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 他說 我們家溫女士,可真是不省心

馮豫年回了趟家, 馮明蕊乍見她能回家,格外高興,和她唠叨一通家常她約了文晴談事, 這半年的一些商務的工作都堆在文晴身上。文晴人在公司,正趕上葉潮給她打電話, 她就順勢組了個飯局。

三個人在飯局上碰面,互訴最近的狀況, 馮豫年也不敢問關于溫女士的事。

文晴來了後就和她羅列:“你這個形象,今年對行業的發展真的非常好,已經有幾檔節目想讓你參加。”

馮豫年忙得頭大, 哪有時間參加那些, 就推說:“我确實沒時間。”

文晴嘆氣:“我也知道你沒時間, 但是你不能總不露面, 發個日常的小片段都好。那你說同行的那些天花板學歷的學霸們, 怎麽就維護的那麽好?雞湯撒的恰到好處,粉絲維護的特別好。我和你一說這個,怎麽就覺得引你入歧途似的。”

馮豫年問:“你看我像是天花板的人物嗎?那和人家是确實沒辦法比的。我只能是個老老實實的打工人。”

文晴後來也見得多了, 開玩笑說:“可別吹噓誰比誰漂亮到哪裏, 聰明到哪裏,娛樂圈裏沒你漂亮的一大把。那幫學霸網紅,水分也是一擰一大把。”

葉潮也笑說:“這話實在。”

馮豫年聽他們兩胡扯, 問他:“你最近忙什麽呢?”

葉潮開她玩笑:“和你一比,我就是瞎混日子, 蛀蟲蛀蟲。”

馮豫年知道他們這幫人的德性,就愛這麽恭維人。

“外面小姑娘們稱一聲葉先生的人,和我們自嘲是蛀蟲,怕是姑娘們不同意。”

文晴後來也和他們熟了, 也笑個不停。

葉潮覺得這有點臊臉了,忙說:“別別,你這麽叫我,可打我臉了。咱們之間不興這套。”

馮豫年聽的收起笑,遲疑了幾秒,問:“網上的事,你看到了嗎?”

葉潮的笑停在臉上,定定的看着她,仿佛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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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豫年是心驚,有些小心翼翼問:“很麻煩?”

她心裏其實已經确定是真的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相信,但是心裏就是知道那應該是事實。也并不是她對溫女士有偏見。

葉潮嘆了聲氣,什麽話也說不出來。理論上這是他好兄弟的母親,說人短處,他實在張不開嘴。

文晴不知道他兩怎麽了,就問:“怎麽了?你們說誰呢?”

馮豫年忙說:“一個認識的老朋友。”

葉潮也不吭聲了。

三個人之後就換了話題閑聊,吃完飯有些晚了,馮豫年給馮明蕊發消息說和同學住一晚。

文晴走後,葉潮開車送她,路上說:“我也是剛知道,打聽了一聲,是真的。”

馮豫年不說話。

葉潮又說:“溫姨圖什麽呀?你不知道當年大院裏,她可是有名的女高級知識分子。大院裏她也是首屈一指的。”

馮豫年還是不說話。

葉潮憤憤:“她怎麽就這麽糊塗,這不是害劭忱嗎?”

馮豫年從頭到尾都沒說話,聽着他抱怨了溫女士一路。

等到家了,她才說:“網絡上這種事,不就是圖幾天新鮮嘛,過幾天過去了,就沒事了。”

葉潮像是被她安慰了,也點點頭附和:“也是,這種事就聽的新鮮。行了,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馮豫年看着車尾燈,心裏卻說,不是這樣的,有些事不會這麽輕描淡寫的過去,也不能當作沒有發生過。所有做錯的事,都會付出代價的,沒有誰能随心所欲,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任。

她開了門,沒想到李劭忱就坐在沙發上。

李劭忱是看到她人,才知道她回來了。

見她進門問:“回來怎麽不和我說一聲?”

馮豫年解釋:“我和文晴一起吃飯,通知你也沒時間陪你,白折騰人。”

李劭忱還穿着襯衫,朝她招招手,馮豫年脫了外套,過去坐在他身邊,他将她攬在懷裏,靜靜地靠着。

馮豫年能感覺到,他心情不好。

還是她先忍不住,問:“網上的事,嚴重嗎?”

李劭忱像是有點心不在焉的答:“沒事。”

馮豫年也不好和他讨論,關于他母親的那些洋洋灑灑的緋聞。八卦論壇裏講的詳細極了,她沒點開看而已。

很久後,李劭忱問:“早點睡吧,你明天就去學校嗎?”

馮豫年:“周一早上去。”

兩人最終什麽都沒聊,等她從洗手間出來,見窗戶開着,他站在窗前抽煙。

聽見她出來了,他回頭笑了下,解釋:“最近加班太累了,開始抽煙提神。”

馮豫年聽的難受,就說;“我去給你泡點喝的,你別抽了。”

她突然心裏開始恨溫玉。她從來都沒有愛護過李劭忱,不管是幾年前,還是現在。

幾年前,她就是這樣自以為是,盛氣淩人的模樣。如今還是這樣,從來不管別人的感受。她把所有的傷害都留給了李劭忱。

李劭忱喝茶的空檔,她安慰他:“這種新聞不就圖個新鮮,過幾天就過去了。”

李劭忱低着頭,馮豫年看不到他的臉,只聽見他問:“倘若都是真的呢?怎麽過去?”

馮豫年伸開手,想觸碰他的肩,但是又将手收成拳,遂改口說:“這是上一代人的恩怨,由他們自己解決,和我們沒關系。”

李劭忱輕笑了聲,說:“馮博士的标準,一點都不堅定。”

她起身站在他身旁攬着他的肩膀,什麽話都沒說。

這個話題太過敏感,朦朦胧胧的,她只從八卦裏窺到了大概。

沒有人會願意和其他人聊關于自己母親的婚外情。

睡到半夜來,發現身邊沒人,她起身又見李劭忱坐在燈下抽煙,開着電腦一邊看一邊将煙拿的遠遠的,手探在桌邊。馮豫年站在門口看了很久,直到他發現了,回頭見她站在那裏,好像有些不真實。

馮豫年問:“最近這麽忙嗎?還是一直都這麽忙?”

李劭忱是睡不着,他睡不着很久了,整夜整夜的醒着。

馮豫年陪着他聊天,兩人從讀書開始,聊到大學校園,一直到天亮。

有時候天亮的日出,未必就會帶來嶄新的一天。

尤其大清早看到,溫女士和那位梁先生的合照再次出現在網絡的頭條新聞上。

以及溫女士個人社交賬號上的照樣發照片發心情。

至于網上的事情,她根本不理睬。

馮豫年看的心梗,閉着眼沉澱了幾秒,就見李劭忱說:“她是個執拗的性格,一條道走到黑。你又不是沒見識過她的性情。”

馮豫年寧願她是個窩裏橫,只會在她這個小輩面前耍耍本事,大場面的時候識時務一點,起碼給李劭忱留點面子。

可是并沒有。

她依舊我行我素,絲毫不理會那些親朋好友近乎羞辱的指責。

大清早李劭忱都被氣笑了,和她開玩笑:“我們家這個溫女士,可真是不省心。”

馮豫年也覺得匪夷所思,按理說她一個高知女性,有過人的語言天賦和能力,有過硬的職業素養,在能人輩出的外交崗位上那麽多年,個人素養也是一等一的。

但是這件事上,她像個沒有理智的女性,根本不在乎世人怎麽說,根本不在乎道德這回事。

李殊逸都揣揣的給她發消息:「我要是那天不和舅媽一起拍照就好了。都怪我手欠發出來了。」

馮豫年都不知道怎麽安慰她這個小可憐。

李岩在李劭忱印象裏是極少生氣的一個人,姑姑這些年都沒發什麽脾氣,可是此時她極力的壓着嗓子,訓斥李劭忱:“你為什麽不能和她好好溝通一下?讓事情鬧成這個地步!我們李家當真是虧待她了嗎?我哥哥兢兢業業幾十年,名聲清清白白!讓她這麽一鬧,老爺子的事,我都沒和她大動幹戈……”

李劭忱聽到姑父慢條地理的說:“有事你就說事,你說你怪劭忱幹嘛?再說了,這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又不是作奸犯科,幹了什麽不法的事了,這有什麽不能理解的?”

李劭忱聽的都哭笑不得。

李劭忱知道,姑姑不和溫女士交涉,全是因為他這個侄子的面子。

姑父在電話裏頭叫他:“劭忱,你晚上過來吃飯。別聽你姑姑的。辜家有個老爺子,極愛字畫,正好我手裏有幅合适的,完了我請個中人,去說和說和,不是什麽大事。”

他一個五十幾歲的男人,在他眼裏,不過是一樁風流韻事,沒那麽誇張。

說完又抱怨妻子,“這種事,你讓劭忱去就不合适。”

李岩也知道自己純屬發脾氣。也就不做聲了。

李劭忱笑說:“姑父,別浪費你的字畫,元璋先生的字換這種小事的太平,太不值當了,也辱沒了先生的字。字畫您收好了。事也不是大事。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李岩知道她話說的重了,忍了又忍,見丈夫皺眉看她。終是吐了口氣。

李劭忱給溫玉打過兩次電話,她均沒有接。

第三次,他撥了電話,手機就放在桌上,溫玉接了電話,兩人默契的誰都不開口。

溫玉先說:“要是來辱罵我無恥的,就不必了。”

李劭忱嘆了聲氣問她:“何必要鬧到這個地步?”

溫玉:“這不用你操心,壞了你們李家的名聲,抱歉了。”

李劭忱勸她:“安穩做你的老師不好嗎?到頭來傷的只有你一個人,那位梁先生可是毫發無傷,辜梁兩家,還是會力保他的前程。老爺子若是還在,興許還能護着你幾分,如今老爺子不在了,你只有吃虧的份。”

他心裏想,他真成了不肖子孫,事到臨頭還是想念老爺子。

溫玉聽的淚流滿面,聲音裏卻絲毫聽不出來。

“我自己的事,自己能照料清楚,不用你操心。”

一個月前李劭忱提醒過她,若是鬧出事情來,他也無能為力。

李劭忱堅持說:”我明天後天有兩個重要的會議走不開,之後我搬過去和你一起住。學校那邊你暫時請假吧,之後的事我來處理。”

溫玉:“我不需要你可憐。”

“媽,你既然這麽多年都沒有開心過,就把這些人、這些事忘了吧,去做點其他開心的事。”

那頭的溫玉悄然将電話挂斷了。

網絡上的謾罵聲還是此起彼伏,其中有一位粉絲很多的文學博主,開始寫自傳,故事講到關于父母愛情。

看八卦的一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主角就是最近堪比娛樂圈八卦的那兩位。尤其是這種在一些敏感崗位的人士,更是讓人忍不住探聽其八卦。

博主應該是梁先生的女兒,用女兒的口吻,将父親的角色刻畫的十分生動,沒有怨恨,也沒有滿口的誇贊,只是平鋪直敘就獲得一種好評,文字功底可見一斑。

等李劭忱料理好手頭的工作,并請好假。他最後還是說服了自己,做好準備,去見一見那位梁先生。

馮豫年已經報道,在母校作交流學習,周一報到當天就有一個課題報告,直到晚上才從圖書館出來,接到張弛的電話,張弛問:“劭忱去哪了你知道嗎?聯系不上他。”

馮豫年頓了頓,問:“你在哪呢?”

兩人在一家面館碰見,她素面朝天,書包裏背的全是書,他一身利落,站在門口見她來了,連連失笑。

等飯的時候,張弛才說:“這事有些年了,劭忱一直不願意提起。要不然他當初考什麽外交部,肯定出國去了。”

馮豫年故作輕松的說:“他當初考外交部不也有我的緣故嘛,怎麽還全賴溫女士這事了,這一碼歸一碼。”

張弛聽的笑起來。

之後淡淡說:“你不懂,他爸最後的時候,他知道他媽這事。當時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馮豫年聽的都怔了,他竟然那麽早就知道了。

怪不得,他從來不提他媽,幾乎和她沒怎麽說過。再加上後來的事,他就更不提了。

她實在想不出來,他當時用什麽樣的心情,還和她開玩笑說,我們家的溫女士,可真是不省心……

張弛皺着眉,他經常出入療養院,裏面的老領導也多,他聽到的風聲,老爺子當初進醫院,和李劭忱他媽這事也離不開幹系。

溫玉簡直是把他架在火上反複烤。

馮豫年問:“鬧成現在這個樣子,怎麽收場?”

張弛:“梁家肯定是要保梁先生的,他剛升職回國。不論他和溫姨在國外是怎麽商量的。肯定是沒有結果。”

當初溫玉早一年回國,之後那位梁先生回國。

或許少數看客覺得這是原配捉奸,還有一部分人覺得這是溫女士逼宮不成。

但是她觀察了這麽久,那位辜女士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在這場風暴裏,她和她的兩個孩子可是片葉都沒有沾身,有大把大把的人為他們叫屈。

加上那位隐姓埋名的文學博主的寫的自傳。直接将溫女士婚姻插足者釘死在恥辱柱上。

這事沒得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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