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晚禾-1
林晚禾起了大早,把頂起鍋蓋的發面取出來,用手指将盆邊的面都扣幹淨,在面板上揉成小團醒着,等着面團再次發起來,開始包小包子。金黃的玉米面糊糊已經熬好了。
包子蒸好了,林林和玥玥也洗漱完了。
兩個孩子吃完了飯,把碗筷收進廚房,就背上書包和林晚禾再見。玥玥笑着問:“媽,我爸什麽時候下班?”她哥哥揪了下她的小辮說:“黏人鬼,一會就回來了。”
“你才黏人鬼,你就比我早十分鐘,媽,臭林天天欺負我。”
林晚禾笑着訓兒子:“別拽你妹的頭發,早點去吧,別讓同學等急了。”
兩個孩子打打鬧鬧出了門。
……
桌子上還剩有他們不愛吃的煮蛋,林晚禾剝了皮,就着半碗糊糊吃了,算是吃了早飯。
收拾完房間,一看時間還沒八點,于是就去了書房,把筆記本打開,插上U盤,繼續昨天晚上沒做完的事情。
一個多小時後,把完成的文件拷貝到U盤裏,看了下屏幕右下角的時間。
“他這會在幹嘛?”想着老公,她點開工具欄微信的圖标,打了一行字:“起來了嗎?”
他很快回複:“飯都吃完了,一會回來。”連帶着發了個開心表情。
“好。路上小心開車。”
“嗯,老婆,我想你了!”
“上了個夜班就想了,中午吃餃子,好不好?”
“抓飯吧!你做的抓飯最好吃!我買點羊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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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發了個“愛你”的黃臉圖。林晚禾嘴角一彎,回了個“吻”的表情包。
........
她離開家鄉多少年了?算一算近三十年了。
那個生她養她的地方早已經面目全非,不複存在,留下的記憶卻镂骨銘心。
林晚禾出生在一個小煤礦。
煤礦在一個縣城的行政區域內,但屬于兵團農場管理。
上三年級之前,煤礦的孩子不少,還有個破破爛爛的小學,比林晚禾大的很多孩子都是從這個小學畢業,然後去農場場部上中學。
計劃生育後,孩子變少了,學校勉強維持了幾年,終于到她二年級上完,撤銷了,學生們都去了廠部小學。
場部和煤礦在縣城的兩端,一個是臨靠着沙漠的綠洲,一個是在雪山山脈裏。兩點相距大約三十多公裏的樣子,其實林晚禾到現在也不确定是不是三十多公裏,根據坐車的時間算,差不多吧。
在大城市生活慣了,三十多公裏,不算遠,地鐵不到四十分鐘就到了。
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在邊疆的一個小縣城,每天有兩趟班車去山裏已經很不錯了,出行不方便才覺得走哪都很“遙遠”。
礦上有一輛老式的卡車,就像是現在公司的公車,平日裏林晚禾也不知道它有什麽用,司機幾乎天天都在衛生所和小四的大姐說笑聊天。
但這輛車每個周六下午,都會蓋了綠色帆布篷去廠部把學生們接回到煤礦,周日下午送去回去。
到了節假日,學校突然放假或者司機有事就沒有車來接。
這種事情經常會有。
畢竟過去幾十年了,林晚禾除了一兩個人之外對于小學的記憶很模糊。破碎的記憶片段裏還記得自己腳疼的那幾回的原因。因為沒有車回家,所以要靠兩只腳走着,運氣好的時候,搭人家拖拉機,馬車,或軍崗的車。
後來去了北京上學,經常有人問她,你們家是支邊過去的麽?
林晚禾笑着說不是,但她從來不說她爺爺的事情。簡單的回答足以堵住他們的好奇。要現在總結一下,邊疆居民來源地很雜,土著居民主要包括少數民族還有一部分漢族。
解放後來定居的口裏人越來越多。官方的人口遷移政策就是支邊,青年下鄉運動,下放,勞改,移民.....民間更多的便是逃荒去的。
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內地饑荒,很多人想有口飯吃,就逃荒到了邊疆,大多留在了建設邊疆的兵團。電視劇不會演這些逃荒去邊疆建設的老百姓,因為他們太平凡。
煤礦上的職工大多都是逃荒來的,挖煤不是體面活,工作又髒又累,工資低的可憐,只是因為算是兵團的職工,工資固定,福利也還可以,是個鐵飯碗,勉強算是公家人,将來退休了也有退休金保證。
第一代職工幾乎都是光棍,幹了幾年有點積蓄,再從自己的老家領個媳婦回來,落戶,生娃。所以這些住戶沒有親戚,大多就是兩輩,家庭關系簡單,一戶一戶從口裏哪個省來的都有。
林晚禾的爺爺來自BJ,BJ是個好地方,為什麽也到了邊疆,當然不是好聽的解放邊疆或者建設邊疆來的,而是因為某種原因下放到這裏的農場,後面就在農場死了。
具體的原因,林晚禾爸爸林思雲從來不說,隐在迷霧裏,連礦上的人也很少八卦。那個年代的人多少被折騰怕了。
林思雲能上到了高中也是很難得,原本可以留在場部教學,為啥來煤礦?很多人都說這孩子命苦呗,教書名額被人占了,農場容不下他,只好來煤礦找活幹。
但他從來沒有和林晚禾講過這件事,林晚禾也不想惹得他不高興,從沒問過。
礦區幾十戶人家,加在一起不過一百多人,每家的孩子不少,多的四五個,少的也兩三個比如鄰居魏叔,老伴姓吳,林晚禾叫她吳姨,還有一對兒女。林晚禾沒媽,家裏只有她爸和她兩人。
她媽媽在她還沒記事前死于一起意外,家裏的五鬥櫃上擺着她的一張黑白照片,梳着一條大辮子,長的很文靜。
在這種危險源多,危險系數高的煤礦裏工作,難免就有死傷,比如瓦斯爆炸,毒氣,冒水,塌方,砸傷,碰傷或者...誤掉入廢井......。礦區兩三年便會出點事,大到死人或殘疾,小到受傷或得病的。
林晚禾從小膽子就小,經常被爸爸放在鄰居魏叔吳姨家,坐人家小板凳上不哭不鬧,一動不動聽着魏明智哥哥或魏明麗姐姐給她念書講故事,等着林思雲來接。
礦區上的女人都對她很友好,給自家孩子做鞋子,都捎帶着給她禾也做一雙,不是什麽樣式好看的繡花鞋,就是平常男孩子常穿的那種黑色條絨布的老布鞋。
林晚禾一年四季有穿不完的布鞋,或合腳或不合腳。她一直拾着魏明麗的衣服穿,那時候她也不羨慕別人,孩子多的人家,不都是小的拾大的孩子的衣服穿,而且別人過年有新衣服,她也會有。她爸會買好了布讓吳姨給她也做新衣服。
林思雲在女兒上六年級開始就間斷地咳嗽,礦井的煤灰讓他的肺病越來越嚴重,去醫院查出肺出了毛病,一直喝藥,治療,很花錢,從那時候她家就不像先前寬裕,月月在錢上捉襟見肘,幾年下來她很少添置衣物。她懂得自己不能像小四她們一樣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想穿什麽就有什麽,不管她多喜歡,多想,都在心裏忍着。
礦上和她歲數相當的幾個小姑娘都不喜歡她,嫌她穿的破爛,家裏窮,可偏偏她頭腦聰穎,學習又好,又安靜,被當做旗幟,經常被別人父母比較自家的孩子。
礦上衛生所唐醫生家的小四性子和她一樣軟,特別黏着她,受她的影響,喜歡在她家看書,經常給她帶幾塊縣城姐姐帶回來的糖塊。
爺爺和爸爸有很多書,什麽書都有,宇宙的,外文的,連《史記》《資治通鑒》都有,書多了,林晚禾自然就把時間花在了看書上,其餘的也都不重要了。古人言:“書中自有黃金屋。”
林晚禾從書裏得到的黃金屋潛移默化地影響着她的思維和氣質,知識的力量塑造了一個和其他女孩不一樣的她。
........
林晚禾從冰箱裏拿出一袋脆棗,這是小四寄來的。她在老家的一所中學做老師,總是不厭其煩地寄這個買那個。
坐在陽臺的躺椅上,腳邊睡得翻着肚皮打呼嚕的大黑貓,陽光照耀在它光滑的毛皮上,依舊熠熠生光,這只貓是他撿來的,從小奶貓養成了老貓,年齡比家裏的雙胞胎還要大幾歲,老的不想動,只愛睡覺。
她往外看去,那一片青翠的草地上也有一只貓,是只大橘貓,蹑手蹑腳穿過低矮的花枝,看見了人,跑的飛快,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她也養過那麽一只差不多這種顏色的貓,後來上了初中,沒人管它,就不知它跑哪裏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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