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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臉上從不摘下的眼鏡已經放在了一旁,手上不停地摩挲着那塊銀白色的銘牌,桌上的大幅光幕中站着一個身着紅色軍服金色披肩卷發的男子。

“伊恩殿下,之前您要查的那人,沒有任何有用的消息。他最後一次出現就是在那個咖啡廳門口。至于您說的那起車禍我們也仔細查證了,那裏位處鬧市,何況過了幾天,很難查到你說的那起車禍是否屬實。不過按照現在地球的飛車技術,一旦發生車禍,是的确會發生您所說的現象的。”金發男子鞠了個躬,恭敬地回答。

“目擊者呢?”伊恩沉思了半晌,問道。

“這裏有點奇怪。按照那個咖啡廳的人流量來看,如果發生那麽慘烈的車禍,不可能找不到目擊者。可是我們找了一圈,結果很遺憾,那天的确冷清得有點過分,而且當時咖啡廳裏也只有那位侍者一人。所以侍者的話究竟是真是假我無法證實。”

“好了,帕迪。我明白了,沒什麽事情的話就這樣吧。”伊恩擡手打算關掉通話。

“等等!”此時屏幕中響起了另一道聲音,伊恩關閉通話的手頓了一頓。

“還有什麽事?澤斯?”

“伊恩,真冷淡啊。好歹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連問候都不願問候一下我嗎?”紅色的順直長發披散在身後,澤斯笑得一臉妖嬈。帕迪則是後退一步垂手站立,看着伊恩的眼神中滿是歉意和為難。

伊恩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澤斯,何必為難帕迪。你又不是沒有我的通訊波段。”

“伊恩,你敢說你沒有屏蔽我的波段?你去地球這五年,我找了你多少次,有哪次你通過了我的通訊申請?今天如果不是我強行征用帕迪的波段,你會和我通話?當年只不過說了一句你姐姐作為女人執政的玩笑話,值得你記恨到現在?”澤斯收起了笑容,滿臉的憤恨,白白浪費了漂亮的五官。

“澤斯,雖然我想告訴你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開玩笑,不過你我當年只是孩子,所以我并不記恨你。可是這并不代表我非得通過你的通話請求,就算你現在利用權勢征用了帕迪的波段也是一樣,今後我會替帕迪申請一個高等級的保密波段,這個波段你喜歡你就拿去吧。”相比澤斯的情緒激動,伊恩卻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好吧,我向你認錯。我為當年的事情道歉。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你得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我知道你去地球就是為了找伊蓮大人的行蹤,這五年來我也查到了一些資料。”

伊恩成功地被澤斯吸引了注意力:“你查到了什麽?”

“伊恩,你聽我說,雖然不能百分之一百地肯定,不過很可能伊蓮大人已經不在這世上了。”澤斯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臉,正色說道。

伊恩不停摩挲銀白色銘牌的手一下子收緊,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努力維持着面色的平靜,不過仔細看還是能發現他的牙齒在輕微地顫抖。澤斯等了一會看見伊恩沒有反應,接着說道:“自從伊蓮大人去了地球之後,每隔幾個月都會發送平安的指令回來。可是今年已經過去大半年了,什麽消息都沒有。而就在上個月,伊蓮大人的機甲核心也自動重啓了。你知道只有機甲戰士死亡,或者受重傷,機甲才會遙感到機甲戰士的腦波頻率有異,自動重啓。這裏是所有的資料,我現在傳給你。”

伊恩默不作聲地接受了資料的傳輸。澤斯接着說道:“伊恩,回來吧。伊蓮大人已經不在了,我父親說今天的長老會會議已經通過,你已經是長老會的正式成員了。為了給伊蓮大人報仇,也為了給我們水藍星人争得一息生存機會,長老會打算對地球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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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兩天之間,兩天之後我确認了一些事情,我就回去。”伊恩沉默了很久,才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句話。

“好的,長老會那邊我會告訴父親盡量拖延的。伊恩,多保重,我在螺旋塔等着你。”

關閉了通話,伊恩飛速地浏覽着澤斯傳來的資料,越看手越是不停地顫抖。在資料翻到最後一頁之後,伊恩終于支撐不住,頹然倒在了椅子靠背上。他仰頭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握緊銀白色的銘牌緊緊貼在胸口,另一只手緊緊捂住眼睛,嘴裏洩露出一絲輕微的呢喃:“蘇華……,姐姐……”

............

蘇華一晚上胡思亂想,很早就醒了,發現睡不着,索性起身靠在床頭。這屋子沒有窗,不過在床頭有一個很簡約的黑白二色的複古式鬧鐘,上面指着六點,看來應該是早晨六點了。

蘇華發現雖然身上的衣服并沒有變過,不過很多小東西都不見了去向,其中就包括了伊恩送給他的第一個生日禮物。那是一個銀鏈子穿着的一個銀白色銘牌挂件,上面刻着“伊恩and蘇華,永遠的朋友”這兩行字。當時收到這個禮物蘇華很是珍惜,這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他一直挂在脖子上,從沒有拿下來過。可是現在卻不知去向,蘇華摸着因為沒了挂件而感到空蕩蕩的脖頸,心裏仿佛也空了一大塊。

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蘇華傷感,房間的門鈴忽然響了起來。蘇華瞥了一眼床頭的鬧鐘,上面指着六點五十分。

“嗨,早啊,蘇華。”門一打開,卡羅爾博士就滿面熱情地向蘇華問好。

蘇華敷衍地回答了一句,目光轉到卡羅爾博士身後那個男人身上。男人是昨天在白色大門外有過一面之緣的金色刺猬頭男子,男子面無表情地跟着卡羅爾博士身後走進房來。

“請原諒我這麽早就來打擾你,你知道,我實在是太興奮了。昨晚我一直沒有睡着,我一直在想着今後應該給你制定怎樣的訓練計劃。我們已經浪費了很多年了,得抓緊……”房間裏只有一張椅子,卡羅爾博士不客氣地拉着蘇華一屁股坐在床上,開始興奮地喋喋不休起來。

“博士,我好像并沒有答應你什麽。”蘇華撫了撫額,對這個自來熟的博士有些無奈。

“不過你會答應的,不是嗎?”博士很有自信,“你絕對不會在自己的星球陷入危難的時候置之不理的,何況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你有這個責任。”

蘇華有些躊躇,雖然卡羅爾博士說得不錯,可是就這樣把自己的下半生賣出去還是令他有些猶豫。

占據了房間裏唯一一張椅子的金色刺猬頭男子突然冷冷地說道:“博士,何必要去勉強這樣一個不情不願的人。靠我們一樣可以做到一切,你的研究不會白費的,我保證。”說完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蘇華,接着說:“何況,就憑這樣一個小白臉,我怎麽沒看出他能成為和我們一樣的機甲戰士。就算他有上天的厚愛,我想他可能根本就撐不過體能測試的第一關,博士你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埃蒙!注意你的禮貌!你必須道歉!”卡羅爾博士呵斥。

“我沒有說錯!卡羅爾博士,我尊重你的意見,我也相信你的判斷是對的,這個小白臉身上的确有你期待的天賦。可是你別忘了,他可是個平民!你忘記了我們從小訓練,直到能坐上機甲,我們付出了多少努力?他是一個平民,從來沒有受過任何軍事訓練的平民,我可不相信他能成功,也許他就是那個抱着金蛋卻死活下不下來的可悲的母雞!”卡羅爾博士的訓斥讓埃蒙再也無法忍耐,他站起身用手指着蘇華,大聲吼叫。

蘇華被埃蒙明顯蔑視的語氣氣得七竅生煙,他從小到大因為外貌陰柔的關系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過,可是沒有哪次是如此□裸的侮辱,如此地令他火冒三丈。在看到那個龐大機體的時候,聽到博士給他規劃的機甲戰士的未來,不可否認,每個男性體內都有的熱血因子在澎湃,在呼號,那是即将成為頂天立地熱血男子漢這個假設給他帶來的期盼和興奮。雖然他一直在猶豫,可那只是因為不想被迫做出選擇,不想連累朋友而已。遲遲不願做決定是對政府不分青紅皂白強人所難的行徑感到不滿,還有深藏在內心的對完全割裂過去生活的恐懼。

可是這個埃蒙一上來就觸到了他的底線,他最恨別人用小白臉來嘲笑他。蘇華當即板下一張俊臉,冷冷地回答:“卡羅爾博士,這個人說你們已經有了機甲戰士,那你說的唯一是怎麽回事?”

“這個你誤會了,你的确是唯一的。我們現在的确有一個機甲戰隊。不過他們和你不同,他們無法做到完全的機甲同步,所以使用機械操控輔助的。”卡羅爾博士急忙解釋。

“我相信你,卡羅爾博士。我答應你的請求,不過同時,我有一個條件!”蘇華打斷卡羅爾博士的話,頓了一下,才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我成功了,我要求做這個機甲戰隊的隊長!”

008. 隊長埃蒙

蘇華并沒有看着卡羅爾博士,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埃蒙。埃蒙看着蘇華挑釁的眼神,怒極反笑:“想要機甲隊長?呵呵,行啊,只要你有這個本事!機甲戰隊強者為尊,只要你能打敗我,隊長我雙手奉上。”

“很好,既然你就是機甲戰隊的隊長,那事情就簡單了。我等着你恭恭敬敬地喊我長官的那一天。”蘇華毫不示弱,針鋒相對。

“埃蒙,胡說什麽,軍銜是可以拿來兒戲的嗎?!”卡羅爾博士呵斥埃蒙,轉頭對蘇華說道:“蘇華,正如埃蒙所說,你還是個平民,我會為你提交入伍申請。和機甲同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貿然行事還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在這之前,你還必須經過訓練。”卡羅爾博士頓了一頓,撓了撓頭接着說道:“你們兩個如此不合拍,真是讓我傷腦筋啊。機甲同步前的訓練埃蒙最有經驗,我還打算讓他幫你做基礎訓練呢。”

“完全沒有問題!博士,我會好!好!地訓練我們的天才的。”出乎蘇華的意料,埃蒙并沒有拒絕博士的提議,主動攬下了指導訓練的任務,不過那話裏的語氣,無論如何都讓蘇華找不到一絲善意。

“蘇華,這裏有一份基本的訓練要求,我希望你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要求上所說的指标水平。至于訓練計劃,埃蒙比我專業,由他制定應該沒有問題吧?”卡羅爾博士展開了一幅光幕,指着上面的一些數字說道。

細胞活性、神經反應、肌肉強度、免疫力等一系列分類後面都寫着目标指标至少150點以上。看着光幕上詳細寫着這些項目和數字,蘇華完全不明白指标150點以上的含義,不禁皺起了眉頭。

旁邊一個冷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用琢磨了。一個正常成年男子是100點,機甲戰士的最低要求是150點。至于你,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估計能有80點就不錯了。”

“蘇華,這個150點是最低體質指标,就算你有常人不及的天賦,如果低于這個指标的情況就貿然進行機甲同步是會有生命危險的。”卡羅爾博士在一旁補充。

蘇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接受訓練。”

“那太好了!”卡羅爾博士激動地上前擁抱了一下蘇華,“我這就去準備你的入伍申請手續。埃蒙,你今天就回去制定計劃,明天開始正式訓練。”

“好的,博士。”埃蒙最後意味深長地看了蘇華一眼,率先轉身走出了房門。

............

蘇華穿梭在走廊中,在錯綜複雜、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銀灰色走廊裏,蘇華卻沒有絲毫的猶豫,該左轉的地方絕不會看右邊一眼。很快他就來到了他的目的地,昨天卡羅爾博士帶他來過的餐廳。

推開餐廳大門的一側,嘈雜的聲響一下子全湧了出來,蘇華沒料到餐廳裏會有如此多人,這大概是他來到這個神秘地方之後見到人最多的一次,他忽然不知該如何是好,愣在了門口。直到另一側的門也被人推開,一個梳着長長馬尾辮的高挑身影從他身旁穿了過去,蘇華這才回過神來。

蘇華跟着眼前的人進了餐廳,剛進餐廳大門,身前原本擋着他的身影就突然左轉朝擺放着各種各樣料理的窗口走去。沒了遮掩,蘇華一下子暴露在餐廳裏衆人的面前。原本餐廳中此起彼伏的話語聲、笑談聲都在這一瞬間靜了下來,衆人都盯着這個奇怪的穿着不同服裝的男子,大廳中安靜了一會之後竊竊私語聲才在四處響了起來。

蘇華尴尬萬分,上次跟着博士前來的時候,可能是沒到飯點,餐廳裏幾乎沒什麽人,而且有博士在一旁,餐廳裏零落的幾個人都很友好地和博士打招呼,蘇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這裏還是一個完全的陌生人。可是今天在他進來之後這明顯詭異的氣氛讓他意識到自己的不同。

“愣着做什麽,窗口在這邊。”肩上突然傳來一拳,差點把蘇華推了個踉跄。蘇華急忙回頭看去,埃蒙正面無表情看着他,瞅見蘇華搖晃了一下,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伸手拉住蘇華的胳膊,直接朝餐廳窗口處拖去。“想吃什麽自己可以拿。”說完也不等蘇華回答自顧自地拿了餐盤去挑選食物。

埃蒙無禮的舉動讓蘇華湧起了一陣火氣,不過也正拜他所賜,剛才的尴尬氣氛一掃而空,周圍又恢複了剛進來的喧嚣。蘇華壓了壓火氣,有樣學樣地拿了餐盤朝看起來很是美味的各種餐點走去。所有的食物分裝成小盤整齊擺放在透明的大盒子裏,埃蒙走到大盒子旁,看了一會,輸入了A4B7這四個代表橫豎排位置的代碼,透明盒子打開,一碟白切牛肉自動上升通過傳送帶傳到了埃蒙的面前,埃蒙拿起牛肉放在了自己的餐盤裏。随後空了的位置的下方升起了一碟新的牛肉,正好和之前的牛肉位置一模一樣。

之前那次是有人替卡羅爾博士和他端來了滿滿兩盆食物,像這樣自己挑選食物還是第一次。蘇華好奇地在埃蒙輸入數字的地方也輸入了A4B7的字樣,可沒等到牛肉,突然響起的聲音卻把蘇華吓了一跳。

“未找到匹配的信息,确認為無權限操作。”聲音雖然不大,可卻再次讓蘇華嘗到了尴尬的滋味。

“博士真是太粗心了,沒有替你申請權限居然讓你一個人來吃飯。給你!”身旁的埃蒙看到了這裏的動靜一邊說一邊替蘇華拿了那盆牛肉放在了他的餐盤上。蘇華詫異地擡起頭,卻意外地這次并沒有在埃蒙的眼中找到那熟悉的輕蔑感。

“想吃什麽和我說,我替你拿。”埃蒙放下牛肉,接着說道。

看來他并不是針對我這個人,只是針對我平民的身份能不能達到博士的要求。這麽一想蘇華心裏好受不少,當下也毫不客氣地指揮埃蒙拿了好幾盤愛吃的菜。

埃蒙替蘇華拿完飯菜,端起盤子,環視了一圈,徑直朝一個角落裏走去。蘇華四處看了看,似乎沒什麽空位,也就跟着埃蒙走了過去。

“隊長。”角落的桌子上,已經坐着一個紮着高高的黑色馬尾的年輕男人,看見埃蒙前來,點頭打了個招呼。

埃蒙點了點頭:“西村,放假就好好休息,張弛有度才行。你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埃蒙拉開椅子坐下開始吃飯。

“是,隊長。我會遵從指示的。”男子的動作一板一眼,很有教養。

蘇華認出來這就是剛才擦身而過的那個紮着黑色馬尾的身影,之前看背影他還在感慨這女子真高,看到正面才發現,雖然面容是有夠清秀的,不過明顯是個年輕的男人。蘇華在埃蒙身旁坐下,看見馬尾男子沒有搭話的意思,也就悶頭開始吃起來。

不得不說,這餐廳的食物還真是味道不錯,和現在充斥的人造食品口感完全不同,看來采用的也是昂貴的天然食材。蘇華正吃得開心,卻聽見埃蒙的聲音響起:“既然前期訓練由我負責,那明天開始你就跟着我們戰隊一起進行機下訓練。明早五點,在B區1室。”

蘇華愕然,擡頭看了好一會才确定埃蒙是在對自己說話,急忙說道:“B區1室在哪裏?我沒去過B區。”

埃蒙看也不看蘇華,把嘴裏的牛肉嚼了嚼吞下肚去,才慢吞吞地說道:“下午卡羅爾博士應該會派人帶你去做身份證明,晚上你的作訓軍服、軍便服、軍隊制服、身份證明,這些應該都會送到你房間。我會在那裏面給你夾一張簡易地圖。你就看着地圖過來。”

“我用完了。兩位請慢用。”馬尾辮男子站起身來,恭敬地鞠了一躬,拿起餐盤準備離開。

“等等。我也好了。”說完埃蒙把餐盤裏剩下的一點飯菜囫囵全部塞進嘴裏,鼓着腮幫子站起來,一手搭在西村的肩上,一手拿着餐盤,轉身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壓根就再沒看過蘇華一眼。

蘇華之前被壓下的火氣又被挑了起來,他憤憤地用筷子戳着盤子裏的牛肉,鼓着腮幫子狠狠地嚼着,心裏不住地咆哮:“憑什麽瞧不起人,不就是個機甲嗎?等我超過你,有你畢恭畢敬的一天。”

............

“鈴---,鈴---”複古鬧鐘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裏突兀地響起來,床上被子裏蜷縮的人影動了一動,用被子蒙住了頭。過了好一會這才伸出手來摸索着關掉了床頭的鬧鐘。那雙手就這關鬧鐘的姿勢伸了個懶腰,人影從被子裏鑽了出來。蘇華撓了撓頭,拿起鬧鐘看了看,上面指着“四點四十”。他慢吞吞地下床穿好作訓軍服,洗漱好之後走出了房門,出門之前看了一眼鬧鐘,上面指着四點四十五分。

蘇華一邊拿着地圖在看,一邊急忙在銀灰色的走廊中奔跑,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他還沒有找到B區1室。不,不對,不是沒有找到,是還沒有趕到。埃蒙給他的那份地圖雖然很複雜,可是這難不倒蘇華,蘇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地圖上用同樣長度線條表示的距離,蘇華的房間到餐廳和蘇華的房間到B區1室,居然距離會差上兩、三倍。等到他意識到這點,時間已經完全不夠了。蘇華以為十五分鐘就足夠的距離,現在已經跑了半個小時還沒趕到。“混蛋!居然和我玩這麽幼稚的游戲!”蘇華憤憤地低聲罵着,一邊還努力地奔跑。

“彭!“的一聲,蘇華撞開了B區1室的大門,靠在門上雙手撐着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息,很久沒有跑過如此長的距離了,他實在有些支持不住了,可還沒等他看清房間的景象,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22分42秒!這是你的遲到時間,我們是軍人,守時是軍人的第一個要求。目無軍紀,讓我們這麽多人等你一個,你打算怎麽接受懲罰?”蘇華喘息着擡起頭,只看見埃蒙冰冷的雙眸和他身後齊刷刷筆挺站着的兩排軍人。

009. 下馬威

“你!明明是你用那個破地圖誤導我,我才會......”蘇華拼命平息着自己的喘息,擡頭直盯着埃蒙。

“遲到就是遲到,沒有理由!犯了錯誤就必須接受懲罰,別告訴我你連軍人的服從命令都不會。”埃蒙絲毫沒有退避,回視着蘇華的雙眼,繼續面無表情地說。

“你!......好吧,我服從!說吧,什麽懲罰?”蘇華瞪了半響,忽然洩下氣來。看着這些站得筆直、一動不動的軍人,果然都是一副絕對服從命令的樣子,這啞巴虧也只能暫且記下。就知道送一張手繪的紙質傳統地圖來肯定有問題。

“很好。不過希望你以後回答我的問話,請用‘是’和‘報告長官’,這是最基本的。”埃蒙說完轉身向後,“西村出列!”

“到。”伴随着一聲清脆的應答一個高挑的身影很快站了出來。是昨天在食堂遇到的那個紮着馬尾的男子。

“西村,告訴我們的新人,遲到的處罰是什麽?”埃蒙并沒有轉身看西村,仍是一瞬不瞬地直視着蘇華。

“報告隊長,機甲戰隊訓練遲到一分鐘,訓練場跑圈十圈。”西村的聲音很清脆,铿锵有力,很好聽,可是話裏的內容卻一點也不好聽。蘇華急忙環顧了一下這個如同一個體育場那樣寬闊得吓人的大房間。繞着這個房間一圈大概是四百米,十圈就是四千米,剛才埃蒙說遲到了22分鐘,那就是...天哪!蘇華尚未恢複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

“很好。”埃蒙點了點頭,頓了一頓接着說道,“不過我們不能讓別人說我們欺負新人,但是規定就是規定,也不能為了你就例外。所以,220圈的處罰減半,再删去10圈的零頭,你只需跑100圈就行了。沒有問題吧?”

蘇華臉色徹底慘白,100圈,四萬米的距離,幾乎可以媲美國際馬拉松比賽的賽程了。蘇華從來沒有跑過這麽遠的距離,不要說四萬米,就算是四千米,對他這個很少運動的研究人員來說,都足夠要了他半條命了。

“當然,既然你已經作為機甲戰隊的一員,你的錯誤我們會一并承擔。所以,這100圈整個戰隊一起跑!”還沒等蘇華說出拒絕的話來,埃蒙又補上了一句,随後傳來的整齊劃一的應答聲讓蘇華徹底絕望。

“是,隊長!”

蘇華看着這群人,心一橫,脫口說道:“不就是四萬米嗎?我跑就是了。”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回答就一口氣沖了出去。蘇華跑得很快,心裏都是憤恨,這種典型的欺負新人的事情也會在軍隊裏存在,更可恨的是這個埃蒙做得如此明顯,自己還完全無法反駁。

蘇華自認自己的速度不算快,可是一個人在前面跑着,卻根本沒有見到有其他人追上來,難道剛才埃蒙說的一起跑是假的?蘇華回頭一看,發現剛才那兩排人排成了一個縱隊,動作整齊劃一地保持着勻速慢慢地跑着,蘇華這才想起長跑要勻速,急忙放慢了腳步。

呼……呼……,只不過才跑了15圈,蘇華已經完全聽不見其他的聲音了,他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像是在耳旁拉着風箱一樣越來越響。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雙眼直視着前方,緊咬着下嘴唇,機械地一步一步邁着步子,手臂幾乎擡不起來,只能貼在胸前小幅度地晃動着。身旁一個又一個人超了過去,機甲戰隊的人仍然保持着之前的隊形,沒有一個人落下,也絲毫沒有改變速度。蘇華不得不承認自己和這些經過正規訓練的軍人之間的差距,如果卡羅爾博士那張表上的150點是以他們為基準的話,看來自己的确如埃蒙所說,可能遠遠不到100點。蘇華咬了咬牙,又努力提升了一點速度,如果連第一天的訓練都無法完成,還有什麽資格說出那個要當隊長的大話。

蘇華已經記不清現在是第幾圈,也壓根不記得機甲戰隊隊員們超了他幾圈了,好像才兩圈,又好像身旁一直有人不停地超過去,超過的人有些會回頭看他一眼,有些卻絲毫不為所動,好像根本沒他這個人一樣。蘇華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了,他大張着嘴,像是離了水的魚一樣努力汲取着空氣中的氧氣,舌頭很幹,空氣進出的時候澀澀的很疼,胸很悶,每一次呼吸時還有些鈍痛的感覺,這讓蘇華覺得自己的肺已經快被撐爆了。腿很酸,酸得他恨不得把腿鋸掉,每一次擡腿都需要蘇華用極大的意志力告訴自己“不能停,再擡一次,再擡一次就好了”。可是每一次擡腿時左腹部都會劇烈疼痛一下,蘇華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天啊!快停下!你在做什麽?身體的的血糖數值超低,血液含氧量超低,心髒負荷過大,不不不!肌肉已經開始痙攣了!心髒負荷這麽大血液居然這麽粘稠,天哪天哪,你居然完全沒有補充水分嗎?這到底是在做什麽?這是一種新型的自殺方法嗎?我怎麽第一次就遇見這麽差的身體?”蘇華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少年清亮的聲音,聲音裏面充滿了驚慌失措,還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

蘇華努力地睜大了眼睛,四處轉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想要知道是誰在和自己說話,可是看了一圈只發現自己的左邊跑着那個自大的埃蒙。蘇華想開口說話,可是喉嚨像是被刀子割過一樣,針紮般刺痛,只得放棄了開口的打算。

“停下!停下!你給我停下!”少年清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的聲音更大,還帶着不可抗拒的命令感。

蘇華下意識地聽從了話語的指示,想要停下來,可是慣性卻讓他擡起了腿,蘇華急忙收回,卻感到小腿肌肉一陣劇痛,整個人天旋地眩,重心不穩朝前摔去。蘇華閉着眼睛屏住呼吸,等待身體摔到地板上的劇痛,卻沒想到落進了一個有力的懷抱中。睜眼一看,埃蒙皺着眉頭用力從身後環抱着他,看見他睜開眼睛,很快把他拉起來,把他的手環到肩上,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背,帶着他快步走起來。

“劇烈運動之後不能驟停,會有危險。”

“真該死,我居然忘了劇烈運動不能馬上停下來,血壓剛才都到臨界值了,快,多走幾步,慢慢停下來。”

埃蒙低沉的聲音和少年清亮的喊聲交織在蘇華的耳邊,蘇華有些茫然。“你是誰?”蘇華拼命咽了好幾口唾沫,這才嘶啞着聲音輕聲問了一句。

“跑傻了?我是埃蒙。”

“天哪,你居然不知道本大人是誰?怎麽回事?伊恩大人難道沒有和你提到過本大人嗎?”

誰知這個問題問出又是兩個回答同時響起,吵得蘇華頭痛欲裂,他索性閉上眼睛和嘴巴,再也不開口了。管他是誰,恢複了再說吧。雖然蘇華并不習慣與人過分接近,不過這種時候,他也別無選擇,只能放松了身體,把全副體重靠在了埃蒙的身上,任由他帶着自己由快到慢繞着房間走圈。

蘇華沒再說話之後,埃蒙也沉默下來,那個清亮的聲音也沒有再吱聲。蘇華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像被打散了似的,肺部的疼痛和喉嚨的刺痛仍在繼續,帶着點惡心的感覺。走了兩圈,埃蒙帶着蘇華來到了房間角落,把蘇華放倒在一堆柔軟的墊子上。蘇華閉着眼睛休息了一會,這才慢慢地撐着地面坐了起來。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瓶水,蘇華順着拿着水瓶的手朝上看去,看見那名叫西村的男輕男子面無表情的臉。西村看見蘇華擡起頭來,又把手裏的水瓶朝前遞了遞。蘇華默默地接過水,暗暗地腹诽,這地方的人怎麽都一個個板着個臉。

蘇華喝了一口才發現是蜂蜜水,幾口下去喉嚨馬上舒服多了,扭頭一看發現西村坐在了旁邊,于是朝他笑了一笑:“謝謝你。”

“不用。”西村遲疑了一下才說,“我叫西村瞳。你別怪隊長,隊長其實是個好人。”

“呵呵。”蘇華笑了一笑,并沒有接西村的話茬,“你已經跑完了?”

“嗯。”西村只是回了一個單音,就沒再說話。

“真厲害啊。”蘇華感嘆。

“這是最基本的,還不到我們每天訓練量的三分之一。”西恩轉頭嚴肅地看着蘇華,“你要是也想當機甲戰士,那就必須和我們一樣。”

蘇華撫了撫額,不知該怎麽說,這個西村怎麽總是這麽一本正經,三句話不到就能被他繞到嚴肅的事情上去。

這時已經走到遠處的埃蒙做了一個手勢,西村急忙站起身來,同時伸手把地上的蘇華拉了起來:“大家都跑完了。隊長召集去沖澡,然後繼續下午的訓練。”

蘇華在西村的攙扶下跟着大家走進角落的一扇小門,裏面是一個很大的公共浴室,汗流浃背的隊員們迫不及待地沖進去各自找了個噴頭開始沖起澡來。蘇華的疲倦感還沒有完全消失,全身無力,慢吞吞地跟在了大家的後面。蘇華沒有洗集體澡的習慣,又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很特殊,想了想還是脫下作訓服慢慢地挪到最靠外的一個噴頭處,想着随便沖沖趕緊出去就好。身子一靠過去,自動感應噴頭立即噴出了水柱。

“住手住手!你居然淋冷水,你有沒有常識啊,超負荷虐待身體之後淋冷水?!你難道想半夜肌肉痙攣抽筋到死嗎?住手!”沉寂許久的清亮聲音突然又響了起來,蘇華全身一個激靈,本就被冷水刺激的身體這樣一吓,小腿一軟,身體沒站穩,嘭地一聲撞到了牆上。

金屬牆壁的回音放大了那本不算太響的聲音,衆人的視線都被吸引到了蘇華身上,一開始只不過是好奇發生了何事,視線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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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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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