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重點

昏睡了一段時間，我便很快醒了。為了不被其他人發現我們又自己混進來了，萬古他們只是确認了我并無大礙後，就在原地等着我休息完畢。

過後，再等了一會兒，我們便重新起身往學校另處去。

“對于厲顏，你有印象嗎？”走着，萬古邊扶着我邊問我。

正皺眉專注于觀察他左手心到底有沒有痣，剛迷糊中看見的畫面到底是不是真實事情的我，反應慢了半拍：“沒、沒有。當時要不是你們告訴我厲顏和我們是一個高中的，我想我這輩子應該都不會認識她。”

萬古淺淺掃了我一眼，轉而瞥了眼自己手心，并沒說其他的什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嗎？比如曾經在哪裏見過她一面，或者和她打過禮貌性的招呼這種？”

我明白萬古的意思。

既然懷欣陽的父親是因為兇手報複死去的，那隔斷時間後死的厲顏也就很大可能不是他随機殺死的。

況且，之後在學校發生的種種跡象也表明，兇手确實是我身邊非常了解我的人，所以也就不可能将事情太過簡單化去思考。

我努嘴又認真想了想，轉而問萬古：“那你呢，你對她有什麽印象嗎？”

萬古搖頭：“沒有。”

聽了，我幹幹笑笑：“也是。”

萬古他高中時候好像并不太和女生說話，而且好像整個人都不太說話。

除卻他那張臉和優越的成績的話，或許大家對他的印象也不會怎麽有。這樣淡漠到骨子裏的人，想必連自己都不太将自己放在眼裏，更別說記住其他人了。

一旁始終安靜着的南宮祁托腮：“若真要你們說的對厲顏她并無印象的話，那兇手為什麽會殺她？巧合什麽的，不會這麽容易發生在那種有心計的人身上吧？之前我們可都被那畜生好好擺了一道啊。”

“沒錯。”萬古點頭附和，“我也是這麽想的。”

想到剛才迷惑看見的關于萬古兒時的事情，一個念頭在我腦海冒出：“會不會是我們忘了對厲顏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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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南宮祁打趣，“你們兩個也不是什麽記性差的人吧，若真有對厲顏的記憶，再怎麽樣，親眼看見她那樣死在了自己面前，多少也是會浮現起些一星半點的。如果真是一片空白的沒有的話，只說明真的可能沒有了。而且你們可是兩個不同的人也，一個忘了另個也能像連體嬰兒似忘？”

我沒太理會南宮祁的話，自顧自繼續說：“那排除這個可能來講，兇手很可能是就潛伏在我們身邊且很了解我們的人啊，或許以第三視角，看到的視角和所想我們也不一樣呢？”

南宮祁依舊笑：“這個倒有可能，但你前面說的忘記記憶什麽的，我還是不能茍同。”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幾次把目光投向萬古，但都沒有從他身上看到什麽異樣，臉上哪怕是稍微的變化都沒有。

啧，果然是我多想了，竟然把迷糊時候做的夢真帶進現實中了。

在我沒注意的餘角，萬古掌心的小痣一晃而過。

保守起見，我們三人繞後到了厲顏曾待的教室，簡單推測一番得出她所在位置後，萬古便拿手機調出教室內頭的監控查看起來。

我們畢竟不是辦案、查案人員，所以例如厲顏生前監控之類的所能看的并不多，今天的監控還是萬古求了好久保安大爺求來的。

盯着手機屏幕，我們不由深陷其中，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畫面中，厲顏的位置在教室第三排靠走廊窗戶的地方。而仔細看去，就會發現臨近這個位置的學生們都時不時地會瞥過那個地方。

“一、四、六、八。”萬古皺眉，“三秒內，教室內的人就掃過厲顏的位子八次。”

“這麽高的頻率？”南宮祁驚訝。

“嗯。”萬古點頭，按了暫停鍵稍稍放大了厲顏的位子，随即指着理那最近的一個男生道，“但奇怪的是，這個人并沒有看過一次。”

“我也注意到了。”我的手指稍微在屏幕上動了動，“這個、這個，都跟他一樣，一次都沒有看過。”

“沒錯。”萬古笑着看我一眼，“你們看，在這幾秒的時候，從這幾人的面部表情可以發現他們大概是在談論有關厲顏的事情，但是除了這個人以外，其他人都向厲顏的位子看過去了，這就有點奇怪了。”

南宮祁摸摸下巴，慢了半拍補充道：“對哦，而且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人都是正面對着厲顏的位子站的，分明是想看嘛。”

第一時間，我的腦海跳出了四個字來——自相矛盾。

萬古看看我，默不作聲，恐怕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這其中，必有兇手設計想要我們看到的古怪。

“有點遠，”萬古收了手機，往窗口趴了趴，“我得近距離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麽，說不定其中有着什麽重要線索。”

我和南宮祁交換一個眼神，也跟着萬古向上挪了挪身子，偷瞄着教室裏頭的情況快速轉動腦袋瓜。

“他們現在已經上課了，得聽到他們交談，起碼得在等四十分鐘吧，而且這還是在老師不拖堂的情況下。”南宮祁努嘴，後半句話裏藏着不小的怨念。

我聽了，淺淺一笑，用氣音笑他：“你對拖堂這事聽上去挺有經驗的嘛。”

南宮祁聞言斜我一眼，嘴角耷拉不停：“那可真是相當相當的有經驗啊，熟練經歷到我都欲哭無淚了。”

萬古蹙眉，打斷我們兩個的打趣：“應該用不着幹等那麽久，難道你們都忘了最後一排的存在嗎？”

最後一排？

萬古笑笑，看看我又看看南宮祁，轉而嘴角翹起一個狡黠的弧度來：“為了以防萬一，我特地從南宮少爺家裏順的竊聽器。”

我當即一驚：“哥，你家裏竟然還準備着這種東西？！”

南宮祁無辜：“我又沒幹什麽不好的事情，就是單純備着而已，你這麽吃驚幹什麽。再說，現在要用它的人是萬古不是我啊，你怎麽老這麽雙标！”

聽聞此言，我吐吐舌讪讪笑了笑，尴尬的不想開口解釋什麽。

與南宮祁一來一回間，教室裏頭已經響起了一聲小小的罵：“媽的！誰這麽沒公德心亂丢口香糖啊！”

萬古驕傲揚唇，單眼朝我比了個大拇指：“成功了。”

接着，我們就一人戴着一只耳機認真聽起來。

“啧啧，那個厲顏死的可是相當慘吶。不過說句不好聽的，她死的可還真是時候！”

“就是，就她那種人，早晚都得遭報應。媽的，她在九泉之下也別怪我嘴狠，反正我只是實話實說。”

“切，哈哈，那不得，按她那性格要是真知道了我們這麽說她，小心她被氣得生生活過來找我們算賬，哈哈哈！”

“咦，這種話你還是別說了。”

聽到這裏，萬古視線一轉，盯向我。

我也動了動眸子，和他對上目光，繼而先後點頭。

沒戴耳機只能貼着牆面幹着急的南宮祁插話：“怎麽樣啊？聽出什麽來沒有？哎哎，要是讓我也聽聽啊？”

萬古聞言拿下戴在自己耳上的一只。

南宮祁大喜，接過戴上的第一句，就聽到了快要震破耳膜的大吼：“你們後面幾個！再給我說話就給我站到外面去！聽到了沒有！”

“啊啊……”南宮祁捂了捂耳朵，有苦說不出。

下課，早就預謀許久的我們趁亂逮過一個剛才聊天的人就老神在在地問：“這位同學，我們有幾個小問題想請教請教你，敢問你現在方不方便吶？”

開頭的是南宮祁，乃至于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也自然而然帶了些他的特色——不标準，且因此顯得有些痞裏痞氣的普通話。

被我們拽來那個男生個子比較瘦小，他看我們人多，也就戰戰兢兢起來。

他顫抖着嗓音回答：“我我、我記得你們，特別是中、中間那個。”

我們聞言朝中間那人看去——

萬古一臉黑線：“看我幹嘛，你們問你們的啊！”

此話一出，我們還沒什麽反應，那個男生卻激動地連連彎腰讨好：“各位學長學姐，你們盡管問，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

說完，他還又聳着肩膀嗓音幹幹地重複一遍：“哈哈，你們盡管問。”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不客氣了。”說着，萬古開門見山地将關于厲顏的事情簡單說了遍。

述說的一兩分鐘裏，那男生的臉明顯變得愈發慘白起來。

“好了，就是這樣。”萬古全然不在乎，繼續當沒看到似開口問他，“關于厲顏這個人，你知道什麽？”

男人上下喉結不停滾動，手指緊張地都絞纏在了一起。

“我、我……”片刻，他都沒說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來，只是結結巴巴講些有的沒的，“歷、厲顏死亡這事，我們知道的并、并不多，你們可千萬不要怪錯在我們身上，也不要将她死亡這帽子扣在我們腦袋上啊。”

萬古皺眉，目光随之一凜：“說重點。”

男生被冷到，猶豫了半天才說起他知道的部分來。

那都是些關于厲顏生前在學校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