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被揭穿了
夜深人靜, 霍昱沒有睡意,整個人消沉冷漠了不少。
白楓幾人上前禀報時,他眉心緊鎖, 眼底有化不開的愁緒。
霍昱半垂眼眸,濃密且長的睫毛宛若羽扇。
其實,他的五官十分精致立挺, 若是忽略他這六年來的殘暴,完全就是一個地道的美男子。
白楓一番話說完, 霍昱仿佛聽見了, 但又仿佛沒有聽見。
“皇上?”白楓輕喚了一聲。
霍昱回過神來:“朕知道, 是太後……你不必再說了。”
除了宮裏的人之外, 無人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知道他微服出宮了。
太後懷孕了。
這對霍昱而言并不是什麽秘密。
太後還年輕, 又對霍氏皇朝恨之入骨,對他這個兒子早就不當回事了。
霍昱心頭毫無感觸, 他站起身,往另一間屋子走。
白楓欲言又止。
皇上是九五之尊, 人人敬畏,可誰又知道, 皇上這些年是如何爬過荊棘叢生的坎坷。
父嫌母恨, 他始終都是一個人。
不過,白楓卻知道一樁秘密, 皇上藏着一條女孩子家用的黃色絲縧,那絲縧早就退了色, 是沈家三姑娘少年時所用。這些年,霍昱的命差點丢了好幾次,可那條絲縧一直都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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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還有人以為,皇上對沈宜姝是見/色/起意。
但事實并非如此。
霍昱再次回到房間。
沈宜姝睡得不深, 感覺到動靜,她睜開眼來。
霍昱對她溫柔一笑,這是出于本能,不是在佯裝。
沈宜姝支起身來,展開雙臂,抱住了他,她跪在床榻上,臉埋入男人胸口:“有你真好。”
有你真好……
他也想說這句話。
可好像沒資格。
他不是沈宜姝所以為的那個人。
霍昱喉結滾了滾,一手置于沈宜姝後背,輕拍了幾下,安撫她,并且享受着這一刻的溫馨:“放心吧,那個惡魔不會輕易回來了,我找到了一個辦法能克制他。”
她若是不想見到他,他就裝作不存在吧。
不然呢……
看着她失望厭惡的眼神?
暴龍覺得,自己可能沒有那個承受力了。
沈宜姝今日說的都是氣話,雖說暴君殘忍,但好歹沒有殺了她:“其實……他也不算惡魔。就是脾氣差了一點。”
此言一出,暴龍的身子怔住了,眼底閃過一抹光,小心翼翼問道:“……是、是麽?你不是讨厭他麽?”
沈宜姝擡起頭來,暴龍垂首看着她。
沈宜姝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畢竟,暴君與心上人用了同一具身體,還是同一張臉。
“我……我也說不清,我怕他,可他也在你身體裏面,我總覺得你們是同一個人,可有時候又不是。”
此時的暴龍,閃過眉飛色舞的神情。諸多話又欲言又止,問不問都無妨了,她好像并不讨厭自己。
但暴君無法袒露他自己,只能繼續僞裝。
下一刻,沈宜姝笑着說:“不過,我還是希望你留下來。”
暴君:“……”剛剛燃起的希翼,又沉了下去。
算了,他還是莫要多言,言多必失。
今晚夜色甚好,郁結的心情似乎也有所好轉。
就因為沈宜姝的一句話。
暴龍此刻的內心很清楚,他知道自己栽了。
去青州的路上,暴龍一直保持溫潤如玉、清隽秀雅之姿,宛若江南來的俊美公子哥。
沈宜姝以侍妾身份待在他身邊,從旁人的角度去看,他二人就是俊男美人、天造地設、珠聯璧合的一對才子佳人。
快要進入青州境地時,改成了水路。
沈宜姝依靠着霍昱的臂膀,兩人一個粉裙一個白衣,站在船艄上,湖風吹起衣袍,仙氣飄然,好一對神仙眷侶。
陸達很是詫異,問一旁的白楓:“白統領,你有沒有覺得皇上這幾日好像……不太一樣了?”确切的說,是溫順了。
白楓沒有直言,心想,男子與自己喜歡的女子在一起,當然不一樣了……
他斜睨了一樣陸達:“陸公公,你是不會懂的。”
陸達:“……”廢話!他當然不懂,不然怎會有如此一問?!
霍昱既享受,但也心中不寧靜。
眼前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有朝一日一旦被沈宜姝知道真相,他就連當替身的資格都沒了。
霍昱垂眸看着她:“馬上就要到青州,可能會遇到危險,姝兒害怕麽?”
沈宜姝膚若凝脂,這幾日整個人都仿佛發着光,桃花眼潋滟波光:“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傻姑娘呀,你的意中人根本不是我。
瞧瞧,你是多麽好騙,如此稚嫩無知。
可偏生面對這樣一個女子,老謀深算的自己也輸了。
這大抵就是一物降一物。
霍昱擡手,在沈宜姝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小傻瓜。”
很奇怪,明明以前絕對不會做的事,他現在卻沉迷其中不可自拔,譬如牽個小手,吻對方的眉心。
更讓霍昱震驚的是,從皇宮出來這麽久,他都沒對沈宜姝做過那事,縱使如此,他還是喜歡得不行。
“主子,就要到岸邊了。”
白楓隔着數丈之遠,揚聲提醒了一句,他也不想打擾了皇上與娘娘打情罵俏,但這一次青州一行并不安全。
霍昱回頭看了一眼白楓,那一眼當真是鋒芒畢露,陰沉煞氣。可一轉過頭來,他眼底的所有戾氣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溫和如水的神色。
船只靠岸,霍昱親手攙扶着沈宜姝上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年輕家主帶着美人出來游山玩水的。
白楓走上前,低垂眼眸,抱拳道:“主子,一切都準備就緒了,王莽急着購置兵刃,得知主子是皇家兵器商,早就備下酒席,就等着給主子接風洗塵。”
一切就如一開始安排的一樣。
霍昱先命人把皇家兵器商來青州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再命人故意洩露了他欲要大量售出兵刃的消息。
青州野心勃勃,又有三殿下的兵力,難免會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無論造反與否,兵刃的确是要準備起來的。
霍昱點頭。
就在這時,渡口上一群人圍了過來,為首之人二十出頭的年紀,體格高大,五官算是明顯,雖算不得俊美,但整個人甚是精神,有股朝氣蓬勃之感。
霍昱此前見過畫像,此人就是青州王莽。
王莽也是個防備心甚重的,早就命人尋來了皇家兵刃商的畫像,當然,這畫像也是霍昱讓人特意洩露給王莽看的。
總之,王莽想要看見什麽,霍昱就展露什麽。
此刻,王莽已對霍昱的身份堅信不疑。
王莽打量了霍昱一眼,眼中浮現驚豔,只覺得霍昱并非是池中之物,可惜了,只是一介皇商。王莽的目光又落在了沈宜姝身上,眼底又溢出一抹驚豔之色。
這等絕色,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霍昱臉上露出一絲不悅之色。他起初并沒有打算把沈宜姝帶出宮,但他一離宮,就忍不住把她也帶出來了,仿佛只有随身攜帶才能心安。
王莽這時抱拳:“沈家家主,我已恭候多時,酒樓備好了薄酒,沈家主請吧。”
大晉的确有一個姓沈的皇商,霍昱此番特意借用了此人的名義。
霍昱明知故問:“不知閣下是?”
王莽朗聲一笑,皇商雖無官職,但富可敵國,不可小觑,青州正當是用銀子的時候,故此王莽還算客氣,抱拳作揖:“在下青州王莽。”
霍昱做出了然之色,也作揖回禮:“原來是青州王,沈某這廂有禮了。”
王莽又細細打量了霍昱,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看不透此人。
不過無妨,他要的是沈家的兵器與銀子,并不打算與沈家家主深交。
這世上,最堅固的關系,并非是知己好友,而是利益。
利益能化敵為友,能讓一切聯盟變得堅不可摧。
只要利益足夠大,任何人都會動搖。
這一點,王莽堅信不疑。
王莽與霍昱心照不宣,一個想買兵刃,一個想賣,很默契的一道前去了酒樓,沈宜姝自然跟在霍昱身側。
感覺到旁的野男人的目光時不時望向沈宜姝,霍昱後悔将她帶出來了。
他面色陰沉,眸光微冷。
整個人仿佛不可輕視。
王莽以為他本就是如此謹慎之人,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坐上家主之位。
青州主街最大的酒樓已被王莽包下來,足可展示其誠意。
霍昱欣然接受,就等着抓住王莽造反的實質證據。
多日布局,眼看着就要收網了。
當然,暴龍并無心辦正事,滿腦子都是他與沈宜姝之間的愛恨情仇。
席間,王莽吃醉了酒,看着沈宜姝的眼神愈發垂涎。
能帶出來抛頭露面的女子,必然不是正妻。
王莽也久聞過沈家家主的風流韻事,這沈家家主年輕俊美,還有一紅顏知己。
王莽以為,沈宜姝就是那位傳說中/傾/城/國/色/的紅顏。
他醉意闌珊,道了一句:“沈兄,本王欲與你結為好友,本王對沈兄這位紅顏甚是欣賞,不知沈兄可否割愛?”
暗中潛入青州的兵馬已準備就緒,只等着霍昱将王莽與三殿下人贓并獲。
事情若是順利,今晚就能行動。
若是旁的小妾,霍昱不會打草驚蛇,直接把人送出去便是。
但……饒是作戲,他也開不了這個口。
王莽皺眉:“怎麽?沈兄不舍?”
沈宜姝完全不知道霍昱的計劃,霍昱與青州王一起喝酒,她就覺得不對勁了,而此時此刻,她看向霍昱的眼神有些惶恐,突然覺得自己可能……不太認識他了。
白楓緊張到了極點。
皇上只要随口敷衍一聲即可,并不需要當真把溫儀娘娘送出去,這個關鍵時候可千萬別出事。
霍昱捏着杯盞的手指有些發白,是過分用力的緣故。
在衆人的目光之下,他沒有看沈宜姝一眼,薄唇輕啓:“好,今晚我親自把人給王爺送過去。”
沈宜姝的心一沉:“……”
王莽聞言,朗聲大笑,他以為沈家家主願意奉上美人,就是打算與他合作的意思。
王莽:“好!沈兄如此大氣,那今晚本王就與你親自簽訂買賣契約!”
接下來又是一番推杯換盞。
沈宜姝什麽都聽不見,直到酒饋結束,她被霍昱帶上馬車,去了青州的一家驿站。
進入房間,沈宜姝試圖甩開霍昱的手。
但霍昱沒有松開。
沈宜姝一點點的去掰他的手指頭,眼中含淚,一瞬也不瞬的看着霍昱:“你不是他,他不會這樣對待我,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我再也不願見到你!”
驀的,像是有人拿着尖刀在霍昱的心尖上戳了幾下,又用力攪了攪,疼吶……
終于是紙包不住火了麽?
呵呵……
霍昱松開了沈宜姝,無力苦笑:“你就這麽……不相信朕?你以為朕真會把你送出去?你說的沒錯,朕是騙了你,這陣子以來都在騙你。騙了多久了……大約有兩個月了。這期間,與你恩愛逾常的人都是朕。”
沈宜姝身子晃了晃,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她搖頭:“不會的,我不信……為什麽?皇上為何如此?”
霍昱又苦笑。
是啊,為何如此?
他堂堂大晉帝王,為何要如此卑微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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