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盛寵難消
霍昱毫無睡意, 一開始在內殿來回踱步,思及他與沈宜姝在農莊折騰了一夜,今晚且忍上一忍, 不去/寵/幸/她了。
再者,玲珑閣确實太過偏僻,他過去多有不便。
長夜漫漫, 無暇睡眠。
霍昱索性開始處理政務,陸達就在一旁親眼目睹帝王把朝中需要處理的官員名錄一一列了出來。
不多時, 帝王又從今年的夏種一事, 說到了大晉的賦稅改革, 就連江南水渠修建也沒放過。
到了後半夜, 霍昱把今年六部需要完成的任務都羅列了出來。
陸達已斷斷續續給帝王換了兩次蠟燭, 他心力交瘁。
皇上精力好,可他一把老骨頭就快要熬不住了呀。
陸達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 随時會昏厥過去。
要知道,明日卯時皇上就要起床去上朝了, 他這個禦前大太監也需得伺/候左右,再這樣熬下去, 他恐怕是要去殉職了。
到了後半夜, 帝王終于上榻。
陸達哈欠連天,一揮手讓小太監收拾龍案。
後宮嫔妃都是鮮嫩的年紀, 皇上放着後宮不去,未免太不懂憐惜美人們了……
但願明日沈宜姝搬到毓秀宮後, 皇上去後宮的次數能夠勤快一點。
陸達拖着一身疲憊,就在殿外小憩。
而此時,平躺在榻上的霍昱遲遲沒有睡意,總覺得還有一樁要緊的事沒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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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漫漫長夜, 需得一次酣暢淋漓的/歡/好/才能算是圓滿……
霍昱深邃的眼甚是濃郁,裏面仿佛暗藏着化不開的/欲/望。
忙時尚且可以忍受,但一旦閑下來他滿腦子都是那樁事。
霍昱:“……”不!他不會一直沉迷,且再給自己一個月的時間,一月放縱之後,他定當會厭棄了沈宜姝!
翌日。
冊封的聖旨送到了玲珑閣。
沈宜姝帶着幾名宮人跪地接旨。
陸達親自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沈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克娴內則,淑德含章,着即冊封為從三品溫儀,封號為惠,賜毓秀宮—— ”【注①】
接下來,陸達又念了一連串的賞賜。
沈宜姝愣了愣,陸達笑着提醒她接旨:“溫儀娘娘接旨吧。”
陸達心想着,皇上年紀輕輕,就應該去折騰後宮的娘娘們,可千萬別折磨他們這些奴才。
沈宜姝沒想到自己一下就成了從三品的溫儀,與衛婉儀平起平坐了。
沈宜蓮大喜,三妹妹一得寵,那就意味着沈家有救了。
陸達又說:“溫儀娘娘,毓秀宮已收拾妥當,娘娘立刻擺駕吧,從今往後,娘娘離着皇上更近了呢。”
陸達愉悅了。
皇上以後每晚都去毓秀宮該多好。
沈宜姝的魂兒抖了三抖,對這突如其來的冊封并不是很歡喜。
按着宮裏的規制,沈宜姝被晉升了五個位份,仆從與用度也相應增加。
她才剛到毓秀宮,十多名宮人早就跪地恭候。
“給溫儀娘娘請安!”
沈宜姝看着院中烏泱泱的一大片宮人,還是歡喜不起來,對旁人而言,得寵是一樁幸事,可對她來說……她覺得是在拿小命與暴君周旋。
天知道暴君的體力有多驚人。
沈宜姝如今再看風月話本子,已是內心毫無波瀾。
無論書中怎麽寫,都無法與暴君陛下相“媲美”
沈宜姝才十六歲,又長得嬌憨,看上去不過才十四五歲的光景,着實沒甚氣場,似是有氣無力:“都起來吧。”
沈宜姝依舊只讓沈宜蓮與翠翠近身/伺/候,她對來福吩咐道:“這些人你來分配任務,本宮若無特殊吩咐,無需上跟前伺/候。”
來福的身份也水漲船高,再不是當初的小太監了,就連腰杆子也挺直了,朗聲道:“是!溫儀娘娘!”
毓秀宮一直都是後宮的寵妃居住,占地比玲珑閣大了五六倍,亭臺樓閣、雕梁畫棟、碧瓦朱甍。
沈宜姝去了內殿,裏面擺放着禦賜的寶物,琳琅滿目。
這聖寵就像是天上掉下的石頭,砸得沈宜姝頭昏眼花。
沈宜蓮卻是萬般高興,她現在想開了,她不過只是蒲柳之姿,哪怕當初沒有退婚,她也無法在這後宮占據一席之地,但是三妹妹不同。
三妹妹美而不自知,自幼就是天生好命,總會稀裏糊塗得到旁人渴望的一切。
這大抵就是命。
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在求而不得。
而有些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輕易活成所有人仰望的樣子。
“恭喜三妹妹呀!”沈宜蓮發自內心。
沈宜姝眼眶一紅,趴在了沈宜蓮懷裏,哽咽了起來:“長姐……嗚嗚……”
沈宜蓮無語凝噎。
瞧瞧,三妹妹就是這德性啊。
可偏生皇上就是好這一口。
沈宜蓮耐着性子,哄道:“三妹妹莫要耍小脾氣了,一會各宮的娘娘就該過來請安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後宮其他十六位妃嫔宛若是商量好的,一起帶着賀禮登門了。
當然了,各宮嫔妃都是強顏歡笑過來道喜。
尤其是衛婉儀與曹貴嫔。
曹貴嫔起初是宮裏位份最高的女子,但後來冒出一個衛婉儀,眼下卻又被沈宜姝給踩了一頭。
衛婉儀的心情同樣好不到哪裏去。
沈宜姝也是有封號的從三品嫔妃,與她分庭抗禮。
憑什麽?!
她還是皇帝的表妹呢?!
好歹也有幾年的青梅竹馬之情!
衛婉儀強行憋住怒意,只能過來走個過場。
衆妃嫔把內殿擠得人滿為患。
沈宜姝情緒不高,力氣綿軟,語氣還帶着些許哭腔:“衆、衆位姐妹們,無需與本宮客氣,本宮讓人泡了花茶,可養/顏/豐/胸/的。”
她一度哽咽。
衆妃嫔:“……”
雖是看不慣沈宜姝,但見她嬌豔明媚,且身段婀娜,尤其是那/翹/挺/挺/的胸口,大夥連喝了好幾杯花茶。
翠翠不得不多次重新泡茶。
不管她泡多少壺花茶,宮裏的娘娘都會喝個/精/光。
翠翠:“……”
娘娘們都是水桶麽?
衆嫔妃相顧無言,沈宜姝并不想招待衆人,她雖坐在上首的位置上,卻是一直在黯然傷神。
她若是傲慢,或是高人一等,衆嫔妃還會找機會對付她。
但見沈宜姝如此悶悶不樂,衆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沈宜姝把玲珑閣的兩只小烏龜也帶來了,此刻就養在了瓷罐裏,她看着小烏龜油光華亮的殼,以及縮進去的腦袋,不由得更是傷神。
這烏龜就宛若是她自己。
看似光鮮亮麗,實則只能困在四方天之內,像一個玩物。
沈宜姝無聲落淚了。
衆妃嫔驚呆了。
就在這時,殿外響起來福的聲音:“皇上駕到!”
衆妃嫔大吃一驚,沒想到日理萬機的皇上會在這個時辰來後宮。
通報聲剛落,霍昱就大步走來,廣袍攜風。
衆嫔妃跪地行禮,沈宜姝動作緩慢,剛要跪下,就被霍昱扶住了嬌軟柔弱的身子。
霍昱一看沈宜姝美眸含淚,當即掃了一眼衆妃嫔,語氣不悅:“怎麽回事?”
衆妃嫔身子抖了抖。
天啦!
沈溫儀好毒的心機,她一定是事先知道皇上會來,這才裝作泫然欲泣的樣子,是想陷害她們!
衆妃嫔腦補了一場宮鬥大戲。
沈宜姝不想樹敵,小手拉了拉帝王的衣袖,模樣可憐兮兮:“皇上,臣妾無事,臣妾……無非是太感動了!皇上對臣妾太好,臣妾無以回報!”
衆妃嫔:“……”沈溫儀這又是想使出什麽招?
霍昱聞言,心情甚好,捏了捏沈宜姝的下巴,又開始心癢難耐,真想/狠/狠/親/她!
親到她在自己面前,也只能嘤嘤嘤的哭泣為止!
這個念頭閃過,霍昱只覺得口幹舌燥。
馬上就是要用午膳的時候了,霍昱不太想讓其他妃嫔擾了他的好事,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
衛婉儀在內的十六位妃嫔站起身,心有不甘,眼神飽含委屈,但帝王下令了,她們唯有離開。好歹留她們吃個便飯呀!賀禮都送了呢!
沈宜蓮很聰明,也拉着翠翠一道退下。
內殿再無旁人。
沈宜姝瞄了幾眼瓷盆裏的小烏龜,但下一刻,又被霍昱捏住了下巴,男人沉聲問道:“想朕了麽?”
沈宜姝:“……”昨日才分別,談何想念?
奈何唯有昧着良心讨生活,沈宜姝點了點頭。
霍昱低笑:“從今日起,朕可以時常來看你了。”
沈宜姝:“……”別說了,求別說了,她已經深刻明白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了。
霍昱一低頭,逮住了粉/唇,狠狠/碾/壓了幾下。
但并不過瘾。
他垂眸看着沈宜姝,稍稍擰眉。
內殿還殘存着其他妃嫔留下來的水粉胭脂味道。
他方才特意留意了後宮其他嫔妃的容貌,一個個皆是美人,奈何激起不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的/欲/望。
食/色/性也,他是帝王,眼下對一個女子如此熱衷,并不是大過錯。
很快,霍昱原諒了自己一看見沈宜姝就會莫名悸動的“怪毛病”。
一想到昨晚秉燭理政,今晨也早朝了,霍昱沒了心裏負擔,他認為是該好好犒勞自己。
他為了黎民百姓,如此操心勞力,是該對自己好一點。
于是,霍昱再次低頭,正要去捕捉讓自己日夜肖想的唇,沈宜姝轉過身去,避開了。
她當真是怕了,又往前跑了幾步。
“皇上!馬上就要用午膳了!”沈宜姝驚慌失措,像一只受了驚吓的林中小鹿。
這一幕沒有讓霍昱有所收斂,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男人都有捕獵心理。
對方越是想逃,他們通常就越是想追。
霍昱唇角微微一揚,三步并成兩步,抓住了沈宜姝的肩膀,從背後抱住了她,低頭故意附耳:“小東西,想逃?你能逃得了朕的手掌心麽?”
沈宜姝被後背的抵觸感吓到了。
“皇、皇上,這才……大中午!”
霍昱又笑:“那又如何?沈溫儀想和朕今日要在哪裏試試?”
沈宜姝腦袋一時蒙圈了,她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讓暴君不這麽“寵愛”她呢?
下一刻,霍昱自言自語:“你不選,那朕來選。”
沈宜姝:“……!!!”
梳妝臺前,可以通過銅鏡看得一清二楚。
霍昱一直盯着銅鏡,看着所有的細節,以及沈宜姝的表情。
沈宜姝閉着眼,打算日後再也不用這架梳妝臺了。
她懊惱至極,總覺得自己是風月話本子裏的女主角兒。
然而,霍昱卻像是發現了一個新奧秘,他單是看着銅鏡中的動作,就仿佛是喝了某種不可描述的/湯/藥,實在受用。
……
晌午過後,殿外鴉雀無聲,日頭逐漸往西邊移動。
小廚房的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
霍昱最終許是良心發現,總算是肯把人抱上了榻。
沈宜姝已昏睡了過去,霍昱很了解自己的身體,他太清楚他還想繼續做什麽,但見沈宜姝在夢裏似乎還在哭哭啼啼,他又忍不住擰眉沉思。
他已打算好給自己一個月的時間,盡情放縱,屆時必然不會再這樣癡迷。
算着日子,離那個人出來還有十多天,霍昱猛然意識到危機感,他伸出長臂又把沈宜姝撈入了懷裏。
“朕的溫儀,醒醒。”
“……醒不來?”
“那朕自己來了。”
霍昱兢兢業業又來了一遭。
沈宜姝無法再繼續裝睡,到了這個時候,死豬不怕開水燙,膽子也大了,哭着嚷嚷:“皇上!臣妾要死在你手上了!”
她愈發出息了,無法成為克死皇上的嫔妃,卻大有可能變成第一個被皇上折磨死的女子。
霍昱低低一笑,一心以為,過了一個月之後,一切都會大有不同。
“呵呵……你是朕的人,當然要死在朕的手裏。”
沈宜姝:“……!!!”
殿外,翠翠的雙眼瞪得老大。她在想,要不要讓小廚房直接準備晚膳得了。
沈宜蓮默了默,她見識過剛剛成婚的男子是如何熱衷這事,但皇上這行徑……與尋常男子比起來,當真是瘋狂了。
但願三妹妹能一直盛寵不衰。
沈宜蓮聽着裏面的動靜,耳根子一陣發熱。
如此這般半個月過去了。
霍昱夜夜笙簫,接連十幾天都宿在毓秀宮。
就如他自己計劃的那樣,為了達成以毒攻毒的效果,他任由自己放縱、沉迷、享受。
這一天夜深人靜,他躺在沈宜姝身側,眸光幽幽的盯着她的後背發呆。
按理說,算上之前的日子,都快一個月了,為何他還是如此熱衷癡迷,乃至失控?!
這陣子以來,霍昱太清楚自己的心情,幾乎每天都在亢奮之中,白日裏積極處理政務,只盼着天黑早一些到來。
膩?
他是半點沒體會到。
這是為何?
或許火候還不夠。
今晚事後,霍昱胸口有些堵悶,有種難言的恐懼襲上心頭,是對未來的不确定性。
他很讨厭任何事情超脫他的掌控。
這幾日,那個人随時會冒出來,思及此,霍昱更是心情郁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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