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時能回來。
這人些既然連沈守信就是沈七儉都不知道,必是問不出什麽。郡主打開扇子遮住那谷物袋上傳來的灰塵,輕聲吩咐唐刀:“把老板找來。”唐刀點頭:“我們來的路上,我已派人去請了,主子放心,立馬就到。”
話音落,金爺黑着一張醉臉出現在門口。夥計們見他們老板被人架着回來,一時都驚人慌着要去抄家夥。金爺掙開身後兩人的束縛,大手一揮:“都別慌!今日放假,工錢照給!”此話一出,不出一會,院裏就清淨了。
“敢問公子哪方貴客?金某可有得罪冒犯之處?”跑商之人忌跟人結怨,他平日裏自信四處與人為善,還不曾得罪這等人物。這人是哪裏冒出來的?
郡主始終用扇面遮住半張臉,胡氏伺候她這些年,對她脾氣秉性太過了解,知道這是不想答話的意思,于是接上話說:“金老板不必慌張,我家公子前來不為尋釁,而為尋人。”
一聽尋人,金老板臉色又緊了緊。花娘已幾次三番央他,若有人來問沈七儉,必要答不知。前兩天已有一撥官差來過了,那時他才恍然大悟那他家的小七爺竟是女子!他是商人,最忌得罪官府,否則将永遠翻身之日。先前是官,以他的眼力,能看出如今這小公子是貴不可言,萬萬不是他能得罪之輩。
“沈七儉,在哪?”胡氏見他臉色發緊,猜到必是玉溪官差比他們先來過了,只得開門見山的問。
果然,又是問那小祖宗。金老板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搖頭:“不曾聽過此人。”“哦?你家夥計管沈守信叫小七爺,你卻不知沈七儉是何人,真是怪哉。不知金老板此處夥計家世可都清白?有無江洋大盜隐匿其中?是否都為昆明人士?如若不是,通關路碟可有去官府登記造冊?”胡氏輕言輕語相問,金老板牙關都在發抖,知道今日遇到的人他惹不起,于是狠嘆一聲:“罷了!”
聽金老板說完,郡主搖頭思索,這情況和他們已知情況一模一樣,說明這位金老板沒說假話,而且,他先前也不知那沈七儉是女扮男裝,如今也是得玉溪官差相告才得知。又是斷在餘府,沈七儉沒去餘府找人,那會是去往何處?莫非是去找她爹相會再去華縣劫人?
這念頭一出,郡主又搖頭。雖未曾相見,但她有種奇怪的感覺,她感覺那沈七儉不是願終生過那躲躲藏藏日子的人。已逃了一回,再去劫流犯,只能是終生被緝捕。那她去哪了?一個敢女扮男裝的女子在急需人救她母親時會去哪呢……
真的不知。擡頭看了一眼萬裏無雲的天,無奈起身。臨到門口又停下,這回唐刀揣摩到了她的心思,回頭對金老板看去:“若那人再回你這,你要好生相待。玉溪的官差若找你茬,你就把這信物給他們瞧。”說完甩去一塊銅制腰牌。腰牌小巧,才掌心大小,金老板接過一看,牌上浮顯一莊嚴肅殺的沐字。心中一驚,趕緊下跪相送。
郡主一行才踏出院門,花娘和紅兒急匆匆的趕來,兩人在門口對視一眼,又擦肩而過。
花娘步伐不穩,金老板良久回神才注意到,忙上前問道:“這是發生何事了?”“金爺!你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媽媽說我家小姐近日魂不守舍,推三阻四不願待客,且彈曲唱調錯誤頻出遭客人奚落毆打,媽媽她要把我家小姐嫁給那賴大戶做第五房妾啊!金爺!”紅兒邊喊邊哭,花娘唉了一聲:“你且退下,我與金爺有話說。”
紅兒走後,花娘一下握住金老板的胳膊站了起來:“守信她……?”“冤孽!她是女子你現在已經知曉了吧?為何執迷不悟啊花娘!她走啦,去尋她該過的人生,你也該夢醒了。”不知為何,金爺有些憤恨。
“不……我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女子,她從未騙我什麽,也從未向我許諾什麽。我只是,想再見她一面,我好想她,金爺……你不會懂,我這樣的人,求的是什麽,守信她懂我。”花娘的衣袖順着胳膊滑下,露出一塊塊清淤,金老板欸的一聲把衣袖替她拉下:“我去哪裏找她?官差在找找不着,今日又來了一貴胄公子也要尋她,也不知她都惹了些什麽人什麽事,我到現在都不信她是女子啊,哪有女子如此膽大妄為!”
說完這些,金爺又說:“罷了!我猜她一直都在餘府,至于為何你先別發問。明日,明日花月郡主回沐王府,餘府要派人護送,內院空虛,我派人趁機進去尋。這你可安心了?”花娘已感激得不能言語,只能跪拜行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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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郡主房內燈火通明,輕竹把白日裏的情形說了一遍,得知那夫君從始至終沒露面,郡主輕哼了一聲,把粥碗遞給下人,軟聲說道:“明日,必定要他随行,否則,外人會傳些什麽,你我都猜不到。此時我一心心系沈守信,龐雜之事就別讓其胡亂生長。”輕竹明白,這主子不是在在乎外人亂傳什麽,而是不想沐王府的人再過多的“關心”她的婚內之事。
禮花裝點的禮箱足足十二箱,餘府的家仆也都衣帽換新,站那候主。可是,主子出是出來了,卻不出發,這真是稀奇事。
花月郡主端坐轎內,但轎子始終未有擡起來的跡象。她不發話,但衆人心中都明白,這是在等郡馬爺。看樣子,今天郡馬爺不出來陪着回門,這行是走不成了。胡管家來回的跑,最終,在他第七次出現在前院時,一個身着水湖衫的男子跟在他後面出面,衆人還沒瞧清什麽模樣,就已坐進早就備好的轎子裏了。
轎子要起時,胡管家掀開轎簾小聲道:“今日晚間必須當衆人發病,你打的什麽心思我們都清楚,可你要明白,我們已經找着你母親并把她接出來了。”七儉始終不言語,她知道,今日不逃,來日只能以亡魂見母。至于餘家人說找着她母親接出來了,她不信,必須不信,不能信。
見儀仗隊出來,金老板趕緊使眼色讓人從後門混進去。他則帶三人一路跟着依仗,商家耳目衆多,餘家在昆明又是數一數二的富戶,他家公子在外行走,總會有人知道。據他所知,餘家公子确實會經商,但他不常與人見面,往往是在後出謀劃策,即使見面,也不用真名。
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雖不多,但總有昆明的商人見得多了認出他家管事來,便猜測到他是何人。據金老板一位從京裏回來的友兄傳,此人此時根本不在滇地,京師有人在神醫許那見過他。金老板起先是不當回事,但現在越來越發覺那位友兄所言是真,如若餘豐年沒回滇地,那現在那位郡馬……
金老板想到此,又想到此時還在貨棧等消息的花娘,重嘆一聲,他這回可算被拖下水了。
他想靠近郡馬爺坐的那頂轎子,可兩邊的護衛讓他近不了身,前邊就是南市,此時人多,要下手,只有這一時了。
七儉在轎子上也急得握緊拳頭,就算此時裝發病叫停隊伍,又能跑多遠?正急得龇牙時,忽聽得一陣叫嚷聲并伴随着馬匹的嘶鳴聲,随後,轎子猛的落地,她被震得五髒一疼。哭喊聲四處響起,她才看清面前混亂不堪的場面,就聽得耳旁有人說:“快跟我走!”一回頭,看見金老板,當下激動得眼淚濕了眼眶。
沐王府所有的護衛全守在郡子轎邊,把轎子圍得嚴實防人沖撞,所以郡主從始至終目睹了七儉被金老板救走的經過,在他們趁混亂遠去時,她沒發出任何聲音,良久,看不到了那人了,她才輕聲呢喃:“原來是你,沈守信。”
花娘聽得門被砰的一聲撞開,驚得趕緊站起來,等看清金老板身後的人,眼淚瞬間奪眶而出,跑過去一把擁住人:“守信……”“不是墨跡敘舊的時候!他媽的我被你們害慘了!趕緊換衣服拿着包袱跟馬頭走!他負責把你們帶去成都!随後你們生死由命吧!”金老板強行把兩人分開,然後把衣服扔給花娘和七儉:“趕緊換!來不及了!惹上沐王府和餘家,你們從此別回昆明了!”
拾壹回
此次走商的帶隊馬頭姓康,生得精瘦,目光兇狠,臉側有蜈蚣似的疤痕。七儉早前就聽聞他是彜族人,因得罪土司親戚連殺七八個人逃出後改頭換面跟着金老板風來雨去艱險的跑商。
兩人扮成商隊馬夫,七儉倒看不出什麽大破綻,花娘卻是一看就知是女子。這一路要經曲靖到烏蒙過敘州才能抵成都府,路上劫匪流寇是人禍,艱道險阻是天災,哪個不小心就會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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