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江湖情劫六

蘭溪兒的日子漸漸平靜下來。現在她已不再去刻意回想從前的事。如果過去真的令她非常痛苦的話,能夠讓她忘記,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每天,蘭溪兒看看書,與韓清霜彈琴,下棋,做做女工,日子倒也過得安閑自在。

這幾日,蘭溪兒總感覺身上懶懶的,特別容易倦怠,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今天,在早飯時,她竟惡心幹嘔,一點飯也沒有吃下。柳非塵以為她胃不舒服,給她服了一些開胃健脾的藥,可是中午用飯時,又是這樣。

韓清霜驚異地盯着蘭溪兒。

“嫂嫂,我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韓清霜的目光讓蘭溪兒感到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沒,沒什麽,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你才複元不久,我怕你再生病,一會兒,讓你哥哥為你把把脈。他也是略懂一點醫術的。”韓清霜意味深長看着柳非塵。

柳非塵明白。

他為蘭溪兒把脈。結果讓他內心為之一震,但驚異的神情只是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過,随後又恢複了平靜。

“這些天,你好好休息,也許是受了風寒,沒有什麽大礙。一會兒,我出谷為你去抓些藥,過些天就會好的。”

柳非塵不知該不該告訴她實情。蘭溪兒懷孕了。

他必須進山,将這件事告訴林玉竹。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不知林玉竹現在的處境如何,他也想去看看。

韓清霜明白,并沒有點破。

蘭溪兒總覺得哥哥嫂子的表情怪怪的,但她知道,就算他們有事瞞着自己,也是為了她好,既然,他們不願說,蘭溪兒也沒有再問。

“你需要什麽嗎?”吳一天問。一個多月已來,每天吳一天在出門之前都要問上一句。每天回來第一句話他也總是迫不及待地問林玉竹。他希望林玉竹能夠想辦法解自己在他身上下的毒。

每次,林玉竹都只是搖頭。每天,他不看書,也不碰任何一種草藥,只是坐在那裏發呆。甚至,不把吃的放到他手裏,林玉竹都無心吃飯。

吳一天簡直是失望透頂。他要這樣的一個人陪在身邊有什麽用?

林玉竹根本不在乎他在自己身上下了什麽毒,自己中了什麽毒。他簡直是連命都不想要了。

吳一天在采藥回來的途中,正碰上柳非塵。

“神醫,玉竹他怎麽樣?”

“你來看他?”

“是。他解了你的什麽毒?”柳非塵也想知道林玉竹的醫術到底什麽樣。

“一個呆子能解什麽毒?”提到這,吳一天就煩。

“呆子?你是說玉竹他――”柳非塵不敢想。

“他沒傻,只是天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連一棵藥都不碰,他能解什麽毒,我看他壓根心就不在這上面。現在他的眼睛瞎了。”

“瞎了?”柳非塵沒想到會是這樣。

“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憑他的能力,就是五年前,也能輕而易舉地解我下的這種毒,不至讓眼睛瞎掉,可他就是寧願自己看不見,也不碰草藥。”吳一天被逼得沒有辦法。

“你真的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嗎?”柳非塵試探着問。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她已經将他忘了。”

“可他還沒有忘記她。她走了,他的心也死了。”

吳一天承認柳非塵說得沒錯。他無奈地搖了搖了頭,長嘆一聲,“我原先以為林玉竹這小子根本就不會有感情,所以他做起事情才幹脆果斷,決不托泥帶水,往往以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解決問題。沒想到他一旦動起情,竟是什麽也不顧了。我留下他,讓他們分開,讓那個女人忘記他,本是想激發他在醫藥方面的潛能,你不知道,他簡直就是個天才。在醫藥方面,除了我自己,能夠讓我佩服的人只有他了。只是沒想到,他為了情,什麽都可以不顧,什麽都不要了。”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放了他?”

“除非他能勝過我,解我下的毒,而且,如果他真的想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就應該去解除她身上忘情丹的藥性。真不明白他是怎麽想的。”天底下,只有林玉竹一個人可以令他感到頭疼,從前是,現在也是。從前是因為他對醫藥太專,而現在則是因為他的漠不關心。

“也許,他就是想放開她,不想跟她在一起。”柳非塵說

“那就更讓人不能理解了。你還是常來勸勸他吧!想讓我就這樣放開他,是決不可能的。”

吳一天和柳非塵一同回到茅屋。

林玉竹如一尊石像,坐在院中一動不動,神情木然,雙眼失明。

“你需要什麽嗎?”吳一天習慣性地問。

林玉竹也是習慣性地搖頭。

吳一天輕嘆一聲走進屋內。

林玉竹發覺到有些異常,神色一動,“是誰?柳非塵嗎?”

“是我。”柳非塵走近他。看着他的雙眼,心中有些不忍。

“她好嗎?”林玉竹關切地問。

“很好。”

“你說的她都相信嗎?”

“沒有懷疑,只是特別問起你。還想知道她為什麽會流産?她的丈夫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怎麽說。”

“讓她不要去想。”

“她肯嗎?”蘭溪兒的性格可是倔強得很,林玉竹的心裏很清楚。

“她現在很安靜,過得很平淡。”

“幫她找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讓她再重新愛過。她總不能就這樣一個人過一輩子。”林玉竹懇求道。

“她不會是一個人。有人會陪她一輩子,直到她死。”柳非塵打了一個啞謎。

“是誰?你和韓清霜?”

“我們自然會一直陪着她,但我說的不是我們夫妻。”柳非塵靜待他的反應。

“那會是誰?”

“一個深愛着她,也會被她所愛的人。”

“你是指我嗎?”林玉竹想不出第二個人。

“如果你肯,自然可以算是一個,但是還有另一個人。”

“是誰?”

“她的孩子,她現在懷孕了,我想,你一定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吧?”

“你說的是真的?”林玉竹看不見,但聽柳非塵的語氣不象是同他開玩笑。

“我親自為她把的脈。”

“她知道嗎?”

“不知道。但早晚總是要知道的,這事瞞不了多久的。”

林玉竹不敢相信,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也許,是愛,創造了這個奇跡。

“你給我三個月的時間好嗎?”林玉竹需要等待。

“三個月後呢?”

“我自己去解決。”

“三個月後,你有把握勝過吳一天?”這是柳非塵沒有想到的。

“五年的空白,五年的距離,三個月,我怎麽可能勝過吳一天?至少需要三年我才能達到吳一天現在的水平,要勝過他,至少還要等三年。”林玉竹心裏十分清楚。

“三個月後,你又怎樣離開?”

“聽天由命吧!既然有一線希望,總要試一試,我總不能在這裏白白等上六年。”林玉竹最讨厭聽天由命,他一向都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但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諸葛亮尚且如此,又何況他呢?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林玉竹也不能确定三個月後的情況會是什麽樣。

“這三個月,你想讓我怎麽做?”柳非塵只能給他三個月的時間。

“如果可以,試着幫她找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

“她懷着你的孩子,你想會有男人真心接受她嗎?”

“正因為她懷着我的孩子,所以肯接受她的男人一定是真心,一定是愛她的,也會給她幸福。”

“這個世上還會有人比你更愛她嗎?你把心愛的人托付給別人,為什麽不幹脆托付給自己,這樣對她豈不是最好?”這是柳非塵不贊同他的地方,如果是他,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将韓清霜托付給別人的,因為沒有人會比他更愛她。

“我是最愛她的人,同時也是傷她最深的人。我愛她,卻不能給幸福。如果我帶給她的只有痛苦,我寧願放了她。”

這就是江湖上傳聞殺人如麻,酷刑無數,冷血無情的玉竹幫幫主林玉竹嗎?柳非塵簡直不敢相信。

“好吧,就三個月,三個月後,我就真當她是我的親妹妹,做我這個哥哥應該做的決定。”

林玉竹開了一副保胎的藥方交給柳非塵。

柳非塵匆匆離開了。家裏還有兩個女人在等着他。

柳非塵在別院的門口遇到正在等待他的韓清霜。

“怎麽,在這裏接我?兩天不見,想我了?”柳非塵在心上人的臉上輕吻一下。

“人家有些擔心你,那深山裏有危險。”

被自己心愛的人牽挂着,柳非塵感到無比的幸福。

“非菲怎樣?”

“心情還不錯,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懷孕,只是反應得有些強烈。”

“不知道就好,不要讓她知道。”

“這不可能,她能瞞多久,早晚她會想到的。”

“三個月,三個月以後再做決定。”

“林玉竹他怎麽說?”韓清霜也想知道林玉竹的反應。

“她讓我給他三個月的時間,那我們就給他三個月,畢竟他了解蘭溪兒,也是真心為她,我們應該尊重他。我還答應他,在這段時間,為蘭溪兒找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

“怎麽可能?就算他真能放得開,蘭溪兒這個樣子,可能再去愛上別人嗎?”韓清霜真搞不懂這個男人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不然怎麽讓他死心呢?說不定還能讓蘭溪兒開竅呢。我們的日子過得也挺平淡的,多點好玩的事情做,不是更好嗎?”柳非塵壞壞地笑了。

聽到聲音,蘭溪兒走了出來,看到兩人恩愛的情景,不免有些臉紅。

“大哥,你回來了,怎麽去了這麽久?我和嫂嫂都很擔心你。”蘭溪兒的擔心是真心的。

“遇到了一個朋友,幫他做了一些事,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這是為你抓的藥,大夫說,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柳非塵将藥交給丫環,吩咐她去煎藥。

“非菲,我有一件事想同你商量一下。”柳非塵鄭重其事的說。

“大哥,什麽事你說吧。”

“我們回屋,坐下來慢慢談。”

蘭溪兒心想他所要說的決不會是一件平常事。三人回至屋中坐下。各人泡了一杯茶。

“非菲,從前的事,你已經想不起了,我問過怪醫吳一天,他說讓你想起從前的事很難。而且,我也不希望你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既然上天讓你忘記過去,也就是給了你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我希望你能重新開始你的人生,擁有自己的幸福。所以,我想為你召開一個選夫大會,為你選一個如意郎君。”柳非塵看着蘭溪兒,期待着她對這件事的反應。

“非菲,你哥哥這樣做,并不是要急着把你嫁出去,你可千萬別這樣想。男大當婚,女在當嫁,你哥他必須這麽做,否則豈不誤了你的終身。你只有重新再去愛過,才能真正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真正從從前的陰影中走出來。選什麽樣的人,最終由你自己親自決定。如果沒有合适的,你也可以不選,但這個選夫大會你大哥是一定要為你舉辦的。”夫唱婦随,韓清霜立即附和着說。

蘭溪兒無法推卻兄嫂的一番好意,點頭答應。

“好,我現在就去準備。一個月後,在柳莊舉行選夫大會。”柳非塵今後可有的忙了。

柳非塵給各地二十歲至四十歲的未婚的英雄才俊,都發了邀請貼,邀他們在一個月參加柳非菲的選夫會。并以柳莊作為柳非菲的陪嫁。

柳莊是江湖第三大莊,這個誘惑是很大的。很多人躍躍欲試。對于柳非菲,江湖中人也是第一次聽說柳非塵居然還有一個未嫁的妹妹。江湖傳言柳非菲溫柔若水,美若天仙。更是讓人多了幾分向往。

一個月內,前來報名應征的人竟有一百餘人。有的純是為了柳莊而來,有的是為了湊熱鬧,有的是為了出一出風頭,有的只是來試一試,看一看。韓清霜才不會相信他們是為了柳非菲的人而來,這也是不可能的,畢竟誰也沒見過柳非菲。

選夫會共有三關,第一關由柳非塵選定,第二關由韓清霜選定,第三關由柳非菲親選。

第一關,柳非塵除去了相貌醜陋者,身體殘疾者,性情殘暴者,品行不良者,聲名狼藉者,經過柳非塵的篩選,闖入第二關的只有五十人。

韓清霜要從五十人中選出十人。韓清霜提出了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如果柳非菲已經失憶,對從前的事一點也想不起來,有誰願意娶這樣的她?”

有兩個人退出。

第二個問題:“如果柳非菲現在已懷有身孕,并且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有誰願意娶這樣的她,并且照顧她肚中的孩子?”

這個問題,引來了一陣騷動。

“這是不是真的?”衆人紛紛大聲叫道。

“是真是假并不重要,但你做這個決定之時,我勸你還是把它當做是真的,如果情況真是這樣的話,你現在答應,到時卻反悔,按照規定,是要付出你的全部財産的。”韓清霜說的決不象是在開玩笑。

衆人想了很久,此事非同小可,只有十人留了下來。

第三個問題:“如果柳非菲神智不清,并且長得醜陋,有誰願意娶這樣的她?”

韓清霜以為會把這十個人完全吓咆,可是有兩個人卻依然留了下來。

“如果我說的全部都是真的,你們真的願意娶柳非菲嗎?”韓清霜需要進一步的确定。

“是”。

“如果反悔,你們知道代價會是什麽嗎?”

“知道,但決不反悔。”兩人竟異口同聲回答。

韓清霜說:“好,你們兩人可以進入第三關,由小妹親自決定。”

留下來的兩個人一個是蘇家莊的二公子蘇少卿,年方二十,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舉止文雅,他是庶出,嫡出的大公子容不下他,為了得到柳莊,與大公子一較高下,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蘇少卿都願意。他的入圍在柳非塵的意料之中,看來,蘇少卿對柳莊是勢在必得。在所有的應征者中,蘇少卿的條件也是上等中的上等。柳非塵心裏卻不希望蘭溪兒會選中他,他這樣的人,妻子在他的心中永遠排不到第一位。

另一個人卻是柳非塵挖空心思找來的,他叫楚一飛,是江南有名的妓院百花齋的老板,三十歲,儀表不凡,不入俗塵。他能夠留下來,說明有些事他已經知道了,柳非塵真的很想知道他的下一步是什麽。

楚一飛來這裏,不是為了柳莊,更不是為了柳非菲,而是為了另一個女人,一個他魂牽夢系的女人。柳非塵希望蘭溪兒能夠讓楚一飛留下來,也許這樣能成就一樁美滿姻緣,也能了卻他多年的心願。

面對這樣的兩個人,不知蘭溪兒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見到柳非菲,蘇少卿與楚一飛可以确定的是至少韓清霜說了一句謊言,柳非菲長得并不醜陋。

蘇少卿的英俊潇灑并沒有得到蘭溪兒過多的注意,相反,楚一飛那種冷峻的神情,觸動了蘭溪兒在記憶深處的某一根神經,讓蘭溪兒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好像是她記憶中的某個人。

“如果我曾經深愛過一個人,并且懷過他的孩子,只是我現在完完全全把他忘記了,如果你真的娶了我,對他,讓我怎麽辦?對我,你怎麽辦?”蘭溪兒不知道自己現在正有身孕。她只是覺得自己曾經一定深愛過一個人,否則為什麽會懷孕呢?只是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什麽原因是她不該愛的,她不想去想了。

蘭溪兒的話很難讓人懷疑是假的。

蘇少卿說:“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妻子,不管你的過去怎樣,将來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給你幸福。如果有一天,你想起了那個人,依然愛着他,一切随你。”

蘇少卿的話應該讓人感動,但是蘭溪兒卻無動于衷。

楚一飛想了想,“你最好還是先想起從前的事,從前的人再做決定。”楚一飛不相信,如果真正的愛過,會輕易地忘記。正因為難以忘記,所以他才會如此痛苦。

“兩位請稍等。”蘭溪兒離開,來到柳非塵房內,柳非塵與韓清霜在等着她的選擇。

柳非塵與韓清霜沒想到她會這麽快做出選擇。

“讓楚一飛留下吧。”蘭溪兒說。

柳非塵心中一動,也許這就是天意。

蘇少卿想不明白,為什麽柳非菲會選擇楚一飛,他到底輸在什麽地方?

柳非塵給了蘇少卿許多優惠的合作條作,讓蘇少卿失落的心情得到許多補償。

楚一飛留在了柳莊。與柳非菲培養感情,以三個月為期限。

“我原以為蘇少卿的機會會多一些,沒想到竟會是楚一飛。”在夜深人靜之時,韓清霜偎在丈夫寬闊的胸膛裏,今天蘭溪兒的選擇多多少少帶給她一些意外。

“也許這就是天意。我倒是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柳非塵說。

“為什麽?”

“你有沒有覺得楚一飛與林玉竹有些相似?”

“兩人都冷得吓人。”韓清霜可不喜歡這樣的人。

正在兩人悄悄私語時,一道黑影“倏”地一閃而過。

“有人。”韓清霜驚呼,正要起身追去。

“別動,讓他去吧。”柳非塵拉住妻子。

“你知道是誰?”韓清霜不解。

“知道,楚一飛。”

“為什麽?”

“他在找樓彩依,他是楚樓的親身父親。”柳非塵覺得是時候應該讓他的妻子知道事情的一切了。

韓清霜着實大吃一驚。樓彩依是柳非塵的正室妻子,是他必須給她妻子名份的那個女人,而柳楚樓是他們的兒子。當年,他們相愛時,柳非塵告訴她的只是這些,她所知道的只是這些。樓彩依與兒子一直住在柳莊,不久前,柳非塵才安排他們離開。韓清霜見過一次樓彩依,她很美很很美,那種讓女人嫉妒的美麗。只是,樓彩依是個瘋子,是個十分安靜地活在自己想象中的瘋子。

柳非塵必須給她一個妻子的名份,韓清霜可以理解,一個神智不清的女人,讓人何忍抛棄呢?樓彩依為什麽會這樣,韓清霜曾經問過柳非塵,他說,到她該知道的時候,他一定會告訴她。韓清霜就再也沒問過。這也正是柳非塵喜歡她的原因。他不喜歡刨根問底,抓住一點小事不放的女人。

柳非塵慢慢地講述了他,樓彩依,楚一飛三人的故事。

柳非塵與樓彩依是指腹為婚的夫妻。

在她十六歲那年,柳家要娶她過門。

樓彩依與柳非塵一樣對指腹為婚相當抗拒,她不想嫁給一個自己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柳非塵當時常常流連于花街柳巷,讓樓彩依對這樁婚事更加抗拒。為了能讓柳家主動退親,樓彩依竟進入了江南有名的妓院百花齋,做了百花齋的花魁紅牡丹。

楚一飛是一個殺手,殺人,賺錢,花掉,再去殺人,賺錢,在遇到樓彩依之前他的日子就是這樣。

在百花齋楚一飛遇到了樓彩依,他們相互吸引,漸漸相愛了。樓彩依隐瞞了自己的身世。

楚一飛想結束自己殺手的生活,與紅牡丹雙宿雙飛。他想為紅牡丹贖身,接了最後一筆生意。

也許是上天捉弄他,楚一飛受雇殺了樓家上下大大小小二十一人,正當他準備離開時,卻見樓彩依從大門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她對着自己爹娘和兄弟的屍體呼天喊地。楚一飛如五雷轟頂,他殺死了她的父母與家人,楚一飛呆呆不動。當樓彩依看清殺人兇手竟是她所愛的人時,更是痛上加痛。樓彩依一劍刺向他的心窩,頓時,鮮血如注,楚一飛應聲而倒,樓彩依以為他死了。當時,樓彩依已懷了楚一飛的孩子,她回家也正是要将這事告訴父母。樓彩依受不了這一連串的打擊,精神崩潰,她将自己困在自己的想象中,那裏有她,有楚一飛,有他們的孩子,他們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過着日子。

樓家曾有恩于柳家,柳老莊主最終找到了樓彩依,當時,她已懷有五個月的身孕,對于這樣的一個女人,柳非塵無法再拒絕與她的婚事,他就這樣娶了她,給了她一個安身之所,讓她可以平平靜靜地活在自己的想象中。

而楚一飛被高人所救,并沒有死。在他修養兩年後,四處尋找樓彩依,後來,他竟成了百花齋的老板。

“原來是這樣。”韓清霜的心中有些許欣喜,在柳非塵的心中,過去,現在,或是将來,當真只有她一個人。他對樓彩依原來沒有愛情。她以為曾經有。

“還有一件事,那個救楚一飛的人,我想也許就是林玉竹。”這也是柳非塵才想到的。

“既然他是來找樓彩依的,為什麽你不讓他們相見,而把樓彩依母子轉走?”

“我只是想看看他對彩依的情有多深。”柳非塵意味深長地說。

“那蘭溪兒呢?這麽複雜的事,她怎麽辦?”

“越複雜越好,最好蘭溪兒能夠自己想起林玉竹,她現在懷着他的孩子,如果她知道後,一定會追根究底的,到時,還是會牽扯到林玉竹。她還有可能再與別人重新開始嗎?”

“那我們怎麽辦呢?”韓清霜問。她相信自己的丈夫,也依賴他。

“明天,我帶你離開,我們在暗中觀望。”

楚一飛在柳莊找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找到他所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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