自己年齡小的,雖然玩起來刺激,但是在一起久了就會沒有安全感。”
他穿過不少年下文,從炮灰的角度去看主角,他說的這話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小弟弟路子野,會玩,很容易被人撬走,這就是狗血文叢生的重要因素。
盛榮川默默品酒,沒有要插話的打算。
大概是想到了被撬走的狼系前男友,鄭藝的眼神又暗了下去,捧着酒杯差點哭出聲來。
蕭嶼連忙抽了張紙巾遞過去給他擦鼻涕,鄭藝忽然瞥見他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厲聲問道:“哪來的?!”
盛榮川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也朝他手上投去好奇的目光。
蕭嶼掙開他,把手往桌子下一縮:“撿的。”
“你放屁!”鄭藝又要去抓他的手,被他一巴掌拍開也不惱,“你居然背着我有了別的男人!”
鄭藝酒精入腦就開始撒潑,聲音不大,但是在安靜的角落裏卻顯得格外清晰,惹得鄰桌的幾位客人紛紛往這邊看過來。
盛榮川忙拉了他一把,對蕭嶼道:“你訂婚了?”
這兩人是原主最要好的朋友,即使他現在與他們才相處沒幾日,但已經很有好感了,便沒有隐瞞:“嗯。”
鄭藝覺得最孤寡的好友連單都沒脫就直接進入墳墓了,不由痛心疾首。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麽,忽然湊到蕭嶼跟前邪惡一笑:“我就說,那天你去會所的時候給脖子上抹了那麽厚一層粉底,果然是跟人上床了,身上也有很多印記吧?”
再一聯想到他去碧穹島的那幾日,問道:“是哪家的太子爺?”
他們仨玩了這麽多年,蕭嶼是不是直的鄭藝再清楚不過了,是故問出來的話也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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