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截了當。

看着這雙眼角淌淚的眸子,蕭嶼沒忍住笑,假裝兇巴巴地吼道:“關你屁事!”

鄭藝一聽瞬間炸毛:“你還是不是我的好哥們兒了,這麽大的事都要瞞着我!”

蕭嶼還想和他怼,便聽盛榮川問道:“是慕家那位?”

吵架的兩人同時噤聲,都好奇地看向他。

他笑了笑,解釋道:“前幾日來會所接你的那個人我認出來了。”

慕家是江城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融禾房地産的名聲更是聞名小半個亞洲,盛榮川同樣出身豪門,與慕靖有過點頭之交,更何況對方還是他會所的vip,能認出他的私人助理不足為奇。

鄭藝酒精擴散麻痹了大腦,還在潛意識裏過濾姓慕的人,這廂盛榮川又開口了:“我記得,你和他并沒有交集,甚至連好感都沒有,怎麽突然就……”

蕭嶼抿了一口果汁,老成練達地說道:“命運使然吧。”

是命運安排他來執行這個任務,所以這句話并沒有說錯。

盛榮川人脈廣,對于蕭家企業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也略有所聞,見對方不願說出來,他也沒有點破,只微微一笑就沒再繼續問了。

鄭藝喝酒之後腦子不太靈光,想了半天都沒想出江城有誰姓慕,最後索性不想了,端起酒杯繼續買醉。

……

周一早上七點四十,蕭嶼被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給吵醒了,他從薄被中探出手,迷迷糊糊接通了電話。

“誰啊?!”眼睛沒睜開,語氣倒是十分不善。

電話那頭的人一點也沒怵他,淡淡道:“起床洗漱一下,我陪你去吃早餐,然後去民政局。”

Advertisement

蕭嶼尚不清醒,未能辨別出與自己通話的人是誰,甫一聽到“民政局”三個字,他忍不住嗤笑出聲:“咋,要離婚了?”

那頭好幾秒沒有發出聲音,默了默,沉聲道:“去領證——你和我。”

蕭嶼:“……”

頓時人間清醒。

在這麽好的日子裏咒霸道總裁離婚,這已經不能用“作死”來形容了。

最後蕭嶼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然後裝作渾不在意的樣子走出別墅,上了慕靖的車。

今天是許商開的車,蕭嶼和慕靖一起坐在後排,兩人分別将頭朝着窗外看去,誰也沒有搭理誰,氣氛變得格外詭異,許商好幾次都忍不住從後視鏡偷窺後面的情況。

簡單地吃過早餐後,他二人就往民政局走去。

今天來領證的人不多,加上他們又排在了前面,所以很快就把紅本本拿到手了。

走出民政局的大門後,蕭嶼雙手插兜忍不住打趣道:“慕總日理萬機,還親自來領結婚證,辛苦辛苦。”

慕靖只看了他一眼,然後邁步走下石階,往停車場的方向行去。

……生氣了?

蕭嶼心裏一咯噔,趕緊把666召喚出來:“小6,快看看我們的cp值有沒有變化?”

666調出面板瞟了一眼,然後回複他:“沒……咦,cp值居然提高到3.5了!他對你的好感值升到了7,你對他的是0——你怎麽還是0啊?!”

蕭嶼冷笑:“我不是0我還能是1不成?”

666吃癟,很快就處于待機狀态了。

蕭嶼一邊追慕靖的腳步一邊在腦海裏聊着天:“你有沒有辦法快進劇情?結婚好麻煩,我不想經歷這些。”

666學着他的口吻冷笑一聲:“我直接給你快進到大結局如何?”

蕭嶼興奮地搓手:“摩多摩多!”

666:“……滾!養精蓄銳準備着拍結婚照吧!”

慕靖的确日理萬機,如今融禾地産最大的股權在慕氏手上,所以他這個總經理每天要應付的事情格外繁瑣,有時候幾乎整天泡在會議室,大會小會從未間斷過。

這會兒兩人扯完證,慕靖就吩咐許商把蕭嶼送回蕭家,轉而和助理一起前往公司。

回到家後沒多久,工作室的運維主管就将上一周的統計報表發到了蕭嶼的工作郵箱裏,他看不懂這些複雜的統計,最後還是666替他講解了才回複了郵件。

其他的數字蕭嶼不認識,但是營業額他還是看明白了,上一周“幻樂”工會的盈利較之前降了三成,原因是有個主播的合約即将到期,工會續約給的錢達不到他的預想,便倚仗自己那三百萬粉絲耍大牌和工會僵持着,有好幾天都沒有開播。

而另外一個人氣女主播因為私事也耽擱了幾天,兩棵搖錢樹不發光,導致工會業績下滑,被另外兩家狠狠地超越了。

蕭嶼很頭疼,他沒有當過老板,也沒有吃過直播這塊肥肉,一時間不知如何下手,問666,666給的答案也模棱兩可,畢竟原著是本感情流小說,事業線通常都是當背景板一筆帶過的。

這個工會是原主一手成立的,傾注了不少心血,所以現在蕭嶼接手了,只能賺錢不能虧損。

思索片刻後,蕭嶼讓運維主管把這兩名主播的個人檔案各發了一份過來,然後他又挑了一些直播回放看了幾遍,很快就給對方回了條語音過去:“合同到期就不用續了,讓他滾蛋!順便把推薦位也給他撤了!然後查一查那個叫“晴晝”的女主播是因為什麽原因沒有開播。”

見對方正在輸入,他又按下語音鍵說道:“叫人留意下其他工會近期有沒有合約到期的大主播,給我挖幾個過來,簽約金不成問題。”

運維那邊很快就回複了:好。

下午五點,蕭嶼接到了慕靖的電話,對方約他吃飯。

蕭嶼看了看來電顯示的名字,重新把手機放在耳朵邊:“你是不是打錯人了?”

慕靖:“……”

蕭嶼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放低語氣,柔聲道:“人家想吃燒烤。”

慕靖:“……”

六點左右,兩人相約坐在街邊夜市的帳篷裏。盛夏的熱氣在夜裏絲毫不減,燒烤店的老板往帳篷裏支了兩架黑色的大電風扇,刮得熱浪一波接一波的,絲毫沒有半分涼意。

蕭嶼穿了條黑色的短褲,配白T恤和白球鞋,渾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氣息。而旁邊這人依舊是昂貴的西裝革履,與眼下的環境格格不入。

慕靖沉着臉坐在桌邊一動不動,由于太熱的緣故,他的額角已經起了一層薄汗,不一會兒,他扯下領帶并将襯衫的紐扣也解開了兩顆,淺麥色的頸部肌膚瞬時露出,就連精壯的腰線也随着他手上的動作而若隐若現。

蕭嶼歪坐在椅子上,不屑地翻了道白眼,心說誰還沒有喉結和鎖骨了,秀個錘子啊秀!

果不其然,周圍等着上菜的小姑娘立馬被這個渾身渾身散發着荷爾蒙氣息的男人給吸引了,甚至還有人掏出手機偷偷拍照。

“他好帥啊,果然成熟男人最有魅力了!我要發個圈!”

“我覺得旁邊那個也好看,痞帥痞帥的,是老娘的菜!”

“你們不覺得眼前的場景很熟悉嗎?我昨天看的那本小說裏就有這個場景,總裁和他的天價……”

蕭嶼已經聽不下去了,木着臉把老板叫過來:“來一打冰啤酒!”

慕靖的神色微變:“你不能喝酒。”

“我很久沒沾酒了,喝兩口啤的又不會死!”蕭嶼瞪着他,随後接過老板遞來的啤酒放在牙間一咬,輕輕松松地嘣開了瓶蓋,并不計前嫌地遞給慕靖,“喝不喝?”

慕靖盯着他看了兩秒,然後接過酒瓶輕砸了一口。

蕭嶼學不來他那種做作樣子,直接一口氣悶了大半瓶。

約莫半個小時後,老板把他倆點的烤串端來上來了,慕靖的眼神在見到這些撒滿佐料、烤得微焦的食材時就隐隐發生了變化,如春山的俊眉不由擰緊,只差把“嫌棄”兩個字刻在眼珠子裏。

蕭嶼穿來已有小半個月了,每天不是山珍就是海味,今兒還是頭一回吃上如此接地氣的食物,吃相難免豪放了些許。

慕靖坐在塑料椅子上巍然不動,蕭嶼有些不高興了:“怎麽,慕總瞧不上這些?”

“路邊攤上的東西,總歸是不太幹淨的。”慕靖道,“你少吃點。”

蕭嶼翻了個白眼:“裝腔作勢。”說着從一堆串兒裏挑出兩串油亮亮香滋滋的韭菜放到對方的一次性餐盒裏,揶揄道,“特意給你點的,補腎,多吃點。”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更新之前的留言我應該都發了紅包的,但是有一些我好像沒有留言,所以看起來像是沒發的orz

另外,隔壁預收《誰叫我有錢[娛樂圈]》有喜歡的就點個收藏吧~

7、第 7 章

蕭嶼從沒想過,以前千杯不醉的他,穿到這副身軀後居然只需三瓶啤酒就交代過去了。

許商來接人的時候就見到這個小少爺靠在總經理的肩膀上睡着了,他二話沒說坐上了駕駛座,征詢着身後之人的意見:“總經理,是去蕭家嗎?”

慕靖靜默幾秒後說道:“去融海灣。”

融海灣是融禾集團五年前開發的別墅區,慕靖在那裏有一套別墅,一年之中除了年節回慕家老宅陪父母外,其餘時間都歇在融海灣。

別墅裏僅他一人,就連清潔衛生等都承包給了家政公司,是個極其難得的清淨之地。

“好的。”許商得到指令後便将車開出了停車場,在四周璀璨華燈的照耀下擠入了滾滾車流裏。

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慕靖安頓好蕭嶼後正準備打電話到蕭家報個平安,蕭嶼的手機适時響起,他拿到手裏一看,見是蕭胥來電,猶豫幾秒後接通了。

蕭胥一聽是他的聲音,臉色頓變:“阿嶼呢?”

慕靖知道蕭老爺子對蕭嶼定了門禁時間,同時也下了禁酒令,今日蕭嶼放縱了,一身酒氣回家難免會被責罵,他便自作主張将蕭嶼帶回了自己的別墅,故而毫無隐瞞回答道:“他在我這裏。”

電話那端的人抽了口氣,明顯有些不悅,慕靖立馬解釋道:“今天晚上我和他出去吃了燒烤,他……喝了點啤酒,現在已經休息了。”

料定了蕭胥不會将這事告訴給蕭長澤,他才和盤托出。

“你知道他心髒不好還讓他喝酒?!”

慕靖斂眼:“對不起,是我不好。”

這些日子以來,蕭胥心裏一直忘不掉度假酒店的那件事,語氣裏不免帶了幾絲警告的意味:“既然在你那,就拜托你好好照顧他,但同時希望你不要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

慕靖握着手機的手不由緩緩收緊,低頭看了一眼閉目熟睡的人,雙目瞬間變得晦澀難明,片刻後沉吟道:“嗯。”

蕭胥沒有同他說別的,很快便挂斷了電話,慕靖放下手機坐在床尾,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床上的小少爺看。

……

啤酒度數不濃,酒性不烈,所以第二日蕭嶼醒來的時候并沒有宿醉的不适感。

厚重的窗簾遮蔽了日光,唯有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告訴他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此時他只想躺在綿軟似雲朵的床上再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嗯?

這床好像不是他的……被褥和枕頭上都有股陌生的清香,而且他的床也沒有這麽軟。

蕭嶼下意識起身打開了床頭的壁燈,等視線恢複後這才走到那扇巨大的弧形落地窗前,伸手拉開了厚重的布簾。

日光照射進來,碩大的空間立馬變得透亮無比。蕭嶼環視一圈,然後回想起昨晚的事,心裏大概猜到了這是哪。

慕靖可真有錢啊,客房都布置得如此奢華——這是蕭嶼眼下唯一的想法。

昨天的衣服還穿在身上,不用低頭就能聞到淡淡的酒氣,蕭嶼受不了似的皺了皺眉,決定先泡個澡再回家。

眼下已經過了十點,慕靖應該在公司裏,蕭嶼給他發了條微信:你衣服在哪?我想洗澡,沒有衣服可換。

慕靖很快就回過來了:鏡子後面就是衣帽間,你自己進去挑。

……靠!這是主卧?!慕靖睡覺的地方?!

蕭嶼擡頭尋找,果然在那把單人沙發旁找到了一面巨大的鏡子,他走過去推了推,竟然是一扇隐形門。

随即按下門口的開關,一個足足有三十平的衣帽間赫然呈現在眼前,四周的壁櫃裏挂滿了各式各樣的西服和襯衫,就連領帶都有一個單獨的櫃子,僅有的幾套休閑裝和運動服被藏在最裏角,幾乎很難找見。

蕭嶼搜刮了一圈,發現沒一件合他的身,最後只得從浴室的櫥櫃裏挑一件蠶絲浴袍将就将就。

等他泡完澡已經到了中午,此時腹中空空,他在別墅裏逛了一圈,準備找點東西充饑,最後發現……這棟別墅真他媽的大,逛了半天,竟然沒有找到廚房在哪!

恰在此時,慕靖回來了,見他正跟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問道:“怎麽了?”

蕭嶼仿佛看見了救命恩人,淚眼汪汪地向他求助:“我好餓!”

慕靖嘴唇動了動,到嘴的話終是沒有說出來,最後從客廳左面的走廊裏繞過去,不多會兒便拿了一疊面包片和一袋鮮奶回來了:“廚房在左邊走廊盡頭的第三間,我一個人住這裏,平時沒怎麽用,冰箱裏只有一些速凍水餃和面包牛奶——牛奶每三天訂一次,你手裏的這個是今早上送來的,很新鮮。”

蕭嶼捧着食物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根本沒在意他說了些什麽,吃完後不甚滿意地咂了咂嘴:“還有嗎?”

慕靖解開領帶,坐在沙發上回應他:“面包不頂餓,我打電話叫人送餐,很快就好。”

蕭嶼摸了摸肚皮,随即在旁邊的單人沙發裏坐下,然後摸出手機準備玩兩把游戲。

等待複活的時候,他突然想起髒衣服還沒洗,但又不會用那個自帶烘幹功能的洗衣機,于是用腳尖輕輕地踢了踢旁邊的男人:“我的衣服還沒洗,麻煩慕總幫我洗一下,我一會兒回去的時候要穿的。”

慕靖的視線落在對方的腳趾上,睫毛微微扇動了一下。

複活時間結束,蕭嶼的注意力被轉移,全身心投入戰場上,身子往後一靠,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腳已經搭在對面那人的大腿上了。

那條修長白皙的腿從浴袍下分出,有三分之二露在了外面,如一塊稀世暖玉,叫人挪不開眼。

慕靖的視線不自覺往上移去,腦海裏又回憶起了那晚的旖旎,喉結重重地滾動了兩下。

一時間,連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格外滾燙,他艱澀地扯了扯衣領,随後推開那條令人浮想連篇的腿,徑自來到露臺上,摸出一根煙含在嘴裏,好幾秒過去了才将煙給點燃。

一口濃煙吐出,內心的燥熱頓時消減不少。

抽了幾口,慕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麽,随即将煙頭掐滅,扔進了花壇旁邊的垃圾桶裏。

他回到卧室将沾了煙味的衣服換掉,随後和蕭嶼的一起扔進洗衣機,确定身上聞不出香煙的味道後才出現在二樓的客廳裏。

蕭嶼一局游戲打完,這會兒正百無聊賴地蜷在沙發裏刷短視頻,見慕靖從他旁邊走過,他又伸出腿勾了勾對方的膝蓋:“慕總,今天不是工作日嗎,你怎麽回來了?”

慕靖繞開他的腿,然後挑了個遠點的位置坐下,面無表情道:“回來看看你是不是餓死了,順道給你收屍。”

蕭嶼兩眼一翻,有氣無力地把666喊出來了:“小6,我不想攻略他了,請求結束任務。”

666冷冰冰地拒絕他:“宿主經驗值不足,無法對系統發出指令。”

……

不多時,慕靖訂的飯菜送到了,蕭嶼暫時放下成見,爬上餐桌安心用餐。

吃過午飯,慕靖将餐桌收拾幹淨,随後把iPad遞給蕭嶼:“這是攝影公司發來的結婚照樣片,你喜歡哪些,自己挑。”

他們的婚期已經定好,就在兩個月之後,所以這些事都提上了日程。

蕭嶼愣了愣,接過平板一看,發現上面的樣片居然全是男男組合。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慕靖解釋道:“這是江城最大的一家婚紗攝影公司,有拍攝夫夫照的經驗。”

蕭嶼随意翻了幾下,而後把平板扔給他:“太多了,懶得看。”

慕靖将平板放在茶幾上,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轉而說道:“我帶你走走吧,順便消消食。”

“去哪?”

“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慕靖道,“我們結婚後就住在這裏。”

融海灣的別墅區臨江,每棟別墅的使用面積有近千個平方。慕靖這棟別墅的負一樓是個地下車庫,裏面停了十幾輛車,其中賓利占了一半,目前還有十餘個車位空置着,他說那是留給自己的另一半的。

一樓的布置基本以娛樂為主,有桌球室、影音室、棋牌室、健身房、室內泳池以及酒窖,二樓是平日裏的休閑場所,客廳、客房和餐廳廚房等皆設在此,三樓則是主卧、書房、鋼琴室和衣帽間。

還沒逛完,蕭嶼忽然覺得胸口悶沉沉的,心髒有種下墜之感,就連呼吸都在這一瞬間變得吃力起來。

大概是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立馬伸手去抓前面那人,嘴巴裏還未來得及發出聲音,便重重地往地上栽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時間應該定在了每天早上九點。

8、第 8 章

預料中的疼痛并未到來,反而落在了一個堅實而又溫暖的懷抱裏,下一瞬,蕭嶼只覺腳下一空,整個人被打橫抱起。

四周的景象在飛速後退,他靠着這面胸膛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直到躺在柔軟寬敞的床上時才覺得自己尚且健在。

緊接着,有一只手大力地撬開了他的唇齒,往他舌下塞了一顆略苦澀的藥,不出片刻,窒息的感覺開始消散,出竅的魂兒也逐步回歸到身體裏。

666幸災樂禍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你丢不丢人啊,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發病竟然是因為別墅太大而逛累了!”

蕭嶼:“……”

他不太懂有錢人的苦,一個單身漢住的地方都快趕上故宮博物院了,又大又豪。

見他臉上恢複了血色,遲遲未語的人終于說話了:“還難受嗎?”

蕭嶼這才轉頭看向坐在床上的人,嘴裏的苦澀令他眉頭一緊。慕靖的神色微變:“需要去醫院嗎?”

蕭嶼咽掉藥汁,虛弱地眨了眨眼:“我沒事了——話說,你哪來的藥?”

慕靖如實說道:“你哥曾跟我提過你吃的藥,不久前我備了一些在這裏。”

蕭嶼冷笑:“他說的話你倒是記得清清楚楚的。”說完側身向裏,留下一道清瘦的背影給對方。

小少爺的身材瘦而不柴,側躺着的時候整個腰線都顯現出來了,絲滑薄衾的布料緊貼在身,似乎只需看一眼就能知曉被衣物覆蓋着的皮膚有多光潔。瑩白細嫩的小腿露在外面,與深灰色的珊瑚絨床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方才抱在懷裏的溫度,依稀還留有一絲半點。

慕靖看得嗓子直冒煙,十指緊攥,沉聲說道:“以後不許喝酒了。這種事,放縱一次就夠了。”

蕭嶼沒有回頭,聲音裏卻透露出不悅:“你這是在約束我?”

“你以前滴酒不沾,除了情緒波動,從未病發過。”

蕭嶼哂笑:“慕總還知道我以前的事啊?”

慕靖神情寡淡、眼眸深邃,語氣一如既往地難辨喜怒:“你的事,我知道得挺多的。”

七月的天氣燥熱難耐,蕭嶼整天宅在家裏吹空調,哪兒也不想去,連慕靖這幾天晚上的約飯都推得幹幹淨淨的。

到了周末,例行聚會。

不過這天盛榮川出差在外未能趕回,三人聚會變成了兩人,于是鄭藝提了個放飛自我的要求,他二人約在江城最著名的gay吧“來往”見面。

蕭嶼本是不想來的,可他架不住鄭藝的信息炮轟,而且對方是個罵也罵不走的癞皮狗,最後他只能妥協,來到了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鄭藝性格開朗,和蕭嶼的霸王花人設相比很容易和人混熟,他來gay吧不久就有好幾個猛男過來搭讪,不一會兒便被人邀去舞池群魔亂舞了。另外一批對蕭嶼感興趣的,都被他冷冰冰的一個“滾”字給勸退了。

通常來說,有喜歡熱情似火的,自然也有喜歡帶刺兒的,不多時,一個穿着黑色休閑小西裝、額前碎發染成了酒紅色的青年走了過來,他嘴角上叼着一根煙,缭繞的煙霧随着他行走的動作四處蔓延。

這人似乎有些來頭,身後還跟了兩個小弟,一路走來時旁邊的人連看都不敢看他。

蕭嶼獨自坐在吧臺玩手機,并未發現四周有危險的氣息靠近,直到肩上搭了一只手才堪堪反應過來。

他猛地拍開對方不懷好意的爪子,張口怒罵:“你他媽眼瞎了啊,亂摸什麽?!”

紅毛青年顯然被他吼懵了,好幾秒沒有反應。身後的兩名跟班作勢要去揍他,被那紅毛眼疾手快地制止了:“豐蕭集團的蕭二少爺,你們也敢動手?”

那兩人像是被刺紮了似的,聳拉着腦袋後退了幾步。

蕭嶼眯眼:“你誰啊?”

666立馬跳出來科普:“這人是原主的高中同學,名叫季允,是學校裏出了名的校霸混混,對原主很有好感,但礙于身份懸殊,一直沒有表白。後來他父親中了頭彩,然後做生意發家了。”

666似乎是在查閱資料,停頓了兩秒又補充道:“他們家生意做得廣,其中有條暗線和毒有關,不過知道此事的人寥寥無幾,這個人還是不要招惹為妙。”

季允對他的問話倍感意外,不過詫異了沒多久又恢複了地痞流氓的模樣,他扔掉手裏的煙頭,笑了笑:“才幾年不見,蕭二少就把老同學給忘了。”

季家雖算不上豪門,可其在江城的名聲卻不輸給任何一家權貴富賈,這些年他們家因為生意做得大,還頻頻登報上電視,風頭無兩。

季允如今有錢有地位,面對蕭嶼時也不犯怵了,甚至覺得他這種霸道蠻橫的性格十分可愛。

蕭嶼冷哼:“你也配讓我記住?”

季允吃癟,卻不惱,用腳勾了張凳子在他旁邊坐下,挑眉問道:“以前從沒見過你來這種地方,怎麽,出櫃了?”

蕭嶼的四字真言總算派上了真正的用場:“關你屁事!”

在舞池裏搖頭晃腦的鄭藝發現了這邊的情況,趕緊甩掉身邊的小狼狗往吧臺趕來。

“季允,你幹嘛?”鄭藝護犢子似的擋在了蕭嶼的面前。

他們仨以前是同一個班級的,算是知根知底的關系。季允絲毫不怵鄭藝,用恰到好處的地道将他拽到一邊,接着勾搭蕭嶼:“阿嶼,你要不跟我好了吧?你想要啥,我都可以給你買。”

鄭藝瞪他:“你想啥呢,阿嶼有男朋友了!再說了,他缺你那點錢嗎?”

季允聽了鄭藝的話怔了怔,幾秒後,他嘴角的笑意愈甚了:“有男朋友還來這裏?怎麽,他滿足不了你?”最後那句話被他拖長了尾音,格外暧昧。

鄭藝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蕭嶼一拳揮上去,狠狠地落在了季允的左臉上。季允沒有料到他會出手,毫無防備地從椅子上栽下去了,直到臉頰的疼痛感襲來,他才不可置信地瞪向蕭嶼:“你敢打我?”

蕭嶼啐他:“老子就打你了,怎麽樣?”

那兩名跟班連忙将地上的人扶起來,并詢問他要不要出手教訓蕭嶼,季允擡手,止住了他二人的想法,随後抹掉嘴角的腥甜液體,眼底湧出森森寒意:“蕭二少身嬌體弱,可吃不消你們倆的拳頭。”

吧臺處的動靜很快便将四周的目光吸引過來了,季允是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根本不畏懼別人的看法,蕭嶼也是個不好惹的主,惡狠狠地盯着他,絲毫不被周圍看熱鬧的視線所影響。

“誰打誰還不一定呢。”蕭嶼譏诮道,“老子橫豎一口氣吊着,還怕你們幾個的棉花拳?”

鄭藝見過蕭嶼發狂,但每次都是以發病收尾,眼下他不得不将人攔着,好聲勸道:“阿嶼,我們走吧。”

季允倚在吧臺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阿嶼越來越好看了——你在床上是不是也這麽嚣張?”

四周圍觀的人群立馬哄然大笑。

鄭藝狠狠瞪了季允一眼:“季允你他媽別太過分了!”

蕭嶼直勾勾地望着對面的人,默默向666咨詢:“這王八蛋在原著裏有戲份嗎?”

666回答:“有一點,曾經把原主氣到病發,還進了icu搶救。”

蕭嶼:“老子心理承受能力強,這個仇我來替他報。”

和666結束溝通後,蕭嶼抄起吧臺上的一只酒瓶就朝季允的頭砸過去,這一次季允看準了他的動作,略一驚詫後立馬閃到一邊,怒吼道:“蕭嶼,你他媽是瘋狗嗎?!”

“狗、雜、種!”蕭嶼唇邊泛起一抹冷笑,當即擰緊瓶身,又朝對方砸了過去。

鄭藝被他這架勢給吓懵了,一時間怔在原地,舉步維艱。

季允畢竟是混了這麽多年的人,蕭嶼氣勢雖足,可身體狀況擺在那裏的,酒瓶還沒碰到對方的腦袋,便被他一把奪走了。

蕭嶼看向搶他酒瓶的人,啐了一聲,幹脆用拳頭招呼過去。

季允也是個寸步不讓的主,将酒瓶扔給身後的跟班,攥緊拳頭與他争鋒相對。

正當這時,蕭嶼被人攔腰摟住,往旁邊帶了一把,季允的拳頭落空,他的也沒有打出去。

蕭嶼以為是鄭藝在勸架,轉身劈頭蓋臉罵道:“你到底是哪一邊的啊,不幫我打也就算了,還……”

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時,他的話頓時卡在喉頭,怎麽也說不出了。

“慕靖?”季允面露訝異,想要再次揮過來的拳頭不知不覺間已經收下了。

劍拔弩張的氣氛在慕靖的到來時開始變化,周圍那些或愛慕或敬畏的眼神在他身上來回穿梭,仿佛他就是gay圈裏的高嶺之花,可望而不可即。

最重要的是,這朵高嶺之花雖好男色,卻從未涉足過此等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乍然一見到他,難免會引起一場看不見的轟動。

慕靖看也沒看季允一眼,随即在一衆如饑似渴的目光注視下拽着蕭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鄭藝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呸了季允一聲後快步追了上去。

蕭嶼只覺得扣在腕間的那只手的力道越來越大,趕在被撅斷之前嚷嚷出來:“放開我!”

慕靖恍若未聞,拉着他走出了“來往”。

“你弄疼我了!”蕭嶼咬牙警告道。

慕靖腳步一頓,回頭看着兇神惡煞的小少爺,渾身的氣壓頓時跌到了谷底。

手上的力道剛松一點,小少爺就把手抽走了,還拿眼睛瞪他。

鄭藝追出來就看見了兩人僵持不下的局面,不由縮在一旁,默不作聲。

蕭嶼揉着泛紅的手腕,咬牙問:“你怎麽在這?”

慕靖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似的,冷哼道:“這話應該由我來問。”

腦海裏驀地回憶起了那日在聽雨小築的對話,蕭嶼的氣焰頓時降低不少:“我陪朋友過來玩玩,沒有亂搞,也不是經常來的。”

慕靖顯然對他的說辭存有疑慮,嗓子仿佛是從冰窖裏撈出來的:“電話裏跟我說天氣太熱不想出來,轉頭就到了這種地方,甚至跟人在裏面打架!若我沒來,你是不是還想去局子裏逛一逛?”

語氣冷凝,連眼神裏都有寒霜冒出。

不遠處的鄭藝下意識打了個寒戰。

雖然在得知蕭嶼的未婚夫是慕靖時有過短暫的詫異,但遠遠不及此時親眼見到他氣勢逼人的模樣來得滲人。

他在gay圈裏的那些好友一定不會想到,他們朝思暮想的男神,此時正冷若冰霜地盯着自己的未婚夫。

蕭嶼剛才被季允氣得沖昏了頭腦,絲毫沒有考慮過後果,不論是進局子還是進醫院,兩者都不怎麽痛快。

但他很快又想起了之前的疑惑:“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麽會在這裏?”

慕靖凝視着他,面頰的肌肉動了動,半晌過後,他冷聲說道:“來抓奸。”

9、第 9 章

抓奸是假,在“來往”門口看到了蕭嶼的紅色跑車是真。

慕靖雖然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但是裏面是做什麽的他心裏還是清楚的。在蕭嶼的車前站了一會兒便五味雜陳地進去了,誰知剛走到吧臺後面就聽見了蕭嶼和那個小流氓的對話。

——有男朋友了還來這裏,怎麽,他滿足不了你?

這句話如燒紅的鐵皮烙在了他的心裏。

他們倆除了在酒店的那次荒唐之外,确實沒有再在床上相遇過了,那個小流氓的話,不無道理。

蕭嶼的身體已經刻進了他的腦海裏,就連瞧一眼那個混蛋頸側的黑痣,心中的欲念都會被勾出來。

可蕭胥的警告言猶在耳,他也同對方保證過,不會欺負小少爺。

——至少在結婚之前不會欺負他。

“那你抓到了嗎?”蕭嶼的話及時止住了慕靖不合時宜的邪念,眼前這個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小少爺此時正抱臂打量着他,俨然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慕靖沉默半晌,這才将視線轉向不遠處的鄭藝身上,鄭藝被他猝然一盯,頓覺頭皮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