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暴君情傷
沈宜姝沒有換洗的衣物, 只好那樣上了龍榻。
畢竟,這陣子以來,但凡她與暴君獨處, 穿了衣裳也是白穿,一定會被暴君褪幹淨。
霍昱五覺敏銳,能夠感覺到沈宜姝已在他的龍床上躺好。
她已洗漱好, 一切都如他想要的樣子。
原本,霍昱今晚就不該處理政務, 他就該順應本能, 完全沉浸在溫柔鄉裏。
以毒攻毒之計, 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此前也一直積極施行。
但今晚不知是怎麽了, 他的心跳無法自控,那該死的慌張遲遲無法消散。
想去睡麽?
當然是想的!
即便他此刻身體沒去, 但腦子裏已經上演了一遍了。
額頭溢出薄汗,他只覺得坐姿不對勁, 燭火不對勁,一切都不太對勁。
今晚既然讓沈宜姝留在了寝殿, 那就是要睡/她的意思, 可霍昱自己詫異了,為何他又……不敢去?
手中的奏折一直都是那一頁。
暴君眉頭緊鎖, 眼底仿佛蘊含着化不開的濃墨,顯得陰郁憂愁。
他掐了掐眉心, 猛然意識到今天是什麽日子,他豁然站起身,很不想讓那個人與沈宜姝獨處,更是不能做那事!
不可以!他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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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腦殼抽痛, 他一手捂着腦袋,低喝:“朕不準!不允許你碰朕的人!”
他像一個失控的孩子,生怕自己在意的東西會被旁人給奪了。
沈宜姝吓了一跳,她坐起身來,雙手揪着身上的浴巾,有些膽顫。
她以為暴君又要發瘋了。
燭火之下,男人大步走來。
沈宜姝看清了他清隽溫和的臉,還有溫柔似水的眼。
那一瞬間,沈宜姝淚湧眼眶,霍昱行至腳踏上時,她直接撲入了他懷裏,哭得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嗚嗚嗚……”
霍昱待在暗處這陣子,他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
暴君之所以那樣對沈宜姝,也是因他而起。
霍昱自責、愧疚、心疼:“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
他無法替自己辯駁。
身體明明是他的,可他又時常無法自控,另一個人格到底是真實存在?還是……他自己的邪念?
有時候霍昱時常在想,當初是他身處逆境,才激發出了殘暴人格,那是不是意味着,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消除那個人格?
霍昱擰眉,一手輕撫着懷中人的後背,憐惜的不行。
他很想告訴她,他的命就是她的,他會不顧一切護着她。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霍昱安撫了懷中人半晌,待沈宜姝擡起頭來,他溫柔一笑:“今晚早些睡,明日我帶你出宮,你必然念家了吧。”
沈宜姝對眼前人十分信任,她點了點頭,淚眼婆娑:“你、你……這次可以待多久?”
霍昱欲言又止,頓了頓,道:“我會盡快徹底留在外面。”
沈宜姝知道暴君厲害,溫潤如玉的皇上不是他的對手。她是個懂事的女子,也不逼迫。偶爾能見到心上人,她也是滿足的。
兩人上了榻,霍昱給沈宜姝蓋好了薄衾。
沈宜姝輕咬紅唇,剛要伸手去撤掉身上的浴巾,卻被霍昱摁住了。
男人愧疚極了,他不願意把沈宜姝當做是發洩/情/欲/的工具,那事只有兩情相悅、水到渠成,才能算是美妙的。
兩人對視,沈宜姝眼中流露出羞澀與怯弱。
霍昱呼吸微亂:“傻丫頭,我又不是暴君,不會那樣對你了。”
沈宜姝小臉一紅。
她其實很想告訴霍昱,倘若換做是他,她很情願的。
人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難免會羞澀難耐。
沈宜姝亦是如此。
兩人相擁而眠,一夜好夢。
守在外面的陸達心生納罕:皇上昨晚竟然沒吃肉……
翌日,無早朝。
霍昱命人準備了一馬車厚禮,用過早膳之後,就帶着沈宜姝出了宮。
入宮的妃嫔,鮮少會有機會歸家省親,何況還是帝王親自陪同左右。
儀仗隊不算隆重,但足以讓沈家那邊忙得人仰馬翻。
霍昱沒有提前通知,而是出發時,派人快馬加鞭去沈府只會了一聲。
相爺、沈二爺、老太太等人幾乎是一邊哆嗦,一邊修整儀容。
羅氏總覺得這一切不是真的,她狠狠掐了沈二爺一把:“夫君,疼麽?”
沈二爺緊張到忘記疼痛。
羅氏哇的一聲哭出來:“果然都是假的!暴君怎可能陪同姝兒省親呢!”
沈二爺魂兒都掉了,立刻伸手捂住了羅氏的嘴:“祖宗啊!這話不得再說了!皇上馬上就要來了!”
羅氏又掐了自己一下。
嘶……疼、疼、疼……
她并沒有産生幻覺。
帝王的儀仗隊停在了沈府外面的巷子口,沈宜姝今日格外打扮了一下,着裝華貴,頭上插了雙鳳銜珠金翅步搖,她雖容貌稚嫩,但也擋不住這渾身的滔天貴氣。
最關鍵的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今晨睜開眼還能再看見他,沈宜姝滿心滿眼都是歡喜。
人逢喜事精神爽,讓她看上去更是光彩照人。
霍昱先一步下了車辇,随即在衆目睽睽之下,親自攙扶着沈宜姝下來,動作溫柔,小心翼翼,仿佛是在對待着自己最珍視的寶貝。
這一幕落入了羅氏眼裏,羅氏當場抹淚。
她的姝兒啊,這是被暴君格外疼愛着麽?
沈二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暴君的名聲在外,雖然女兒得寵,也晉升了位份,但他着實沒想到,暴君會把女兒寵到這份上。
沈二爺心頭有些不安。
女兒不得寵,他心疼難過。
女兒得寵,他還是惴惴不安。
相爺攜帶衆人上前行跪拜大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霍昱擰眉,有些不悅,衆人對他行禮,卻是沒有對沈宜姝行禮。
思及沈宜姝如今的位份,他覺得,還得往上再提一提,但又顧及宮廷規制,以及沈宜姝是剛剛才被晉升的,他只好暫時作罷。
若是有了皇嗣,那就不一樣了……
這個念頭在霍昱腦中一閃而過,他握着沈宜姝小手的動作稍微緊了緊。
接下來,陸達把賞賜的聖旨宣讀了一遍,一馬車的厚禮都是賜給沈家二房的,與長房毫無幹系。
相爺連連擦汗。
皇上如此不給他顏面,總不能要扶持二弟?
不過,眼下不是內讧的時候,還是先保命要緊。
沈家後廚已在馬不停蹄備酒席。
相爺一直跟在霍昱身後,巴望着露個臉,他這一國丞相如今宛若驚弓之鳥,仿佛有一把大刀懸在他頭上,随時随地會斷送了老命。
霍昱一個側身,看着相爺淡淡一笑:“朕與沈二爺有話要說。”
眼下之意,閑他人等可以回避了。
相爺被霍昱這一笑給吓到了。
蒼天可見,暴君對他笑了!
是冷笑!
要知道,眼下朝中人人皆知,暴君一旦對誰冷笑,誰就離死期不遠了。
相爺後背濕了一大片,誠惶誠恐的告退。
霍昱帶着沈宜姝,單獨見了沈二爺夫婦二人。
霍昱對沈二爺印象深刻,這是他年少時候的太傅,他彼時就常聽聞太傅提及他的女兒。
真要說起來,霍昱與沈宜姝的緣分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在沈二爺夫婦萬般緊張的情況下,霍昱抱拳作揖:“小婿給岳丈、岳母請安。”
沈宜姝驚呆了,雙手捂唇。
沈二爺立刻跪地。
羅氏也吓得跪趴在了地上。
霍昱無奈苦笑:“二位請起吧,朕對姝兒是真心的,待到她生下皇嗣,朕就冊封她為皇後。”
兩重人格的事情是一個秘密,霍昱不便言明。
他今日來沈家,也是為了在沈宜姝面前表個态。
他霍昱此生,只認她為妻。
沈宜姝呆呆的站在原地,大眼水汪汪的,面頰緋紅,嬌憨又明豔:“皇、皇上……”
霍昱對她溫柔一笑:“朕說得都是真心話。”
沈二爺夫婦被扶了起來,沈二爺早朝時見識過帝王的狠辣,此刻又覺得帝王是曠世明君。
皇上不愧是皇上,怎樣的場合,做怎樣的人。看來世人對皇上誤解太大!
他就說嘛,他自己親手從三歲開始教到十四歲的帝王,豈會是嗜血惡魔呢!
羅氏越看女婿越是滿意,雙眼發光。
瞧瞧,這氣度、這容貌、這身段、這談吐舉止……當真是天人啊!
羅氏笑得合不攏嘴:“臣婦願皇上與娘娘早生貴子!”
沈宜姝的臉更紅了。
霍昱倒是大方,直接點頭:“好。”
沈宜姝猛然想起一事來,倘若她真的懷上了孩子,到底算是誰的骨肉……?
沈宜姝的心事,霍昱一眼看穿,兩人在沈家逛園子時,霍昱突然附耳:“小傻瓜,我與暴君就是同一個人,你若懷了孩子,當然是我的。”
沈宜姝咬着唇:“可……暴君他明明又是另外一個人。”
霍昱無從解釋清楚,但有一點他現在可以篤定,那就暴君最起碼不會傷害沈宜姝了。
霍昱揉了揉沈宜姝細嫩的脖頸,笑道:“反正身體是一樣。”
沈宜姝:“……”她也只能這麽想了。
霍昱吃了一些酒,回去的路上,他雙眼迷離,一時沒忍住就把沈宜姝拉到了懷裏。
兩個互相喜歡的人,單獨相處不亞于是幹柴烈火,情不自禁的/擁/吻/在了一起。
霍昱的吻,與暴君的截然不同。
暴君的親吻,就如同一陣狂風暴雨,恨不能把人直接吞入腹中,他喜歡占據一切主導地位,強勢、霸道、步步緊逼。
但霍昱不同。
他就像是一陣溫柔的春風,他對沈宜姝十分了解,一點點勾着她,與她一同感受、起舞、嬉戲。
沈宜姝第一次癡迷于一個吻。
她小臉紅彤彤的,被放開時,雙眸含霧,一雙小手揪着霍昱的衣襟,眼睛明亮閃爍。
霍昱與她抵着頭,低聲問:“喜歡麽?”
沈宜姝含羞的點了點頭:“嗯。”
沈宜姝發現,即便在兩個人都快要失控的情況下,霍昱還在克制。
她心中微暖,在霍昱面頰上啄了一口:“你真好,要是能一直見到你,我此生足矣。”
霍昱也很滿足。
懷中人,是他念想了整整六年的姑娘啊。
心裏念着一個人久了,這個人就真的會在心底生根發芽。
回到皇宮。
沈宜姝又被留宿在了帝王寝宮。
當晚沈宜姝的月事來了,霍昱催動內力,給她捂小腹。
沈宜姝天生嬌氣,每回月事一到,她就會徹底蔫了,但今晚卻是精神極好。
“皇上,以後你也這樣好麽?”她握着他的大掌,覺得皇上是個神仙,掌心還能發熱。
霍昱笑着點頭,對眼前的日子實在歡喜的很。
沈宜姝情緒上來,主動去/吻/他。
兩個人/吻/了許久,內殿隐隐約約傳出親密的聲音。
好像即便什麽都不做,就這麽/親/着彼此也是一樁無比美妙的事情。
翌日,天才剛剛擦亮,卯時将至。
暴君早就醒了,他就那麽一瞬也不瞬的凝視着眼前人。
美人膚色白皙細嫩,宛若陶瓷,膚若凝脂莫過于此,她吐氣如蘭,朱唇近在咫尺。
這唇的滋味,就在他的腦子裏。
還有美人所有的笑靥如花、主動親密,也都在他腦子裏。
暴君心頭仿佛被人戳了幾根魚刺,疼得無聲無息,看似沒甚打緊,實則難受至極。
沈宜姝睡了一個飽覺,她悠悠轉醒,睜開眼的瞬間,眼底的星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了下去,随即又是惶恐與焦慮。
暴君就那麽看着她演戲。
沈宜姝的心上人又不見了,她當然傷心難過,但為了自保,唯有喬模喬樣,她嬌笑了一聲,像朵沒有任何感情的嬌花:“皇上,你醒了?”
暴君:“……”
醋意湧了上來,暴君突然欺身,欺上朱唇,可他沒有得到昨晚那樣的回應。
原來,真心相待,與假意敷衍,真的不一樣。
而顯然,他是被敷衍的那一個。
他現在甚至懷疑,那無數次的/歡/好/,只有他一個人覺得享受、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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