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辣條友誼

“見面禮……”

雲澤淩覺得自己産生了錯覺,但他轉頭就對上蘇毅琛那極富考究意義的眼神,閉上眼睛搖搖頭。

媽的,真該死,又産生錯覺了。

看着蘇毅琛繼續給別人分發零食的背影,雲澤淩有點晃神。

他好像被區別對待了。

分明蘇毅琛給別人發東西的時候,只是遞過去,便再無言語,就連學員跟他說話打招呼,也只是基于禮貌點點頭。

難道就因為之前有過不可名狀的交集?

不能想不能想。

雲澤淩搖着頭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從腦袋裏趕出去。

“淩哥,你頭疼嗎?”安辛看他用力搖頭,只有頭疼的時候才會有這動作。

“啊?”雲澤淩愣了一下,搖頭否認:“沒有啊。”

“那你使那麽大勁搖頭幹嘛?”安辛不解。

“就……”雲澤淩忽然語塞,停頓兩秒,“練動作,我在練動作。”

“練動作?你不是就唱歌嗎?需要如此拼命的甩頭嗎?”安辛看着雲澤淩,總覺得他今天好奇怪。

“你不懂。”雲澤淩随口說了句。

雖說雲澤淩對明天的比賽已經胸有成竹,但他跟別人的起點不一樣,自然要更努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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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安辛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為了不打擾別人休息。

他們開門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結果推門進去,屋內燈火通明。

先進去的安辛愣在門口。

“怎麽了?”雲澤淩緊随其後上前,就看到不算小的宿舍內,兩個人站在一起。

于雷站在自己的床邊,微微低頭,纖長的睫毛上還挂着水珠,不是哭了,是剛洗過臉。

但李昱那副仗勢欺人的樣子,确實一眼看得出水線挑的刺。

“他們這是……”安辛不知道該說什麽,說完就向雲澤淩求助,抓着門把手的手也忘了收回來,還是雲澤淩回手把門關上。

不管發生什麽,總歸不要在讓人看到。

雲澤淩走到寝室內的攝像頭前,用随手抓過的毛巾把攝像頭蓋住。

聲音錄下就錄下了,畫面不能再錄進去。

他走到兩人中間,把還在置氣想要對峙的李昱拉到旁邊,眉頭微皺:“這是做什麽?”

“你問他。”李昱沒好氣地說。

雲澤淩不想跟李昱多說,但眼下畢竟住在一個屋子,要是想動手腳,是分分鐘的事,他選擇忍耐。

“于雷,你說,怎麽了。”雲澤淩看着于雷,他的舉手投足都給人一種在溫室中成長起來的嬌貴花朵的感覺。

“剛才我正在洗漱,準備上床休息,正在刷牙,牙刷就被他一把搶了去,非說是我偷拿了他的牙刷,而他的牙刷不見了。”于雷越說越委屈,最後直接紅了眼眶。

雲澤淩:“……”

他還以為多大點事。

“就因為這?”雲澤淩轉過頭問李昱。

“對,就是他拿的,怎麽會有這種貪小便宜的人,真惡心。”李昱冷哼一聲,撇過頭不再看他,攤上這幫人真是倒黴。

“但我真的沒拿,那牙刷是我媽給我買的。”于雷說話的聲音之比平時略高幾分,可氣勢上依然無法壓過對方。

果然,聽了這話,李昱更加嚣張,幹脆叉着腰,像潑婦一樣指着于雷:“那電動牙刷上萬呢,你怎麽可能買得起。”

“我。”于雷一時語塞,氣得直跺腳,“那就是我媽給我買的,不信我打電話給我媽!”

“呸!”李昱吐了一口,“敢做不敢當,你跟你媽串通一氣,她當然向着你說話。要我說,你就承認了吧,我也不能把你怎樣。”

“不是我做的,為什麽要承認。”于雷看樣子氣的不行,也開始吼起來,盡管聲音還是不大。

但雲澤淩聽得出來,他已經盡力了。

不等雲澤淩開口,一旁的安辛聽不下去了:“不是,現在正常點的家庭,能把孩子送到這裏,家裏條件都不會差,你怎麽就覺得人家買不起萬八千的牙刷?”

這就是瞧不起人,狗眼看人低。

“你看他穿的,還有他說話時唯唯諾諾的樣子,能像是買得起的樣子嗎?要不是會吼兩嗓子,現在不知道在哪幹嘛呢。”李昱越說越起勁,仿佛這件事就像他說的那樣。

“李昱,你不要用你的眼光來看待別人,再說了。”雲澤淩指着那邊被他蓋住的攝像頭。

“你要是真的懷疑是他拿的,就去看看錄像。”雲澤淩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會因為幾句污蔑诽謗的話就說誰對誰錯。

“敢不敢?”雲澤淩又問一遍。

“敢!去看。”于雷抹了把鼻子,第一個同意。

本來就不是他拿的,憑什麽無緣無故背黑鍋,就因為他說話聲小,原來不在娛樂圈,就懷疑他的人品?

那他也可以懷疑李昱是故意往他身上潑髒水,想要污蔑他呢。

“走,去找節目組看錄像。”安辛聽了也覺得有道理。

兩人一人拉着一個往門外走。

才剛到門口,寝室門就被敲響。

安辛跟雲澤淩對視片刻,松開李昱去開門:“你找誰?”

門口的男生二話不說直接進屋,走到李昱面前:“你這牙刷真好使,還你,明天我也買一套。”

說完那男生就開門走了出去。

李昱手裏捏着牙刷,臉色跟彩虹似的,一秒一變。

“呦,某些人不是斬釘截鐵說牙刷是于雷拿的嗎?怎麽,借出去自己都忘了?”安辛鄙視地看着李昱。

“既然事情解決了,李昱,你應該做點什麽吧?”雲澤淩把于雷拉到他面前,“是不是要道歉?”

李昱看着手裏的牙刷,上面還殘留着菜葉。

惡心死了。

想到自己忍痛割肉地花大價錢買一套電動牙刷,本來是要給牙齒美白,結果卻被人二話不說拿去用,真他媽的反胃。

雖說他沒想跟室友變成知己,但也沒想變成仇人,如今的局面,簡直騎虎難下。

李昱瞄了于雷一眼,輕飄飄說了句“對不起”,捏着牙刷跑了出去。

“诶!你不要以為就這麽算了!無恥!臭不要臉!”安辛站在門口沖着走廊裏的李昱大喊。

“媽的,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種颠倒是非黑白的人,真長見識,氣死我了。”安辛拉過自己的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本來他還有點困,遇到這樣的極品,困意被趕得一幹二淨。

“你說說,還有這種人,我跟你說,早晚的。”安辛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像是不解氣,指着門口大喊,“有本事你別回來,把那一身騷氣帶回來,惡心!”

原本還因為被冤枉而惱火的于雷,“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笑什麽,你怎麽就能這麽窩囊,真的是。”安辛一下下扶着胸口,“老子的心髒病都要被你給窩囊出來了。”

“對不起啊,今天給你們添麻煩了。”于雷回頭看了眼雲澤淩,又看向安辛。

他走到自己的床邊,手伸到褥子下面摸了半天,掏出一包辣條:“你們練了晚上,餓嗎?”

于雷見他們二人一動不動在原地,目不轉睛看着自己,忽然覺得好像有點寒酸,他不太有底氣地笑笑,把辣條又默默塞了回去:“我……”

“可以啊你,挺有貨啊!”安辛打斷他的話,沖上去把惡魔的手爪伸進他褥子下面,掏出那包寶貝辣條,重重拍了幾下他的肩膀,沿着開口把辣條撕開,拎出一根塞進嘴裏。

吃了一天的減肥餐,此刻安辛異常滿足:“卧槽,太他媽好吃了。”

“你還有這呢?不都被導師們搜刮了嗎?”安辛嚼完又扯出一根塞進嘴裏,嗦着手指把辣條給雲澤淩遞過去,“快,簡直了,人間美味。”

本來以為能吃到辣醬的雲澤淩,見到有這等美食,哪肯放過,也拿了兩根出來,一口氣塞進嘴裏。

他腮幫鼓鼓,嘴裏都是辣條沒法說話,只能豎着大拇指,不停誇贊于雷。

原本還有點不好意思的于雷看到他們,欣慰地笑了。

“你吃啊。”安辛把辣條還給他,畢竟是人家的東西,吃兩根就行了,否則顯得太沒出息,雖然他還想吃,還是把辣條遞過去。

“不用,不用,今天你們幫了我大忙,在這裏也買不到其他的,這個是我偷偷藏的,你們吃,吃完我還有。”于雷靠在床邊笑着看他倆。

“我靠,你還有什麽?”安辛忍不住再次把手伸到床底,但摸了半天什麽都沒有。

于雷抿嘴笑着從褲子口袋裏扯出兩包辣條,晃了晃:“就這兩包,沒了,本來我還帶了薯片,沒來得及藏。”

“可以,可以。”安辛不住地給他豎大拇指,指着一旁在擦嘴的雲澤淩,略帶嘲諷地說,“淩哥的辣醬全被黴神收走驅黴運了,估計蘇老師覺得辣醬紅紅火火能辟邪。”

“哈哈哈哈哈哈。”雲澤淩聽完笑了起來,不停點頭肯定他的說法。

原本的煩惱,因為一包辣條煙消雲散,只剩下深夜寝室內止不住的笑聲。

這樣瘋狂的結局就是,第二天一早,雲澤淩嗓子啞了。

“媽的,我嗓子啞了還怎麽唱歌?”雲澤淩照着鏡子啞着嗓子不停地練聲。

“哥,對不起……”于雷愧疚地低着頭,要不是他那包辣條惹得他們幾乎徹夜未眠,雲澤淩的嗓子也不會啞。

“去看看節目組有沒有藥吧?總不能第一輪比賽就卷鋪蓋走人啊。”安辛站在他身邊,看着鏡子裏額頭爆了一顆痘的自己,又是一陣唉聲嘆氣。

自作孽不可活,貪嘴的下場。

“雷哥,你是不是故意的,讓我們吃辣條,然後你好坐享其成?”安辛把腦袋從衛生間探出來,看着正坐在自己位置上玩手機的于雷。

“沒有,我不是故意的。”于雷趕緊回頭解釋,“我也沒想到。”

“別聽他貧嘴,逗你的。”雲澤淩走出洗手間,拍了兩下于雷的肩,給他吃下一顆定心丸。

雲澤淩簡單擦了下潤膚霜,只拿了個水杯就往外走:“我去問問導演組有沒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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