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江湖情劫三

林玉竹左擁右抱着兩個大美人,她們是春香院的頭牌。臉蛋比蘭溪兒漂亮,身材比蘭溪兒好,渾身上下的那股勾人攝魄的媚力,更是少有男人能夠抗拒的。林玉竹此時雙手正在她的身上游移,心裏卻奇怪地想着蘭溪兒。蘭溪兒的很小,令人想不通的是卻能勾起他的欲望。

蘭溪兒有這麽特別嗎?

這兩天,他瘋狂地找女人,在她們的身上發洩着他的欲望。很奇怪,在她們身上卻只是發洩,而對于蘭溪兒,他就是想要她。想要她的身子,更想要她的心。

從她救了他那天起,蘭溪兒注定這一生都是他的女人。

蘭溪兒推門看到的是一幅淫靡的畫面。林玉竹身邊的兩個美女,半裸着上身,林玉竹手下的雪白肌膚暴露無遺。在他的撫弄下,那個女人發出誘人的呻吟。

蘭溪兒轉身想離開,但理智又把他拉了回來。她就是要直接面對他。

林玉竹很高興,在他想着她的時候她就來了。他知道她遲早會來的,比他意料的要快得多。

“林幫主,求求你,給我一點吃的吧,我弟弟快要餓死了。”就是鐵石心腸的人聽到這種乞求,心也會軟的。

“你拿什麽來換?”她骨了裏透着的那股傲氣,瞞得過別人,卻瞞不他。

“在你眼中,我還有什麽是值得的?”

“你的身體。”

蘭溪兒身體僵硬了一下,她早料到會是這樣的。

“你……”蘭溪兒話未出口,只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她太虛弱了。

待她再次睜開眼睛,自己躺在床上,房裏只林玉竹一人。

林玉竹見她醒來,指着桌上的飯菜說:“你自己能吃多少,就給你的家人帶回去多少。”

“條件?”

“陪我洗澡?”

洗澡?蘭溪兒沒有想到,但總比要她的身體強。

在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們倆個似乎也是在一起洗澡的。蘭溪兒的記憶很模糊。但林玉竹卻清晰的記得,兒時的記憶,林玉竹不想去想,卻總是在夢中記得。那時,他就想一直同她洗到老。

赤裸相對,蘭溪兒依然羞得臉紅。

“為我搓背!”林玉竹說。

蘭溪兒接觸到他結實的肌肉,心裏不免怦怦直跳。她從沒與男人這樣親近。他,也是她的男人。女人,對占有她的男人,總有一種特殊的感情,蘭溪兒不禁為自己感到悲哀。

他的身上,稀稀落落地分布着許多疤痕,蘭溪兒想問他這些年他是怎麽過來的。

十年來,她始終都在想這個問題,一個九歲的孩子,在大森林中怎樣生存,他是怎樣學成的武功,是怎樣創立的玉竹幫。但蘭溪兒沒有開口。她恨他。

兩人這樣的關系,似乎過于親密。

“你放過我的弟弟吧!他同當年的你一樣。”

“你的意思是,讓他成為第二個林玉竹!”

“不!”

“為什麽?不想讓他為你父母報仇嗎?”

“不想,那會毀了他一生。我只想讓他快樂地活着。”蘭溪兒說的是真心話。

“你以為經歷了這些,他以後還可能有快樂嗎?”林玉竹太了解這種心情。

“放掉仇恨,就會快樂!”

這種想法簡直是太天真,這些年,沒有這血海深仇支撐着,他早活不到今天了。

“你快樂嗎?從這種複仇中,你能得到快樂嗎?當你折磨着你的仇人時,你的心裏不還是想着你的親人嗎?那段痛苦不是更清晰了嗎?”

“夠了!別說了。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林玉竹像一頭憤怒地獅子一樣離開了。

蘭溪兒從浴桶中走出,換上為她準備的衣裳,很漂亮,也很誘人,大概是那些女人留下的吧!蘭溪兒沒有選擇,只有穿上,她身上的這件下人的衣裳,已經被林玉竹撕得遮不了多少肉體了。她對鏡簡單梳理了一下頭發。記得小時候,林玉竹總喜歡撫弄着她的長發。她該怎樣做,才能救弟弟呢?蘭溪兒感到有些無奈。

林玉竹對她似乎有些興趣,很想征服她。她是否可以利用這一點呢?

正在她發呆的時候,林玉竹再一次走了進來,看來梳洗後的蘭溪兒,林玉竹稍微一愣,她比他想象中的要漂亮。她漂亮,他知道,在很小的時候,他就覺得她漂亮。而現在,他是以男人的眼光在看她。

“過來!”蘭溪兒遲疑了一下,還是走到了他的身邊。

林玉竹一把拉過她,将她抱起,摔到床上,一把扯開她的衣裳。随即嘴唇覆上她的嘴唇,将她壓下身下,雙手繼續扯着她的衣裳。

“不……不要……”蘭溪兒本能地反抗着。緊閉的雙唇被他撬開,他瘋狂地攫取着。

“啊!”林玉竹不得停下來,嘴角滴下血來,這個女人竟敢咬他。

蘭溪兒有些害怕,她把這頭豹子惹急了。

他冷酷地說道:“你這麽做,應該想到後果,你想要你弟弟的什麽?眼睛?舌頭?鼻子?手?腳?”

“求求你,放過他吧!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你要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蘭溪兒主動脫去自己的衣裳,正要為他脫去衣服時,林玉竹卻一把推開了她。現在,他沒有“性”趣了。

林玉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打量着她赤裸的身體,他對這個身體有興趣,他騙不了自己。他試過許多女人,只有這個身體能夠讓發狂。

“我們談筆交易怎樣?”林玉竹的語氣又歸于平淡無情。

蘭溪兒沒有出聲,她有選擇的權力嗎?

“我可以放過你的弟弟,我有一種藥,他吃了,可以把從前的事忘得一幹二淨,把他托付給後園的老王夫妻,他們五十多歲,膝下無子,會對你弟弟好的。給他另外一種生活,他會變成另外一個人。至于你的父母,我也可以不再繼續折磨他們,只将他們關在牢裏,只要你活着,他們的命就還在。”

這個條件的确是誘人的。

“那你要什麽呢?”蘭溪兒有些不敢相信,他可以這樣做。

“我要你的身體,你的心,我要你為我生孩子,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

她的心?蘭溪兒在心中不免苦笑,他要她的心?可能嗎?就算她肯給,他會收嗎?他敢收下嗎?

“到什麽時候終止?”

“你沒有權力說不,等到有一天,我厭倦你了,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交易終止。”

“你怎麽處置我?”

“送你去妓院。”林玉竹無情地答道。

蘭溪兒的心一沉,點了點頭。為了家人,她什麽都願意做。

她的身體,可以給他,反正已經是他的了。她可以為他生孩子。但是,她的心,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給的。否則,她真的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林玉竹說到做到,停止了對她的家人的折磨。

而她,成了他的女人,他在床上需要的女人。

她的日子變得無聊而空洞,她活着,卻毫無希望。

蘭溪兒的感情似乎已經麻木了。她告訴自己要活着,為了自己的父母。她懷疑自己已經沒有感情了。

兩個月來,蘭溪兒不再傷心,不再悲痛,任何事她都提不起興趣來。任何事也不再讓她快樂。她的心死了。

面對林玉竹善變的感情,她始終心如止水。

林玉竹對她的肉體充滿了迷戀,不停地要着她,她滿足着他。有時,他要求她主動,她就主動。有時,她也會被一時的情欲所沉醉,沉迷在其中。但就像喝醉酒一樣,總是要醒過來的。清醒過來的她,依然沒有快樂,沒有痛苦。她看不到自己的将來。

她依然沒有懷孕。這對她無所謂。

也許有了一個孩子,會改變現在的情況。但是,讓他們的孩子怎樣面對這些複雜的恩怨情仇呢?

林玉竹有時對她極其溫柔,有時又極為粗暴。

他曾當着她的面與兩位妓女做那種事,并且要她必須看,說是要她學習學習。看就看吧,她漠然地看着。她的冷漠激怒了他。然後他又瘋狂地要了她。

蘭溪兒的心封閉了。她不讓自己有任何感情。林玉竹說過,他要她的心,而現在,她的心被包裹地嚴嚴實實地。

她曾經的反抗與倔強,讓林玉竹憤怒。而如今,她的柔順,也令林玉竹感到不滿。她的柔順是不得以,是僞裝的,他并不想要她這樣的柔順。她變了。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林玉竹無法再傷害到她,但他知道,她一點也不快樂。

林玉竹想要的并不是這樣的她。想要真實的她。

“今天,去看看你的弟弟和父母吧!”蘭溪兒習慣地侍候着林玉竹穿衣。

從外表上看,他們更像一對夫妻。她為他所做的,全是妻子為丈夫能做的。

蘭溪兒感到有些意外。兩個月來,她從沒有走出過這個院子。

她點點頭,沒有太多的驚喜。

“娘,寶寶還想吃糕。”一個小男孩對一個中年婦女撒嬌道。這個小男孩就是她的弟弟。蘭溪兒在一旁偷偷地看着這溫情的一幕。

“好,小饞貓!”王大娘将一塊糕點放進他的嘴裏。她拿他當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看待。

“娘,我們一起去幫爹爹澆菜好不好?”

“好”。

弟弟一蹦一跳地跟着“娘”走了。

這樣最好。弟弟是幸福了。蘭溪兒不由漾起一抹微笑。

這一瞬不期恰好落入林玉竹的眼裏。原來她笑起來竟是這樣的美。雖只是一瞬,卻讓他的心為之一顫,原來,他是這麽喜歡她的笑。

小時候,他就喜歡看着她笑。有多久,她都沒有笑了?想到這裏,林玉竹悄悄離開了。

她希望弟弟永遠這樣快樂,永遠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

當蘭溪兒看到地牢中的父母時,她的心不禁又痛了起來。她的這顆心畢竟還是存在的。

爹娘很痛苦。

蘭玉庭已經無法說話,無法行動,如同廢人。蘭夫人萬念俱灰,只求速死。

蘭溪兒告訴他們弟弟的情況。這是他們最擔心的。

蘭夫人突然跪在蘭溪兒面前,“溪兒,求求你,殺了我們!記住,無論如何,替我們報仇!”

“娘!不要。”蘭溪兒又一次嘗到了心痛的滋味。

蘭玉庭用雙臂比劃着,要蘭溪兒殺了他,為他報仇。

死,對他們來說,也許是一種解脫,但是,他們是她的親生父母,她怎麽能夠下得了手?

“溪兒,快點動手!記住報仇,一定要報仇!如果你不動手,娘就跪在這裏不起來。”

蘭溪兒剛要出手,她的手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道身影硬生生地抑制住。

“殺了他們,你會後悔的。”是林玉竹。林玉竹說的是他的教訓。

“你還想繼續傷害他們嗎?”蘭溪兒問。

林玉竹沒有回答,“既然你那麽希望他們死,那麽,我來動手。”林玉竹話音剛落,只見“刷刷”兩道劍光,蘭玉庭夫婦已經命歸黃泉。

“你……”蘭溪兒對他的恨意油然而生。他殺了她的父母。

“不是你想殺了他們的嗎?”林玉竹轉身離去。

他寧可要她恨他,也不要她對他毫無感覺。

再說,親手殺死父母的那種心靈的折磨他不想讓她承受。

“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報仇!”面對父母的屍體,蘭溪兒腦子裏全是這兩句話。

報仇,蘭溪兒是有希望的。林玉竹,再怎麽防,他防得了日日夜夜的枕邊人嗎?

從表面上來看,蘭溪兒一如往常,但林玉竹清楚,她的心再不是死水一潭。

林玉竹象平常一樣,擁她入懷,沉沉睡去。今夜,他對她特別溫柔,使她沉溺在情欲的歡愛中不能自拔。她恨他,她恨自己。

蘭溪兒拔出剪刀,對準林玉竹的胸口。她竟有些猶豫。從前,投鼠忌器,她害怕會連累自己的父母,而如今自己的父母都已不在了。只有她的弟弟,是她唯一的牽絆。如果她殺不了他,一定會連累她的弟弟。

“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報仇!”父母的話不停地在蘭溪兒耳邊回響。

蘭溪兒閉上雙眼,對準林玉竹的胸口用力刺去。

她的手在他的胸前被牢牢的扣住。

蘭溪兒睜開雙眼,是林玉竹。他正望着自己,眼裏充滿了複雜地神情,她不懂,也沒有時間去猜想。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她的弟弟。他的幸福也許被她毀了。

“如果你真想讓肚裏的孩子一出生就見不着父親,那你就刺下來吧!”林玉竹松開了她的手。

“你說什麽?我……”

“你懷孕了。”

“你胡說,你怎麽會知道?”

“怪醫吳一天這個人你聽說過吧?我同他在一起生活了五年,五年前,我的醫術甚至超過了他。昨天,無意中,我替你把脈,知道你懷孕了。”這是林玉竹第一次提起他這十年中的事。

“為什麽?怎麽辦?”蘭溪兒感到無助與茫然,這是她的孩子,她是愛他的。但這又是他的孩子,她又是恨他的。

“我恨你!”蘭溪兒手裏的剪刀刺中了林玉竹的肩膀。鮮血立刻染紅了他的衣裳。

他沒有躲,他完全可以抑制住她,或躲開的。但是他沒有。蘭溪兒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為什麽你不躲?”蘭溪兒的心真真切切地在痛着。

林玉竹深沉地望着她,從他的眼中,她見到了從未見過的東西,不知道那是什麽。

看着她淚如雨下,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滴着,林玉竹的心裏卻像卸去一塊重石一般,忽然之間變得輕松許多。如果這樣可以消除她的恨意,林玉竹倒是寧願天天流血。

林玉竹一把拔出剪刀,頓時,血流如柱。蘭溪兒僵在那裏,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如果你不想讓我死的話,去幫我拿藥。在我的衣衫口袋裏。”

蘭溪兒立刻去為他拿藥。她的速度也着實令她吃了一驚。原來,她是不想他死的。

他将藥粉塗在傷口處,血立刻止住了。現在她真的相信他與怪醫吳一天有關。

“你怎樣對我都可以,求你不要傷害我弟弟,讓他平平淡淡地過一生好不好?”蘭溪兒鼓足了勇氣,向他提出條件。

“我說過要動他嗎?我答應過你,放過他,就不會再去找他。除非你想改變他。”林玉竹的話不容人置疑。

這真的是林玉竹嗎?是那個冷酷無情如惡魔的男人嗎?還是這是他玩得什麽把戲?蘭溪兒被搞糊塗了。

林玉竹簡單包紮了傷口,“睡吧。”林玉竹竟又摟着蘭溪兒躺下。

“你不怕我再傷你?”

“那就等明晚吧!今晚我累了。”

林玉竹竟真的睡着了。

蘭溪兒輾轉反側,無法入眠,許多事情她怎麽也想不清楚。想着想着,累了,蘭溪兒竟也睡了。畢竟,林玉竹的懷抱是溫暖的,也是她所熟悉的。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蘭溪兒有些害怕,如果有一天,她習慣了與林玉竹生活在一起,那該怎麽辦?

清早,林玉竹要蘭溪兒替他換藥,她照做了。傷口并不是很深。她并不願傷他的。蘭溪兒不願相信這一點,但卻騙不了自己。

“你想怎麽樣?”蘭溪兒問,她想知道林玉竹會怎樣處罰他。他是一個不容反抗的人。

“順順利利地把孩子生下來,他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嗎?你是他的母親,你應該為他着想的。”

原來是為了孩子。蘭溪兒沒想到他會這麽喜歡孩子。

“為了孩子,你的心情要好一些,什麽都不要想,我帶你出去。”林玉竹說。

他帶她來到玉竹幫的後山。蘭溪兒沒想到這裏居然會有這麽好的景致。

一汪湖水,靜的怡人,清的透徹,綠的晶瑩。蘭溪兒深吸一口氣,身心豁然開朗。她喜歡水。喜歡這樣的水。蘭溪兒竟忘情地跳了起來。

湖光山色,自然天成,沒有任何雕琢的痕跡。多美啊!

林玉竹遠遠地看着,沒有去打擾她,這樣看着她,他也覺得開心。

他愛她,已經無法自拔。十年中,他在恨着她的家人的同時,也在想着她。無論是愛,是恨,她都是他的女人。

“魚,好多的魚!”蘭溪兒脫下鞋襪,跳進水裏去捉魚。

小魚還真是機靈呢!好半天,蘭溪兒一條魚都沒有碰到。卻濺得自己一身水。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水,只有魚,甚至連林玉竹她都忘記了。

林玉竹為她的笑所傾倒。他希望她開心。

蘭溪兒向前一撲,沒有捉到,自己竟趴在了水裏。

“溪兒!”林玉竹驚呼一聲,迅速跳進水裏,将她扶起。

看到林玉竹,蘭溪兒又回到了現實的世界。她剛才分明在林玉竹的眼中看到了擔憂的神色。是的,他是在擔憂他的孩子。蘭溪兒不禁黯然。

林玉竹抱起蘭溪兒。她渾身濕淋淋的,他的衣裳也濕了。湖水有些清涼,蘭溪兒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前面有個山洞,我們到那裏把衣服烘幹。”

林玉竹點燃了一堆火,脫下衣服,蘭溪兒交給他。此時,蘭溪兒居然會感到害羞。她的身體,對他來說,已經不稀奇了。

林玉竹倒是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看到她臉紅,只當是凍得。脫下他的衣服,為她披上。

倆人的關系似乎有些暧昧。更像是一對情侶。

“你想吃魚嗎?”林玉竹問。

“嗯?”蘭溪兒沒有反映是怎麽是回事。林玉竹已經出了山洞,跳到水裏,捉起魚來。

這情景,讓蘭溪兒想到了小時候。曾經,他,她,還有林心兒,他們在河裏捉魚,在岸上烤着吃。當時,他們是那麽的快樂。誰會想到會有今天呢?想到心兒姐姐,蘭溪兒的心仿佛被針紮了一樣。她理解林玉竹的恨,自己對他竟也恨不起來了。她知道,她無法再下手殺他了。

林玉竹握着兩條魚回來了。小時候就是這樣,只有他才能捉到魚。

吃着烤熟的魚,他們都想到了從前。

“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林玉竹沒有繼續說。

“嗯。”蘭溪兒低着頭,沒有說什麽。

他們都在想着從前,蘭溪兒在想着心兒姐姐,是她的父親害了心兒。林玉竹在想着她,是他,奪去她所有的快樂。

“這個,送給你。”林玉竹從頸上取下一條玉石項墜,放到蘭溪兒手裏。

是一塊血玉,被雕成兩株翠竹,做工很精致。林玉竹從小就帶着它。

“這是我出生時,父親送給我的。現在送給你,将來再送給我們的孩子。”

蘭溪兒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她害怕收下。林玉竹為她戴在了頸上。

以後的日子,蘭溪兒的快樂比痛苦多。只要她什麽都不去想,每天她都是快樂的。

林玉竹時時将她帶在身邊,出去游玩,去吃各種美味。他簡直就象一個體貼入微的丈夫。

蘭溪兒的擔心一天比天加重,她害怕自己真的會愛上他。他的體貼,他的溫柔,讓她迷惘,就象是被施了魔法一樣,蘭溪兒對他無法抗拒。

她是不能愛他的。她什麽都可以給,只有這顆心,是屬于她自己的,無論如何都不能給他。每天,蘭溪兒都在與自己做鬥争。

他對她好,只不過是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罷了。

林玉竹牽着她的手,在集市上走着。他準備送她一件首飾。他要親自挑選一件适合她的首飾。他喜歡她打扮得漂亮。

林玉竹在一個小攤前停了下來,手裏把玩着一副珍珠耳環。這珍珠很普通,可耳環的樣式卻很特別。簡單,純淨,卻又不入凡塵。就象蘭溪兒的人一樣。

林玉竹看了看蘭溪兒,“喜歡嗎?我送給你。”

蘭溪兒無言。對于他的表示,蘭溪兒已經習慣了沉默,不做任何表示。

林玉竹親手為蘭溪兒戴上。他欣賞着蘭溪兒,眼中掩藏不住濃濃的愛意。

他們哪裏象是仇人?在世人眼中,他們是一對再恩愛不過的夫妻。

正在蘭溪兒發愣的時候,突然,一道白影從她身旁掠過。而她的人,已被一個陌生人橫抱在懷中。那人夾起他,施展輕功,迅速離開。林玉竹緊跟其後。

兩人的輕功不相上下。

在一處莊院,那人停了下來,将蘭溪兒放下,用劍架在她的頸上。

林玉竹随後而至。他的擔憂明顯地寫在臉上。

“放開他,你的目标是我!”林玉竹打量着面前的這個陌生男子。英俊潇灑,有着他同樣的冷靜,但更多了一份飄逸。年紀在三十歲左右。是個成熟沉穩的男子。

“我要你跟我去見一個人。”那人說。

“誰?”

“怪醫吳一天。”

“好。”林玉竹回答的極為幹脆。

“你不問為什麽?”

“先放了她再說。”

“我憑什麽相信你?”

“這樣總可以了吧?”林玉竹“刷刷”點了自己的穴道,令自己動彈不得。

那人放了蘭溪兒。蘭溪兒說不清自己的感覺。她已感覺到他的愛,卻不想讓自己相信。

“走吧!”那人解開了他的穴道。“我相信你,為了她,你什麽都願意做。”

林玉竹看了蘭溪兒一眼,“先送她回去。”

“我會派人去的。”

“送她去她想要去的地方。”

她想要去哪裏?非常可笑的是,她自己竟不知道。

“你有求于吳一天?”林玉竹問。

“求他救人。我妹妹中了斷情丹。”那人神色黯然。

“斷情丹?”林玉竹一下有了興致,“難道你是柳非塵?”

柳非塵吃了一驚,“你怎麽知道?”

“中斷情丹的那人,也不是你的妹妹,她叫韓清霜,對吧?”

柳非塵用十足的驚異回答了他的問題。

林玉竹笑了,真真正正開心的笑了。蘭溪兒發現,原來的他的笑也是燦爛的。

林玉竹又走了回來,對蘭溪兒說:“我們不用分開了。”

他轉身對柳非塵說:“你不用去求吳一天,斷情丹的毒,我會解。”

“你?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也許吳一天還沒有告訴你,斷情丹是我研制出來的。也是我五年前送給韓湘晴的。”

韓湘晴是韓清霜的娘。提到韓湘晴的名字,柳非塵不得不相信林玉竹的話。

三人在院中坐,細細聽林玉竹講起。

“十年前,在樹林中,我被毒蛇咬傷,被在山中采藥的吳一天所救,我想拜他為師。他說他不需要徒弟,此生也決不收徒弟。他說他只需要一個以身試藥的人。為了學到他的醫術與用毒之術,我答應為他試藥。他在我身上下種各樣的毒,然後,再試着用藥解毒。”

林玉竹說的很平淡,而蘭溪兒與柳非塵卻可以想象出他當年所受的苦。蘭溪兒不知道他在深林中原來是這樣過來的。

“吳一天有很多醫書,我日夜研看,一年後,我認識了各種藥材,熟知其藥性。兩年後,吳一天在我身上下的毒,我可以自己試着解。三年後,我自己能夠配制毒藥,并給吳一天下毒。四年後,我的醫術與吳一天不相上下。五年後,我勝過他,我給他下了一種毒。半年內如果解不了,他就會失明,結果,半年內他沒有想到解毒方法,就失明了。從他那裏我學不到什麽。就離開他了。”

“可是,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并沒失明啊!”柳非塵說。

“看來,他是找到解毒方法了,而且,他的醫術一定有了新的進展。五年前,在吳一天還未失明之前,有一天,有一個叫韓湘晴的女人來訪。吳一天上山采藥,我接待了她。能在深山之中找到吳一天的住處,不是有緣就是肯定歷經艱辛,所以吳一天有一條原則就是,凡是親自找上門來的,不論是求醫還是問藥,都盡力相助。

那個叫韓湘晴的女人對我說,她有一個女兒,只有十六歲,卻喜歡上了柳莊的莊主柳非塵。柳非塵比她大九歲,這不是重要的問題。讓韓湘晴無法接受的是,柳非塵已娶妻,并有一子。她的女兒韓清霜只能嫁給他做妾。韓湘晴在年輕的時候,被丈夫風流倜傥的外表所迷惑,聽信他的花言巧語,不顧名份,不顧家人的反對,嫁給丈夫做妾。在過門後沒多久,丈夫就另結新歡。她倍受正室的欺淩,苦不堪言。丈夫卻無動無衷。清霜出生後,也遭受虐待。為了讓女兒健康的成長,她帶着女兒偷偷地逃離了夫家。獨自己一人撫養女兒長大。她發誓,一定不要讓女兒步入她的後塵。她認為,能娶妾的男人,都是薄情寡義,喜新厭舊的人。所以她決不答應自己的女兒做妾。

柳非塵無論如何都不肯休妻。韓清霜竟像當年的她一樣,愛得死去活來,只求與柳非塵在一起,什麽都可以不顧。韓湘晴以死相逼,韓清霜無奈,只說,如果可以讓她忘記柳非塵,忘記他們之間的感情,她自然就會離開他。所以,韓湘晴為了女兒,歷經磨難,才找到了吳一天。希望能夠求到一種可以令自己的女兒忘情的藥。”

“原來那藥是你給的?”柳非塵無法言訴當韓清霜以陌生的眼神看他時,他那種心痛欲碎的感覺。

“剛好我有,所以就給她了。只不過那藥剛研制不久,性能還不太穩定,如果有些事刻骨銘心難以忘記,也許受到一些外界的刺激還會恢複記憶。當時我就同韓湘晴說了這事實。韓湘晴問我,如果有一天,女兒再一次想柳非塵該怎麽辦。我說,如果她能夠再一次想起他,那就證明他們的愛是真心的,是無法阻擋的。那就只能讓他們天長地久的在一起,永不分開。所以,我給了她一粒斷情丹,告訴她,如果韓清霜真的想起了柳非塵,就給她服下,然後,再讓柳非塵前來求解藥。”

林玉竹看着柳非塵說道:“看來,韓清霜是再一次想起你了?”

柳非塵很冷漠,他不明白,為什麽只有清霜相信他的真愛。“我用了整整五年的時間,喚回她的記憶。沒想到她剛想起我,卻又中了斷情丹的毒,只要想到我,就會渾身痛癢難奈,每天都倍受煎熬。為什麽你要這麽折磨我們?”除了妻子的名份他不能給清霜,什麽他都可以給她。“妻子”這個名份他必須要給另外一個女人。難道只因為一個名份,就要拆散他們嗎?

“如果不經歷一些磨難,又怎麽能看出你的真心呢?”林玉竹不以為然,繼續說道:“你一定去找吳一天了吧!”

“是。他讓我帶林玉竹一起回去,才能為清霜解毒。”

“吳一天對我毒瞎他雙眼一事耿耿于懷,要報複我,想讓我再次為他試藥。”吳一天喜歡與他玩這種游戲。

他既然已經想到了。可剛才為什麽還要同意去見吳一天呢?真的是為了她嗎?還是為了孩子?蘭溪兒的心不禁為之一動。

“怎樣解斷情丹的毒?”這是柳非塵急切想知道的。

“如果你們真心相愛的話,很容易。如果……那你們的麻煩可就大了。”林玉竹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這是一顆斷情丹。你吃了吧!”

柳非塵心中有些疑問,卻還是接過斷情丹吃下了。

“你與她行夫妻之事,陰陽交合,肉體的痛苦自然就解除了。”

“這麽簡單?”柳非塵不信。

“當然沒有這麽簡單。”林玉竹晗首淺笑,“從此以後,你不能再碰別的女人,如果你與其他女人交合,再去碰韓清霜的話,她就會當場斃命,但如果你三個月內沒有與她交合的話,她也一樣會毒發身亡。韓清霜對你也是一樣。所以,從今以後,你們對雙方必須忠實。至少在肉體上一定要做到。二十年後,斷情丹的毒會徹底解除。”

柳非塵笑了,這對相愛的雙方來說,是太容易了。

“我想,韓湘晴現在也許能夠接納你了。”

“多謝成全!”

“今後要看你們自己,與我無關。”

“恩公要我如何答謝?”

“日後如有相求之時,定當相告。”林玉竹只不過随口說說。卻沒有想到,将來他有一天真的會有求于柳非塵。如果沒有柳非塵,他和蘭溪兒将來也不會走到一起。

“非塵自當肝腦塗地!”

“你可不能肝腦塗地,要等也要等二十年後,否則,韓清霜豈不一命嗚呼?你還是快去解斷情丹的毒吧!”林玉竹拉起蘭溪兒大笑着離開了。

蘭溪兒沒想到他居然會開玩笑,還可以這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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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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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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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