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飛船比賽上（大修） 學習使我快樂…… (1)

秦澆早上正睡着大覺, 就被殷茹一個電話吵醒了。

“喂，我想起來，你的武器還是那把勺子？”一接通, 殷茹就劈頭蓋臉問過來。

秦澆還沒睡醒，愣了半刻, 随後：“昂。”

殷茹：“……你還睡着？”

秦澆慌忙下床，拿起刷牙器就往嘴裏塞，含糊道：“不, 起來了殷老師。”

殷茹又在電話裏喊道：“……秦澆！這是軍校, 只有食堂後面養殖場的豬能睡到太陽照屁股！”

秦澆默默把光腦通話孔放遠了。

“給你十分鐘, 洗漱好去武器館等我。”殷茹又道。

“啊？”秦澆一聲。

“啊什麽啊，蜂巢賽你還準備拿一把勺子上？”

“奧, ”秦澆立馬反應過來，“好的殷老師！”

十分鐘後, 秦澆一邊穿衣服一邊奔跑掐着點來到了武器館。

殷茹看她一副懶散邋遢的模樣, 就氣不打一處來：“我看你那狗每天都五點起床自己去訓練場，你還不如它！”

秦澆想想, 小黑的确挺勤奮, 每天五點起床，自己上完廁所就出門去食堂吃早餐訓練，走的時候關門還輕輕的，一點也不吵她。

殷茹一看秦澆那副剛睡醒的懵樣就知道她還在神游, 索性不再說什麽, 只往武器館裏走。

武器館一共五層，第一層是辦事處，第二層到第五層分別對應陳列一星級到四星級能用的武器，四星級陳列室一般不開放, 殷茹只帶秦澆來到第三層。

秦澆看到第三層牆面上、玻璃櫃中陳列的武器，已經在思考自己要哪樣了。

但殷茹沒讓她挑，而是一直往裏走，走到了一側小偏門。

整個三層金碧輝煌，唯獨這個小偏門有點……破？

殷茹打開門，讓她跟她進來。

秦澆眉頭一皺感覺事情并不簡單。

這裏是個聞起來有點發黴的屋子，殷茹打開霧蒙蒙的燈，裏面放着兩臺只供一人使用的小型飛船。

左邊一臺看上去非常老舊，油漆掉了鏽跡斑斑，極其簡陋。

右邊一臺一看就是現代化新機，塗料精美線條流暢，玻璃窗上沒有一絲劃痕，往裏看去，座椅都是嶄新軟座，配件非常新。

“這是戰鬥飛船，到時候你們去參加蜂巢賽，途中要在太空穿梭一陣，會遇到主辦方設置的攻擊者，到時候就用這個戰鬥。”殷茹指着左邊那臺老破飛船道。

“您是不是指錯了？”秦澆默默把手指頭指向右邊嶄新的飛船。

殷茹嘆氣。

“當然，你指的那臺更适配你，99%的三星級就應該用這種四星級預備機，”殷茹道，“左邊那個你看不上的是三星級專用，适合10%到80%值的三星級。”

“那我為什麽不用這臺預備四星級？”秦澆更不解了。

殷茹無奈道：“不是我不想讓你用，是這臺機子壞了，裏面系統有問題，啓動不了。”

秦澆：“啊，那不能修嗎？”

“這個飛船是預備四星級的，需要四星級修理師，”殷茹發愁，“四星級修理師整個聯邦都沒有多少，我給你上哪兒弄去？人家都在軍區忙着，誰管你這麽一個小小的蜂巢賽選手？”

秦澆：……

殷茹又道：“就你旁邊三星級這臺還是我給你淘來的，按理說參加這種比賽你應該自備，但我看你武器都用一把勺子，還能有飛船？”

秦澆默默在光腦上查了下自行購買戰鬥飛船的價格，然後默默關掉頁面。

殷茹對她語重心長：“你別看它破，但它還挺好用的，雖然性能跟不上商破風霍銀澤他們自己家族配的飛船，但也很出色了。”

她說着拍拍秦澆的肩：“你可是99%值的三星級，雖然這飛船破了點，但只要每天進去訓練，堅持和它磨合，一定會效果很好的。”

秦澆：……

“上去試試。”殷茹鼓勵她。

她不想去，但又沒辦法拒絕殷茹。

于是只能走上前去，打開飛船，進去。

……

嗯，果然，這飛船表裏如一，都很簡陋，裏面座位是鐵架子，把手也生鏽，操作困難不說，還坐着……屁股疼。

她又啓動飛船，稍微在模拟倉內試了下火。

我去！！

秦澆反應跟不上船速，差點和飛速向前沖的飛船脫節。

剛開始還不适應飛船的速度和靈敏度，她被颠得七上八下差點嘔吐，慢慢适應以後，秦澆就一邊操作控制面板，一邊在模拟艙裏的太空遨游了。

這飛船似乎還行。

就是快散架的聲音比較大。

而且很不穩定，她要花極大的力氣，才能穩住。

當模拟艙中的太空出現模拟敵軍時，秦澆把攻擊按鈕按了五次，飛船才開始慢吞吞攻擊。

她剛開始被擊中無數次，但後來掌握了每個鍵平均要按七八次才能起作用、方向盤要轉五次才能調轉方向的規律，慢慢把這玩意用得順起來了。

就是她的手也快廢了。

太累了！

殷茹看着模拟倉內秦澆駕駛飛船的數據，十分欣慰。

這飛船的确不好用，十年前她駕駛時就是如此，本來還想着秦澆估計要一兩小時才能真正掌握駕駛它的訣竅，沒想到她二十分鐘不到搞定。

可以啊。

湎大恐怕之後能出一個明日之星。

殷茹眉目舒展地看秦澆停止模拟倉訓練，走出飛船。

“感覺還可以吧？”她笑眯眯問。

秦澆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她屁股被座椅硌得生疼，整個人要累垮。

感覺不太好。

殷茹看出她的難受：“這飛船簡陋是簡陋了，但是性能很好，而且你等級高，以後多練練，更能掌握。”

秦澆：……

“蜂巢賽可是從你坐上飛船去往太空的一刻就開始設置障礙比賽了，你記着可要給我天天練這飛船，決不能松懈，否則萬一你被太空裏他們設置的敵軍擊中，等着躺醫院吧。”

秦澆忙問：“可以躺多久？”

殷茹：……

她有點上不來氣：“你要想久點也可以直接躺棺材。”

秦澆：……

她摸着自己巨疼的屁股，蔫吧地道：“那我要是能用那臺飛船呢，我說如果。”她指指右邊那臺預備四星級。

“用那臺的話……”殷茹思量半天，“按照比賽規則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好像太犯規了。”

秦澆：？

“那臺太強，去了太空可以把蜂巢賽的敵軍秒殺，總之，毫無比賽體驗感。”

秦澆眼睛一亮：“我可以！”

“你不可以，”殷茹無情打斷她，“都跟你說那臺壞了好幾年了，哪有四星級工程師閑得幫你修那個？你要有本事自己修？”

秦澆：……

領了三星級飛船回家的秦澆表示非常傷心。

她氣還沒喘勻，汪聞的消息忽然響起。

她打開一看，哦，是自己該去實驗室幹活了。

汪聞這回給她派了大任務。

上次黎嗣修的武器出了問題，即使那天她指導他剪斷一根線解決了一部分，但還是大有瑕疵，聽說黎嗣這幾天還有別的事要忙，所以武器修理的事，就交給秦澆了。

秦澆還沒說同意，汪聞就刷刷刷往她光腦裏發了十幾本參考文獻和原理書。

……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就是沒人權。

她認命地去了。

一進黎嗣實驗室的大門，她發現這裏忙得不像樣子。

“我這些東西肯定能賣好價錢！”黎嗣暴躁道。

那天拿着針管要給黎嗣打針的盛追雲怼他：“你做的這些東西，根本不如把它們融掉賣材料來得值錢……”

秦澆默默走進去，發現了汪聞讓她幫忙修的武器。

她仰着脖子，看到那巨大的二星級火箭飛船，覺得自己還是臉皮厚拒絕汪聞的請求比較好。

唉，她現在看到飛船就很難過！

但這個想法在汪聞給她發來的一段她當時剛開學代課的視頻後，徹底打消了。

秦澆還沒來得及跟汪聞說自己能不能換個小點的飛船修修，汪聞就發來一個萌萌噠的表情包，配字是：別偷懶，加油幹哦。

秦澆：……

盛追雲和黎嗣那邊還在争吵，她也懶得管，坐下來，拿出工具箱就開始幹。

黎嗣最先注意到她，放下争吵，走過去一臉谄媚的笑：“秦澆師妹您來了？”

秦澆頭皮發麻：他這個樣子有點惡心……

黎嗣繼續笑道：“您喝什麽？咖啡茶還是橙汁？”

秦澆：……

黎嗣又殷勤道：“您放心，這次我絕對不兇您，汪聞老師把你的事都告訴我了，學妹，我這裏不歡迎蠢材，但也絕對不放過一個人才，以後你就是我這的上賓，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秦澆指着面前的火箭飛船：“你幫我把這修了？”

黎嗣：“……您的要求還是要稍微收斂那麽點的……我給您上茶！”說完他快速跑了。

秦澆嘆口氣，坐在小板凳上，繼續修飛船。

盛追雲也拿着針管上來打招呼：“嗨，我是盛追雲，研究院醫科系的，請問學妹最近身體好嗎？”

“不太……”秦澆剛想回答，黎嗣上來就把盛追雲拽走了。

秦澆：？

她一旁那天帶她來實驗室的師兄熊奇林道：“師妹啊雖然黎嗣師兄精神不穩定很可怕，但盛師姐更可怕，你離他倆都得遠點，你可是這實驗室裏唯一的正常人！”

秦澆：……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她懶得管了，還有事沒做完呢。

火箭飛船是個大工程，裏面有一套完整的運作系統，稍一點搞錯就可能全線崩塌，秦澆現在極其頭疼。

可頭疼還得弄啊。

她開始在光腦裏瘋狂查閱資料。

随後看着浩如煙韓的理論知識，深深一嘆。

修個二星級飛船就這麽費勁，四星級的得成什麽樣！

秦澆漫長的苦逼生活開始了。

白天被殷茹抓去練習那個破爛的三星級飛船，方向盤垃圾得一批，按鍵難用得一批，座椅還不舒服，一個療程下來她腰酸背痛渾身要散架，晚上去汪聞那裏，看着自己面前毫無進展的破飛船，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原本看了資料以後，想先加固一下硬件，看看能不能撐起來，結果一進飛船艙，她就暴走了，

方向盤，老舊按鍵，咋看咋像殷茹給她的破爛。

秦澆忍不了了，本來要加固它們，結果直接全給拆了。

垃圾飛船，要啥方向盤，要啥按鍵，都是垃圾！

秦澆暴躁拆除，把一旁的黎嗣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這是咋了？”黎嗣默默問。

盛追雲按壓着手上的針筒：“她精神不穩定，或許需要來一針。”

黎嗣馬上從後面鉗制住她。

秦澆把方向盤和按鍵全部拆除後，才算出了一口氣。

仿佛是把她那個垃圾三星級飛船給拆了。

但拆了後她明顯遇到困難。

不用方向盤和按鍵控制飛船，她用啥。

秦澆思索半天，發現想不出來。

反正這個飛船是必須得用方向盤和按鍵才行是吧。

那好，既然如此，就把它靠按鍵控制的部件也全拆了吧。

秦澆一晚上，把原本95%能用，只有一點點問題的老式二星級飛船，拆成了個半殘。

黎嗣覺得情況有點不對，默默給汪聞發消息。

汪聞一聽，笑道：“沒事，讓她拆吧，我倒是很感興趣她接下來要怎麽弄。”

黎嗣：……你倒是不心疼經費。

秦澆頭天晚上心滿意足拆完飛船，第二天又去受飛船折磨。

三星級的飛船太難飛，她發現這機器老化有點問題，飛的時候又是控制面板會延遲。

給殷茹說了，她說是正常現象，先克服一下，過幾天就找人給她修。

秦澆把這份憋屈帶到了實驗室，當着黎嗣的面兒，把那臺二星級火箭飛船的控制面板卸了下來。

黎嗣心在滴血：雖然那是瑕疵品飛船的，但也是他的心血啊！

秦澆發現自己每駕駛一次那個破爛的三星級飛船，每次都能發現新問題。

這次，飛船輪胎又不行了。

她一去實驗室，發現火箭飛船的輪胎和三星級那個破爛是同款，瞬間暴走又拆了。

再就是發現飛船的隔熱板也有問題，回來就把實驗室的也拆了。

……

到最後，秦澆發現三星級飛船的那個系統也好像很智障。

每次她要完成一個攻擊任務，都得先退出前一個，再發出總指令，再選擇分指令。

而不幸的是，火箭飛船比她那個三星級破爛還智障。

完成一個攻擊任務，先選擇退出所有任務，再選擇退出分任務，再發出總指令，再選擇分指令。

怎麽這麽麻煩！

秦澆一氣之下，把系統直接廢了。

黎嗣知道撕心裂肺：“那可是我耗費一年的時間做出來的，你咋說不用就不用！”

秦澆義正言辭：“都是垃圾！”

黎嗣再也忍不住了，把這情況報告給了汪聞。

汪聞聞風趕來，結果在實驗室裏只看到一堆廢鐵。

他愣了兩秒，才确定秦澆真的将原本只有一點小瑕疵的飛船拆成了廢鐵。

“為什麽？”他不解問秦澆。

秦澆自認為滔滔不絕把這個飛船的缺點細數一遍。

汪聞扶扶眼鏡。

這是他頭一次聽人這麽慷慨激昂辱罵飛船本人。

有意思。

黎嗣氣壞了：“這可是要參加院裏比賽的飛船，是我一年多的心血，你就這麽容易給老子毀了？”

秦澆淡定說：“它不值得。”

“你！”

黎嗣還想争辯，被汪聞拉開，汪聞想了想，對秦澆道：“你打算把它改成什麽樣？”

秦澆：“沒想好。”

“沒想好你也敢拆！”黎嗣又暴躁了。

汪聞攔下他，又問秦澆：“沒想好也應該有點想法吧？”

秦澆這才邊想邊道：“我覺得這種飛船應該是傻瓜式的，首先，座椅應該可調節，飛船艙裏應該放一個冰櫃，方便駕駛員累了可以一邊躺着一邊喝飲料，而且飛船必須隔熱好，自帶循環空調，哦，泡腳盆也得來一個，這樣可以一邊躺着一邊喝飲料一邊泡腳，方便。”

黎嗣暴走：“你當這是度假呢！還泡腳？！這是軍用作戰飛船！”

汪聞又攔住他，對秦澆道：“繼續說。”

秦澆想想，又道：“既然是作戰的，那系統必須智能，太空裏來了敵人，系統有責任自己瞄準目标，自己攻擊，自己躲避炮彈和太空垃圾，輪胎得用高品質的，降落的時候自帶減震才行。”

“那這個飛船要作戰員幹什麽？”黎嗣反問她，“無人駕駛不就完了？？”

秦澆也反問他：“我剛不是說了，裏面還用調節座椅、冰櫃和按摩腳盆？”

黎嗣：？？？？

黎嗣：“你有病！”

汪聞卻笑了：“黎嗣，你不能這麽說她。”

黎嗣：“她明明……”

汪聞打斷她：“秦澆很專業。”

秦澆給他比了比大拇指，嗯，是個識貨人。

黎嗣：“？？她哪裏專業？”

汪聞又道：“我們這些設計飛船的研究人員很容易忽視在實戰中作戰員的需求，的确，飛船有時要在太空中行駛很長時時間，他們需要生活空間，也需要在注意力不集中時用無人駕駛模式做輔助，秦澆同學很懂作戰院的需求啊，真的讓我刮目相看。”

秦澆：呵呵呵。

都是被逼着鍛煉出來的。

“那麽你接下來打算往這個方向努力？”汪聞又問。

秦澆點點頭。

“好，”汪聞一口答應，“經費方面不是問題，你放手去做吧，想做成什麽樣，就做成什麽樣。”

黎嗣瞳孔地震：“您确定？”

汪聞笑着：“我确定。”

秦澆一聽汪聞這麽說了，突然幹勁十足。

汪聞說她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那不是她就可以做個最簡單的飛船然後馬上交工了嗎！

她一想到這就激動。

勝利就在眼前！

秦澆馬上動手，按照汪聞發來的教程上的內容，做了個最簡單的飛船模型圖。

但做完她發現，還是太複雜了。

她雖然取消了方向盤那麽複雜的東西，為什麽還保留了按鍵？

按鍵得取消！

秦澆又開始畫圖。

但她發現遇上問題了。

汪聞給她的資料裏都沒有無按鍵的飛船模型。

如果不能按照資料操作，那她得自己來了。

秦澆懶得再去翻資料找希望，于是決定自己憑想象畫圖，設計個新的。

她先是花了一天，畫了個更簡易的版本，後來發現很多繁瑣，又繼續簡化。

簡化完的第二版她仍舊覺得複雜，于是繼續簡化。

直到第三版，她才徹底把圖紙簡化完畢。

黎嗣看着她的圖紙，神色變了：“這也太簡單了吧？你确定這能做得出來？”

“沒問題。”秦澆打着哈欠道。

“所以你這一個星期就畫了這一張圖？”黎嗣問。

秦澆：“沒有啊，我還做了……”

她正說着，卡殼了。

靠，好像這一個星期，她除了這一張圖，什麽也沒幹。

等等，她不是要畫個簡單的圖紙随便糊弄一下交工的嗎？

為什麽簡單圖紙反而比那些複雜圖紙耗費時間久？？

秦澆含着眼淚把它列入未解之謎。

圖紙畫好了，她有幾處不确定，于是找汪聞去指點。

汪聞正在那喝茶，看到秦澆傳來的圖紙時，愣得茶水差點灑出來。

他原以為秦澆能美化火箭飛船那張亂七八糟的原圖紙就夠不錯了，卻沒想到，她居然給他出了個全新版本？

而且又簡約又漂亮！

汪聞激動壞了，連忙把這張圖紙上傳給其他專門研制戰鬥飛船的教授們，讓大家一起欣賞。

所有教授看到都“哇”的一聲：“這是哪個學生？我要認識她！”

汪聞呵呵一笑：“我的學生，想得美。”

其他教授們：……

不過很快有人發現不對，一個教授道：“汪聞，這真是你的學生？你不是帶二星級的嗎？這個畫圖水平，我看是三星級啊。”

三星級？

他記得以前問過秦澆是幾星級感知，秦澆說是一星級。

怎麽會這樣？

汪聞細細端詳着這張圖，突然明白什麽。

本來秦澆這張圖就沒什麽問題，甚至是到可以直接動手制作的程度，但汪聞想了想，還是對秦澆道：“有點問題，我最近忙，你自己看着改吧。”

說完他唰唰唰丢過來一堆三星級戰鬥飛船制造的資料。

秦澆在心裏默默把汪聞砍了幾百刀，極其不願意看。

唉，這飛船就是個二星級，她不光把汪聞發來的資料看完了，還把研究院圖書館所有關于二星級飛船的書全部翻完了，現在他發這個來，又等于重溫一遍，有什麽意思！

秦澆準備草草看兩頁，就交個差。

但就是看了這兩頁，她再沒停下來。

直到黎嗣的實驗室晚上要關門了，她才被趕出去。

裝了一腦袋知識的秦澆走在路上，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問題。

原來她的飛船還可以做得更簡單！

但随即她又反應過來一個問題。

汪聞那家夥居然沒給她全部資料，私藏存貨！

唉，要是她一開始就看到這些資料，用得着浪費那麽多時間嗎！

秦澆生氣地去食堂幹了兩碗炸醬面，回宿舍美美睡了一覺。

第二天照例去殷茹那裏練習三星級飛船，等練完之後，殷茹對她露出贊許的目光：“你最近進步真大，我有種你已經完全掌握這個飛船的錯覺。”

秦澆：謝謝，不是錯覺。

她已經掌握清楚了這個三星級飛船有多垃圾，并且每次訓練的時候會給它偷偷換一些零部件。

不然怎麽可能順手。

秦澆訓練完飛船，又去實驗室上工。

這次她學完汪聞給她發的新資料後，很快畫出了新圖紙。

黎嗣表示自己有點看不懂。

秦澆：“看不懂應該的。”

黎嗣：？

秦澆小聲道：“這是汪聞的存貨。”

黎嗣：？？？

他郁悶了一天。

雖然他的主攻方向不是作戰飛船，但好歹輝煌過，秦澆只是個新生，能畫出二星級的圖紙頂多說明她其實是個二星級，他不可能看不懂秦澆的圖紙才對。

況且他前不久才升了三星級。

怎麽可能呢？

黎嗣想不通這個問題，極強的好勝心讓他忍不住去把秦澆所有學過的汪聞發給她的知識看了一遍。

剛開始看的時候，他還奇怪為什麽學習資料那麽簡陋，秦澆能畫出那麽厲害的圖紙。

但看到汪聞最新發給秦澆的資料，黎嗣明白了。

原來秦澆說的“汪聞的存貨”，居然是三星級的飛船建造知識！

黎嗣深深一愣。

看着秦澆這幾天對着圖紙忙前忙後操心飛船建造，他深深有一種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的感覺。

不行，秦澆比他年輕比他天賦高已經是三星級了還這麽勤奮，他有什麽資格偷懶？

黎嗣瘋狂學習三星級飛船建造知識，并主動要求幫秦澆一起造飛船。

“哦，那你跟工頭叔商量一下。”秦澆道。

黎嗣：？？？

他看着不遠處指揮建造飛船的包工頭，心裏一酸。

算了，就算是暫時當個工人為建造飛船出份力，也值了。

黎嗣戴上安全帽準備去了。

但去之前他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對了，你飛船搭好了那內部系統怎麽辦？”

秦澆：“哦，還沒開始寫。”

黎嗣：？？

“你确定？？”他睜大眼睛，“一般不是先搞定系統才能做飛船嗎？你怎麽反着來？萬一你弄的這個飛船配不上你的系統怎麽辦？”

秦澆嘆一聲氣：“我倒不是怕飛船配不上系統。”

“那是什麽？”黎嗣馬上追問。

秦澆惆悵道：“是我寫了好幾個系統，都覺得配不上我的飛船。”

黎嗣：？？？

秦澆很快把“系統配不上飛船”的事告訴了汪聞，請他來指點一下。

汪聞來到前場，看到那剛建了一半的飛船一愣。

這飛船的選材、零件、功能、形态、布局……都不像是個三星級。

“你确定是按照我給你的資料做的？？”汪聞馬上問她。

秦澆點點頭，又搖搖頭。

汪聞：？

秦澆皺眉沉思道：“也不完全是，有一部分是我想象的。”

汪聞：？？

秦澆又道：“你的資料有點low，感覺配不上我的飛船，我就改了點……”

汪聞：？？？

他盯着這四不像的飛船許久，才悟出來哪裏不像。

這個總體形态挺像三星級飛船，但細節……像極了他那年在首都大學見到的四星級飛船！

汪聞看着旁邊這個女生，說不出話來。

能造這種飛船的人，不像是個三星級。

汪聞按下自己激動地心髒，顫抖着手利用權限把圖書館裏的四星級飛船建造資料給了她：“你不是嫌我的資料low？你看這幾份吧，看不懂不要緊，做個參考就行了。”

秦澆接收了汪聞的資料，嘴裏嘟囔：“就這麽點？”

“你能研究好這麽點就不錯了。”汪聞無語。

秦澆剛開始不信汪聞的話，但後來發現，他說的是真的。

這套資料比之前他給的都要晦澀難懂。

唉，他怎麽還有存貨！

秦澆深深懷疑汪聞手裏掌握的資料來源有問題。

但她也顧不得那麽多，黎嗣說作戰飛船比賽的時間快到了，她得趕緊研究，做個配得上她飛船的系統出來！

本來三星級的飛船系統，黎嗣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幫秦澆忙的。

結果秦澆悄咪咪地把汪聞最新給她的資料傳給他，黎嗣一看，傻了。

三星級的他翻遍圖書館都找不到那些理論，而且他完全不能理解……這一定是四星級的！

秦澆最近發現黎嗣老着她發呆。

“怎麽了？”秦澆百忙之中擡起頭來問。

黎嗣回過臉，不說話。

秦澆：？

随後她見黎嗣深深嘆口氣，戴上安全帽，就跟一群制作飛船的施工隊幹活了。

黎嗣幹着幹着還不放心，給醫科系的盛追雲發過去一條信息：“你說未滿十八歲的人有可能是四星級嗎？”

盛追雲回：“不可能。”

“那要是真有這樣的人呢？”黎嗣問。

盛追雲：“那她就已滿十八歲。”

黎嗣：……

他看着瘦弱的秦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秦澆快氣死了。

她看汪聞最新發來的資料居然有點吃力！

不是她不懂，是她發現很多理論解釋都不起記得了，如果硬去想，她還能想出來些殘片。

但殘片的浮現，随之而來的就是頭痛。

頭巨痛。

痛了好幾次之後，秦澆絕定不偷懶偷窺她的記憶了。

她老老實實地去了解那些理論，反複把它們用于實踐中。

時間過得很快。

快到秦澆做出系統時，不知不覺又瘦了一大截。

頂着外面的大太陽進入實驗室，秦澆興沖沖地準備給自己的飛船換上系統。

其實她心有點虛，總覺得自己的飛船有點配不上她的新系統了。

一進實驗室，她發現那裏圍了好多人。

黎嗣站在人群最中間，對一個女生道：“陳意夏你他媽是不是有病？施工隊讓你借走了我們怎麽辦？！”

高個子女生雙手抱臂，趾高氣揚道：“不會吧黎嗣，你一個飛船都做了一年多了，學校就那麽幾個施工隊，難道一年多就你霸占着？”

黎嗣氣得滿臉通紅：“你放什麽屁，我做飛船要多長時間關你毛事？！施工隊就是誰先預約就給誰先做，你他媽憑什麽搶我的施工隊？！”

陳意夏冷笑一聲：“就你那玩意，還搞什麽搞？你看看你做的這個，還像個戰鬥飛船嗎？怕不是個海豚模型吧？！”

秦澆眉頭一皺，感覺到了侮辱。

“你他媽再給我說一句！”黎嗣眼看要暴走。

一個男生擋在陳意夏的身前：“哎哎哎，你幹什麽呢？施工隊的腿長人家身上，你管呢？人家都覺得做你這個垃圾浪費時間，憑什麽不能給我們做？！”

黎嗣沖過去就要和這個男生幹架。

一旁的熊奇林趕緊攔住他，小聲道：“黎嗣黎嗣不要不要，你知道院裏負責施工隊的領導和那陳意夏家裏有關系，咱弄不過……”

“我靠！”黎嗣說到這又炸了，“連軍事學院都能出這種貪污徇私犯了嗎？！”

熊奇林又道：“沒辦法啊，他們跟校長關系好……”

黎嗣又炸了：“我他媽管它跟誰好！這事咱去教務說！上院長那裏說！”

陳意夏得意洋洋擺出校長簽名的施工隊同意書：“你去告啊，校長都覺得你們做的是個垃圾，同意把施工隊轉讓給我們了，雖然我們都要參加作戰飛船的比賽，但黎嗣，就你那點三腳貓水平，我勸你放棄！”

“放棄你媽！”黎嗣紅着眼就要沖過去，熊奇林死死攔着。

連一旁醫科系的盛追雲都看不下去了，拿出針管來：“陳意夏應該打一針。”

陳意夏拿出校長的簽名同意書時，秦澆偶然瞥到了校長簽名。

非常随性，随性到讓她眼熟。

不知怎的，她心裏湧上了一股很不愉快的感覺。

頭又開始疼了。

因為施工隊确實可以中途賠錢罷工，所以最後施工隊賠給黎嗣實驗室一小撮錢，就撂挑子走了。

“他們是故意的！”黎嗣道，“他們肯定盯着我們，故意等我們飛船快做好了過來釜底抽薪，讓我參加不了比賽！”

“真卑鄙！”熊奇林也握緊拳頭，“每年都給咱下絆子！就是故意不讓咱參賽！”

“唉。”秦澆嘆聲氣，啥也沒說，盯着自己親手設計的，未完工的飛船。

诶？不過這樣她的任務是不是就算結束了？

她詢問汪聞，結果汪聞沒回。

“別問他了，他正忙着找校長掰頭呢，不比我們氣得輕。”黎嗣道。

秦澆默默關閉聊天窗口。

“那就沒我事了吧？”秦澆道，“反正也參加不了比賽，我可以退出了？”

黎嗣忍着難受，低沉沙啞道：“嗯，你走吧。”

秦澆手揣兜裏就準備走。

背對着她，黎嗣又說一句：“辛苦你了，秦澆師妹，對不起！”

“哦，沒事。”秦澆無所謂地擺擺手。

她慢慢離開實驗室，仿佛聽到了黎嗣不争氣的啜泣。

不過，這些跟她沒關系吧？反正她解放了。

秦澆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蜂巢賽快到了，她的三星級破爛飛船練得非常絲滑，殷茹不再盯着她，還讓她自行訓練的時候勞逸結合，不要累着。

食堂那邊大爺招了新人，讓她安心準備蜂巢賽，也給她放假了。

實驗室這邊黃了，也沒事了。

突然一下子變成閑人，秦澆還有點不适應。

唉，這大好的天氣啊，适合睡覺！

秦澆決定去寝室裏美美睡一覺，順便溜溜狗，再不遛，她和小黑真要成室友了。

可走着走着，秦澆的腳步不自覺來到武器館。

Emmm……她覺得自己有病。

盯着面前那臺那天被殷茹下了死刑的四星級飛船，秦澆仍然記得自己被通知不能使用它時的難過和失落。

秦澆越盯這機甲，越覺得跟自己做的那臺像。

甚至是，它跟自己想象得那臺飛船更像。

忽然有點想知道它的內部結構是怎樣的。

說幹就幹，她折返黎嗣實驗室裏取了個工具包，就開始忙活拆飛船了。

秦澆拆了許久的飛船，直到第二天天亮。

她在光腦上記下了全部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