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四小天鵝

從洗手間出來，安辛聽到門聲以為雲澤淩落下東西，結果看到是李昱，說話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站在門口擋住他的去路：“我以為，你待不下去，換寝室，或者卷鋪蓋走人了。”

安辛說完把手放在嘴邊，裝着特別驚訝的樣子，還輕飄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你瞧我這記性，忘了你還得要你那些價值不菲的行李呢。”

是個人都聽得出這是諷刺，李昱自然也不例外。

但他現在沒工夫跟安辛糾纏，一把将他推開。

“雷哥！他推我。”安辛當場表演了假摔，趴在地上特別無助。

于雷雖然讨厭李昱，讨厭別人污蔑他，但安辛演的有點過。

不過他還是配合地上前：“小辛，你怎麽了？有沒有傷到？”

“真能裝，小屁孩。”李昱不屑地說。

“诶，你說誰裝，說誰小屁孩呢！”安辛最最最讨厭別人說他是小屁孩，尤其是他讨厭的人說就更加厭惡了。

“我說的就是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李昱昨天跟那個用他牙刷的人理論半天，結果還被扣上小氣的帽子，氣的在訓練室練了一晚上。

現在只覺得整個人都發飄，實在不想跟他掰扯。

“我說不說話跟你有關系嗎？嘴長我身上，想說就說，管得着麽你。”安辛從那天他跟雲澤淩吵起來就看他不順眼，昨天的事情更是讓他對李昱的反感無限放大，今天說他小屁孩簡直是把矛盾徹底激化。

他管不了那麽多，沖上去抓住李昱的衣領就要揍。

原本于雷想着說幾句就行了，眼看着又要動手，真怕不能在節目裏呆了，趕緊上去把安辛拉過來，好在他瘦，扯了兩下就拽回來了：“小辛，小辛，一會就比賽了，別鬧。”

“你松開，我今天非打得他滿地找牙，免得他以後還用那破牙刷冤枉好人。”安辛被人抱着也不枉揮拳踢腿。

主要是安辛實在是太瘦了，雖然于雷也不胖，但相比來講，還是有勁兒許多，愣是成功抱着他的腰把人扯回來，沒讓他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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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辛，別鬧了，跟他不值得。”于雷雖然看上去文文弱弱，話也不多，但正因為這樣，許多事才看的更加清楚也更加冷靜。

“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李昱不屑的白他一眼，回到自己的床位，翻找衣服。

“無恥！不要臉！”安辛扯過自己待會上臺要穿的衣服，拉着于雷：“我們走，讓他自己待着吧。”

“诶，可是我東西都還沒整理。”于雷還沒想走，剛才還感覺沒力的安辛，這會忽然力大無窮，拉得于雷踉跄幾步才穩住腳。

安辛狠狠地說：“反正丢東西了就找他。”

·

雲澤淩去找工作人員拿藥，結果半路碰到了蘇毅琛。

冤家路窄，他又不住這裏，怎麽總是能打照面。

雲澤淩只能沖着他禮貌地笑着招呼：“蘇老師，早上好。”

本來他不應該多說話的，這樣豈不是暴露了自己，但雲澤淩腦袋一熱，就啞着嗓音說了出來。

蘇毅琛剛到，昨天晚上為了今天開場秀，他基本一夜沒合眼，正準備去現場看一下，就碰見了雲澤淩。

他剛想笑着回他，就注意到他的聲音沒有從前那麽幹淨清脆：“嗓子啞了？”

被問到了，雲澤淩不免有些尴尬，撓撓額頭：“額……”

蘇毅琛打斷他要說的話：“如果沒記錯，你今天要唱歌？”

“我正想去跟節目組拿點藥，實在不行……”雲澤淩嘆了口氣，實在不行他就只能秀他那拙劣的舞姿了。

“你跟我來。”蘇毅琛眉頭微皺，二話不說拉着他的手臂往食堂那邊走。

現在走廊人還不多，可不代表食堂那邊人不多，雲澤淩幾次想要把手掙開，都沒能成功，他不得不壓低聲音說：“蘇老師，您這是幹什麽，要是有人看到，會對你有影響的。”

蘇毅琛愣了一下，側過頭看他：“怕有影響的不該是你嗎？”

而後像是想起什麽，蘇毅琛低頭看了眼抓着他的手，立刻松開，面部微微抽搐一下，雙手插進褲兜：“跟上。”

一路跟到食堂後廚，雲澤淩還是懵的：“蘇老師，您帶我來這裏……是打算讓我來幫忙嗎？”

“腦袋裏裝的是什麽廢料？”蘇毅琛屈起手指敲了下他的腦袋，“在這等着。”

“哦。”

雲澤淩看他進去，也不知道要幹什麽，就趴在門口不停張望。

食堂的門離後廚的門不遠，想去食堂，就必須經過這裏。結果人沒等出來，把安辛和于雷兩人等到了。

“淩哥，你幹嘛呢？不是去找藥，怎麽找到後廚來了？”安辛不明所以，湊到他身邊順着他的視線跟着一起張望。

“我……”本來沒什麽事，但雲澤淩就莫名其妙的解釋不出來，一句話哽在嗓子裏，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轉身就要走。

“走什麽？”蘇毅琛拿着一個白色小碟子走出來，忽略另外兩個滿腦子都在想着吃瓜的兩人，走向雲澤淩。

“把這個吃了就好了。”蘇毅琛将碟子放到他手裏，“吃完自己送回去。”

看着蘇毅琛離開的背影，雲澤淩端着盤子愣在原地，要不是安辛湊過來趴在盤子邊看裏面的東西，他可能要一直站在這裏。

“這什麽東西啊？”安辛把手伸過去，拎起薄薄的一片，放在嘴邊舔舔，甜滋滋的還有一點點辣，還挺好吃。

“不知道。”雲澤淩看着盤子裏的吃的，旁邊還有一小撮白糖，雖然不明所以，但這人應該是要幫他治嗓子吧。

“我先替你嘗嘗。”安辛把那薄片塞進嘴裏，嚼了兩下，認可地點頭，“好像是白蘿蔔片，還挺清爽可口，好吃。”

“再給我嘗嘗。”安辛的手再次伸過去的時候，就被雲澤淩躲開了。

“你嗓子又不啞！”雲澤淩白他一眼，轉過身擋住盤子裏的蘿蔔片，“去去去，你倆先進去吃早飯。”

“小氣鬼。”安辛嘟着嘴，但還不甘心，再次湊過去。

“你又要幹嘛！”雲澤淩剛要吃，他就撲過來，為了躲開差點送走了蘿蔔片。

“蘇老師竟然還會鑽後廚？我記得他可是有潔癖的吧！”安辛看向一旁的于雷，似是不太肯定，但又想得到肯定的答案，“是吧？”

“好像是的。”于雷點點頭，昨天他把所有能查到跟導師有關的資料都看了一遍，好像确實有這一條。

他聳聳肩，看着雲澤淩護住手中的蘿蔔片，識趣的推着安辛往食堂裏面走：“雲澤淩，我們去幫你買飯。”

“嗯。”

終于等到人走，雲澤淩狐疑地把蘿蔔片蘸着白糖全部吃掉，把盤子還回去，靜等奇跡的發生。

·

吃過飯，所有學員接到通知，前往舞臺現場，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管用，雲澤淩的嗓子竟然不啞了，他不免有些喜出望外。

在後臺等待進場的時候，他給蘇毅琛發了條信息表示感謝後，就把手機放了起來。

雖然定下來是八點，但學員全部入場的時候，還是晚了一些。

160名學員坐在節目組搭好的看臺上，正前方就是今天的舞臺。

舞臺很大，燈光音效都是一級棒，讓人有種真的要上大舞臺的感覺。

雲澤淩坐在看臺第三排靠邊的位置，離舞臺還算近，也能看清臺上人的表現，他還挺滿意的。

大家安靜了一會，便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

雲澤淩并沒參與，雖然他嗓子不啞了，不代表他就可以肆意妄為，穩妥起見，他選擇沉默。

他安靜地坐在那裏，耳邊充斥着議論聲、笑聲，還有人在輕聲哼唱做最後的準備。

這樣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

原本閉目養神的雲澤淩只覺得透過眼皮的微光忽然消失。

他睜開眼睛，發現周圍一片漆黑。

也許是因為突然地黑暗，周圍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片刻，從屋頂打下一束光，正好照在舞臺中央。

徐伊靓拿着話筒站在那裏。

“大家好，歡迎來到《乘風少年2021》第一輪的比賽現場，我知道在座的學員已經躍躍欲試，想要展現自己的才能，不要急，在這之前，先讓你們的四位導師給你們打個樣。大家想不想看！”徐伊靓說完把話筒指向看臺。

在看臺上的學員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樣，整齊的回答：“想，看。”

随着看臺上學員安靜下來，舞臺上的燈光再次消失。

在衆人屏息等待中，四束顏色不同的燈光一個個打在圓形舞臺上。

四個導師背對着看臺，雙手交疊于身前，頭微垂，他們在等待音樂開始。

雲澤淩一眼就看到站在邊上，最後一束白燈照在身上的蘇毅琛。

他們竟然穿着一身跟以往大不相同的衣服——白色芭蕾舞裙。

每個人頭頂還帶着一簇潔白的羽毛頭飾。

此刻雲澤淩終于理解，為什麽周圍鴉雀無聲了，太一反常态了。

等到《四小天鵝》的音樂起，看臺上的各位再也憋不住了。

“導師是來搞笑的嗎？”

“快看，快看，看童老師，臉都僵了。”

“他們為什麽選這個……”

“我的天，別有一番風味，猛将配絲衣。”

“別說，跳得真不錯。”

衆人議論紛紛之中，就到了音樂混剪的部分。

四位導師兩兩分組，童森臨着蘇毅琛，在這段回蕩在耳邊極富韻律的音樂中，直接被他撐着腰舉起原地轉圈。

另外兩個也是如此，動作格外統一。

雖然看上去十分違和，但動作整齊，竟然也有點好看。

捏着喉嚨的雲澤淩再看蘇毅琛的那些優雅動作，招招到位，跳得有模有樣，甚至覺得從前他學過，只是這節目播出去，別人該不會以為是個搞笑綜藝吧。

正這樣想，雲澤淩就被安辛一邊晃着身子，一邊指着舞臺喊：“快看！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