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絕戀
江湖神捕之絕戀江湖神捕薛朗是武林中的傳奇人物。雖為“神捕”,卻不入公門,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中人。請他出手只有一個原則,必須證據确鑿。
三年前,鳳鳴山莊的莊主娶了一個叫吾槿的女人續弦,不久後,鳳鳴山莊的劍譜紫雲秘笈丢失,莊主被害,吾槿也随之失蹤。
二年前,揚州富豪何興祿娶一個叫為婷的女子為妾,不足月餘,何家十幾口中毒身亡,為婷帶着數不盡的金銀財寶銷聲匿跡。
一年前,飛鷹幫少幫主邱九霄在暢春園結識了一名叫韓玉兒的妓女,相好兩月後,邱九霄被刺瞎雙眼,韓玉兒不知所蹤。
半年前,振威镖局的少主林東盟娶了一名澤池的村女,新婚不久,林東盟摔下懸崖而亡,他所押送的五萬兩白銀,不翼而飛。同時,澤池也不見蹤影。
經過多方查探,終于證實,這幾個女人都是同一個人。真實身份,卻無從知曉。
鳳鳴山莊、何家、飛鷹幫、振威镖局,同時找到了江湖神捕薛朗,希望他能找到這個女人。
四家所提供的報酬相當可觀,這個數目,讓人心動。有些人勞苦一生,可能都得不到這數目的十分之一。
薛朗喜歡錢,但他現在不缺錢,他也無需太多的錢。他不喜歡為了錢去做他不喜歡的事。
這件事他就不喜歡去做。因為他不喜歡與女人打交道。他很少同女人相處,也不會和女人相處。尤其對方是一個美麗、聰明、狡猾而又狠毒的女人。
美麗而狠毒的女人就是一條毒蛇,誰也不想同毒蛇糾纏在一起。
這樁生意,薛朗不想接。
吾槿、為婷、韓玉兒、澤池,薛朗反複念着這幾個名字。突然,薛朗神情一驚,“吾為韓澤”,這四個名字藏“吾為韓澤”四個字。
“韓澤?哪個韓澤?難道是空靈劍莊的韓澤?”
如果真的是與空靈劍莊的韓澤有關,那麽,這件事薛朗是一定要管的。
薛朗不認識韓澤,與他并無關系,但韓澤的妻子代雨沫早年曾有恩于薛朗,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為了韓澤,為了代雨沫,薛朗無法置身事外。
薛朗接下了這樁生意。
三天,薛朗沒有絲毫新的線索。他打算親自去一趟空靈劍莊。
“救命!救命!”深林中傳來一聲聲呼救。
薛朗向林中奔去。
七個男子正在追一個年輕女子。那少女看見薛朗,仿佛遇到救星一樣,緊拉住他的衣衫,大叫:“救命!救命!他們是壞人!殺人的壞人!”
“識相的滾開!少擋老子的好事!”為首的大漢叫道。
“這事,我管定了。”
只一招,七個人全部被打倒在地。再也沒看第二眼,七個人爬起來慌忙逃跑,他們遇到了真正的行家。
幾個小賊,薛朗無心去追。
“打跑了!打跑了!”女孩拍看手跳着。
薛朗這才注意到女子的神情異于常人,她是一個傻子,或者說是一個瘋子。
“姑娘,你叫什麽?家在哪裏?”
“我不知道……死了,死了!都死了,好多血,好多血!”就像一只受驚的小鳥,她蜷縮成一團,渾身顫抖。
在她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那些人好像是強盜,他們可能殺了她的家人,她的精神受到了強烈的刺激,所以失常了。
一路上,薛朗猜想着,那個女子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着他的衣衫不放。
薛朗不忍丢下她。帶着一個瘋瘋傻傻的女人上路,雖然不符合常規,但薛朗也不覺得是個麻煩。
“魚,有魚!”在河邊,她興奮地叫着,跳到河裏去抓魚,結果一下摔倒在河水裏。
薛朗忙扶起她。“魚!快抓魚啊!”她的眼裏閃動着歡快的神采,薛朗不禁為之動容。
真的有魚!薛朗俯身在河裏抓起了魚。
他仿佛回到了童年,無拘無束,快樂無憂的童年,自從涉足江湖,薛朗似乎從沒有像此刻這樣的快樂。
“抓到了!抓到了!”
薛朗抓到了一條魚。他渾身也弄得濕淋淋的。
河邊,生起了柴火,烤魚的香味傳得很遠很遠。她在河邊唱着跳着,雖說是一個瘋瘋傻傻的女人,卻更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吃着烤魚,望着山山水水,許多年,薛朗都沒有這樣的閑情逸志了。
第一次,耽誤了行程,他還是怡然自得。
這樣的一個女人,一路上,居然帶給了薛朗許多的笑容與快樂。
忽然間,薛朗很想去認識一個女孩子,他的心不再排斥女人。
轉過這座山,前面就是空靈劍莊。
“花,好漂亮的花!”
是菊花。山上有許多盛開的菊花。
她采了一把,放在鼻前,深深地吸了一口,“好香啊!”
薛朗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泌入心脾的幽香。
花美,她的笑容更美,像花一樣綻放,像陽光一樣明媚,像天空一樣純淨。
“蝴蝶!好漂亮的蝴蝶!”
一雙蝴蝶飛過,薛朗輕輕一掠,兩只蝴蝶落入手中,他将它們放在她的手中。
她張開手,卻将它們放了。拍拍翅膀,蝴蝶遠去了。
“怎麽把它們放了?”
“它們是梁山伯與祝英臺啊!”
薛朗再一次被她無邪的笑容感動。
她拿着花,在路上旋轉着,蹦跳着,像一只起舞的彩蝶。
“小心,前面有溝!”
薛朗的話還未喊出口,她卻自然而然地轉過身,輕松的越過了路邊的水溝,仿佛它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薛朗懸着的心落了下來。
終于到了空靈劍莊。
韓澤,空靈劍莊的莊主,年輕有為,儀表不凡。
韓澤看她的眼光怪怪的,這是薛朗早想到的。
他既然帶着她,就準備接受別人的異樣的目光。
薛朗說明來意。
韓澤表示,他根本不認識這樣的一個女人。也許,“吾為韓澤”,只是一個巧合。
“也許真的只是巧合,是我想太多了。”
“如果真有這樣的一個女人,我一定會首先告知閣下。”
“打擾了。請問韓夫人可好?”薛朗問。
韓澤神色悲痛,“我夫人一年前,由于難産已經亡故。”
“這樣……對不起!韓夫人早年曾有恩于我,我想拜祭一下夫人。”
“好,不過,現在天色已晚,請二位在府中留住一晚,明天,再去拜祭夫人如何?”
“多謝!”
夜,靜得出奇。
偶爾傳來一兩聲鳥叫,連拍打翅膀的聲音似乎都能聽見。
一聲尖銳的慘叫,劃破夜空,打碎了沉睡的寂靜。
薛朗來到聲音發出的地方,早已有人來到那裏,是韓澤。
屋內,一個女人,吊死在房梁上。
“她是府中的丫環綠環。”韓澤說,“今日被我母親訓斥了,打了幾下,沒想居然會想不開,自尋短見!唉!”
韓澤的惋惜傷感,薛朗可以感受的到。
薛朗拾起遺落在地上的一支鳳釵,似乎有什麽突然吸引了他,他凝視了很久。
“怎麽了?薛兄,有什麽問題嗎?”
“噢,沒有,我想這是她的吧。”
“是!”韓澤将鳳釵插在綠環的發髻上。
“啊!”門口一聲尖叫,瘋女子被屋內的情景吓壞了,扭頭就跑。
薛朗急忙追了出去。站在門口,看着她的背影發呆,誰也不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回到房後,薛朗強制自己睡了一小會兒。
第二天清晨,用過早飯,飲過茶,韓澤帶着薛朗來到代雨沫的墳前。薛朗上了柱香,拜了拜,說道:“代小姐,謝謝昔日的救命之恩,今日,恐怕要打擾您的安寧,我要捉他歸案。”
薛朗怒視着韓澤。
韓澤一臉無辜,“薛兄,你這是什麽意思?”
“吾為韓澤,真的與你無關嗎?”
“無關。”
“那,這個女人也與你無關嗎?”薛朗指向那個瘋女人。
“她是你帶來的人,怎會與我有關呢?”
“她就是作案的那個女人,吾槿,為婷,韓玉兒,澤池,都是她。”
“何以見得?”
“真正引起我懷疑的是昨夜。她驚吓而逃,我追出門外,本是擔心她。莊內的回廊曲曲折折,常在意想不到處轉角,來時,我便撞了兩次柱子。可她,一個瘋癫之人,倉惶之下,夜色之中,卻游走如龍,游刃有餘,像熟悉自己的屋子一樣。所以,她與劍莊一定是非常熟悉。這又讓我聯想到了在山前,她也能輕易避過路上的那個水溝,無視它的存在,那是一種習慣,習慣到她根本無法發覺,也就無從僞裝。還有,山前的菊花,在那裏,本不該有那種白菊花的。除非是有人栽種的。在山莊內,随處可見這種菊花,可見有人非常喜歡這花,但卻不是你。早上的茶,你的是桂花茶,我的是茉莉花茶,她的,是菊花茶。她很喜歡,她喜歡菊花的香味,也喜歡菊花茶。
這些都只是猜測,最重要的一點,是我發現的綠環屋內的鳳釵,鳳釵的背面深處,有一個小小的‘興’字,揚州富豪何興祿的金銀財寶,都會刻有一個這樣的‘興’字,何家的首飾會在你府一個丫環的身上,又怎麽能說與你無關呢?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綠環也不是自尋短見,而是被害的。”
“神捕就是神捕,果然名不虛傳!”她拍手笑着,老練而精明,“你說的沒錯,綠環是我殺的。我為這個男人做了那麽多,可他居然三心二意,喜歡上一個丫環。就算他是我不想要的,我也不會給別人。”她的話,令人心生寒意。
“你到底是誰?”薛朗問。
“代雨沫是我的姐姐,我是代雨溪。”
代雨溪?傳聞中那個體弱多病,整天躺在床上的代家二小姐?薛朗還真是不願意相信。
“既然我們之間今天一定要有個了結,我也不妨将一切都告訴你。
韓代兩家兩代交好,韓澤與姐姐雨沫自小定親,但他卻與我投緣,相親相愛。為了什麽名譽、地位一大篇的鬼話,他最終娶了姐姐,抛棄了我。我想,既然他喜歡什麽名利地位,我就給他,我要讓他離不開我。所以,我偷了紫雲秘笈,取了何家的財富。姐姐難産死後,我們本該在一起了。可我又覺得自己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愛他,就像一個孩子執意吵着鬧着要一件玩具,到手之後,卻發現,沒有什麽稀奇之處。所以,我又去認識了邱九霄、林東盟,他們應該是出色的男人,應該比韓澤要強,可是相處下來,我發現他們竟誰也不如韓澤,我失望,痛苦,他們一個被我弄瞎了雙眼,一個被我推下山崖。”
代雨溪望着韓澤,眼神複雜而痛苦,“這個男人,我不愛她,卻又找不到另一男人勝過她。她無法去愛另一個男人。我不想要他,甚至瞧不起他,卻又不想讓他同別的女人在一起。”
感情的糾葛,太複雜,薛朗不想去懂。
“跟我走吧!去振威镖局。”
“哈哈!”韓澤大笑,“薛神捕,此時此刻,你還能說如此大話嗎?你試試武功。早上,我在你茶裏下了化功散,現在,應該已經發作了。”
薛朗試了試,果真提不起真氣。
韓澤的神情愈加得意,“昨晚,我見你盯着那支鳳釵,後來,我仔細看過了,發現了‘興’字的秘密,我想聰明如你,一定會有所懷疑,只好先下手為強。雨溪,殺了他!”
代雨溪拔劍刺向薛朗,卻不妨一支飛镖直奔她咽喉而來。
“小心!”薛朗推開了代雨溪,飛镖刺中他的左肩。
“你!你?”代雨溪沒想到韓澤會殺她,更沒想到薛朗會救她。
“為什麽?”代雨溪指向韓澤。
“你不該殺了綠環,我是真的喜歡她。”
“那你呢?你明明……”代雨溪轉向薛朗。
“我的确是喝了那茶,卻沒有咽下去,背地裏又吐了出來。這只是一種直覺,我只是直覺地感到那茶不能喝。”
韓澤苦笑,“如此說來,老天都在幫你。”
“為什麽救我?”代雨溪很想知道答案。
薛朗一聳肩,“不為什麽。”他說的是真話,他自己也說不清原因。
就算薛朗左肩中镖,韓澤依然不是他的對手。薛朗卻想盡快拿住韓澤,他發覺镖上有毒,如果毒性發作,他似乎占不了多大優勢。韓澤當然也清楚這一點,盡力拖延。畢竟,鳳鳴山莊的紫雲劍法也不是徒有虛名。
韓澤似乎漸漸占了上風。
一劍一镖,同時刺向薛朗,薛朗躲過了劍,代雨溪擋在他身前替他中了镖。同時,薛朗打出的兩粒鋼珠封住韓澤的穴道。韓澤站立不動,他動不了。
薛朗也沒想到代雨溪會救他。
毒镖刺中了她的心髒。
代雨溪從衣中取了一粒藥丸,放在薛朗手中,“解藥。”
薛朗吃了下去。
“你為什麽不吃?”
“沒有了。”代雨溪的神情異常平靜。
突然,代雨溪躍起,挺劍刺穿韓澤胸口。
“為什麽要殺他?”
“你這樣帶他回去,他會生不如死,還不如一劍殺了他。”
韓澤感激地望着代雨溪,閉上了雙眼,他的神情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
代雨溪躺在薛朗懷中,望着天上的浮雲,氣若游絲,她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告訴我,怎樣才能找到解藥?”薛朗知道,代雨溪一定會知道解藥在哪裏。
她搖了搖頭。
“就算有解藥,也救不了我。我希望你能這樣陪着我。有一句話,我想對你說,如果,我早能早一些遇到你,一定會愛上你,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說完,代雨溪閉上了眼睛。
那個眼神讓薛朗終生難忘。就在代雨溪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薛朗感到了心碎的感覺。
就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薛朗發覺自己似乎已喜歡上了代雨溪……
江湖神捕之絕境
深秋,山頂,風吹葉落。
當風而立,衣袂飄揚,薛朗劍已出鞘。
燕無痕劍在手。目光銳利如劍。
勢如緊繃之弓弦。
風卷落葉,盤旋而上,二人同時而動,兩具身影交錯在一起,劍氣沖霄。
劍光舞動,碰撞聲響徹山谷,撥動心弦。
薛朗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對決。很多年後,回想起來,那種遺忘一切,遺忘所有,心中眼中手中只有劍,只有劍,生與死都在劍之外的境界,他的心依然會不由自主的緊繃。
以後,薛朗再沒有經歷這樣的對決。
作為一名劍客,此生經歷一次,已經足夠。
燕無痕無疑是一個可怕的對手。薛朗走江湖至今,第一次有人與他交戰近百招不分勝負。
薛朗血脈膨脹,精神亢奮,危險,将他帶入至高至無的境界。就因為他身在這種境界,才有了贏的機會。
雖然薛朗一直不願承認,但他心中卻十分清楚,不得不承認,燕無痕的劍術在他之上。
薛朗會勝,不在劍法,而在境界。
薛朗已将生與死置與劍外,對他而言,此時,只有劍。而燕無痕,卻将生與死置與劍上,除了劍,他還看到了劍上的生死。
燕無痕會敗,不在劍法,而在心有牽絆。
薛朗一直很疑惑,對于燕無痕,一個江湖殺手而言,心中本該毫無牽絆。
高手對決,不能有絲毫破綻,一絲一毫的偏差,就是生與死的距離。燕無痕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他手中的劍才有了偏差,他的心中除了劍,還有一根無形的線。
薛朗的手中心中只有劍,他本能的不會放過這一絲偏差,一劍挺去,刺在了燕無痕的右臂。
勝負已定。
燕無痕轉身奔逃。
追捕,是薛朗的本能。就像一匹餓狼,會一直追逐眼前的獵物。
腳下已沒有路的存在,燕無痕就是薛朗的路。
沒有人出錢讓薛朗追捕燕無痕,但薛朗卻一定要追到他。
燕無痕是來殺他的殺手。有人出錢,要燕無痕來殺他。
燕無痕是江湖中成名的殺手,他殺人的原則只有一個,只有肯出得起錢。
對于一個劍客,能将劍法練到如此境界,本不該逃。燕無痕卻拼命地逃。
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不是為了自己。
沒有方向,沒有路,燕無痕拼命地跑,他的前方是生。
沒有方向,沒有路,薛朗拼命地跑,他的前方是燕無痕。
如果這條路會無盡頭地跑下去,最終勝利的一定是燕無痕。
但這卻不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突然,燕無痕停下來。前方,峭壁絕崖,無路。
薛朗也停下來。
燕無痕,一動不動,看着前方的懸崖絕壁,他回過頭來,望着薛朗。
只有生命被逼到了最後的邊境,目光才會變得如此深刻,如此震撼人心。
他的目光帶給薛朗太多的震撼,深沉,無奈,凄涼,還有對于生命的渴求。
薛朗依然一動不動,他被生命所感動。
只要薛朗再向前一步,燕無痕就會縱身跳下去。
薛朗無言,也無須多言。但這并不是他想要的。
二人就這樣僵持着,很久很久。
二人都清楚,這一步的距離是無法跨越的生與死。
薛朗的心平靜下來,劍入鞘,他轉身離開了。雖然他已記不清來時的路。
生平第一次,薛朗主動放棄了自己要追捕的對象。
從此,殺手燕無痕在江湖上銷聲匿跡。
若幹年後,有人傳聞,殺手燕無痕與一王府千金歸隐山林,據說,歸隐前,他接的最後一筆生意是刺殺江湖神捕薛朗……
薛朗常常想起燕無痕,想起他的劍,他的目光。
自始至終,他們只說了三句話。
“你是薛朗?”
薛朗點頭,“燕無痕?”
燕無痕點頭,“我來殺你。”
江湖神捕之絕招
薛朗自認不是一個懂得生活的人,但他至少對物質生活還有一定的要求。
偶爾,他也享受一點美酒佳肴,讓自己享樂放縱一下,這也是人生的一大樂事。
柳東馳卻絕對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
薛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在酒樓,薛朗正享受着美酒佳肴,而柳東馳,獨坐一角,吃饅頭,喝開水。
他是一個怪人。據說,無論在哪裏,他也只吃饅頭或白飯,喝開水,從不吃菜。
薛朗覺得,柳東馳不是無欲無求,相反,而是他的欲求太滿太執著,就像是裝滿水的杯子,再也裝不下一絲一毫。
柳東馳的欲望只有一個,那就是複仇。他一心想的,滿心的裝的,渾身所承擔的,只有――複仇。
這樣的人,無疑會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薛朗不想成為柳東馳的敵手,所以,紅虎幫的生意,無論如何他是不想接的。
十年前,紅虎幫,青龍幫,白鷹幫是占據西北的三大幫派,有三分之勢。不想,在西北邊陲一個為海蛟幫的小幫派,日益壯大,幾年竟足以同三幫抗衡。
海蛟幫的崛起對三幫構成了威脅,并且海蛟幫似乎有意吞并三幫,一統西北。
中秋之夜,三大幫派聯合在一起,攻入海蛟幫,一場血戰,死傷無數,海蛟幫被一舉消滅,從此,在江湖上消失。
三大幫派依然占據西北。
六個月前,青龍幫各堂主及幫主幾十口人,一夜之間被殺,青龍幫覆滅。三個月前,白鷹幫各堂主及幫主幾十口人被殺,白鷹幫覆滅。
這個殺手就是柳東馳。他是海蛟幫幫主的遺孤,為海蛟幫複仇而來。
他的下一個目标就是紅虎幫。
紅虎幫幫主崔洪林請來了薛朗。他願将紅虎幫的全部都給薛朗,請他對付柳東馳,以保他全家性命。
江湖上的恩怨仇殺,薛朗本就不想管,是是非非難以說清。
“爹,人家不想管你就不要強求,一個柳東馳算什麽,我紅虎幫這麽多人,難道還怕他不成?你放心,紅虎幫還有我呢,我的劍法是天下第一,別說一個柳東馳,就是十個柳東馳我也不放在眼裏。”
“你!”洪林望着自己的兒子崔一成搖頭嘆息,“不知天高地厚。”
崔一成的确不知天高地厚,劍法平平,喜好吹噓。崔洪林會有這樣的兒子,也是一種悲哀。
薛朗正要離開。
一婦人拉兩個孩子來到薛朗面前,跪倒在地,哭求着:“薛大俠,求求你,幫幫我們,救救我的這兩個孩子,他們還這麽小……”
“夫人!”崔洪林悲痛、無奈,又感到難堪。
“我們活不活無所謂,我求薛大俠救救這兩個孩子,讓他們能活下去……”婦人泣不成聲。
“娘,我們不離開你……”
薛朗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他答應留下來。只為兩個孩子一個母親。
中秋。月圓。
無人賞月。
月光如銀,衣衫如雪,柳東馳的表情勝似寒冰。
柳東馳終于來了,來讨回十年前的血債。
柳東馳是一個可怕的對手,薛朗依然這樣認為。
“收手吧!很多人是無辜的。”明知他決不會收手,薛朗卻還想試一試。
“十年前,無辜的人更多,卻沒有人收手。”他的話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
“但你卻活下來了。”
“我能活下來,因為母親用身體護住了我,否則,他們也不會放過我。”
又是一位母親。母愛往往創造出世間的奇跡。
“殺了我,放了他們吧!”崔洪林哀求地說道。
“不可能。血債就要血償。”
“大膽狂徒!看我殺了你!”崔一成說着,拔劍砍向柳東馳,象一條瘋狗。他的招式笨拙得要命。紅虎幫會有這樣的繼承人,實在可笑。
甚至沒看清柳東馳如何出手,崔一成已經撲倒在地。
柳東馳的眼裏充滿了不屑,像崔一成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他拔劍。
劍,已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出手吧!”薛朗說。
這一戰勢在必行。
不出十招,薛朗已經清楚,他不是柳東馳的對手。
柳東馳的劍,快,狠,準,是最難以對付的劍法。
他的劍,也是薛朗見過的最厲害的劍。每一招都可以置人死地。
薛朗連後悔的時間都沒有。
一劍逼來,變化之快,淩厲至極,薛朗前所未見。
他不由閉上眼睛,這一劍,他躲不過去。在走近死神的那一瞬間,薛朗寧願閉上眼睛。
死神并沒有來找薛朗。
薛朗睜開眼睛,柳東馳的劍指向他的咽喉,只差那麽一點。
柳東馳的背後插着一把劍,劍在崔一成的手裏。
誰也沒有想到崔一成會出手,更不會想到,他竟有如此淩厲的劍招。
薛朗與柳東馳都看錯人了。崔一成并不是一個繡花枕頭。
柳東馳收回劍,一劍刺向崔洪林,崔洪林連躲避、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倒地而亡。接着,柳東馳倒地而亡。
崔一成的劍法高超,卻裝作一無是處。在柳東馳毫不防備的背後,他使出了必勝絕招。
第一次,薛朗看錯了人,錯得如此輕易。
薛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紅虎幫,今生,他都不想再見到崔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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