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3)
子?。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觀點,溫熱的鼻息夾雜着清冷帶着金屬質感的聲線噴薄在她的發頂,一個近在咫尺的聲音淡淡響起,“摸夠了?”
蘇藥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擡起頭來,黑暗中一張素白的臉上滿是茫然。
于是這次,那溫熱的氣流便直直的落在了她的眉梢眼睑鼻尖上。
蘇藥身下的牆壁似乎僵硬了一瞬,然後動了動。
蘇藥吓尿了。
她手臂一伸下意識推開牆壁生生的往後退了一步,腳下就剛好扳到軟椅腿上,失重感頓時襲來,她在黑暗裏能夠敏感的感受到自己慢動作一般向後仰倒……到一半。
然後她被什麽東西攔腰給撈起來了。
蘇藥因為慣性原本後倒的動作變成了前撲,然後等到她意識到的時候發現自己整個人再次趴在了牆壁上,手裏還拽着觸感舒服的布料,牆壁的手臂還穩穩地托着她的腰。
饒是再蠢,她也已經意識到這牆壁君其實是一個大活人了。
蘇藥再不濟再沒有身為一個少女的嬌羞最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比如說在她辦出這種丢人事兒的時候,她還是知道要道歉的。
急忙松開了手裏緊攥着的牆壁衣服的布料,這次她小心翼翼穩穩地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低低的壓着腦袋道歉,聲音惴惴的帶着一點慌張,“抱歉抱歉抱歉!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比起她對方顯然淡定太多,那聲音依然是清清冷冷的自胸腔震出來,帶着金屬的柔軟光澤和質感,尾音好聽的一塌糊塗,“夜盲症?”。
蘇藥原本就被這聲音震得整個人都軟了,現在聽他這麽一說更是深深的嘆了嘆氣,蔫巴巴的耷拉着腦袋,“是的……”。
對方頓了頓,然後蘇藥便感受到了一個一個熨燙着她手腕的溫度,牆壁握着她的手腕往前走,“跟着我。”
咦。
她在黑暗裏怔愣片刻,眨着眼睛感受着桎梏着她的他掌心的溫度,忽略了在那一瞬間似乎是漏了一拍的心跳,“那就麻煩你了。”
“沒事。”。
禮堂是在整個建築比較靠裏的位置,蘇藥來的時候和室友繞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而牆壁先生似乎對這裏熟門熟路了,幾分鐘的時間就帶着她走到了正門大方廳。
陽光太濃烈的灑進來讓長她時間浸泡在黑暗裏的眼睛酸澀了好一會兒,蘇藥只能依稀看見門口似乎是站了好多的學生的樣子,她眯着眼努力适應着光線,而身邊的男人似乎是并不存在這樣的煩惱,拽着她往前走速度不見有分毫的減慢。
走到門口位置,她們站定,蘇藥在眼睛适應光線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側頭去看身邊牆壁先生。
陽光下的他黑發泛着細碎柔軟的絨毛,透過額前碎發能看到入畫的眉以及睫毛翹起的弧度,鼻梁挺而直,柔潤薄薄的唇片,整個側臉的線條好看的像雕塑。
蘇藥被自己狠狠地噎了一下。
這男人長得……有點好看啊我說!
臉部肌肉一僵,下丘腦傳來一陣幾乎麻痹的刺激感,蘇藥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腎上腺素和口腔內唾液澱粉酶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分泌着,那頻率要比她看見可口的芒果冰的時候快得多。
“那個……剛才真是謝謝你了啊同學。”她擡頭,努力用柔情似水的眼神看他,掐着嗓子,聲音是她活了十八年從未曾嘗試過的嬌滴滴的柔美。
他轉過身來低下頭看她,墨色的眼眸因為直沖着太陽的方向而輕輕眯着,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清冷淡淡,“沒事。”
然後,幹淨利落轉身走人,甚至沒給蘇藥一個把下一句話說出口的機會。
真正的男人就應該有這種高貴冷豔又炫酷狂霸屌炸天的範兒啊!
蘇藥深深地凝視着他融進陽光裏的背影,感覺唾液分泌的速度更快了。
直到不遠處室友甲走過來拍她的肩,“總算找到你了啊小夥伴,你剛剛跑到哪裏去了。”
蘇藥沒反應,對方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剛開學就遇到春天了?那男的誰,看背影有點正啊。”
蘇藥的眼神依然迷離着,“我男神。”
“我決定要追他。”
“……”。
Pageone[2]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在蘇藥出發來新學校的前一天晚上,蘇母曾來找她徹談了一次。
蘇藥想,母親當時看她的那種眼神,她恐怕是一輩子都沒辦法忘記的。
因為那雙眼睛裏,當時散發着狼一樣的幽光。
蘇藥她媽眯着眼睛看着她,“蘇藥。”
蘇藥将內衣塞進行李箱。
“你知不知道我把你養這麽大花費了多少的時間精力金錢。”
蘇藥把剛洗好的襪子卷起來。
“我讓你上好高中報補習班考好大學不是為了你以後能有一份多麽人上人的工作和地位。”蘇藥将筆記本塞進電腦包裏。
“我讓你報A大也不是因為那裏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高等學府。”蘇母一頓,語氣熱切起來,“而是那裏的男生無論是質量還是質量都是全國最好的。”
蘇藥忍不住翻白眼,“我能請您深刻的為小女解釋一下這前一個質量和後一個質量的深層含義嗎媽媽。”。
“這還不簡單嗎。”蘇母表示鄙夷,“你爸爸不就是A大出來的,那質量和質量簡直沒話說。”
“深層次的質量也只有媽媽你知道好嗎,可惜爸爸他人蠢了點兒。”蘇藥扼腕嘆息。
“這倒是。”蘇母點頭表示贊同,“偷聽都不知道把拖鞋邊藏好。”
話音剛落,門口某藏藍色不知名物體唰的一下不見了。
偷偷扒着門縫聽牆角的蘇爸爸眼角劃過一絲熱淚。
以上,蘇藥不負組織重托,在到校第三天開學第一天就捕獲男神一枚,開始着手準備她的男神追逐大計。
蘇藥和她的室友認識了三天,關系卻好的像認識了三年一樣。
室友甲盤腿坐在床上咔嚓咔嚓的啃着梨,“你知道他姓甚名誰嗎?”
室友乙翻着一本厚厚的不知道是哪國文字的大書頭也不擡,“你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嗎。”
室友丙捧着小鏡子細細的畫着眼線,不忘施舍給她一個撩人的媚眼,“你知道他性能力如何嗎mysweet?”
蘇藥終于被那一聲嬌滴滴的mysweet惡心的忍不住抽嘴角,“閉嘴生你的孩子去。”
室友丙塗着蔻丹的纖纖玉手往桌上一拍,美目怒瞪,“蘇藥同學嘲笑室友的短處是不人道的!”
順便一說,打醬油的室友丙本名別淮韻。
蘇藥覺得,這姑娘的名字充分體現出了別氏父母的惡趣味。
不過吐槽歸吐槽,她們說的也确實是事實。她也只是有幸被他抓了五分鐘的手腕,并且看到了他的……側臉而已。
認識到了現實的殘酷,蘇藥傷心死了。
蘇藥原本以為自己的情路會坎坷非常,沒想到她對男神一無所知這樣一個尴尬的僵局,在第二天就自動打破了。
事情發生在蘇藥來到A大上的第一節 專業課下課的時候,她和別淮韻女士抱着書往宿舍走,剛好路過八號男生宿舍樓。
此時八號宿舍樓前格外的熱鬧。
人群裏三層外三層的圍着一邊議論紛紛,甚至校長以及幾個學校的領導都神情嚴肅的站在旁邊。蘇藥順着多數人的目光看過去,一眼便看見了那抹站在宿舍頂樓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別淮韻随手拉過身邊一個雄性妖嬈一笑,“同學,請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別吵我聽不見她說什麽了!”那男生正看着熱鬧一副懶得解釋的樣子,只是原本不耐煩揮手的動作在眼睛落在她臉上的一瞬間頓住,頓時滿臉堆了笑殷勤的指着樓頂那抹白色的方向,“看到那個人了嗎?那是音樂系系花,聲稱如果顧衍不答應和她在一起就從他的宿舍樓頂跳下來讓她以後睡覺都不敢開窗子睡。”
別淮韻眉梢一挑,“顧衍是誰?”
那男生詫異的看着她,“你們是新生吧,這顧衍啊……”他清了清嗓子,剛想長篇大論的為大一漂亮學妹普及一番,眼睛卻突然亮了起來沖着前面的方向努努嘴,語氣裏帶着滿滿的好戲來了的味道,“喏,就是他。”
蘇藥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穿着灰色襯衫的男生無視身邊對着他指指點點的人群旁若無人的走過去,表情淡淡的,薄唇輕輕地抿着,黑玉般的發看起來細碎而柔軟。一雙眸子象是浸透了長冬裏的深水,靜谧清冷的無波無瀾。
南方九月的陽光穿透行道樹的枝葉在地面上剪出細細的影,他踩着碎了一地的光,整個人都散發出仿佛入了水墨畫一般的清淺沉淡,周身就如此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種渾然天成的氣場。
原來他叫顧衍。
顧衍的顧,顧衍的衍。
蘇藥在心裏一筆一劃的默默描繪着他的名字,心底仿佛注入了一股溫熱的靜流一般充實而飽滿的滿足了,嘴角一點一點的彎了起來。
她知道了他的名字,這樣看來,她似乎是離他近了一步了。
原本以為顧衍是來屈從或者勸誘女孩別想不開的,誰知這朵高嶺之花竟然就這麽直直的穿過人群就要往宿舍樓裏走,似乎完全沒有停下腳步擡頭看上一眼的打算。系花終于忍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哭喊順着六層樓隔空滑下來,一聲顧學長喊得讓人心如刀割絞痛難忍。
“顧學長!我是真的愛你啊!你為什麽不多看我一眼!既然今生我無法得到你的垂愛,那就只能祈求來世我能夠立于君之側了!”
蘇藥10.0的視力毫無壓力的看到了那音樂系系花通紅的眼睛滿臉的淚水以及手裏緊緊攥着的一小瓶氧氟沙星,不無遺憾的想中文系和表演系又失去了一個具有天賦的好學生。
但是顧衍卻擡頭了。
他原本向前走的腳步一頓,站定在原地仰起頭來看着在那一瞬間眼神裏充滿了希冀的系花姑娘,表情依舊是淡淡的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然後背景聲音唰的就全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
蘇藥心裏一緊,想着男神不會就這麽屈從在這麽讓人啼笑皆非的騙術下了吧。
幾秒鐘後他開了口,還是她昨天聽到的聲線,清清淡淡帶着冷金屬的質感和光澤,尾音卻柔軟的像撓上人心尖的羽毛,能夠讓人莫名的塌陷。顧衍的音量沒有任何提高,卻依然清晰的傳遞到了每個人的耳畔,包括六層樓之上的那個人。
“需要我幫你打110嗎。”
“……”。
“……”。
“……”。
系花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好像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一樣。
蘇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聲音小小的嘀咕了一句,“還是打120吧,我看她那眼睛紅的有點不正常啊別是那眼藥水過期了吧。”
由于場面過于安靜,所以即使她這句話低得不能再低,蘇藥也不确定是不是被聽到了。
因為她似乎看到男神在進宿舍樓前,微微偏了偏頭若有似無的瞥了她一眼,并且還帶着點笑意.
Pageone[3]鳳飛翺翔兮,四海求凰
蘇藥發現,刻意注意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發現那個人的身影。
“我們邂逅在蘇菲彈力貼身的貨架前,這可真是一種命中注定的緣分。”她嘴裏叼着零食口齒不清。
別淮韻一個枕頭毫不留情的扔過來,“蘇藥你再敢偷吃我巧克力老娘廢了你!”
A大校園很大,可是開學的這一個禮拜,蘇藥似乎總是能夠在各個地方遇到顧衍,比如說早上起晚趕專業課的路上,比如說中午的食堂裏,或者是下晚自習回宿舍的時候。
又比如說,晚九點整的時候,她在別淮韻的威逼利誘下不得不屁颠屁颠的下樓走十分鐘的路去買那傳說中的只有在教師公寓旁邊的那家小型超市裏才有賣的、別小姐最愛的那個牌子的巧克力的時候。
蘇藥推着小車,哼着歌,歡快而屁颠屁颠的穿梭在地方不大東西卻十分齊全的超市裏,動作沒停的往購物車裏扔着零食和即将告罄的女性生活必需品。
然後,她就跟顧衍邂逅了。
在買女性用品的貨架前。
當時的蘇藥,手裏正拿着一包某牌子的衛生巾,她不經意間擡起頭來,剛好看到站定在她面前的顧衍。
他微微地低着頭,墨色的眼眸淡淡卻專注的看着她,蘇藥被他盯得呼吸一滞,大腦裏的氧氣似乎就在那一瞬間被抽空了一般,整個人處于半眩暈的迷茫狀态。
“…………”。
“…………”。
兩兩相望無言,這位只在傳說裏出現過的奇男紙也不說話,就這麽瞅着她。
蘇藥感覺自己腦子裏的某根名為理智的弦崩的一聲就斷了,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将手裏粉色包裝的衛生巾舉到她面前,“你要?”
“…………”
…………
…………
對不起媽媽,我是個傻X……
蘇藥心底默默地失意體前屈了。
顧衍依舊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說話也不動,溫淡清冷的眸子裏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速度快的讓人抓不住痕跡。
面對着男神視線強烈的注視,蘇藥沒心思分辨他眼睛裏藏着什麽情緒,只覺得自己的面部肌肉都快抽搐了。
——男神你想幹啥啊你到底想幹啥啊你說句話啊我說!!!
她尴尬的笑笑,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正要放下手臂,卻被對方一把抓住了腕。
顧衍掌心熟悉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熨燙着她手腕處的肌膚,連接着心尖上的跳動似乎都遲了一步,蘇藥呆呆的看着對方無比自然的抓着她的手腕,舉到眼前,漂亮的眉似乎微微颦起,“有熒光劑。”
蘇藥傻了。
他似乎是被她呆呆的樣子愉悅到一般,薄薄的唇片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墨色的眸盯上她黑溜溜的眼珠,耐心解釋,“這個牌子裏面有熒光劑添加,對身體不好。”
哦,蘇藥乖乖的任由他伸出另一只手拿過她手裏的東西,放在貨架上。
他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卻不突出,指甲修剪的整齊圓潤,末端帶着一點淺淺的月白色弧度,顯得很健康。
繼聲音和臉之後,蘇藥再一次的被顧衍的手指j□j了。
而在她發呆之際,對方已經放開了她的手,正欲離開。
他推開她橫在路中央的購物車從她身邊擦過去,蘇藥突然心下一緊,他要走了。
好不容易才遇到的男神就這麽就要走了?
能讓他走嗎?
當然不能。
蘇藥情商方面捉急又不怎麽靈光的大腦開始飛速運作,一條一條的過濾着絞盡腦汁思考着有沒有什麽能夠喊住他的理由。
同學這塊磚頭是你掉了嗎?
——別逗了這裏是超市哪來的磚頭。
嘿哥們兒你拉鏈開了?
——你沒事兒幹嘛關注人家的拉鏈?
小夥子婚配否?
——快等等越來越扯淡了啊!
眼看着人越走越遠,蘇藥急了,還沒想好理由,嘴上就已經脫口而出,“顧學長!”
他聽見了,停下腳步回了頭,等着她的下文。
蘇藥瞪着他默默無語的噎了半晌,狠狠地閉着眼視死如歸的艱難開口,“您知道廁所在哪嗎?我想拉屎。”
“…………”。
從小到大,蘇藥都是一個非常掉鏈子的人。
比如說上幼稚園的時候,年終表演,每個小朋友都要上去表演一個節目。蘇藥當時苦練了一首兒歌一個月,終于唱的驚為天籁杜火純青熟練度upupup,然後就在表演當晚,蘇母坐在臺下激動地以為最佳表演獎自家女兒拿定了的時候,蘇藥跑調了。
再比如說後來中考,蘇藥整個初三奮力沖刺了一年,理所應當的連續霸着全市最好的初中的第一考場第一位的位置半年之久,蘇母竊喜這次中考狀元的位置非自家女兒的莫屬的時候,蘇藥英語忘記塗答題卡了。
還比如說現在,在人來人往的超市貨架前,她深呼吸了無數次,表面上淡定無比的對着那人優雅微笑,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緩聲說,“顧學長,廁所在哪,我想拉屎。”
幾乎是話音剛落的下一秒她就立馬反應了過來,然後她被自己狠狠地嗆住了。
口水嗆進喉嚨,蘇藥咳得驚天動地咳得欲生欲死咳得彎了腰眼淚都快出來了,也誓死不擡頭看他。她蹲在地上,一時間只覺得羞憤難當,恨不得下一秒就被口水嗆死過去才好。
顧衍見她幹脆蹲在地上抱着頭咳,拉着車重新返回去,也蹲下身來平視她,清冷帶金屬質感的聲線裏破天荒的帶了點調侃和愉悅的味道,“噎到了?”
蘇藥一愣,也忘了裝咳,聯系前後細細思考一番之後明了了他的意思。她從臂彎裏探出頭來嘴角抽搐的看着他,第一次覺得顧衍這人還是挺惡心的。
她當即不緊張了也不害羞了,義正言辭指控他,“學長你太惡心了。”
他唇片一彎,也不謙虛,“學妹過獎。”
蘇藥一噎,窮詞了。
Pageone[4]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蘇家阿藥一向都是一個快狠準的行動派。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追,那就要走新經濟政策,快速發展道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幸福的生活從今天開始。
她幹脆眼珠一轉,轉移話題,特正直正經毫無企圖似的純良的盯着他,“學長,有時間我請你吃個飯吧,謝謝你那天幫我的事。”
顧衍看她一眼,“不用,只是小事。”
蘇藥不幹了,大眼睛瞪着他煞有其事,“那怎麽行我可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人!學長那天幫了我大忙了!”
顧衍似乎是略微思索了一下,說,“嗯,那好。”
蘇藥心裏的小人開始跳起了草裙舞,面上仍是一本正經的誠懇樣子伸出手來,“那留個手機號什麽的吧?方便聯系。”
顧衍也不拒絕,幹脆的拿出手機遞過去
蘇藥接過手機,利落的輸入號碼,保存,看着自己的名字進了他的通訊簿裏,心裏一本的滿足。
她樂滋滋的将手機還給顧衍,站起身來跺跺蹲麻了的腿,“那顧學長我就先走了,等着我給你消息啊!”
顧衍一愣,輕輕挑起了眉梢,“好。”
至此,蘇藥心情大好,幾乎是一路蹦蹦跳跳的回了宿舍,想着是不是應該趁熱打鐵今天晚上就給男神發個短信什麽的聯絡一下感情。
直到,她哼着歌走到了宿舍樓下,才想起來。
——她一緊張只把自己的號碼給出去了他的號碼還沒要過來啊聯絡個毛啊摔!
因為沒拿到顧衍的手機號,她無奈只能等對方主動聯系,就算她心裏清楚這比登天還難,心裏也依然忍不住微微的期待着。
坐在圖書館盡頭的那排書架旁,別淮韻犀利并且一針見血的吐槽她,“那可是大衆男神。”
蘇藥舉着一個禮拜以來一直無聲無息的手機定定的看,“我知道。”
“你不是真的以為你能追到他吧?”
“我沒以為……”
“妞,這就對了。”別淮韻拍上她的肩膀,一臉的孺子可教,“那是朵高嶺之花咱們凡人觊觎不來的,乖,別一朵花上吊死。”
蘇藥愣了一下,有點煩躁的撓撓頭,“可是我就是非他不可啊,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決定吊死在他這朵高嶺之花上了。”
“這種情況,我活了這麽大也是頭一次遇到。”她終于放下手機,雙臂抱膝仰頭靠在書架上,“所以就算這個男人,可能是需要我窮盡一生去追逐的,我也不想放棄,至少現在是這樣。”
別淮韻一臉受不了的看着她。
蘇藥抽嘴角,“你這麽看着我也沒用我跟你說沒用哦,我可是非常頑強又執着的人。”
“蘇家小阿藥啊。你就不能挑一個凡人喜歡嗎。”
“凡人怎麽能配得上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我來着。”
“……我跟你說正經的呢你嚴肅點!”
“回家生你的孩子去吧我們是沒有未來的淮韻女士。”
“…………蘇藥我跟你沒什麽可說的了再見來不及握手絕交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蘇藥接到了顧衍的電話。
半夢半醒中,她迷迷糊糊地接起了電話,“喂……”
“我是顧衍。”。
“哦……顧衍啊……”蘇藥閉着眼皺着眉不情不願的呢喃,“你找誰……”
電話另一端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聲音裏似乎帶上了點笑意,“我找蘇藥。”
“她正在睡覺……”蘇藥側着身子躺着将電話放在耳邊枕頭上,空出來的雙臂抱着被子,聲音依然懶洋洋的,“你找她什麽事?”
對方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低低的好聽的輕笑聲震顫着人的心尖通過電流傳到電話彼端的她的耳畔,“早餐的話,她一般都比較喜歡吃什麽?”
毫不猶豫,“她喜歡吃肯德基。”
對方沉吟片刻,又道,“那她住在幾號宿舍樓。”
不經大腦“十一號。”
“好,我知道了。”
挂電話。
…………
…………
等等……。
剛剛打電話的,是誰來着……?
“我是顧衍。”
“我找蘇藥。”
男生清冷好聽的聲音似乎還回蕩在他耳際,蘇藥整個人一僵,嘭的坐起身子,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來不及懊惱男神第一次給她打電話她就是以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态回應之,蘇藥飛速洗臉穿衣服,別淮韻被她神一般的速度狠狠的驚悚了一下,看着她的樣子像是在看一只突然出現在寝室宿舍裏的尖嘴鱷,“你幹嘛趕着去投胎?”
蘇藥不理她,嘴裏叼着牙刷狂奔沖進洗手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當她三分鐘後人模狗樣的出來的時候,別淮韻正在淡定的塗指甲油,“剛剛你手機響了。”
一陣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蘇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然後呢。”
“然後我接了。”淮韻君頭都沒擡。
“……然後呢。”
“顧學長讓我告訴你一聲,他在咱們宿舍樓下等你。”
“………………”
別家姑娘擡頭,笑的滿臉猙獰,“趕緊去,回來再收拾你。”
蘇藥戰戰兢兢地在女王大人的注視下拎起背包一邊綁着頭發一邊跟踩着風火輪似的狂奔下樓,剛沖出大門就看到顧衍手裏提着肯德基的外帶袋,正沐浴在十一號宿舍樓姑娘們各種驚豔驚奇驚喜驚悚的目光裏淡定優雅的喝着咖啡。
垂着腦袋仿佛想要降低存在感似的默默走過去,蘇藥努力調整呼吸,“學長早!”
顧衍垂眸頭,見到是她清冷眸光似乎是柔和了些,“早。”
掃了一眼四周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再看看男神手裏的早餐,蘇藥苦了臉,“學長,說好的我請你吃飯的呢……”
顧衍率先走到宿舍樓前的臺階上,在蘇藥震驚的目光下脫下了外套鋪在上面,毫不在意的坐下,還順手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學妹可以等下次。”
咦,原來她還有下次。
蘇藥乖乖的坐在他旁邊,眨眨眼睛,笑眯眯的樣子,“學長喜歡吃什麽?”
顧衍撥開白色外帶袋,拿出早餐漢堡地給她,“我不挑食。”
她撥開包裝紙咬了一口,兩頰鼓鼓的,“可是學長好像不怎麽喜歡快餐?”一直都只喝咖啡來着。
“還好。”顧衍又把牛奶拿出來遞到她面前,清冷聲線似乎帶了點愉悅,“本來想吃點別的,倒沒想到學妹好養的很。”
“那你想養嗎?”蘇藥接過那好看手指遞過來的熱牛奶,又咬了一口漢堡,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顧衍愣了,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麽說。
她也愣了,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做何反應。
顧衍唇畔終于忍不住帶上了點弧度,眼角也就跟着這麽一彎,眸中清冷寒水就那麽輕而易舉的融成了一灘,頓時桃花漫天,相較于之前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樣子又是一種別樣的味道。
美色撩人,蘇藥直接看的呆在了原地,手指幾乎就要不受控制的撫上他那被溫暖了的眉眼。
只聽他聲音淡淡卻笑意淺淺,“好。”
至此,蘇藥抱得美男歸,只是她本人大腦似乎還處于缺氧狀态,沒意識到。
Pagetwo[1]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将
顧衍第一次見到蘇藥的時候,并不是在大學開學典禮上,而是在他高中老師的辦公室裏。
當時他的高中數學老師正在辦公室裏訓學生,語氣裏就聽得出來那爆棚了的怒氣值,顧衍甚至能想象得出他此時此刻唾沫橫飛的樣子,“蘇藥你真是越來越出息了啊?!打麻将?!你居然在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步入高三的現在!在班級裏聚衆打麻将?!”
他站在門口聽着心裏就樂了,把紙牌PSP三國殺什麽的帶到班級裏玩他都聽說過,單單這搓麻将倒是獨樹一幟了。
門內訓話終于以‘給我滾回去寫五千字檢讨’結束,顧衍提着果籃倚在辦公室旁樓梯口的位置,看着那扇門打開,女生梳着利落的高馬尾,一整套白色的運動校服整齊的穿在身上,拉鏈規規矩矩的拉着,絲毫沒有他想象中的那副‘度過了十六歲卻沒度過叛逆期的’模樣。
她甚至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沖着門裏鄭重其事的鞠了一躬認錯道歉,素白的小臉上全是誠懇認錯的樣子,只是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卻不安分的滴溜溜的轉,狡黠的可愛。
顧衍終于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想,這女孩子,挺有趣的。
他看着那姑娘蹦蹦跳跳的消失在走廊盡頭,推了門進去,數學老師還在深呼吸,眼神惡狠狠的掃射過來,一看見是他,立馬變得柔和又驚喜,“是顧衍啊,什麽時候來的?”
“剛才就到了,聽見您好像在忙就在門口等了一會兒。”
他話音落,就見數學老師臉色頓時又變得異常糾結,似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那丫頭,遲到早退逃課打架樣樣不落下,現在居然還在班級裏跟她那幾個朋友搓上麻将了!偏偏又回回考試年級第一讓人無從下口,教了這麽多年書這樣的學生我倒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顧衍笑了笑,把麻将搬到班級裏打的年級第一,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這本就是件調劑生活的小事兒,笑過之後也就沒什麽被深刻記憶的價值了,顧衍回頭便沒再想起來過,照舊的過着教室食堂宿舍三點一線的生活。日子就打着碼溜過去,大二結束,暑假,步入大三。
然後他在開學典禮上再一次的遇見了那女孩子。
燈光消失的很突兀,周圍卻并沒有黑的非常純粹,顧衍适應了幾十秒便已經能夠隐約看清楚了,周圍的聲音非常嘈雜,他坐在原地等着大批的人流走得差不多了,才不緊不慢的站起來往外走。
然後,他被人襲胸了。
從小到大跟他要電話號碼的搭話的追求的人不少,可是就這麽光明正大的對他實行肢體性騷擾的,倒還是第一個。
小小的柔軟的手,隔着薄薄的衣料帶着熱度貼在他胸膛上,而後跟着整個人都貼了上來。顧衍微微皺着眉看過去,女孩子素白的臉上帶着點疑惑,細白的手指樂此不疲的戳在他胸口。
顧衍眯着眼看進她眼眸裏,那雙黑溜溜的眼珠呈茫然放空狀,沒聚焦。
不知怎的,記憶倏地就逃竄到了幾個月之前,女生高馬尾整齊的白色運動校服,滿臉的嚴肅遮不住眼裏的狡黠。
蘇藥。
顧衍詫異自己不僅能想起她的臉,居然還記得她的名字。
Pagetwo[2]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開學以來,顧衍發現自己似乎總是能夠碰到蘇藥。
她總是大聲的笑,毫無顧忌的,燦爛的小臉上一雙眸子裏滿是靈動,柔軟的長發束起高高的馬尾随着她的腳步在腦後一擺一擺的。
她也可以很安靜,一摞資料厚厚的疊在圖書館的橡木長桌上,她一個人坐在僻靜的角落無聲無息的翻看,不時認真的在筆記上記錄着。
偶爾,下了晚自習,她能夠看到她和她的朋友一起回宿舍,她抱着朋友的手臂晃着,軟綿綿的哀求,眼睛裏全是撒嬌讨好的味道。
甚至,他偶爾去超市買點東西,也能遇到她。
她的購物車大咧咧的橫在路中央擋住了他的路,自顧自的挑東西,錢包就直接扔在了車裏,她也沒多在意。
顧衍在她面前站定,眼睛輕輕地瞥了一眼她路障一般的購物車,以為她就算再遲鈍也應該明白他的意思了。
誰料到那姑娘只是呆呆的和他對視,好半天,舉起手裏的衛生巾疑惑的歪歪頭,“你要?”
“…………”顧衍當時真的很想敲開她的腦子看看裏面是什麽構造。
鬼使神差的,他就突然想要逗逗她。
而她也确實不負所望的,再一次的實實在在的娛樂了他一回。
他饒有興趣的等在那裏看着她滿臉的糾結,正想着她到底會找出個什麽樣的理由的時候,就見她一臉的大義淩然視死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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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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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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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