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十八張黑卡
“你是不是傻啊!!!”封景氣得不輕,他抓着陶酥的肩膀,使勁地晃她,希望能把那些影響人類正常思維的酒精從她的腦子裏甩出去,“你清醒一下清醒一下好不好!你看看藺平和這個人,他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哪裏和搬磚的有半毛錢關系?徹頭徹尾的大騙子,一個隐藏在無産階級群體裏的吸血資本家!你擦亮眼睛好好看一看啊!他就是你最讨厭的那種有錢人啊!!!”
“……诶呦你別總晃我了,我真的頭暈,”陶酥被他晃得想吐,然後再一次發揮個子不高的優勢,靈巧地躲開了他,然後跑到沙發後面,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離,并對他說,“小景,我知道你想讓我讨厭藺哥,可是這招我哥早就用過了,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封景扶額,然後幽幽地嘆了口氣,最後掙紮着說道:“那你想咋的……”
“其實我剛剛想過了,如果你也喜歡藺哥的話,我們可以公平競争,”陶酥從沙發的另一側繞過來,然後走到藺平和和封景之間,對封景說道,“藺哥喜歡你的話我就退出,否則我是不會輕易把他讓給你的,就算我們是十多年的好朋友。”
封景看着她,突然覺得這女人沒救了。
一個人喝多了耍酒瘋不可怕,可怕的是耍酒瘋的同時把智商也給耍沒了。
認真地跟封景說完這些修羅場宣言之後,陶酥慢慢地轉過身,垂下眸子,看着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男人,再一次抛出了剛剛的問題:“藺哥,你喜歡小景嗎?”
藺平和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然後慢慢地搖了搖頭。
這一瞬間,陶酥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裏的某個大石頭落地的聲音。
最初,她只是覺得藺平和對于自己來說,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只不過到底如何特殊,她完全意識不到。
直到剛剛,她察覺到會有其他人和自己抱有同樣的想法,來看待藺平和,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是接受不了這種事情的。
這種濃烈的獨占欲,陶酥從未對任何人有過。
所以,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想和他永遠在一起的心情,不想和別人分享他的心情,竟然這麽強烈。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要努力和他在一起。”陶酥轉過頭,看着封景,堅定而執着地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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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喝醉了的關系,讓陶酥比平日裏大膽了很多。
這樣露骨而直白的話語,她從來都沒有說過。
“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封景沖上來抓着她的手腕,想讓她離藺平和遠一點,然後對她說,“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借着酒勁兒,陶酥突然就大膽了起來,連說話的聲音都響了很多。
她甩開封景的手,然後走到藺平和身邊,扭頭對封景說道:“我就要和他在一起,你管不着!”
“陶小酥你別太過分!我告訴你哥和你姐你信不信!”封景最後拿出了殺手锏。
陶酥一直都是個聽話的孩子,從小到大,永遠都順着家裏人的意思,從未跟長姐和長兄有過相左的意見。
可是現在,她遲到了多年的叛逆期,似乎終于來了。
陶酥瞪了一眼封景,然後跪坐在沙發上,直起上半身,伸手拽過了藺平和的領帶,讓他轉身和自己四目相對。
白嫩的小手撫上了男人英俊的面孔,然後醉眼朦胧地叨咕着:“好奇怪……你的臉為什麽有好多重影啊……”
但她現在已經管不了重影的問題了。
她跪在沙發上,視線幾乎與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持平,一只手拽着男人的領帶,讓他靠近自己,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臉,似乎在确定着他的位置。
然後,陶酥慢慢地靠近他,在男人薄而淺淡的唇上印下了一個帶着雞尾酒味道的吻。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寂靜了。
十秒鐘後,封景打破了這份寂靜。
他顫抖着擡起手,指着陶酥的鼻子,往日裏白皙的俊臉現在氣得發紅,他對她說:“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兔子都要給大尾巴狼當新娘了……”(①)
說完,封景就跑了出去。
他已經懶得再管陶酥這個女人的死活了。
她喜歡搬磚工也好,喜歡總裁也好,他都不管了。
雖然被陶酥氣得夠嗆,但封景還是本着人道主義精神,去隔壁的包間喊了一下她的室友,讓她們盯着點兒,免得醉得跟一灘軟泥一樣的小姑娘,真的被狼叼走了。
而現如今,身處狼窩而不自知的陶酥,郁悶地從藺平和身上爬起來,下了沙發,晃晃悠悠地去把大敞四開的包間門關上,然後還不知死活地反鎖上。
鎖完門後,陶酥再一次回到沙發處。
“我給你倒點水。”
藺平和看着她醉得不輕,想給她倒點熱水醒醒酒,卻不料還沒完全站起來,就被小姑娘給推了回去。
“你別動,坐好了。”陶酥想把他推回沙發上。
可是,她的力氣太小了,根本就推不動藺平和。
怕他跑了,陶酥幹脆分開雙腿,直接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膝蓋貼着柔軟的沙發海綿,整個人壓在他身上,直接用身體把他壓了回去。
可即便坐在他的腿上,陶酥也仍然沒有他高,只能仰着頭看着他。
她伸出軟綿綿的胳膊,環住男人的脖子,然後仰着頭,努力地向上湊,想繼續吻他。
大概是因為醉得太厲害了了,無論她怎麽努力,都夠不到他,反而慢慢地往下滑,眼看着就要從他身上滑下去了。
怕她真的掉下去,藺平和幹脆直接伸出手,想攬住她纖瘦的腰。
她今天穿着的是短裙和過膝靴,從裙子下擺到靴子邊沿,露出大約十幾公分的白嫩皮膚。
不是肉色的保暖褲,是貨真價實的肌膚。
柔嫩而微涼的皮膚觸感,讓藺平和有些心猿意馬。
或許是因為中學時代在日本讀書的緣故,陶酥似乎比普通女生的抗寒能力更強一點,現在這個時節,竟然也敢露着腿穿裙子。
藺平和攬着她的腰,将她整個人往上提,嬌軟的身子嚴絲合縫地貼在他的身上,帶着微甜氣息的雞尾酒味兒萦繞在他的鼻息中。
好不容易把她扶穩了,藺平和想告訴她多穿一點,但還沒來得及開口,所有的話都被兩片柔軟馨香的唇瓣堵了回去。
他感受到那雙柔軟細瘦的胳膊,緊緊地攬着自己的脖子,黑色的長發随着她吻過來的動作,有幾縷黏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只可惜,她好像真的不會接吻。
剛剛封景在時,只是單純地碰了一下,像春日裏随風灑落的櫻花花瓣,拂過唇角一樣輕不可察。
而到了現在,就算她已經不滿足單純的觸碰,卻也只能像剛出生的貓兒一樣,小心翼翼地探出幼嫩的舌尖,慢慢地舔了舔他的唇。
他真的是被這麽熱情的小姑娘吓到了。
以至于吻了這麽久,他都沒有主動出擊。
一直以來,藺平和都害怕自己會吓到她,所以一直都不敢對她吐露任何實情。
這實情不僅僅是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有自己真正的感情。
他知道這段時間以來,足以讓陶酥的心裏有了自己的存在,可是他卻沒料到,自己的存在已經這樣深刻了。
懷裏的小姑娘微微地發抖,似乎有些害怕。
她在怕什麽呢?
是在害怕自己會離開他嗎?
她依然像幼貓一樣,輕輕地用舌尖蹭着自己的唇,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些什麽。
藺平和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後腦,想要加深這個吻。
然而,只是一秒鐘的時間差,陶酥就放開了他的唇。
她似乎吻得有些累了,幹脆整個人都趴在男人身上,然後側過頭,下巴墊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毛茸茸的頭蹭着他的頸肉。
“對不起……我喝多了,”她的話聽起來有些委屈,甚至都帶了哭腔,“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強吻你的。”
藺平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做出安慰的動作,沒有說話,耐心地聽着她一點一點地唠叨。
“我想把你當成好朋友,可是……可是我沒辦法用對待小景的态度來對待你,我一想到還有別的人喜歡你,我就好難過,嗚嗚嗚……”陶酥吸了吸鼻子,然後繼續說,“藺哥,我最近看到你就覺得自己特別不對勁,心跳的速度會變得越來越快,見不到你的時候特別見你,可是真的見到你了,我還經常不敢直接看着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不會,”藺平和摸了摸她的長發,然後輕聲對她說,“我覺得你很可愛。”
“可是你也只是覺得我很可愛啊,我聽日本的老師說,一個男人誇一個女人可愛,是因為她不夠漂亮,也不夠性感,所以只能用‘可愛’來形容她了……”陶酥委屈地抱怨着。
在陶酥自己的認知裏,她個子矮、又不喜歡化妝,就算身材比例好,腿也不會比一米六八的姑娘長吧。
“沒有,我覺得你又性感又漂亮又可愛。”藺平和頓了頓,最終還是把這個詞說了出來。
“真的嗎?”陶酥小心翼翼地問。
“真的。”藺平和笑着點了點頭。
“那、那我有一個小小的、小小的事情可以拜托你嗎?”陶酥繼續問。
“你說吧。”藺平和滿口答應。
“唔……就是……”陶酥欲言又止,然後再一次撐起身,将重心放在男人的腿上,趁着酒勁兒,大膽地對他說:“你可以親我一下嗎?”
陶酥看着男人漸漸沉下去的眸子,那裏面閃爍着某種讓她看不懂的光芒。
因為看不懂,所以很慌。
她以為,自己的無理請求,被這個男人讨厭了。
也對,畢竟,正常人都沒辦法忍受,被剛剛強吻過自己的女生索吻吧?
這樣想着,陶酥覺得更難過了。
可是,她卻不想就這麽放手。
濕漉漉的眼睛委屈地望過來,竟然同時帶了純真與誘惑,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藺平和看着這雙眼睛,就覺得喉嚨一緊,然後什麽都顧不得了。
他伸出手,握住了陶酥的肩膀,直接就把她按在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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