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一劍霜寒(二)晚安
陳清風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哪裏經得住這樣一激,當即道:“誰說我不懂!”
明月一臉善解人意的模樣,說道:“二師兄你放心,就算你不懂,也不是什麽丢臉的事。”
陳清風聞言氣呼呼的,當即拉着明月就解釋起來。
明月聽完之後,卻也沒有立時就對他改觀,而是有些懷疑的問道:“師兄,您不會胡說吧?”
陳清風頭一次帶孩子,沒想到明月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卻這麽難纏,當即說道:“我至于騙你一個小孩子嗎?”
明月輕輕點頭,說道:“可你剛剛就在敷衍小孩子。”
陳清風越發覺得紮心,說道:“你這樣不服頑劣,我要告訴師父。”
明月點點頭,說道:“我也要告訴師父。”
陳清風趕忙将人攔住,說道:“你怎麽小小年紀,就動不動把告狀挂在嘴邊。”
明月說道:“難道跟你一樣大了,才能告狀?那我豈不是要被你欺負死。”
陳清風只道:“我不打你,也不罵你,怎麽就成了欺負你?我還教你武功,你可真是恩将仇報。”
明月嘆息一聲,說道:“師兄若好好教導,我自然記得你的恩情,只是你自己就是囫囵吞棗,不将我引入歧途便是好了。”
“師兄并非發自本心要教導我,而是師父交代下來的任務,你這般敷衍着完成任務,我如何記你的恩情。”
原劇情裏陳清風便是這般,只念了一遍便不管了,也不去想原身一個剛習武的小姑娘能不能聽懂這些晦澀的言語,等原身習武進度緩慢,他又在師父跟前胡說,只讓所有人都覺得原身資質愚鈍、不堪教化,平日裏他也沒霸淩原身,做貶低原身擡高小師妹的事。
原身會容忍陳清風,明月可不會忍他。
原身的願望是給父親報仇,按照明月的想法,拜一個門內徒弟較少的長老為師,潛心習武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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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徒弟多,心思也不在教徒上,明月覺得在這裏學到的東西始終有限,因而不美。
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她也只能給自己争取跟随一個更好的師兄學習。
陳清風被個小姑娘說得啞口無言,終是氣得直接将劍一摔,說道:“你這樣刁蠻的孩子,我這就去禀告師父,我教不了你!”
說完就朝着師父所在的正堂跑去。
明月也不着急,而是在後頭喊着:“師兄你等等我呀,我們一起告狀。”
陳清風聽得這話,腳下一歪,險些摔倒,尋常這麽大的孩子幾乎一吓就老實了,偏偏明月油鹽不進無所畏懼,陳清風他心裏卻越發認定了明月刁鑽,暗道一定要給她一個教訓。
明月撿起對方摔在地上的劍,慢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等步入內堂的時候,陳清風正在義正言辭的和師父訴說明月的刁鑽。
掌門齊正揚雖聽得眉頭微皺,但轉眼便看見明月小小的身子抱着一柄長劍緩緩走進來。
“明月,你二師兄說你頑劣,不服教導,此事當真?”
明月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雙手将劍奉給陳清風,說道:“二師兄,這是您的劍,您就是對我有天大的氣,也不該摔劍。”
齊正揚聽到這話,有些不滿的看了二徒弟一眼。
這劍是師父所賜,陳清風往日裏還算愛惜,今天要不是被明月氣糊塗了,也做不出摔劍的事,當下內心忐忑,生怕師父因此責問自己。
齊正揚倒是沒有責問,而是轉頭看向明月。
明月仰起頭,問道:“師父,我若有不解之處,可以問二師兄嗎?”
齊正揚點頭,道:“自然可以。”
明月說道:“可二師兄更喜歡看話本,不想回答。”
陳清風立馬跳了起來,說道:“我不是跟你講解了嗎?”
明月有些委屈的說道:“可你很不情願呀。”
齊正揚看着二徒弟眼神閃爍的模樣,就知道明月說得多半是真的,當即訓斥道:“練功分心,這是大忌。”
陳清風趕忙低頭認錯,道:“師父,徒兒只是一時疏忽,下次再也不敢了。”
齊正揚又朝着明月道:“你師兄既然已經跟你解釋了,那這事便算了吧。”
“可師父,我覺得他說得不對。”明月正色道。
陳清風立馬指着明月朝着師父道:“您看見了吧,她就是這般不服管教的,我教她也不行,不教也不行,這丫頭刁得很。”
齊正揚微微皺眉,說道:“明月,既入門下,便該恭敬師長。”
明月說道:“氣之道,歸藏木生,當歸藏化氣,旋而木生,此為正道。”
齊正揚眉頭皺得更緊了,問道:“這話誰教你的?”
明月看向陳清風,她雖然是初入門,但是按照陳清風教導的進行演化時,只感覺到一股氣凝脹胸口,這明顯不對勁。
齊正揚冷冷看了陳清風一眼,說道:“你就是這麽教你師妹的?這句話我當年是這麽跟你解釋的嗎?”
陳清風趕忙跪了下來,說道:“師父,徒兒……徒兒學藝不精,請師父責罰。”
“難怪你說你師妹不服管教,就你這樣的半吊子,到現在連本門心法都學不明白,誰能敬你?”齊正揚越想越氣,恨不得将手裏的茶杯砸在他頭上。
陳清風跪得都快趴在地上了。
“你去後山思過三日,将本門心法抄寫百遍。”齊正揚說道。
陳清風不情不願起身朝着後山走去,臨走前還瞪了明月一眼。
明月絲毫不懼,陳清風可沒少霸淩原身,如此也算是給原身出了一口氣。
“明月,師父也沒想到,你二師兄入門多年,居然會變得如此散漫懶惰。”齊正揚嘆了口氣。
明月知道掌門多年身居高位,定然不想聽別人反複提起他的短處,便道:“師父您一直教導我們勤勉謙謹,只是沒想到師兄會如此頑劣。”
如今風水輪流轉,倒是輪到明月說二師兄頑劣了。
齊正揚看着明月,此時也覺得有些頭疼,看這孩子的性格,明顯是個不吃虧的,若是再随便指個徒弟,只怕又要撕扯出來,思來想去,還是老大更靠譜。
“你日後還是繼續跟着尋風吧。”齊正揚說道,只是一想到回去如何跟妻子交代,又覺頭痛。
明月要的便是這個結果,當即謝過師父。
重新回到大師兄處,又向其他師兄們露出獠牙,他們雖然不喜歡明月,但也不敢像原劇情中那般打壓輕視明月了。
倒是齊朝雪,還不知道這裏面的彎彎繞繞,見明月跟着自己一起習武,心裏還有幾分歡喜,只覺得多了個玩伴。
陸尋風性子寬厚,師父既叫明月回來,他便繼續教,也不會多說閑話。
轉眼便到了約定好下山的那一日。
明月早早就在家中等着,不多時,陸尋風便來了。
倒是與原計劃不同,陸尋風不是一個人來得,除了帶着兩個師弟,他身旁多了個小尾巴。
齊朝雪笑着說道:“你們要去山下玩,可不許缺了我。”
她小孩子心性,滿腦子都是吃和玩,知道了這事後,陸尋風經不住她的歪纏,加上又有師母的首肯,便只能應了下來。
三個大人帶着兩個孩子下山,腳程自然快不了,出了山門還沒走出兩裏地,齊朝雪便站不住了,陸尋風只得将她背在身上。
他又看了明月一眼,只見她小小的個子,努力邁着小短腿跟在他們身旁,也不曾叫苦叫累,心下不禁有些心疼,便朝着三師弟張懷風道:“你背着明月師妹。”
張懷風素來最聽大師兄的話,聞言便點點頭。
明月這具身體年紀小,體力也弱,她如今也确實累了,便任由張懷風背着自己。
一行人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方才進到山下的鎮子裏。
這個鎮子受疾風劍派庇護,雖算不多多繁華,但還算安定祥和。
今日正是趕集日,附近的村民全都帶着自家的特産過來販賣,因而整個集市裏變得熱鬧非凡。
齊朝雪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情形,一雙眼睛左看右看,只覺得都不夠用了。
小孩子心性,一會要吃的一會要喝的,陸尋風也都耐着性子滿足她,只是每次陸尋風都會多買一份給明月。
明月內裏芯子年紀大,倒不至于對這種小孩的玩意感興趣,而是扯了扯陸尋風的衣角:“師兄,我想去藥鋪。”
陸尋風立馬問道:“為何要去藥鋪,可是你哪裏不舒服?”
明月搖搖頭,說道:“我只是想去買些藥材。”
陸尋風又問道:“你身上有錢嗎?”
明月點頭:“出門前,娘給我的。”
陸尋風便沒有多問,只當買藥是家裏大人的吩咐,便讓三師弟陪着明月去買藥。
張懷風帶着明月進藥鋪前,還跟她解釋道:“這家藥鋪的老板是熟人,他家公道得很。”
一進藥鋪,那掌櫃的見了張懷風果然客氣得很,說道:“張少俠,什麽風将您吹了來,今日過來,您是要買白藥還是買膏藥?”
張懷風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買藥,是我師妹要買藥材。”
明月将早早準備好的藥材單子拿出來,她常年給人看診,對于大多數藥材的價格都了如指掌,待發現這家鋪子藥材價格偏貴後,她也不曾生長,只當這個世界藥都比較貴。
掌櫃的見着藥材單後,立馬讓人藥童去取藥。
明月好奇,問道:“師兄,你們經常在這裏買白藥嗎?”
張懷風點頭,說道:“常年行走江湖,身上總得常備一些白藥。”
白藥主要治傷,江湖人士都喜歡随身攜帶一些。
明月又問掌櫃的:“我可以看看您的白藥嗎?”
掌櫃剛打算去取,張懷風便道:“不必麻煩掌櫃的,我身上就有。”
張懷風沒有多想,只當師妹是小孩子心性,對藥粉好奇,怕惹了掌櫃不高興,便将自己身上的拿了出來。
明月倒出一點粉末來,撚了撚,又聞了聞。
張懷風看得好笑,問道:“你還能分得出好壞不成?”
明月說道:“這白藥還行。”
“小孩子家家的,你還真當自己懂了。”張懷風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
雖然這鋪子裏的白藥不錯,但在明月心裏還是算不上絕佳,她當即又向掌櫃求購了一批藥材。
掌櫃的聽着這些藥材,忍不住說道:“小姑娘,這可都是治外傷的藥,你也要做白藥?”
明月的藥方和藥鋪的藥方有些許不同,但大多數藥材都是重合的。
明月聞言笑着說道:“我也是習武之人,買些藥材回去常備着。”
等到兩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藥材與其他人回合時,陸尋風一驚,問道:“師妹,你怎麽買了這麽多藥材?”
他本以為只買一兩包,現在這個架勢卻像是把藥鋪都搬空了一般。
明月心裏也只能慶幸,這輩子爹雖然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宗門子弟,但親娘卻是富商獨女,她雖不懂武功,但身上卻有着大把錢財。
當年外公死後,宋柔一個孤女被惡霸逼迫,是鄭鵬路過拔刀相助,既救下宋柔,也給自己帶來一樁好姻緣。
宋柔變賣家産後,帶着銀錢随着丈夫進了宗門,進門後日子清閑,也沒多少花錢的地方,如今倒是全便宜了明月。
“看到有用的藥材,就多買了些。”明月說道。
張懷風在一旁笑着說道:“師兄,師妹還想自己調配白藥呢,她可真是異想天開。”
明月适時道:“等我調出了白藥,第一個就要送給師兄。”
陸尋風聞言,只覺得童言無忌,并沒有放在心上,随口應道:“師兄就等着師妹的白藥了。”
齊朝雪年紀不大,但卻很不喜歡這種被人搶了焦點的感覺,忽然說道:“師姐師姐,你有沒有看師兄給我買的陀螺,可好玩了。”
陸尋風見明月望過來,不禁有些歉疚,朝着明月道:“師妹,這陀螺只有最後一個了,下次出門,我一定給你帶一個。”
明月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自然不會在意這點玩具。
既然出來了,自然不會餓着肚子回去,一行人又去了鎮上最大的一間酒樓。
這家酒樓生意不錯,進去的時候已經沒有雅間了,五人等了好一會才等到一張桌子。
陸尋風頗有長兄風範,沒有光顧着給自己點吃的,他還非常體貼的給兩個師妹點了甜食。
齊朝雪果然很喜歡甜食,一看到後立馬就埋頭吃了起來。
明月不願意吃太多甜食傷到牙齒,便将自己那份讓給師妹,這一幕落在陸尋風眼裏,只當師妹謙讓,心下又多了幾分憐惜。
“諸位可曾接到英雄帖?”
聽到這格外江湖氣的一句話,明月立馬豎起耳朵來。
隔壁桌子上坐了四個大漢,此時他們正在讨論什麽英雄帖的時候。
“自然是接到了,我打算去看看,你們呢?”
“柳掌門下帖,是看得起在下,自然不會辜負他一片心意。”
“是啊,柳掌門素來德高望重,這一次定要給他面子。”
“只是不知柳掌門光邀天下英雄,所為何事?”
明月聽着那幾人讨論一番後,也沒能說出這英雄帖的目的,倒是一致認為要去湊這個熱鬧。
張懷風湊到師兄身旁,問道:“師兄,一個半月後的英雄大會,你去嗎?”
陸尋風搖了搖頭,說道:“去或不去,那是師父決定的事,我如何能知道。”
“師父倚重于你,多半要帶你去的,就是不知這次英雄大會是要商讨什麽事。”
陸尋風說道:“還能有什麽事,多半是與那魔教有關。”
“什麽魔教?”齊朝雪比明月更快一步問了出來。
陸尋風說道:“你還小,別問這些事。”Ding ding
齊朝雪聞言撇撇嘴,抱怨道:“師兄老是把我當小孩子看,我回去要跟爹爹告狀。”
陸尋風聽了也不害怕,反而笑罵道:“小告狀精。”
齊朝雪立馬朝他做了個鬼臉。
明月在一旁看着他們師兄妹形容親昵,心中卻在算着日子。
一個半月後,距離陸尋風死的日子很近。
原劇情裏只說陸尋風死在明月入門後,卻沒說具體原因,如今她猜測着多半是魔教。
這個世界,依舊是武林正道與魔教之間的對抗。
只是最後的結果,卻不是邪不壓正,而是魔教壓了正道。
明月的父親,便是死在魔教手裏。
回去的路上,換陸尋風背着明月。
“師兄,你能不去那個英雄大會嗎?”明月趴在他肩頭小聲問道。
陸尋風說道:“去不去,不是師兄能決定的,師妹,你不想我去嗎?”
“恩。”明月輕聲應道。
“為什麽不讓我去呀?”陸尋風還只當小孩子舍不得大人出遠門。
“我不想師兄出意外。”明月補充道:“爹爹就是死在那些魔教人手裏的。”
陸尋風心下一暖,想到小姑娘剛剛失去父親不久,此時估計是害怕親近的人再遭毒手,便溫聲安慰道:“師妹放心,魔教想殺我,沒那麽容易。”
“師兄,魔教的人怎麽殺人?爹爹回來的時候,為什麽臉是紫色的?”明月問道。
陸尋風說道:“魔教中人擅長用毒,你爹是中了他們的暗算。”
其實正面對上,魔教的人武功并不比正道強太多,只是他們歪門邪道太多,正道人士這才招架不住。
“師兄,你會穿護甲出門嗎?”明月問道。
陸尋風可沒有穿護甲的習慣,他只嫌這東西礙手礙腳。
“穿着護甲出門吧,我爹就是因為沒有穿護甲……”明月說着就要哭了出來。
陸尋風趕忙答應她自己會穿護甲,只是心裏卻依舊不當一回事。
将人送到鄭家門口後,放下明月買的那一堆藥材,幾人連一口水都不曾喝,便匆忙趕回內門。
“你真買了不少藥材呀。”宋柔只是感慨一句,半點都沒有苛責之意。
明月應了一聲便埋頭整理,很快就将自己要的東西一一調配出來了。
“這個什麽勞什子藥浴,真的有用?”宋柔湊過來問道。
明月之所以能跟親媽要到錢,用的就是藥浴的理由。
宋柔一心想要女兒學會最擅長的武功,自然不會在這點小事上摳門,哪怕女兒用的是從書裏看到的藥浴方子這種粗糙的理由,她還是毫不猶豫的出了錢。
明月在上一個世界,偶然聽顧瑾說起的藥浴方子。
這方子是侯府初代老侯爺傳下來的,顧瑾也正是靠着這方子,才早早打好根基,年紀輕輕便習得一身好武藝。
熱水很快燒了起來,藥材也按照順序放了下去,不多時原本的清水變得漆黑,屋子裏都彌漫着一股子濃郁的藥味。
明月緩緩坐了進去。
一開始尚不覺得,越往後,她便越發覺得渾身各處都疼痛不已。
看着女兒額頭滿是大汗,似是疼痛難忍的模樣,宋柔一顆心像是在火裏煎熬一般。
“疼嗎?乖女兒,疼就叫出來。”宋柔說道。
明月沒有叫,而是拿出早早就準備好的軟木塞進嘴裏,防止咬傷自己。
宋柔看着女兒一聲不吭的忍耐着,但眼淚卻仍然因為疼痛而止不住往下流,她這才知道女兒為了給父親報仇這個目标,到底吃了多大苦頭。
“好孩子,算了吧,你好好活着就行,娘不逼着你學武了。”宋柔也跟着落下淚了。
明月搖搖頭,越是疼痛,她的腦子越發清醒,她嘗試着運轉本門心法。
第一層運轉完,她開始運轉第二層。
那些白日裏她想不明白的東西,此時在疼痛的作用下,變得格外清晰。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只覺得心下一空,萬事都變得開闊起來,她已然煉成第二層心法。
恰在此時,屋裏點燃第三炷香燃盡,宋柔趕忙将女兒從藥浴中拉了起來。
“娘,藥浴真的很有用。”明月雙眼亮晶晶的,想要跟母親分享自己的進步。
宋柔聞言笑中帶淚,說道:“月兒,既然這麽疼,要不就算了吧。”
宋柔不懂武功,原先只當習武容易,如今見女兒吃了這麽多苦頭,心下已然悔了。
明月搖搖頭,目光堅定:“爹爹生我養我,身為人子,便是拼盡性命,也要給他報仇。”
宋柔見明月心志堅定,只得道:“娘不懂武功,你要什麽,娘就給你什麽,娘多得是錢。”
有錢,對于明月來說,這就足夠了。
次日,陸尋風得知明月這就煉成第二層,很是吃了一驚。
“往常都說師妹根骨不佳,未曾想師妹的悟性卻是一等一。”陸尋風誇道。
但凡老師都會更偏愛學霸,明月進益迅速,陸尋風便難免多關注些。
齊朝雪習慣了做焦點,與人共用一個老師她就已經夠難受了,如今師兄又只顧着跟明月說話,她心裏難免失落。
等到回家後,齊朝雪臉上難免帶出幾分不高興來。
掌門夫人一直都很關注女兒的一舉一動,一番追問下,才得知明月已經煉成心法第二層。
“你呢?你煉到哪裏了?”
聽着親娘的追問,齊朝雪說道:“師兄說,我若是勤勉修煉,可能一個月後就可以煉成第一層。”
陳莺飛聽女兒說出這樣不争氣的話,當下便問道:“怎麽要這麽久?是不是陸尋風教的時候不用心?”
齊朝雪眨眨眼睛,說道:“師兄說一個月很正常呀。”
陳莺飛自然知道一個月正常,但她還是忍不住訓斥道:“旁人說一個月你便真的要一個月了?你怎麽不知道跟好的學?你看看人家明月!”
齊朝雪沒見過親媽變臉的模樣,此時立馬有些被吓到了。
陳莺飛說完也有些後悔,想要碰碰女兒,但女兒卻吓得一躲。
“娘也不想逼你,只是你是掌門的女兒,怎麽能比一個普通弟子的女兒還要差呢,說出去別人都會笑話你的。”陳莺飛說道。
齊朝雪低下頭不說話。
陳莺飛又道:“你有哪裏不明白的,娘說給你聽。”
有着陳莺飛每日晚上開小竈,齊朝雪的習武生涯變得格外艱苦,本就是愛玩愛鬧的年紀,卻要拘着性子學什麽枯燥的內功心法,白天學了晚上接着學,幾乎沒有一個消停的時候。
齊朝雪不是明月,她是個真正的小孩子,也沒有必須努力習武的動力,如此逼迫,只會讓她心裏越發升起厭倦。
就這般填鴨式的逼迫學習,第八天,齊朝雪終于煉成第一層心法。
八天,比明月的十天還短了兩天。
陳莺飛恨不得将此事宣揚得人盡皆知,門派裏的人也看着掌門的面子,不停誇贊齊朝雪是習武的天才。
明月對于這事,倒是沒有絲毫感覺,她依舊在有條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
每七天一次藥浴,她能察覺到自己的根骨在逐漸變得強壯。
等到陸尋風要出門趕赴英雄大會時,明月已經将內功心法煉到第三層。
再往上,就不是陸尋風教導的範圍,心法練到這個地步,也該學習劍招了。
陸尋風趕在出行前,教了明月第一式劍招。
“師妹,本門頂尖劍法,便是疾風劍法,疾風劍法共分四式,只有完整學完,才能說掌握了疾風劍法。”陸尋風說道。
明月問道:“那師兄學會了嗎?”
陸尋風搖頭,說道:“我如今才将将掌握第二式,一式難過一式,便是師父,都不曾掌握第四式。”
明月驚訝:“師父都不能嗎?那門內誰掌握了?”
陸尋風說道:“本門近二十年來,只有一人掌握了完整的疾風劍法。”
“誰?”
陸尋風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那人是本門叛徒,師妹你別多問了,說多了師父會不高興。”
明月只能一臉懵懂的點點頭。
“我現在教你第一式:風起。”
明月瞪大眼睛,仔細看着師兄的動作。
第一遍,她只覺得眼前一花。
第二遍,陸尋風刻意放慢動作,明月隐隐抓到了什麽。
第三遍,明月勉強記住了招式。
“師妹,你如今還小,便是學不會也別太着急,等我回來,再慢慢教你。”陸尋風不想讓明月有太大壓力。
明月點頭應了,轉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東西。
“這是我自己做的白藥。”明月說道。
“師妹,你還真做了藥出來?”陸尋風拿了藥,聞了一下,氣味還挺正常,但他也查不出好壞。
明月點頭,說道:“家裏有本書,就照着上面的方子做了試試看,我還給你做了解毒的丸藥,也是書裏看到的方子。”
陸尋風沒想到自己跟明月說過魔教善毒後,師妹就給自己準備了解毒丸,雖然他心裏覺得小孩子準備的東西多半沒什麽用,但還是承了明月的情。
“師兄,你準備護甲了嗎?”明月又問道。
陸尋風早忘了這事,但看着眼前小姑娘巴巴的望着自己,他只能硬着頭皮道:“山下的集市裏買不到好護甲,等經過南城的時候我再買。”
明月說道:“那你一定要買,也一定要穿。”
陸尋風點頭應下。
明月又道:“你答應我了就不許反悔,欺騙小孩子的人,下輩子要當小狗的。”
陸尋風忍不住笑了出來,再三保證道:“我都答應你。”
明月不能阻止陸尋風參與這次英雄大會,便只能盡力準備這些防護措施,她只盼着這些能救回陸尋風的小命。
掌門這次下山,帶了許多弟子一起,整個疾風劍派都有一種空了大半的感覺。
齊朝雪自打陸尋風離開後,便越發沒了顧忌,也不再整日練功,反而在山門中撒開了腳步玩鬧。
明月依舊堅持着自己的練功節奏,無論是修煉心法、劍招,還是藥浴,她都不曾停歇,哪怕沒有人盯着她的進度,她也依舊每日早早起床練習。
這般高強度的練習,帶來的第一改變便是飯量。
原本身子虛弱到一頓飯只吃半碗飯的小姑娘,如今一頓能幹三大碗,因着練功消耗大,明月雖然長高了一些,但身形依舊苗條,沒有半點發福的跡象。
齊朝雪萊找過明月幾次,想喊她一起玩耍,全都被明月拒絕後,她便再也不來找明月了。
直到陳莺飛發現明月每日練劍不曾停歇,她看着別人的女兒進展飛速,立馬将自家那個野猴子拘了起來。
“明月都開始練劍訣了,你呢,心法第二層還沒練好,還有空玩,你真是要氣死我。”陳莺飛滿臉恨鐵不成鋼。
可她越是逼迫,齊朝雪便越是厭煩:“爹爹都不逼我練功,他都說了不着急,您這麽着急幹嘛?”
“不着急,不着急,再不着急就遲了,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多好的條件,說起來還是掌門的女兒,你看看你學了個什麽?”陳莺飛提起丈夫就來氣。
齊朝雪卻十分光棍,說道:“我是掌門的女兒,你不也是掌門的女兒嗎?你功夫也沒多高,你這樣的三腳貓功夫,現在不是照樣當掌門夫人。”
這一下可就戳到了陳莺飛的痛處,當即手就擡了下來,但到底還是心疼親女兒,又将手收了回去。
“我有哪裏說錯了嗎?爹爹都不催我,偏偏你每天都着急上火的,你功夫難道比爹爹更高嗎?”齊朝雪理直氣壯道。
陳莺飛的父親是上任掌門,她的丈夫是現任掌門,她的日子過得極好,但她當年何嘗察覺不到父親內心隐隐的失望。
這麽多年,她心裏卻始終壓不下這口氣,她想讓女兒當新一代俊傑,不想女兒成為別人的陪襯。
陳莺飛到底還是下了決心,說道:“你練不練功?不練功,晚飯不給你吃。”
齊朝雪萬沒想到親媽還能這樣逼她。
明月絲毫不知因為自己,害得小師妹母女爆發大沖突,她最近雖然練得勤,但卻始終找不到入門之法。
相比較師兄的劍招,明月總覺得自己的劍招只是虛有其表,就像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的劣質貨。
明月一時想不明白,倒是每日裏增長了練下盤的時間,她除了紮馬步,還會跑步。
雖然如今劍訣上還沒有領悟,但她覺得練好基本功還是很有必要的,基礎夯實得牢固,未來才能厚積薄發。
日子一天天過去,忽有一日,門內出了件大事。
陳莺飛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包括不會武功的宋柔,和還沒滿七歲的明月。
說是大事,倒也是私事。
齊朝雪失蹤了。
她終于受不了陳莺飛每天逼着練功,拿了點錢跑了。
陳莺飛雖然希望女兒出息,但到底還是因為疼愛女兒,她如今心裏悔得腸子都要青了,在議事大廳裏急得團團轉。
“師母,您別着急,我們這就幫您去找師妹。”二師兄陳清風拍着胸脯保證。
陳莺飛如今最倚重的人,便是既是徒弟又是遠房侄子的陳清風。
“快,快去找,一定要将人找回來。”陳莺飛催促道。
陳清風得了師母的首肯,立馬将屋子裏的人分成了幾對。
會武的同門下山去找人,老弱婦孺就在山裏找人。
“明月,你去後山找人。”
待聽到這吩咐,所有人都是一怔,忍不住用奇怪的眼光看着陳清風,彼此交換眼神後,內心都是同樣的想法:
後山那種地方,讓小女孩去找人,真的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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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