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荒山

兩人說完，沒等顏若靈和司修溟道謝，就自顧自的搖着頭離開了。

好半晌過去，顏若靈才眨了眨眼，目光天真地望着司修溟：“修溟，他們是在可憐我們嗎？”

“嗯，可憐我們，覺得我們毫無修為，去哪都危險，反而像荒山這樣的地方就沒事，因為沒有人會去。”

司修溟說話間，微微垂了垂眼，眸底閃過一抹情緒。

顏若靈聽完他說的，歪着頭在腦海裏琢磨，想着她跟司修溟到底可不可憐。

不知琢磨了多久，目光落到了司修溟的身上。

“我們才不可憐，我雖然無法修煉，但也去過荒漠之地了，而修溟的天賦這麽好，說不定以後也能引來雷劫，變得很厲害。”

說不定還能打敗那三位！

這樣一來，她就不用擔心他們找她當替身了。

司修溟眼尾微微一挑，勾了勾唇，雖沒說話，但眼神像是在說：會的。

見狀，顏若靈的唇角也忍不住勾了起來，瞧着就心情不錯。

而後，兩個人一起朝着東南方向趕去，為了早些見到荒山，他們是禦劍過去的。

顏若靈有司修溟帶着，踏在劍上一路都在望着下方的風景，連路都懶得看，待到瞧見一座座荒蕪的山，才去問司修溟。

“修溟，我們是不是到荒山了？”

“嗯，應該是到了，先下去看看，這裏的山這麽多，也不知道要找的人住在哪邊。”司修溟說着，将劍落到了地面。

這邊還是山腳位置，一眼并不能望見山上的情況，而且荒山又不止一座，還真是不知道應該走哪邊，一座座的，瞧着也都差不多，沒有哪個讓人覺得與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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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知道荒山在哪，就能找到，沒想到荒山竟然……

顏若靈一時之間犯了難，心想若是曦月也在，就好了。

不過，盡管想着，但也沒坐以待斃，她和司修溟都在周圍尋找線索，覺得或許會有什麽發現。

曦月跟白煊并不是一直住在那，有時候會下山，有人走過的路，肯定會有所不同，會有些痕跡留下。

良久之後。

“有腳印！修溟，這邊有腳印！”

好半晌，一道透着喜悅的聲音響起。

司修溟聞言，快步走到顏若靈身旁，目光驚喜地看向她玉手指着的地方，瞧見那兒确實有着淺淺的腳印，不仔細看都難以發現。

許是腳印留下的時間比較久了。

兩人沿着腳印，往山上走去，好在運氣不錯，一路都有腳印為他們指引方向，不知走了多久，遠遠的望見一個木頭搭的屋子，屋子周圍還有圍欄，裏面種植了一些蔬菜水果，旁邊還擺着不少盆栽。

在遍地荒蕪的荒山裏，存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任誰都難以想到。

顏若靈和司修溟相視一眼，而後往屋子那邊走了過去。

方才走近，就見屋子裏出來一個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身的淡粉，跟曦月一樣，但眼神卻是與這一身不符，而且一臉的媚态。

不用問也知道這女子一定就是魅兒。

魅兒也看到了他們，嬌笑着朝他們走過來，目光看似在看顏若靈，其實卻有意無意地往司修溟那邊瞥。

顏若靈秀眉微微一蹙，心裏很是不喜。

“你們是來找白煊的嗎？白煊也真是的，都沒告訴我有朋友要來。”魅兒說到白煊時，一副溫柔又嬌羞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有多喜歡白煊。

顏若靈一臉天真地眨眨眼，點了點頭：“是呀，我們是白煊的朋友，白煊在嗎？之前他都下山來找我們，現在有段時間沒見他了，想着來看看。”

許是顏若靈看着天真，而旁邊的司修溟又仿佛什麽都聽顏若靈的，讓魅兒頓時放下了警惕。

她笑着把兩人迎了進去。

走進屋裏，魅兒讓他們坐下來，給他們泡了茶，随後才進去卧房，去叫白煊出來。

白煊長相俊朗，又一身白衣，是一副翩翩玉公子的形象，只是此刻，整個人瞧起來有幾分憔悴，明顯沒什麽精神。

看到顏若靈和司修溟，他眼底浮過抹疑惑。

見狀，顏若靈心裏一陣緊張。

方才只顧着見到白煊，就順着魅兒的話說了，可白煊不認識他們，怎麽會承認他們是他的朋友？

是不是很快就會被趕出去了……

然而，正想着，魅兒卻一臉擔憂地看向白煊：“煊，你怎麽了？是不是又想不起來了？”

顏若靈：？？

司修溟：？？

“想不起來也沒關系，我會一直陪着你的。”魅兒沒等白煊說話，又繼續開了口。

幾乎話落，顏若靈就接了魅兒的話，她目光落到白煊的身上，語氣聽起來透着難過：“原來是想不起來了，難怪這段時間你都沒下山來找我們，見到我們又如此陌生，我們還差點以為你是不想跟我們有來往了。”

司修溟也順着說道：“是啊，煊兄，我們這麽多年的情分，可不能說沒就沒了，你記不起來也沒關系，只要你還承認我們是朋友，那就還是一樣。”

本來以為白煊還會試着回憶回憶，哪知道他們才說完，就見白煊點了點頭。

“嗯，我們是朋友，就算想不起來，感覺還是在的。”

顏若靈和司修溟：……

哪門子的感覺還是在？

……

坐下來閑談時，魅兒一直陪在白煊身邊，顏若靈和司修溟想問些什麽都不行，只能一個勁的找話題，不讓氣氛尴尬。

畢竟都說了，有着多年的情分，裝也要裝得像一點。

知道再談下去也沒用，又說了會兒，顏若靈和司修溟就告辭了。

魅兒看似在陪着白煊，可他們知道，明明就是在盯着，不想讓白煊離了她的掌控。

下山後，顏若靈和司修溟本想繼續在周圍逗留，等夜裏再去探查一番，但司修溟發現魅兒在跟着他們，似是想看他們會不會真的離開。

這樣一來，待在這裏是不行了，魅兒沒看到他們離開，就會懷疑，若是被懷疑，之後想再來就不行了。

于是，他們只好禦劍先離開了荒山。

不過，沒回妖界，在魔界的一家客棧裏住了下來。

翌日一早，顏若靈和司修溟在客棧裏吃東西，剛吃完，打算起身，看到了從樓上走下來的烏擎。

烏擎也看到了他們，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還揉了揉眼，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走過來跟他們說話。

“顏姑娘，司公子，你們怎麽來魔界了？而且這麽早，看來是昨天就來了。”

“是啊，我們昨天就來了。”顏若靈笑着說道。

烏擎：“又是為了促成姻緣？”

顏若靈點頭，“嗯”了聲。

烏擎一臉好奇：“先前是荒漠之地，這次是要去哪？”

“不去哪，就在魔界。”顏若靈說着，接收到司修溟的眼神示意，似是想到了什麽，她眨眨眼，一本正經地看着烏擎，“烏擎，既然遇到你了，就正好向你打聽了，你是魔界的，跟魔界有關的一定知道不少吧！”

話落，烏擎擺出一副“老子當然知道”的模樣。

見狀，顏若靈也就說了。

“我們想打聽魅魔，你對魅魔了解多少，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魅魔？你們打聽魅魔做什麽？”烏擎一臉驚愕地看着他們。

促成姻緣跟魅魔有什麽關系？

荒漠之地有妖珠，利用妖珠逆天改命，而魅魔……

難道想利用魅魔的魅術？！

顏若靈倒也沒打算瞞他，都知道她在促成姻緣，那肯定是跟促成姻緣有關。

“就是為了促成姻緣，魅魔利用魅術拆散了一對有情人，還不知道有什麽目的，我想知道若是魅魔沒了，她施下的魅術會不會也跟着消散？”

魅兒一直跟着白煊，想提醒他都不行。

沒人去告訴他，那他自己怎麽可能沖破魅術，都意識不到。

即便有機會說，說了也是不會信的，反而還會幫魅兒，更何況直接就沒機會說！

烏擎聞言，恍然大悟。

“老子還覺得奇怪，為什麽促成姻緣要打聽魅魔，原來是這麽一回事。你們問我就問對了，我在魔界也算是個前輩了，這個我知道，也見識過類似的事情！”

說到這，他頓了下，似是在回憶，而後才接着說道：“要是別的，讓人給自己辦事這種，直接滅了魅魔，魅術也就漸漸消散了，被下了魅術的人心裏并不會有什麽，可是感情不一樣。”

“如果被下了魅術的人沒能沖破魅術，那等魅魔死的時候，還是把魅魔當成了自己喜歡的人，怎麽能無動于衷？”

“曾經老子就見到一個被下了魅術的女子，她在見到魅魔被人殺死後，痛不欲生，當場就要報仇，而她要報仇的那個人，就是她真正的愛人，她愛人不知道她身上的魅術還沒消散，對她沒有防備，沒有躲開，被一擊斃命。”

“而那女子，在報完仇之後，也不想活了……”

顏若靈：？？

怎麽會這樣？

“如果有人阻止那女子，是不是就沒事了？無法清醒，那比如打暈呢！”顏若靈琥珀般的眼眸裏滿是認真。

烏擎頓時愣了愣。

“這個老子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能阻止也只能阻止行為，心裏怎麽想，就沒人能阻止了。後面随着魅術漸漸消散，哪怕知道了真的跟假的，可那種痛苦的感覺是真實存在的經歷，為了另一個人。”

說着，烏擎又皺了皺眉：“唉，你們自己去想吧，這樣到底好不好，老子也不知道。一直一個人，也沒喜歡過誰，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覺得有這樣的痛苦經歷存在，不是一個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