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月考成績

林思雲醒了，一睜眼映入眼簾就是魏明麗紅腫的眼睛，就朝她努力扯扯嘴角想笑，瞬間感覺到了腹部傳來的疼痛。

魏明麗見他眉頭擰着，問：“疼嗎？”

林思雲搖頭，目光搜尋着女兒的身影，看見旁邊的病床上斜躺着蓋着被子的林晚禾，臉上浮現出又心疼又內疚的神情。

“不要動！”魏明麗怕呼吸機的管子錯位了，起身站在門口喊護士。

沒一會護士和楊醫生一起來了。

醫生用聽診器聽聽林思雲的雙肺，看着呼吸機上的跳動的曲線和數字，微微點頭，對護士說：“把呼吸機去了，插上吸氧機。”對魏明麗和林思雲說：“手術做的及時，現在看，情況比預期的好。等病理結果吧！”

魏明麗問：“能不能吃點東西？”

楊醫生說：“可以，小米粥吧，少喂點，等排便了，就可以喂點面條。”

護士把呼吸機拔了。

林思雲幹嘔了一會，氣喘籲籲嘶啞着嗓子問：“主任，我要住多久的院？”

“兩周，病理結果出來，我們再看看後續怎麽治療。林思雲，你的情況不算差，至少還沒有看見轉移的情況。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孩子還小，就你這一個親人，你怎麽也得為孩子想想。一會讓護士給你穿上病服。”楊醫生說，拿走了他的片子。

護士拿來藍白條病號服，說：“你換吧！”看了看吊針的藥，轉身走了。

林思雲蒼白的臉浮現出一層紅暈，神态極不自然，說：“我自己來。”

孟君堯的胳膊掉在了地上，一下驚醒了，見林思雲醒了，坐起來，掀開眼鏡，揉了揉眼睛，見被子上放着病號服，馬上意識到了兩個大人之間的尴尬，于是問：“叔，要穿這病號服？我幫你。”

林思雲不知道這位是誰，看着還是個孩子，點頭，問：“你是小草的同學。”

孟君堯聽了好幾天“小草”知道這是在叫林晚禾，笑着說：“是的。”

Advertisement

魏明麗輕咳了一聲說：“君堯，你幫着給他穿吧！我去打熱水。”

等他回來的時候，林思雲已經換上了病服。

魏明麗用熱毛巾給林思雲擦了臉，擦了手指問孟君堯：“餓了吧！飯票在桌上，你先去吃飯，給晚禾帶個花卷和雞蛋，我熬了粥。”

孟君堯可不想吃醫院食堂，點頭，象征性拿了兩張飯票走了。

魏明麗看着林思雲臉上有了淡淡的笑容，坐近了點，說：“這孩子是晚禾同學，國慶本來是要去家裏找草兒去風景區，哦，還有兩個孩子，正好遇見你病了，就讓他們的車把你送醫院了，這孩子還幫着墊付了押金。餓麽？吃點小米粥吧，我早上熬的。”

林思雲點頭說：“我會把錢還給他。”

魏明麗将床頭墊了個枕頭，讓林思雲頭部稍微高一點，吃東西不至于噎住，說：“不着急，孩子的爸爸知道你的情況，說先借給林晚禾，哪時候有錢哪時候給他。”

林思雲搖頭說：“我不想拖累我丫頭。”吃了小半碗粥，就不吃了，迷迷糊糊地睡了。

魏老師下午趕過來，和她姐在外面說了會話。

魏明麗進屋拿着包說：“我晚上再來。晚禾，君堯，你們也回去吧。明智，你看着，我走了。”說完幫林思雲掖來下被子急匆匆走了。

魏明智把一兜蘋果放在桌上，對疲憊不堪的晚禾和孟君堯說：“你們回學校吧，晚上還有晚自習，我這幾天請假，這裏有我和你姐看着呢，別操心。晚禾，白老師會幫忙帶幾天數學課，楊明也會管理咱們班幾天。你和王玉萍說說，配合老師們的工作好好學習。孟君堯，回去吧啊！”

“哥，我也想請假，學習我跟的上。”林晚禾低聲說，眼睛看着昏睡的爸爸。

“回去吧！學習要緊，你爸醒來見你不上學，心裏會難受。”魏明智溫和地勸她。他見林晚禾不動，就向孟君堯使了個眼色。

孟君堯提着林晚禾的書包和裝衣服的袋子，說：“走吧，你在這也幫不了什麽忙。明天放學再來。”

林晚禾給魏明智挨個指了下哪些櫃子裝了哪些東西，才依依不舍地和孟君堯離開醫院。

林晚禾拿過書包，背在身上，想拿過自己的袋子。

孟君堯沒給她，說：“晚禾，事情已經發生了，只能想辦法去解決。不能因為家裏的事情而影響學習，也不要想着怎麽才能幫你爸爸，幫到你家。什麽事都不要怕，遇到困難來找我。不要自己扛着。如果你覺得你欠我的，欠魏老師和他家裏人的，那就認真學習，有能力後報答幫助過你的人。”

林晚禾淚眼朦胧，點頭，哽咽半天說：“押金條都給我，謝謝你們。”

孟君堯笑着說：“我現在找不到。明天吧！”

一中門口一側的樹林帶裏站着不少穿着皮夾克的，抽煙的半大少年，目光猥瑣地掃着過往的學生。

孟君堯将林晚禾拉在另一側，用身體擋住那些人的目光。那些人大概知道孟君堯，紛紛吹着口哨，嘻嘻哈哈地起哄。

進了校門，布告欄的水泥牆上一片紅色的紙。孟君堯見那邊圍了不少學生，問垂眼走路的林晚禾：“你考的怎麽樣？”

“不太好，英語，歷史，地理，政治都沒考好。你呢？”林晚禾朝孟君堯彎彎嘴，有了點笑容說。

“湊活吧！”孟君堯很平靜。

林晚禾回到宿舍，程雲還沒來，何玲一臉的傷心跑回宿舍。

林晚禾一身髒兮兮的，穿着袖子短了一截，退了色的粉色夾克衫，下身穿着開學那時候穿的土黃色褲子，頭發也亂糟糟的，臉色慘白，像是逃難剛回來一樣。

就是這樣的人，居然考了第一，而且六門課滿分。就數學，連着附加題120分，林晚禾居然一分沒丢，她才考了79分。

初一和初二的成績表并列貼在一起，一邊林晚禾，一邊是孟君堯，兩人一騎絕塵，将年級第二狠狠地甩在後面。

多麽的刺眼！

文雅麗看着自己的名字已經在百名後了，下唇都咬淤血了。劉明明找着自己的名字比文雅麗還要高十名，心裏高興極了，拉着文雅麗說：“晚上吃牛肉面？”

“吃什麽吃？”文雅麗甩開她的手，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