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假裝那人
孩子是誰的……?
這仿佛是個來自靈魂深處的疑惑。
霍昱猛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收回了手,幾乎是瞬間起榻,身上不着寸縷, 就那麽走到屏風前取衣裳,完全無視身後沈宜姝錯愕的眼神。
就好像是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不小心洩露出來了,霍昱只覺得自己渾身不自在, 哪兒哪兒都不得勁,心跳加速, 耳根子滾燙。
穿上衣, 他未置一言, 直接自行離開。
毓秀宮的人不敢招惹帝王, 一個個低垂腦袋, 誰亦不知帝王這又是怎麽了。
沈宜姝後知後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她隐約記得,昨天夜裏暴君對着她的肚子說過什麽話。
但她昨晚實在太累, 暴君後來又幹了什麽,她一無所知了。
孩子……
她會懷上暴君的孩子麽?
可沈宜姝只想與自己喜歡的那個人生孩子……
不過話說回來, 無論她與誰懷了孩子, 孩子的父親應該都是同一人,但又好像不是同一人。
她糊塗了……
霍昱的心髒狂跳不止, 宛若是剛剛在校場上與人較量了一場。
他原本以為,從毓秀宮回來後, 情況會有所好轉,但事實并非如此。
心髒好像要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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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莫先生叫來!”霍昱沉聲吩咐。
莫先生曾是衛家家臣,霍昱在邊陲那六年期間,身上大大小小的無數傷口, 都是莫先生治好的。
陸達立刻讓小太監去請人。
皇上今日氣息不穩……陸達也感覺到了。
不多時,莫先生來到禦前,給帝王把脈看診,須臾,他驚愕擡頭,問道:“皇上,您多久沒睡過整覺了?”
霍昱從未在意過這個問題。
莫先生含蓄道:“皇上,這……房/事需得節制啊。”
皇上年紀輕輕,又剛登基不久,一時沉迷後宮的鮮美人兒,也是正常事。
莫先生能夠理解,他也無非是一句忠言。
可這話聽入了霍昱的耳朵裏,就意味不明了。
他面色陰沉,俊挺的臉可以刮下一層冰碎子:“莫先生,你這是何意?朕并沒有覺得任何不适。不過一/夜才七、八次而已,有何問題?”
莫先生的手一抖,對自己這麽多年的認知産生了深深地懷疑。
七八次……而已?!
他錯了!
他還以為皇上只是每晚寵幸嫔妃呢,敢情是……驢轉磨盤,從不歇息……?!
一旁的陸達:“……”虧得他是一個閹人,并沒有因為皇上的優秀,而産生任何心理壓力。
莫先生無語凝噎,他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問下去,就直接開了幾幅藥方子。
霍昱挑眉:“補什麽的?”
莫先生不敢直言,只說:“回皇上,就是調理龍體的湯藥。”
一個多時辰後,霍昱服用了湯藥,心跳并沒有緩下來,但這并不影響他處理政務。
幾名年輕的心腹被召見到禦書房。
“皇上,青州一直都是心腹大患,且三殿下帶兵躲去青州多日,探子來報,三殿下想煽動青州造反。”
白楓一言至此,霍昱擡手扯了一下帝王玄色常服的衣領。
實在是熱!燥熱!
霍昱登基後,一直放着青州沒動。為得就是有朝一日,有足夠的理由一舉殲滅青州王莽。
還有什麽比造反的理由更充分呢?
霍昱眸光陰沉沉的,看誰都不太順眼:“吩咐下去,把青州夥同老三造反的謠言傳遍天下,下月朕親自去一趟青州。”
白楓與左将軍幾人對視了一眼,大約明白,皇上是要對青州下手了。
“是!末将領旨!”
到了晌午,霍昱從禦書房出來,迎面拂來溫熱的風,他內心的躁動再度湧起,下一刻,本能的反應是擡步往毓秀宮的方向走去。
但今晨之事一直在腦中揮之不去,霍昱眼下也是一個要臉面的人,帝王的尊嚴迫使他拉不下臉來,他又堪堪止步。
直到今晚入夜之前,霍昱又把莫先生叫來,問道:“女子/房/事/頻繁,是否會身子不适?”
莫先生:“……”
後宮娘娘們哪怕是雨露均沾,也不會有人過于/歡/好頻繁吧?總不會是皇上一/夜/內/逮/着一位娘娘就……
莫先生都不敢直視龍顏了。
皇上剛剛二十出頭的年紀……莫先生覺得自己依舊能夠理解皇上。
莫先生如實道:“回皇上,過于頻繁的确影響身子骨,隔日一次最好不過了。”
霍昱:“……”需得隔日?還只能一次?!
莫先生的話刷新了霍昱的認知。
他不想隔日!
也沒法只一次!
他是帝王,他難道就不能随着心意?
原本,按着暴君的脾氣,今晚一定還是會去毓秀宮,也必然會胡天海地的亂來。但破天荒的,他克制住了自己,沒有踏足後宮半步。
按理說,後宮還有十六位妃嫔,一個沈宜姝根本不夠塞牙縫,他可以拿其他妃嫔消磨漫漫長夜。
然而,可恨的是,他已試過了,卻是對其他嫔妃半點提不起興趣,根本石更不了!
這就讓人甚是郁結。
為何會這般?!
這仿佛是個不解之謎,讓霍昱心情沉悶。
這種事他當然不會詢問莫先生了。
對暴君而已,一個男子非另一個女子不可,并非一樁體面的事。
他終有一日會充盈後宮,坐擁佳麗無數,到時候區區一個沈宜姝又算得了什麽呢。一定是那該死的新鮮感還沒過去……
如此一想,暴君的心裏又平衡了。
龍榻前擺着冰鑒,他敞開了中衣,平躺在了涼席上,許久之後又側過身來,眸光炯亮,毫無睡意。
他在幻想。
幻想着等到日後他可以接納其他嫔妃時,沈宜姝終于開始後悔,并且在他面前淚眼汪汪的求寵。
屆時,他會可憐她,偶爾睡她幾回。
一開始的幻想還算愉快。
可幻想到了後面,霍昱又突然覺得索然無味。
他要那麽多女子愛慕自己作甚?
即便日後睡了數百妃嫔,那又能如何呢?
并沒有多少愉悅……
長夜如水,平平淡淡,無波無瀾。
暴君他失眠了。
子夜過後,暴君突然又來了靈感,想要體驗一回那個人的感覺,他起榻穿衣,特意挑一件雪色長袍,墨發插了一根玉簪子,身上少了戾氣,出發之前,他還對着銅鏡溫柔一笑。
确定了毫無破綻,這才邁向毓秀宮。
沈宜姝是被熱醒的。
那熟悉的紫檀香讓她猛然睜開眼,入眼是男子溫潤如玉的眼。
他的臉近在咫尺,在對她笑。
沈宜姝一陣狂喜,直接抱住了男人,又覺得不夠,在他的眉心重重啄了一口。
“你回來了!我是在做夢麽?如果是個夢,但願一直醒不來。”
暴君:“……”
眉心濕潤,心頭又酸又甜。
暴君只覺得……今晚好像圓滿了……
他又低頭,兩人耳/鬓/厮/磨/了半晌,但并沒有繼續做什麽,懷中人睡了過去,他凝視着她嬌憨的臉,微微張開的粉唇,小巧挺立的鼻子,靜态的模樣竟也如此動人。
暴君腦子裏冒出“千金不換”四個字。
此刻的一切,無論用什麽來換,他都不願意。
心髒又開始猛烈跳動,暴君一條臂膀摟着懷中人,一手捂着自己噗通狂跳的胸口。
糟了……
他真的是魔障了!
翌日有早朝。
暴君卯時一到就睜開了眼,他小心翼翼放開懷中人,輕手輕腳下榻,直到走出了內殿才開始恢複正常,臉色也逐漸沉了。
他悵然若失,又憤恨愠怒,多種情緒交織,讓他既想繼續僞裝成那個人,可又恨不能讓那人徹底消失!
好一個可惡的沈宜姝,對那人如此溫順,愛意綿綿,可對他卻只有敷衍默然。
方才還恨不能把沈宜姝捧在手心的暴君,一走出毓秀宮,又成了一條噴火龍。
朝堂之上,但凡有過錯的大臣,都沒有幸免,皆被噴了個狗血淋頭,只想當場致仕保命。
相爺差點被摘了烏紗帽。
倒是沈二爺淡定如初,他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皇上嚴政,也是一樁好事啊!
他以為,皇上只有在朝堂上才會殘暴,畢竟他已經見過皇上私底下溫潤如玉的樣子了。
下了朝,霍昱換下龍袍,皇上了輕/薄/的雪色夏裳,玉冠改成了玉簪子,整個人輕松舒坦了不少。
眼下正當荷花綻放之時,前一陣子,荷花塘的鱷魚基本都被捕獵幹淨了,如今的荷花塘附近是納涼的好地方。
霍昱命人把沈宜姝領到了水榭。
起初,沈宜姝不敢确定皇上到底是暴君,還是她的心上人,可當隔着遠遠的距離,這人朝着她招手時,沈宜姝再也沒有疑惑,她提着裙擺,像一個快樂的孩子,朝着霍昱直接狂奔而來。
霍昱看着她笑靥如花,放開了姿态奔跑的模樣,想到了春日花間的蝴蝶,如此絢燦美麗。
霍昱正愣神,沈宜姝已經撲入他懷裏,雙臂抱緊了他的腰,小臉在他胸前蹭了蹭:“真的是你!太好了!”
暴龍要氣到飛升了。
但……
軟玉溫香在懷,他忍了又忍。
退一萬步說,反正都是同一具身體,他就算是無聊至極,陪着沈宜姝玩一個游戲罷了。
他不會付出真感情,他壓根沒有感情!
內心正一番天人交戰,就見美人擡起頭來,眼中有星子,墊起腳啄他的唇。
暴君:“……”艹!他覺得自己又要升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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