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做成夫妻

霍昱奮力游到岸邊, 使出渾身的力氣,把沈宜姝抛上了岸。

說實話,這個時候, 若是棄了沈宜姝,直接将她當做誘餌喂鱷魚,那麽霍昱自己則可以完美脫身, 以他的身手,只要上了岸, 刺客根本傷不到他。

然而, 出乎了霍昱自己的預料,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他這個唯利是圖的人, 竟然先給沈宜姝一條生路。

霍昱在一瞬間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最讨厭所謂的“人性”。

人一旦沾染了人性,就會有弱點。

而他是不會允許自己有任何弱點的。

大抵是因為還沒吃到嘴, 他這才先保住了沈宜姝。第一口的鮮美,當然不能讓給鱷魚!

霍昱如此這般說服了他自己。

而此時, 他也無暇去細細思忖自己的行徑,身後危機撲面而來, 就在一條巨鱷張開血盆大口之時, 霍昱持劍砍了過去。

然而,鱷魚皮厚, 無法容易被重傷。

霍昱被逼到了荷花塘邊沿,後背抵着太湖石, 生死就在這一刻了。

到了這關鍵之時,他卻還在惦記着尚未吃到嘴裏的鮮美。

衆禁衛軍趕來,朝着水中巨鱷一番射箭,霍昱趁機催動輕功, 飛上了岸,雖是保住了性命,但着實狼狽。

沈宜姝趴在地上咳了一會,一手捂着胸口,驚魂未定,她半張着嘴,看了看水中被射成了刺猬的鱷魚,又看了看霍昱,腦袋裏也不知想着什麽,神來一筆:“皇上,明日吃……烤鱷魚?”

霍昱此前最喜鱷魚這種猛獸,冷血無情,沒有對手,像極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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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突然後悔讓人運了這麽多鱷魚來宮裏。

當真掃興!

霍昱胸膛起伏,衣襟早就敞開,露出一小半修韌結實的胸膛,水中的血腥味四處飄散,令人隐隐作嘔。

霍昱細一看,水中襲擊他的,共有三條大鱷,且還都是個頭不小的,如果沒認錯的話,這三條大鱷是霍昱最喜歡的寵物。

男人陰沉着一張俊臉。

方才可謂是死裏逃生。

他沉聲低喝:“撈上來,連夜烤了!”

陸達驚魂未定。

他方才差點以為,大晉又要換下一任帝王了……

陸達垂下臉來,到了此刻更是明白了沈美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他心中有數了。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通知禦膳房。”明日宮裏都要加餐了啊。

沈宜姝艱難的爬站了起來,到了這一刻還不忘争寵的事,她撲入了霍昱的懷裏,假裝傷心至極,嘤嘤嘤的哭了起來:“皇上,方才擔心死臣妾了,若是皇上出了什麽事,臣妾可如何是好?”

軟玉溫香在懷,霍昱心情好轉,擡起沈宜姝精致的小下巴,一字一句告訴她:“無妨,朕若出事,你就殉情,等到了地府,朕的沈美人,接着/伺/候/朕。”

沈宜姝:“……”啊呸!不吉利!她才不去殉情!

霍昱将人打橫抱起,似乎也不受方才的影響,目光冷冷瞥了一眼地上刺客的屍首,道:“查清楚,朕明日要知道結果。”

禁軍首領白楓應下:“末将遵旨!”

白楓也掃了一眼黑衣人,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新帝登基已有一陣子,基本上大局已定,如今還有人敢行刺,除了重陽宮那邊,他暫時想不到其他可能。

不過,白楓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霍昱遠去的背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皇上難道不應該與他徹夜長談麽?

沈三姑娘是要得寵了?

可他明明記得皇上最是讨厭嬌滴滴的女子,但方才皇上對沈三姑娘的投懷送抱毫不反感。

白楓是個話少之人,但觀察力敏銳,心思缜密。

皇上今晚還能如此急切……當真是他意想不到的。

承明殿內燭火閃爍,數盞燭臺齊燃,亮若白晝。

太亮了……

沈宜姝每一個躲閃的表情都被霍昱恰好捕捉到了。

男人陰沉沉笑了笑,直接把她抛在了龍榻上,他自行褪下濕透的衣裳,吓得沈宜姝撇開視線。

可雖是側過臉去,但該看的,還是都看到了。

霍昱見嬌氣包羞羞答答,他低頭“孤芳自賞”了幾眼,結果看了一眼又一眼,自己震驚于自己的偉岸與威猛。

自我欣賞過後,霍昱心情更加好轉。不得不說,他不看還好,一看自己,就更是愈發自信。并且打心底認為,世間男子都不及他。

今晚是個特殊的日子。

霍昱弱冠了,第一次當然不易這般倉促,但再拖延也是不太可能了,會要了人命的。

霍昱上了榻,那可惡的霸道性子,讓他失去了耐心,他終于親手清理了所有礙事的薄紗。

撕拉幾聲,手段如此拙劣又蠻橫。

沈宜姝“啊”了一聲。

但一切都為時已晚。

隐隐燭火之下,美人墨發傾瀉,紅唇嫣紅,膚色雪膩。

黑如墨,紅如花,白如雪,三種顏色對比,形成極致的視覺沖擊。

霍昱怔住了。

他不允許沈宜姝遮擋,捉住了她的手腕,摁在她頭心,就那麽細細欣賞。

此刻,霍昱腦子裏莫名其妙冒出一個念頭:世上能配得上他的女子,必定是這樣的絕/色才行。

尋常的胭脂俗粉,如何有資格讓他寵愛。

他的龍體,可是世間罕見、獨一無二、超凡脫俗、無人能及的。

眼前這一幕,霍昱之前在沈宜姝醉酒那晚就見過了,但今晚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所有抱負與野心統統被他抛之腦後。

沈宜姝原本是閉着眼的,可片刻後,她身上像是滴下了什麽,微微一睜開,就發現暴君還在看她,但高挺的鼻梁下方,正一滴滴落下紅色鼻血。

沈宜姝大吃一驚:“皇、皇上……”

霍昱回過神,目光又往上移,終是與沈宜姝對視上了。

他沒動作,沈宜姝不明白他要作甚。

下一刻,兩人對視之際,霍昱雙眼一閉,突然昏倒過去。

沈宜姝:“……!!!”

這是怎麽一回事?

自己過分美貌,以至于對暴君造成了這樣大的殺傷力?

沈宜姝推了推身上的人,顫抖着嗓音:“皇上?皇上這是怎麽了?”不會是死了吧?!

她會成為大晉第一位讓帝王死在榻上的嫔妃……

就在沈宜姝要急哭時,霍昱終于有了反應,他擡起頭來,眸光溫和如水,笑着對她說:“不哭,我沒事。”

沈宜姝怔然了一下,立刻認出了她喜歡的皇上又回來了,多種情緒交織,沈宜姝摟住了他的脖頸,哭了出來:“嗚嗚嗚……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如果皇上一直是這個皇上,那該有多好啊。

霍昱耐心的哄着:“對不起,是我不好……我……”

沈宜姝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雖說一具身體的兩個靈魂交替出現,但感官上卻是感受一致。

霍昱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暴君今晚的一切悸動與念頭。

此時,幔帳垂落,兩人又是這副樣子,霍昱不打算再繼續等待了,他幾乎是下一刻就化被動為主動……

……

陸達趕來,前腳剛邁入內殿,一聽見裏面哭哭啼啼的動靜,又一把拉住了小太監,兩人齊齊後退了幾步。

陸達站立後再一細聽,就聞沈美人在哭泣不止,而皇上正耐心的哄着。

“乖些……”

“讓我進去。”

“馬上就好了,不怕。”

“過了今晚,以後都不會有事了。”

“姝兒,我甚是想你。”

“……”

陸達老臉一紅。

這些是他能聽見的麽?

小太監也紅了紅臉,他一直畏懼皇上,沒想到皇上在床笫之間,竟是如此溫柔的一個人,還真是罕見。

陸達把小太監拉出了內殿。

皇上近日來情緒甚是不穩,陸達身為帝王的貼身宦侍,他當然是知道皇上并未/寵/幸/過誰。

這算是頭一次了。

但願皇上今後能減減戾氣。

“就在外面候着,裏頭有浴殿,皇上大約不會叫水。”

小太監點頭如搗蒜:“是,幹爹。”

義父義子倆就在殿外一直候着。

事實又一次有力的證明,皇上當真不愧是皇上,到了後半夜,東邊天際隐露魚肚白時,內殿終于歸為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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