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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聽聞有貴人上山來拜佛,師叔囑咐我呆在後院裏不要到前殿。

我思索一番,想來寺廟裏有女子常駐恐是有損佛道,為了寺廟的名聲和香火錢和齋菜,我還是乖乖呆在後院裏不要出來。

昙明被叫喚過去,大概是被當成得意弟子介紹給幾個貴人。

昨日裏折騰的有些過,我腰腿酸軟,雖說睡過去前他幫我擦了擦身體,還是覺得黏糊糊的不甚舒服。本想去後山溫泉裏洗個澡,但若要去後山必要穿過前殿,若是因此撞見貴人了那便不好了,于是只好自己認命的打水。

假若師叔知道我這般為他為寺廟着想,定會感激涕零。

後山小院有一條小徑,用石子鋪了路,往下不遠處有一冷溪,常年有水。

我常常思索于既這山頭有溫泉為何此處竟有這般冷泉水,倒也奇特。

該處溪水極清澈,若非如今不過六月,加之山上又較山下冷上許多,我倒不介意直接跳到水裏。

拿了桶,來來回回走了幾趟,等打滿了水缸時,我已經累癱在地上。

張開手掌,手心紋路淺淡到幾乎看不出痕跡,握緊再張開。

唔,過幾日改問問方丈該如何看手相,學他個一方手藝,将來下了山也好作謀生手段。

快漸午後,

我躺在木桶裏一陣唏噓,曾有幾次我洗澡,昙明這厮不知廉恥闖了進來,闖進來便罷了,居然更加不知廉恥的脫了衣服也鑽了進來,趁着他不知廉恥的關頭我也不知廉恥地在浴桶裏非禮他了。

想來不知是我不知廉恥了他還是他不知廉恥了我,

此事倒可作為一個佛辯,大抵十分有深意的,恐也能辯出個有和無來。

泡得水漸涼了,我才起身,身體也未擦幹,也就直接套上衣服,頭發濕漉漉的,懶得去管他。晃蕩到屋子外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鳥鳴聲甚煩躁,陽光卻甚好,于此六月,樹木又極繁盛,這般景象。

我攀折下一旁的薔薇花戴在直接耳畔,手指撚起蘭花模樣,學園子裏姑娘的模樣,幾度想要啓唇唱,卻又不知該唱些什麽,躊躇許久才唱:“朝已罷,誰折桃花,似水年華,君為妾挽發,朝已罷……”

前些日子我下山去依紅樓,跟着幾個姐姐唱歌,還上了回臺,看着衆生色相。

這首曲子我倒早就會的,原就是我家裏傳出去的,家裏的那些個女子唱起來才稱得上絕妙。

我曾唱與昙明聽,昙明閉眸端坐,口中輕喃佛語,待我唱罷,他睜開眸子,眸中清澈如昔。

我歪膩到他身上問他好不好聽,他垂眸看我,眸中有笑意,很是暖人心脾。

他似是思索一番才道:我只聽你唱過,自是你唱的最好聽。

我一陣不知該回什麽話,這厮越發的難以應付了。

其實,這等淫詞豔曲也不知還有誰敢在昙明面前唱。

那日裏我唱得起興,其實我也知道昙明定未聽進一分一毫,若連這個定力也無,那麽昙明也不會是昙明了。

聽豔曲,是犯戒的。

其實,除了色戒他似乎不放在眼裏外,其餘的都是十分謹慎的遵守。

有一日我尋了一本春宮圖來,看得甚是起勁。

圖畫極是精致漂亮,人物勾勒也很見功底,作者自命不肖生,想來定又是哪個郁郁不得志的書生洩憤之作。

昙明推門進來的時候,我雙目灼灼望着他。

他腳步頓了頓,手下斂了斂衣袖:“你這是……”

我雙目放光地從他俊秀的面容一路向下移動巡視,他定力甚好,見我這般也只是不動任我看着。

待我用赤ぃ裸裸的眼神看完他全身後,目光又重新回到他的面容上,我盯着他的眼睛。舌下意識的舔了舔下唇。

他輕笑幾聲,走進,我偏側過頭:“昙明,實與虛如何分辨?”

他輕輕俯下身來,身上香味漸濃,我的面龐清晰的能感覺到他的吐息:“心際模糊,不分實與虛,方才,你看我作甚?”

我伸手還住他的脖子,伸出舌頭舔舐他的唇,然後喃喃道:“書中有寫,常行風流事的人未必風流,真正風流的人化虛為實,眼見,身随之而動,雖未觸碰,卻能得更大歡樂,我只是試試,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埋在我脖子裏笑,

我輕輕扭動身體想要纏到他身體上去。

他伸手自我腿際向上攀爬,手指熨帖。

我輕喘一聲,身體迎了上去,我實是,情動已久。

就這麽靠坐着,他一手撐着牆,一手托着我,緩緩進入。

我知那段不過說的是意淫,昔日家中美婢三千,有一日招待貴客,就命這伺候的婢女未着寸縷,行走于屋間,那幾人未曾動一個女子,表情意态裏卻甚是快活。

那時,滿屋春色,滿目絕色,芬芳繁複,疊蕊重香。

若說看的到的便是實,那麽影子,或者海市蜃樓是實是虛,若說觸的到的便是實,那麽陽光可是實是虛,更莫說聽,問了,若以人的五感來判斷虛實,那麽回憶是實還是虛?

你若說回憶是虛,那麽過去的事到底是存在還是不存在,若說回憶是實,回憶不過是人之所念,難道人之所念皆是實?

這定然不是了。

那麽,何謂虛,何謂實?

昙明,

若說回憶是虛,

那若我将離開,不複與你再見,那你于我,可就只成了以個虛妄的水中幻影?

似是看的到,卻永遠觸碰不到。

如此,

我又哪裏敢離開。

那場歡愛罷,我翻過一旁的春宮圖給昙明看:“咱們下次也試試,看着好玩的緊。”

昙明系着衣衫,面容極是俊秀,許是剛罷,眉目還有春色,目中有水光潋滟,卻是一片和暖,正和窗口的薔薇花映成一片景色。

他系好衣衫,伸出手,修長白皙的手指勾畫我的眉,極是缱绻溫柔,終了,

只是輕笑應一聲:好。

我輕輕眨了眨眼睛,将水珠含住。

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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