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努力生子

霍昱那可怕的敏銳五感又冒了上來。

他喜歡極了昨日的/熱/吻。

讓他血液沸騰, 垂/涎/至極。

可偏生昨日的那個人不是他!

他也想要。

血腥味在漫延,那溫潤的,沁甜的滋味無處可尋, 更沒有滿腔的歡喜。

他也想嘗嘗胸口被填滿的滋味。

但此時此刻,即便他擁着沈宜姝,唇/舌/在無所不用其極的耍花樣, 但他的胸膛是空落落的。

暴君擡起頭來,掌下突然用力。

撕拉一聲, 薄紗被毀。

沈宜姝撇過臉去, 閉着眼承受這一切。

月事期間, 胸口酸脹, 此刻更是疼痛。

霍昱卻突然停了下來, 見沈宜姝蹙着眉,眼角還挂着淚痕,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輸了。

眼前美景微微晃動,霍昱曾經那麽渴望的畫面, 但他又突然覺得自己不配。

這種自卑感,直接沖擊着他引以為傲的自信。

他拉了薄衾給沈宜姝蓋上, 未置一言, 直接下了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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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姝:“……”

她暗暗松了口氣,這幾天, 暴君愈發陰晴不定了。

她坐起身來,揉/了/揉/胸/口, 有些羞惱。

不多時,宮婢過來了,呈上了衣裙與首飾,還有一碗烏雞紅棗湯。

“溫儀娘娘, 皇上說今日政務繁忙,讓您休息好就自行回去。”

宮婢話音一落,沈宜姝暗暗松了口氣。服用了一碗雞湯,她穿戴整齊就離開了承明殿。

一到月事,沈宜姝基本都是在昏睡中度過,偶有嫔妃過來請安,她也是以“身子不适”為由,拒不見客。

當晚,霍昱獨自一人靠着玉枕,左手是杯盞,右手是酒壺,他剛剛從浴池上來不久,身上中衣大喇喇的敞開,一杯接着一杯,奈何毫無醉意。

思緒反而愈發清晰。

越是清晰,他就越是懂得一樁事:沈宜姝只愛那個人。

他得到了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

這令人不屑一顧的男女感情,竟讓他好生難受……心像是被人捏着,用力狠狠碾碎。

酒杯不過瘾,他直接擡起酒壺往嘴裏灌。酒液随着唇角溢出,沿着脖頸下滑,沒入他的雪色中衣裏側。

醉酒微酣,意識卻愈發清晰。

霍昱灌了一壺酒下腹,又沉聲吩咐:“來人!再拿酒來!”

陸達應聲而來,着實不明白皇上這是作甚?!

朝堂一片順風順水,後宮亦是美人如雲,昨日還歡歡喜喜從相府歸來,今晚怎麽又開始借酒消愁?!

帝王的心思,果然不是他這種凡夫俗子可以揣測的。

陸達呈上一壺盛滿的酒。

霍昱直接打開蓋子,仰面灌酒,神色頹唐,宛若不小心失落在人間的墜仙,眼底有理不清的愛恨情仇。

陸達:“……”一定是他眼花了,皇上怎會是在意兒女情長的人呢。

霍昱在昏睡狀态下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裏,沈宜姝生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子,那小東西脾氣甚好,見人就會笑,很是讨喜,可偏生一碰見他就會哇哇大哭。

夢裏的霍昱總能看見綠光浮照頭頂,小皇子根本不是他的兒子!

他憤然而起,去找沈宜姝質問。

卻看見沈宜姝依偎在一個男人身側,那男人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好不歡樂。

而唯有他,像一個可笑的局外人,他拼命的上前制止,不允許沈宜姝再挨近男人,可無論他如何使勁,就是無法湊近……

……

驀的,霍昱從絕望與憤然中睜開眼來。

四周昏暗,內室的燭火滅了,但天尚未亮。

他心有餘悸,在夢裏急了一身冷汗。

夢境證明,他沒法接受沈宜姝牽挂着那個人的事實,更是不會允許沈宜姝生下那個人的孩子!

兒子必須是他的!

霍昱再也沒有重新睡下,他側躺在榻上,縮着身子,就像是一頭蟄伏在暗處的野獸,雙眼炯亮炯亮……

接下來的三日,沈宜姝安然無事,随着月事幹淨,身子骨也恢複精力了。

暴君一直沒有來找她,她以為自己安全了,慶幸的同時,也有一些惶恐。

到了第四天的傍晚時候,沈宜姝拿着小鋤頭在院子裏刨花根。

她是個閑不住的人,活潑又調皮。以前在閨中時,就時常自己種種花草。

霍昱過來時,沒有讓人通報,他揮手讓旁人退下,獨自一人走到沈宜姝身側。

沈宜姝刨得認真,沒有意識到危險在靠近。

她剛剛沐浴,正當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反正又不打算走出毓秀宮,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紗/睡/裙,衣襟微微敞開着,随着她蹲地的動作,雪巒被膝蓋擠出一大半,宛若雪色凝脂外溢。

霍昱站在她身側一丈開外的地方,恰好将這一幕收入眼底。

男人眸光驟然暗了下去,喉結滾了滾。

說他/色/欲/熏心也好,亦或是/沉/迷/美/色/也罷,他就是好沈宜姝這一口,倘若沈宜姝是鸪毒,他願意身中劇毒,七竅流血而死。

沈宜姝看見一道人影逼近,她剛轉過臉來,就被暴君彎腰拉起,随即就把她給抱了起來,男人眼睛裏有火。

四日不見,他肝火旺盛。

沈宜姝吓了一跳,大叫了一聲:“啊——”

突然而至的高度,讓沈宜姝不敢造次,雙手出于本能圈住了霍昱的脖頸。

霍昱輕笑:“叫什麽?留着點力氣,一會有你叫的。”

沈宜姝:“……”嘤嘤嘤,好日子又到頭了!

美人剛剛勞作,香/汗/淋/漓,加上不久之前沐浴,身上還有玫瑰花的幽香,她膚色泛着粉紅,這還沒如何,就勾得霍昱內心狂躁。

步履如風,幾乎是疾步邁入內殿。

沈宜蓮與翠翠知道規矩,自然是不敢靠近,往好處想,皇上寵愛溫儀娘娘,這終歸是一樁好事。

霍昱的雙臂騰起青筋,沈宜姝捏都捏不動。她覺得今日的暴君有些不對勁,但她也無暇去想那樣多。

暴君的攻勢過猛,一直逮着她親。

沈宜姝覺得奇怪。

換做是以往,暴君已開始辦正事。

但今日,前戲格外漫長。

沈宜姝像是從水裏游了一遭,外頭夕陽甚美,暴君不知從哪裏學來的葷話,對着她的耳朵,故意哈氣,說了一籮筐。

沈宜姝無地自容。

霍昱感受着沈宜姝的一切變化。

他像是灌了幾壇子陳釀,又醉了。

“如何?”百忙之中,暴君抽出時間問了一句。

沈宜姝還能說什麽呢?

虧得她最近得到很好的滋補,身子骨尚好,她努力拍龍屁:“皇、皇上英偉不凡!”

霍昱不滿意。

他現在不喜歡聽見她誇自己厲害。

他渴望沈宜姝看着那個人時的眼神。

她和那個人即便什麽都不做,一夜相擁也甚是甜蜜。

不夠啊!

怎麽都不夠!

霍昱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想要一個孩子。

一個只屬于他與沈宜姝的孩子。

這世上還有什麽能比血脈之間的牽扯更為緊密的。

只要有了一個共同的孩子,他就能在沈宜姝心裏占據不一樣的位置了。

“給朕生一個孩子!”他附耳咬了她一口。

若非還有一些理智,他真想吃了她。

沈宜姝吃痛,但很快又被另外一種感受遮掩了下去……

日落西沉,孤星爬上天際。

床榻、妝奁臺、窗臺、桌案……

能試的地方都試了試。

沈宜姝覺得自己要死了,到了後面徹底昏死過去。

霍昱沒停,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确定,沈宜姝是自己的,不是那個人的!也只有這個時候,他也認為自己贏了!

殿外,翠翠與沈宜蓮都有些臉色蒼白。

純粹是驚吓過度所致。

翠翠拉了拉沈宜蓮的衣袖,小聲嘀咕:“沈姐姐,皇上不會鬧出人命吧?”

沈宜蓮也是一陣膽寒。

三妹妹雖然得寵,但……這種寵愛也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的。

皇上……莫不是有什麽不可言說的隐疾?

還是說皇上當真是真命天子,魄力不凡?

沈宜蓮嘆氣:“莫要着急,繼續在外面候着吧。”

翌日,天才蒙蒙亮,重陽宮那邊的嬷嬷送了湯藥過來。

這是太後的旨意。

皇上每回宿在後宮,嫔妃都會得到太後“賞賜”的湯藥,沈宜蓮前幾次也不敢違背太後旨意,直接端去給沈宜姝喝了。

霍昱正好從內殿出來,他面色陰沉,不久之前才消停下來,鬓角的發髻微濕,眉宇之間似凝着寒霜。

帝王一眼掃見湯藥,他眸中有一抹危險乍現,單手拂開了托盤,那湯藥當場打翻,哐當一聲,瓷碗碎了一地,濺得到處都是。

“從今往後,太後送來的任何湯藥,沈溫儀都不準喝一口!”

霍昱沉聲下令。

他種了那麽多種子,遲早會結果,也必須結果!

沈宜蓮吓了一大跳,立刻跪地應下:“是!皇上!”

沈宜蓮到底是在後宅待過的女子,她猜測皇上是想要三妹妹生孩子了。

這可真是……大喜事!

帝王不會輕易讓尋常女子懷孕,除非他打算扶持女子背後的家族,亦或是當真喜歡這個女子。

暴君打翻湯藥的消息,傳到了太後的耳朵裏。

太後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皇上這是……要與哀家抗衡?!他要讓沈溫儀生孩子?!”

太後覺得不妙,立刻命人把衛婉儀叫來,讓她今晚就去争寵。

暴君又是兢兢業業勤政的一日,唯有中午期間小憩了片刻,他身邊的所有宮人都噤若寒蟬。

夜幕降臨之際,霍昱才從禦書房走了出來。

衛婉儀一直在守株待兔。

她擔心直接求見,會被霍昱拒絕,到時候就沒有合适的理由挨近他了。

故此,她一直等到霍昱出來,衛婉儀身上熏了香,穿着薄紗,衣領低垂,恨不能拉到胸口處了。

衛婉儀俯身行禮:“臣妾給皇帝表哥請安。”

霍昱眯了眯眼,眸光微冷:“起身,擡起頭來,告訴朕,你愛朕麽?”

衛婉儀心跳加速,立刻照辦,一臉歡喜的看着他:“臣妾愛您!”

多美的情話。

可霍昱內心沒有一絲絲的漣漪,甚至有些厭煩。這句話若是從沈宜姝那張小嘴裏說出來,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霍昱內心長嘆一聲。

情愛這回事啊,還真是自古艱難,他算是體會了一遭。

只是不知,他這一遭多久才能消散。

不是說帝王家皆薄情麽?

他等待着自己薄情的那一日。

“朕還有事,你先回去吧。”霍昱冷冷丢下一句,随即大步走開。

衛婉儀僵住了,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

為何會這樣?

她已經完全照着沈宜姝的樣子打扮了,可皇帝表哥還是不喜歡!

毓秀宮。

沈宜姝昏睡了大半天,下午一直精神不佳。

小廚房炖了烏雞枸杞湯,她正吃着,一聽到來福禀報,說是皇上來了,她被雞湯嗆到了。

“咳咳咳……”

霍昱急步上前,給沈宜姝拍了拍後背:“慢些吃,沒人與你搶。”

他讓人又上了一副碗筷,與沈宜姝一塊用晚膳。

霍昱的手骨節分明,十分修長,吃相儒雅。

少頃,他擱下碗筷,問道:“你吃飽了?”嗓音磁性低沉。

沈宜姝不知所措的點點頭,不明白為何暴君會有此一問。

下一刻,只見暴君欺身過來,直接抱起了她:“那好,吃飽了才有力氣生孩子。”

沈宜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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