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選妃宴
三月初,春光明媚,京城一團錦繡。
國舅府,琅玕過廊。
成堆的禦醫往那墨客堂趕,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一身着茜色百褶月華襦裙,娉婷婀娜,豐姿妍麗的少女停下腳步,黛眉一挑,“那誰,你站住。”
“褚三姑娘好。”為首的禦醫一眼認出她,連忙将藥箱放在鵝卵石上,恭恭敬敬的行禮。
褚嘉寧臻首一擡,面露疑惑,“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回褚三姑娘,下官要去墨客堂。”
跟在褚嘉寧身旁的丫鬟小聲提醒,“姑娘,國舅爺今日帶回了一個小姑娘,然後不知怎的,又向聖上請了禦醫。”
“三叔他……”褚嘉寧心裏一個咯噔。
當今國舅爺,年少時名揚京城,鮮衣怒馬,如今身居高位,卻不知怎的,一直未娶妻,也未有子嗣,所以這些年來,作為二房嫡出又正當妙齡的褚三姑娘在京城是受盡追捧。
“我要去找三叔。”
不知怎的,褚嘉寧心中有些不安,就要轉身。
丫鬟忙将她攔下,輕着聲勸解,“姑娘,國舅爺一貫不喜別人插手他的事情,何況今日,姑娘也不宜誤了時辰。”
褚嘉寧意動,瞬間停下腳步。
此前不久,帝後欲為太子選妃,驚動滿京城。
當今東宮太子秦辭,年少時被立為儲君,儀容冠蓋京華,只因有頭疾之症,沾不得女色,所以太子妃遲遲未立。
Advertisement
而今日皇後娘娘舉辦的這場宴會,名為“賞花宴”,實則是“選妃宴”。
想到曾經于國宴之上那驚鴻一瞥,褚嘉寧臉頰上爬上羞紅,正了正神色,“我們走。”
那禦醫擦了擦汗,因着國舅爺未娶妻的緣故,所以國舅府其他貴女倒是依仗着其家世跟當今皇後娘娘,身份水漲船高,不将一般人放在眼中。
不過,今日國舅爺帶回的那小姑娘,真稱得上是一句“國色天香。”
*********
禦花園,皇宮。
涼亭之中,世家貴女皆身穿輕衣薄衫,争相鬥妍,那拂袖間的風采,倒比這禦花園的花還要千嬌百媚。
衆貴女捏着團扇,輕輕地搖着,“你們有沒有聽說昨晚國舅爺從邊關匆忙回京,還向宮中請旨請了禦醫。”
“就算有國舅爺又如何,那褚嘉寧又不是國舅爺的親生女兒,難不成還能做太子妃不成。”身穿青碧色百褶紗裙的太傅家趙婉開了口,言語極盡諷刺。
與褚嘉寧交好的另一貴女輕蹙着眉,“我嘉寧姐姐若是不配,那你覺得誰能擔得起這太子妃之位?”
“這滿京女子,就屬柳丞相家二姑娘最為出衆,不僅是咱們京城第一美人,而且姑母還是正當盛寵的貴妃娘娘,自然可居太子妃之位。”趙婉也不惱,若柳葉般的眉梢微揚,笑容婉約如訴。
“你……”
恰在此時,有人過來對着趙婉附耳兩句,趙婉便撫了撫袖擺,起身。
“皇後娘娘,娴妃娘娘,淑妃娘娘到。”
滿園貴女俱是一驚,随後袖手輕擺,“參見皇後娘娘,娴妃娘娘,淑妃娘娘。”
“平身,怎未見嘉寧?”皇後走至上首,視線往下一掃,問。
身側的女史忙屈膝回應,“回皇後娘娘,褚三姑娘來時被府中事絆住了,等會就來。”
皇後還未開口,就見淑妃拿着梅花手帕輕掩了下唇,丹鳳眼一揚,“皇後娘娘待褚三姑娘還真好,不過這褚三姑娘倒是京中翹楚,讓臣妾等望塵莫及。”
“淑妃姐姐這話就錯了,若論出衆,誰人能及柳丞相家的二姑娘呢。”
“那也是,貴妃姐姐入宮之前就豔壓群芳,柳二姑娘如今作為京中第一美人,丞相府還真不愧是京中名門。”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熱鬧。
皇後不鹹不淡的擡了擡眼,“太子殿下怎還未來?”
聞言,衆貴女皆捏緊手帕,呼吸有些緊張。
“太子殿下今日好像去了國舅府,等會會過來。”
“皇後娘娘還真是好福氣,太子殿下文武冠蓋當世,世人皆言,東宮之儀容可抵這世間數萬名花。”淑妃說完輕聲一笑,“不像臣妾,陛下日日來臣妾這兒,但偏偏臣妾就只有明珠。”
這話就誅心,要知道,當今皇後娘娘之位是由先帝欽點,但後宮之人誰不知道,當今聖上最不愛去的就是坤寧宮。
若非國舅府背後的勢力,這後位……
---------
正院,國舅府。
原本歡聲笑語的明輝堂此時十分安靜,背影寬大,半生戎馬的國舅爺正站在堂中央,紋絲不動。
好半晌,雲老夫人才不敢置信的開了口,“你說什麽,認義女?”
“是,還望母親成全。”褚國舅輪廓微斂,不鹹不淡的出了聲。
堂中之人皆倒吸一口涼氣,如今太子妃之位将立,若是國舅爺有了女兒,那……
“若是這個請恕老身無法答應。”見褚國舅還要開口,雲老夫人就厲聲打斷他的話,“你做什麽,老身都可以答應,但是唯獨這個不行,咱們國舅府已出了三代皇後,本就處于風口浪尖上,此番會不會是有人想利用你,然後對付咱們國舅府?”
“她的名字是褚若晗,也将是我唯一的女兒。”褚國舅下颔微收,聲音如玉落擊石,“我已打算此生再不娶妻,所以還望母親将若晗當做親生孫女看待。”
“荒唐,你堂堂國舅爺,怎麽可能一生不娶妻,你是想讓咱們國舅府榮華全部毀至于一旦?”雲老夫人猛的拍了桌面,站起身指責。
褚國舅神色沒有絲毫猶豫,再次淡淡開口,“若是母親不想答應,那我跟若晗出去住,國舅府子孫滿堂,也有人替母親盡孝。”
“你在威脅老身?”雲老夫人手都在顫,這是她的長子,就因她當年沒有讓她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所以這些年來,他都一直不肯回京城。
堂中其他的丫鬟則盡數跪下,一時僵持不下。
許久,雲老夫人一臉疲憊的坐下,“罷了罷了,若是你執意要認她為義女,那老身也無話可說。”
褚國舅微微皺眉,剛欲拱手,雲老夫人便開口,“您若真要普度衆生,那也應該明白這京中的貴女不僅需要家族顯赫,而且需要一個出生大族的嫡母,只有這樣,才能在未來的夫家站穩腳跟。”
“若不然,為何我國舅府幾個庶出的姑娘全部記在主母名下。”
國舅府世代貴胄,所有的庶出子女在出生便會寄到主母名下,所以為京中名門之清流。
褚國舅眼中晦澀,未語。
恰在此時,門外有仆從進來,打斷了這一瞬的寂靜,“老爺,府中有貴客來臨。”
褚國舅與老夫人對視一眼,這個時候能來國舅府的只有……
雲老夫人便擺了擺手,“去吧,認義女的事老身答應了。”
“多謝母親成全。”褚國舅眸色微凝,毫不猶疑的退了下去。
“你說,他這樣做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初……”
待人走後,雲老夫人問,可當時帝王也看上了她,她們國舅府又怎能跟君王搶人。
“老夫人別多想,國舅爺定能知道老夫人的苦心。”那嬷嬷輕聲嘆了口氣,勸慰。
褚國舅出了明輝堂之後,就直接回了墨客堂。
庭前梧桐樹下,身穿月白色蟒袍,儀容豔蓋京華的男子正負手而立,清風玉朗,宛如奪人之色。
那背影,恰是當朝太子,秦辭。
“老臣參加殿下。”褚國舅臉色緩和不少,上前朝秦辭見禮。
“免禮。”秦辭擡了擡折扇,轉過身,面如玉,眉若黛,清雅溫潤,淺蓋京華。
“謝殿下,老臣在臨南恰好尋到了一位藥,可以對殿下頭疾有所緩解,待會老臣就送到東宮。”
“無妨。”秦辭拿着折扇,微搖了下頭。
“爺。”
料想是小姑娘的事,褚國舅就讓人進來,剎那間,褚國舅神色微變,向秦辭告罪,“殿下,老臣今日……”
“既然舅舅有事,那孤先行告辭。”
“多謝殿下,改日老臣再去東宮與殿下一敘。”說完,褚國舅腳步如飛的往外趕。
秦辭緩步走到國舅府梨花過廊,将折扇搖開,“可知道是什麽事?”
“好像是國舅爺帶回來了一個小姑娘。”那內侍撓了撓頭,壓低着聲音道。
秦辭如青山遠黛的眉梢一挑,輕緩舒朗的腳步一頓,“多大?”
“好似是十三歲。”內侍表情有些古怪的開了口。
見他們殿下若有所思,那內侍說出心中的猜測,“殿下您說她會不會是國舅爺的私生女?”
“不會。”秦辭如玉溫涼的一笑,清涼的嗓音帶着篤定。
內侍還要再追問一句,卻見他家主子早已走遠,忙追了上去。
而這邊,李公公氣喘籲籲的趕到國舅府府門口,“奴才參見太子殿下,可算是找到殿下了,皇後娘娘有事找太子殿下,還請殿下移步禦花園。”
直至未時,就在滿園貴女皆以為今日見不到太子殿下時,禦花園外傳來太監的叫喊聲——
“太子殿下到。”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