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般,不停播放着一個個故事,昙宗以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視角看到了無數的片段。在李建成猛然起身後戛然而止。
想要想起來!想要全部想起來!我是誰!你又是誰!
昙宗支撐起上身,伸手試圖将李建成抓過來,卻沒發現李建成眼中的寒光。李建成的匕首擦着昙宗的脖子,狠狠插.進了他背後的泥土中。
昙宗的視線集中在李建成略帶血跡的唇上,一點沒在意脖子上的擦痕,也沒注意到李建成甩出匕首後,擡手就是一劈。
眼前一黑,昙宗昏迷了過去。
昏迷前昙宗唯一的念頭便是:……接吻能想起記憶是什麽鬼!敢再不靠譜一點麽!
李建成看着昙宗倒下,擡手用衣袖擦拭了唇,眉頭深深皺起。
“汪嗚——”阿狗朝着昙宗的方向叫了起來,就像發現自己喜愛的食物一般,興沖沖朝着他飛奔而來。
“昙宗?是你麽?呼呼!阿狗!”來人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但是當他跑到火堆邊,看到昙宗躺在那裏,身邊還豎着一把匕首的時候,整個人都如一把出鞘的寶劍一般,戒備又犀利掃視李建成,“你是誰?你對他做了什麽?”
李建成轉過身的時候,臉上已經重新挂上了他一如既往的微笑:“大師,剛才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昙宗大師以為這只狗要傷我,拉過我的時候不小心頭撞到了。”
“叫我覺遠就行。我是跟着明嵩師父一起來找昙宗師父的。阿狗鼻子比較靈敏,還好帶了他。”覺遠對李建成還是心存警惕,癱着臉指示道,“你背着師父跟着阿狗走,我在後面會跟着。阿狗認路,我們回寺院。”
李建成将匕首從土裏拔出收好,複雜看了眼昏迷的昙宗,最終還是背起了他。
李建成從小練武,背着昙宗倒也不費力,他朝覺遠笑笑:“是我失策,大師明明說了沒記憶了,我還讓大師帶我去寺院,如今導致我們都走失了。想必大家都很急吧。”
覺遠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只是指了指阿狗:“跟着走,到了寺院再說。今夜可能會降雨,留在這裏很危險。”
李建成能分明感受到覺遠的戒備,但也無能為力,畢竟剛才是他自己太過沖動。
習慣微笑的李建成能感受到自己唇上還殘留的傷口,舔了一口傷口,李建成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眼內的色彩無人看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覺遠:▼_▼好煩啊,大晚上還要帶着阿狗來找人……
李建成:真是,太對不住了,大師還暈過去了。
昙宗:……貧僧是無辜的。
李建成:^-^誰無辜都不會是大師你無辜,這點大師你放心好了,還有剛才的事情和摸胸的事情我已經都記在賬上了,大師我們以後好好算不用急,你等着。
昙宗:【當作沒聽見,燃木棍一豎】媽蛋到底誰想出來的技能,給我滾出來插旗決鬥!
☆、貧僧頓悟了
感到空氣微涼,昙宗拉起被子往裏鑽了鑽。意識還處于朦胧狀态,迷迷糊糊昙宗又想要繼續睡過去,卻在下一秒猛然坐了起來:“李建成!”
“大師醒了?寺院裏的人都很擔心大師啊。”李建成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中拿着本經書,含笑看着床上的昙宗。
腦中浮出昨天意外得到的記憶片段。
男子撥動着手中的小塔,狀似無意問,『天心池邊有小妖出沒,你跟我一起去麽?』
撥動手中珠串,口中下意識應諾,『好。』
李建成覺得自己太陽穴的神經再一次開始跳動:“大師你失憶了沒關系,但是每次跟人說話的時候能夠不要總在想別的事情好麽?這樣很失禮啊大師。”
昙宗被一驚,終于恢複過來,眼神掃過李建成的唇後,最終轉向了窗外,頭亂心更亂:“是貧僧失禮了。”
李建成起身将書放到了桌上:“既然大師已經醒了,我也就能放心去和寺主告別了。”
昙宗整個腦袋還處在一片混沌中,聽到李建成要走,起身就抓住了李建成的衣袖:“不行!”
将自己的衣袖從昙宗手裏拔出,李建成加快步伐朝門外:“大師,我本不會在寺院有那麽多事的。再者,家中衆人還在等我。大師既然身體不适,那就還是好好休息比較好。”
昙宗見門合上也沒反應過來,在原地傻傻愣了半天,反倒是真的乖乖跑回自己床上,開始理起自己的思路。
屋外,停頓了好一會兒的李建成,呼出一口氣,最終朝着少林寺寺主的住所前行,準備去告別了。
盤腿坐好的昙宗将這幾日的情景一一理順。
那天的夢境到如今,記憶也只剩下最後的訣別。而自從他醒來後,就唯獨有那一天,是他有記憶的。
昨天的意外之吻,竟然讓他也想起了一點東西,雖然只是片段,但天心池的邀約和最終在天心池旁鬥小妖的情景,他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唯一的問題就是——那應該不是這身體本身的記憶。
誰家鬥小妖是用塔來收妖的!自己在少林寺那麽多天絕對沒有發現任何人,包括自己,有這個技能!
還有那些光影效果!那刺眼的亮光怎麽可能是一般武器能發出的!不可能!
這些都只能說明,自己不是昙宗?
那昙宗去了哪裏?
自己又是怎麽會到這具身體裏來的?
自己到這具身體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昙宗覺得自己的腦中所有的問題已經完全攪合在了一起。
但是這些竟然有解決的方法!
方法只有一個!恢複記憶!
恢複記憶的方法也有一個!
跟李建成接吻!
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唇,內心在犯色戒和不犯色戒中動搖了半天,昙宗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施主昨天因為意外的問題,差點拿匕首直接割了自己的脖子!
真的湊上前會被殺掉的!是真的被殺掉啊……
唯一的解決對象等級太高,無法攻略。昙宗又開始思索辦法。
一個時辰後。
昙宗頓悟,左手握拳擊上了右掌:“哎,我熟練掌握了我的武功,不就不用怕被殺掉了麽!”
……=口=!!等等……
昙宗僵硬将頭緩緩轉向自己的房門:“人,應該,還沒走,吧……”
空中還飄着小雨,此刻已經快走出少林寺範圍的李建成,遙望着柏谷寺的方向看了好一會,然後轉身離去。一人一傘,獨自上路。
昙宗一路輕功狂奔跑向少林寺禪房,等到禪房門口時,身上的衣物已經被小雨淋濕。尋顧一圈,卻發現只有方丈坐在最中間的蒲團之上。
方丈聽到響動,睜開了雙眼,朝着昙宗笑了笑,仿佛什麽都已經看透。
晚了一步的昙宗,被方丈招呼着坐在了蒲團之上,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方丈志操和藹笑笑:“昙宗,這次前來拜訪的施主,你怎麽看?”
昙宗雙手合十,眼睑微垂:“不知。”和寺廟裏所有人不同,李建成從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瞬,就驚到了他。貴不可言,胸襟寬廣,大能者。更何況與他夢中人一模一樣。可是他不想說。
方丈志操關注的和此刻昙宗關注的全然不同,方丈知道的遠遠多于昙宗:“他來少林寺,可不是随便來拜訪的。這天下恐怕要更亂了。”
昙宗沒有說話,方丈卻依舊說了下去:“少林寺這回也會被卷進去。太近了,太近了。昙宗,我少林寺這一代的僧人都武藝高強,但人心,不得不防。居安思危,武僧訓練的任務,我就正式交給你和惠玚了。”
昙宗猛然睜眼:“可是我……”
方丈擡手止住了昙宗要說的話:“你便是你,想做什麽都放手去做。我知道你有分寸。”
“不知道的還以為少林寺寺主要換人了。”惠玚踏進禪房,語氣帶着調侃,“我少林寺還怕那些不成。”
方丈搖頭:“惠玚,你明明最清楚不過。”
惠玚走上前,坐在了昙宗邊上:“是,秀娘的死,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所以,您也該知道,如果真的有人揭竿而起,我随時都會參合進去。”
方丈嘆了口氣:“你又何必。”
昙宗在一旁茫然聽着兩人打着啞謎。
惠玚的酒袋依舊在他的腰間挂着,他的手摩擦了一下酒袋,卻沒有拿來喝。見昙宗迷惑的樣子,惠玚笑了笑,講了一個他從未詳細描繪過的故事。
一個青梅竹馬樹下煮酒的美好故事。一段被稅賦,被征兵,被不斷推延的婚姻,最終演變為一場血腥的殘暴殺戮的故事。
“昙宗,如果你是我,你會去參軍麽?”惠玚看向昙宗。
啞口無言。能夠講當年的凄慘遭遇說出口,這說明師兄已經真正面對了現實。但是如此深仇大恨,這讓他根本無法放下。
放不下,便永遠也修不成證果。
“惠玚,我們來做一個約定。”方丈的表情難得有一些嚴肅,“你先留在少林寺好好教導僧人,若有一日,你真看到有人能夠颠覆朝代,能夠讓你有報仇的機會,我允你離開。但這之後,你必須重新回到少林寺。”
惠玚以為方丈仍舊會反對的,或者提出一個較難的約定。他有些詫異看向方丈,最後忍不住大笑出聲:“好,好好。”
方丈的意思分明就是,少林寺永遠為他們打開着。
“還俗,很容易麽?”昙宗腦中閃過李建成的臉,突然插嘴。
方丈:“……昙宗,你還是先恢複武功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通俗版批注:
住持:傳聞為唐開始有的叫法,宋以後正式開始用來稱呼。
寺主:隋唐時期一般稱呼為寺主。
方丈:與住持有少許差別,先指寺主所住的地方,後也用來稱呼。
證果:證入果位。指修佛達到一定境界。(大乘佛教和小乘佛教有差別)
小劇場
李建成:^-^為什麽我才出場沒幾章就走了,而且好像接下來都沒有我的戲份,為什麽?
方丈:……( ̄^ ̄)ゞ因為你再留下來,我寺裏兩大武僧就都要還俗了。
昙宗:0 0 咦?方丈你怎麽知道我想還俗?
方丈:……( ̄^ ̄)ゞ小樣,我早看穿你了。
昙宗:……方丈你拿錯劇本了……
☆、貧僧成長了
在少林寺的日子一日接着一日,枯燥卻不乏味。昙宗手握燃木,站到了練武場的正前方,擺出了攻擊的姿态。
練功有三要五忌七傷。
後面跟着衆多少林寺僧人,人手一根棍子。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肅然。時間流逝,少林寺外已經越來越亂。
三要,一要深沉鎮重,二要确實精,三要節欲愛名。
寺內。
當昙宗先在原地放出一個普渡四方,後面所有僧人跟着一起甩起棍子。空氣中滿是急速甩棍的呼呼風聲。
橫掃六合,長棍帶風甩起大圈,守缺接入,一招金剛怒目,緊随拿雲,其後韋陀獻杵一劈而下。
寺外。
義寧元年,李建成帶着全家從老家撤出,其弟李世民将一女子獻上不久,其父李淵正式宣布起兵。
七月,李密帶人攻打洛陽,九月隋軍緩軍到,隋兵十萬到洛口,大破李密,占據洛陽。李密轉身直攻長安,擁楊侑為帝。
同年,隋軍王世充等人在洛陽擁楊侗為帝。
五忌,一忌荒惰,二忌誇矜,三忌躁急,四忌躐等,五忌酒色。
寺內。
惠玚走到昙宗身旁,手握長棍,整個人似醉非醉,左右搖晃。看似無力實則力大無窮。棍緊握,人翻滾跌打,勾腳一刺氣勢逼人。
寺外。
義寧二年,李淵接受禪讓,登基為帝,于長安建立唐王朝,李建成為太子,建元武德。
次年,王世充廢楊侗,于洛陽自立稱帝。
七傷,一近色傷精,二暴怒傷氣,三思慮傷神,四善憂傷心,五好飲傷血,六懶惰傷筋,七躁急傷骨。
寺內。
衆僧大吼甩棍,收勢。
寺外。
兩方對峙。由于王世充為人多疑善猜忌,喜信讒言,手下人心偏移,開始轉向以李淵為首的唐王朝。
一晃三年已過。
昙宗一臉深沉面對着方丈大人:“你當年對我說,好好習武,要帶着僧人發揚光大我少林寺武功,還說多聽多看多想就能恢複記憶了,但是……我三年什麽都沒想起來!”
方丈笑眯眯撥動手裏的佛珠:“後面這話應該是明嵩說的。”
昙宗撇了撇嘴:“方丈,我想出寺。”
方丈但笑不語。
“方丈,你不放我出去,我就犯戒。酒戒肉戒都犯。”昙宗認真威脅。
方丈依舊笑:“酒戒惠玚也犯,肉戒不過多一筆罷了。聽普惠說,後山最近好些地方都有生火的痕跡。也不知是誰作的孽,真是罪過啊罪過。”
昙宗:“……”竟然被發現了!僧豐不是說處理好後續了麽!以後還怎麽愉快野炊!
最近惠玚師兄周邊的氣息已經越來越恐怖,躲到方丈室來的昙宗繼續暗搓搓考慮該怎麽溜走。歷經三年,昙宗已經徹底熟悉自己的武藝,還帶着一大群武僧日日操練。
外面戰局破亂,而寺內僧人大多已有自衛的能力。昙宗此刻就算離開,寺院內也并不會受影響。
想明白的昙宗決定去找李建成恢複記憶。哪怕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的記憶。
嗯,到底是打暈了再上比較好呢,還是好好商量後強上比較好呢?
“昙宗啊,惠玚離開也就這段時間的事情了,你怎麽看?”方丈見昙宗神游,開口問道。
“吱——嘭——”
惠玚突然在此刻推開門,直接跪倒在方丈面前:“少林寺運輸糧食的僧人遇襲了。我惠玚,懇請此刻離開少林。”
方丈猛地站起:“有誰受傷了?”
“柏谷寺三名僧人受輕傷,明嵩已經趕過去了。”惠玚跪拜,“惠玚遲早會犯殺戒,累及少林,再次懇請寺主首肯惠玚還俗。”
方丈臉上閃過一絲愁意,剛想開口,一旁的昙宗也跪了下來:“柏谷寺僧人受傷,昙宗身為柏谷寺主,也有責任。昙宗懇請寺主允昙宗和惠玚師兄暫離寺。”
原本早就已經決定讓惠玚離寺的方丈,此刻竟然沒有立刻答應。
沉默,還是沉默。
方丈幽幽嘆了口氣:“我若說不準呢?”
惠玚再次跪拜,一言不發。
方丈:“此刻有僧人受傷,一人離開,兩人離開,寺裏不少僧人都會因一口悲憤之氣沖動離開,離開少林就易破戒。一旦破戒,不是誰都能如你們兩個一樣,守住佛心的。”
方丈轉身,不再看跪着的惠玚和昙宗:“我再想想,你們先去柏谷寺看看受傷的僧人。”
惠玚意外沒堅持,反而拉着昙宗就出了門。
昙宗摸着腦袋,不能理解:“師兄你不再堅持一下麽?如果不是我,恐怕方丈已經答應你出寺了。”
惠玚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滿是深意的笑:“傻師弟,我破戒都已經破到現在了,就算某天忽然叛逃出寺院,也并不讓人意外的。”
“師兄,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最敬佩的人之一。”昙宗一臉嚴肅,“出寺的時候記得叫我。”
“……為什麽是之一?”惠玚表示不是唯一一個,伐開心。
昙宗正兒八經開始掰手指:“因為還有佛祖,還有方丈,還有明嵩,哦,還有我自己。”
“……滾。”
昙宗真的給惠玚師兄表演了一個空翻,然後做了個鬼臉,立刻施展起輕功直奔向柏谷寺。
柏谷寺作為少林寺儲糧的地方,在這戰亂的時候,最容易就成為群雄割據各方的目标。最近的洛陽,王世充已經因為人心晃動,将整個洛陽當作了一個大監獄,每個人都要守其規則。
而此刻的王世充,最缺少的就是糧食,而他接下來的目标就是——少林寺。
昙宗沖進柏谷寺,拉過一個劈頭就問:“是誰受傷了?人在哪裏?明嵩已經到了麽?傷的怎麽樣?”
被拽住的和尚趕忙指了個方向:“多虧了道廣,只有三人受了輕傷,明嵩師叔已經到了,都沒什麽大礙。”
昙宗點了點頭,松開人就往裏跑。
惠玚堪堪跟進門:“道廣回來了?總是神出鬼沒的,難得竟也派上用場了。”
和尚朝着惠玚行了禮:“惠玚師叔,如今寺院裏,衆人都有些浮躁。這回還出了這檔子事,寺主可有說什麽?”
惠玚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和尚,語氣意外帶着安撫:“該說的他自然會說。別想太多了,天塌下來,還有我們幫忙頂着。”
見小和尚安心離開,惠玚也跟着朝昙宗的方向前去。無論離不離寺,寺內的很多事都要立刻安排起來了。
昙宗一進屋,就聞到一股濃郁的中草藥味,剛被安撫的心瞬間就又一次拎起了:“怎麽藥味那麽重?很嚴重?”
明嵩托着藥罐子,緩緩放好:“不嚴重,只是我額外熬了點東西,正好拿他們做嘗試。”
覺遠拿着本子,一邊觀察,一邊在本子上記着什麽。
而并排躺着的三個臉色都帶着詭異,卻都抿緊雙唇,一聲都不敢吭。
接收到三個僧人求救目光的昙宗輕咳一聲,走到明嵩身邊:“哎,他們這藥喝下去應該不會有什麽事的吧?這藥是什麽效果?”
明嵩掀起蓋子,似笑非笑看向昙宗:“你要嘗嘗?”見昙宗猛烈搖頭,才将蓋子放下,“安神的。不過味道怪了點,嗯,用的材料也怪了點。”
“……吃不死人就行。”秉持着死佛友不死貧僧的想法,昙宗毅然放棄了還躺着的三個同伴,“你們記得好好休息。”
無視床上三個僧人憤怒的目光,昙宗開始提出新點子:“後山我最近去晃悠了好幾次,感覺有不少東西不錯,你可以做一些特殊的藥粉之類的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昙宗身上。明嵩轉身給床上的僧人又把了下脈:“怎麽?你最近又想幹什麽?不會是替他們讨公道吧?”
昙宗搓了搓手,嘿嘿笑笑:“你猜?”
“叩叩”惠玚敲了敲門框:“他們沒事了?沒事就好。昙宗,明嵩,你們等下跟我過來,我們商量點事情。啊,覺遠你如果想過來也行。”
明嵩疑惑看了看昙宗,又看了看惠玚,最終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通俗版批注:
三要五忌七傷:引用。
小劇場
昙宗:_(:з」∠)_為什麽後山偷食事件會被發現?
普惠:哼,別以為你們能瞞過我!
昙宗:_(:з」∠)_可是為什麽一直不揭穿我們呢?
普惠:……(╯#-皿-)╯~~╧═╧
感謝君:
☆、貧僧思人了
寺院裏,僧人們還是日複一日在敲鐘、掃地、劈柴、習武。
昙宗待在自己的房內,拿着燃木,似乎在研究着什麽。
原本空蕩的房間此刻顯得略為擁擠。惠玚、明嵩、覺遠、僧豐、僧滿、道廣都湊在昙宗的屋內,幾人打算暗搓搓開一個會。
道廣也是昙宗的徒弟,不過總是神出鬼沒的,存在感實在低,此刻也幾乎和背景融在一起。而同為昙宗徒弟的僧豐僧滿兩人則一大一小,存在感及強。
惠玚覺得有些頭疼:“你們幾個怎麽都湊上來了?”
僧滿的聲音還滿是稚氣:“普惠師叔說,讓我最近看着師父。看他有沒有又鬼鬼祟祟跑去後山。”
明嵩樂了:“你師父去後山烤肉吃被發現了?你不是也去了麽?你怎麽跟普惠說的?”
僧滿滿臉驕傲:“師父本來就沒有鬼鬼祟祟去後山,師父都是正大光明去的!”
昙宗打斷道:“……好了,別鬧了。我們是來商量正事的。師兄你先說。”
惠玚此刻難得有些嚴肅:“李世民要來攻打洛陽,王世充現在已經盯上我們了。這次襲擊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才是重頭。我現在最擔心的,是王世充派兵直接攻上少林寺。我們幾百個僧人,根本無法以一敵百。”
僧滿還小,對于衆多事情還處于朦胧不懂的狀态,疑惑問:“李世民是誰呀?王世充又是誰?”
僧豐拉了拉僧滿:“等下我再跟你講,現在先聽。”
見僧滿點頭,衆人也就接着讨論下去。
昙宗:“現在方丈還沒有表态,但是顯然這一回少林寺已經無法置身事外了。聽說洛陽已經慘烈到,快要人吃人了。”
衆人都皈依佛門多年,如今聽到這話,臉色一時變得有些難看,更別說像明嵩這種為人醫者。明嵩此刻也明白了先前昙宗求藥粉的意圖,他也确實該做一些能夠特殊的藥粉。
覺遠早有了自我判斷的能力,此刻還有些摸不準昙宗等人想幹什麽,也就在一旁安分站着,沒有開口。
惠玚掃視衆人,然後開口:“我和昙宗決定,如果方丈最終還是無法決斷,我們就叛出少林。”
衆人一時都沉默了。
昙宗摸着腦袋,笑了笑:“其實我是另有目的。”
僧滿的雙眼忽然亮了:“師父,你是不是要去追你的心上人啊?”
衆人心下一驚。
昙宗的動作僵了,結結巴巴問:“哎,什,什麽?”
僧滿說起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興奮得有些手舞足蹈:“方丈說,自從上次那個大哥哥來了以後,師父就總是想出寺。總是心心念念的,又沒有血緣關系,那就是心上人!”
僧滿說的太有道理,衆人竟無言以對,紛紛用詭異的目光看向昙宗。
李建成的臉一閃而過,昙宗拿燃木敲了敲地面:“想什麽呢。我只是想要恢複自己的記憶,雖然确實是去找他……”說着自己都覺得虛,不自覺放輕了聲音。
衆人的目光越發詭異莫測,理由太假了啊少年!
明嵩輕咳一聲試圖把話題拉回來:“不管你和惠玚師兄是因為什麽理由,我想我們還是先等方丈做決定比較好。”
一直沒有出聲的道廣突然開口:“附近的佃戶已經都快交不上佃租,寺裏體諒,所以不停減租免租,寺裏的糧食已經越來越少。”
昙宗在柏谷寺做寺主,這個消息對于他來說,性質非常嚴重。看來給方丈考慮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等到衆人都出了門,昙宗還在思考。
其實自己根本沒有徹底叛出少林的念頭。雖然時不時偷偷犯個戒,時不時開玩笑說要還俗,但是雛鳥心态讓他對少林寺有着深厚的依賴感。
他想在少林寺待一輩子,甚至想修得證果。如果不是出現了李建成這個意外。
就像方丈曾經所說,武功可以再練,佛法可以再學。但是記憶中的事情,是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和特定的人發生的。與其說是想要探尋自己的記憶,他更想要知道他和李建成到底有什麽糾葛。
只有想起所有,才能真正做到皈依。
這才是昙宗真正的想法,也是他想要出寺尋找李建成的原因。
不過……對方現在身為太子,鎮守長安,越來越厲害了啊。
要怎麽才能接近對方,然後做出這樣那樣的行為呢?
扭動了一下脖子,昙宗總覺得自己頭上光溜溜的腦袋好不安全,頭發早就沒了,可別到時候惹怒了李建成,導致頭都沒了。
……果然還是讓明嵩多做一些奇怪的藥粉比較好。
說起來,李建成是李世民的哥哥。既然李世民要來攻打洛陽,那從李世民這邊下手罷,畢竟李唐對待少林寺的态度,一定會比王世充好。否則也不會給長子取一個關乎佛教的小字。
考慮好了的昙宗,決定明天就去找方丈再一次聊聊天。
方丈室。
方丈和上座善護在商讨着少林寺的未來。
善護在寺內已經待了很久很久,久到臉上的褶皺都能昭示他出家的歲月。今日,他也是難得被方丈叫到方丈室來。
善護盯着方丈看了許久,有些感嘆:“我不曾想到,志操,你竟也會心亂。你做寺主也好些年了吧。”
方丈此刻的笑容竟意外帶着苦意:“師叔,您也就別調侃我了。換做是您,您會怎麽做呢?”
善護笑了:“想太多,想太多啊!可惜,我不是寺主,我也不想做寺主。我如今可是想要出手,就可以出手,想要離開,就可以離開。一身輕松。”
可身為方丈,怎麽可能想得少呢?
寺院裏上百號僧人,每一條命都是活生生的!他們都是血肉之軀!怎麽能夠抵抗軍隊戰馬帶着長槍利箭的碾壓!
與心何忍!于心何忍啊!
“心太亂,又怎麽能想到好方法呢?”善護看着方丈已經陷入了無法自拔的泥潭中,搖了搖頭。
善護閉上眼,輕聲開始念起佛經,他念了一輩子的經書,沒想到如今會再次有機會,給少林寺方丈再專門念一趟。
時間一點點過去,方丈的內心從歇斯底裏中慢慢恢複,眼神中也多了份堅定:“師叔,我已經決定了。如果真有僧人需要出頭,我就将少林寺寺主的位置傳下,我,也要為少林而戰。”
善護驚異看了眼方丈,含笑又一次搖了搖頭:“真是胡來,胡來啊。”
長安。
皇太子李建成拿着書卷有些發愣,甚至沒有聽到門吱嘎被推開的聲音。
太子妃鄭觀音端着些吃食放在了桌邊:“郎君,看累了就吃些東西吧。”
李建成似乎猛然驚醒一般,扭頭朝着鄭觀音笑了笑:“勞煩你了。”
鄭觀音搖了搖頭:“怎麽會呢,倒是……唉……你身為太子……”
李建成知道鄭觀音要說什麽,笑意更濃:“別想太多,我推開阿爹給我的娘子,自然有我的道理。”
鄭觀音神色複雜,最終卻也沒有說什麽。她作為續弦,有些話終究不能說出口,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交易。
李建成不知怎麽又想起了當初少林寺下的呆僧人,一時有些恍惚。竟然已經三年了啊……不知道這次世民和元吉去洛陽,能不能得到少林寺的幫忙。
也不知道當初的呆僧人,還記不記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我要強調一下,雖然我愛賣萌,但是我的攻屬性是不容許被質疑的謝謝( ̄^ ̄)ゞ。
通俗版批注:
上座:又稱長老,首座等,指皈依佛門多年或能力較為特殊的僧人。
小劇場:
昙宗:( ̄▽ ̄)今天我存在感最低的徒弟竟然說了好長一句話,為師頗為感動啊!
道廣:……
昙宗:( ̄▽ ̄)來,再給觀衆們說一句!
道廣:……o(╬ ̄_ ̄)=○# ( ̄#)3 ̄)
☆、貧僧出寺了
五更的鐘聲剛剛敲響,上百的僧人沒有絲毫遲疑,都快速起身,準備新一天的生活。而首先一件事,便是早課。
少林寺的大殿內,僧人們陸陸續續趕來。而一到大殿,衆僧就感到今日的氣氛不同尋常。
大殿內,平時的蒲團都沒有擺出,更別說連平日裏不常見的幾個僧人,今日都意外現身了。
昙宗趕到大殿四下一掃,便帶着猜疑的目光看向方丈,這是要……
方丈站在大殿正前方,上座善護站在他一側,而監院普惠站在他另一側。方丈掃視衆僧後,斂去了平時和藹的笑容,帶着一股嚴肅:“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昨日有僧人護送糧食遇襲了。”
昨天的事情鬧得太大,少林寺上上下下早已經炸鍋,衆僧瞬間議論紛紛,一時間大殿內到處都是翁鳴聲。
昙宗所站的位置靠近惠玚,兩人對視一眼,都又齊齊看向了方丈。
普惠冷着臉,在一旁用棍子狠狠跺了跺地面,大殿內又在剎那間安靜了下來。
方丈緩了緩,繼續道:“我知道你們不少人都很氣憤,你們甚至都想要沖出寺院去跟那些兵匪們決鬥。但是,你們都該記得,你們在入寺的第一天,你們的皈依師父說過的第一條是什麽。”
“一不殺生,害人性命。”衆僧齊答。
方丈欣慰點頭:“悲哉六識,沉淪八苦,不有大聖,誰拯慧橋。離世無菩提,出世入世首在修心。少林寺能夠到如今,少不得每一位僧人。但當下,有人欺上少林寺,我們也不能就此任其擺布。”
先說不得殺生,又說不得任其擺布,方丈到底是什麽意思?衆僧都有些混亂了,疑惑看向正前方的方丈。
昙宗聽到這裏,以為方丈認同了他們昨日的想法,幹脆利落率先出列:“昙宗願意暫離少林,以棍護寺。”
惠玚見昙宗出列,也随後跟着出列,剛想表态,卻被方丈攔住了:“你們先別急,聽我說完。”
普惠看到昙宗和惠玚兩個“反叛頭頭”,臉色刷一下變得黑沉沉的,但此刻方丈還有話要說,他便也沒有任何表态。
方丈的語調有些緩,但字句都帶着堅毅:“現下寺內所有僧人都要注意自身安全,尤其是柏谷寺運輸糧食的僧人。其次,如果真的有人對上了少林寺,搶占寺院的東西。那麽我志操,願将少林寺寺主位置傳下,以個人名義對抗。”
上座善護在方丈說完後,也上前一步:“我善護願跟随。”
普惠雖然臉色依舊陰沉,但也上前一步:“我普惠願跟随。”
昙宗忍不住笑了:“我昙宗願跟随。”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