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世子爺,你別兇雲黛啊

十月底, 皇家秋狩隊伍出發前往骊山,除卻皇室成員,還有一幹高品階的文武官員、身有诰命的官員女眷等, 長長的隊伍浩浩蕩蕩駛出朱雀大街,百姓們呼朋引伴,夾道相看。

端王妃本不想讓慶寧參與的, 畢竟慶寧的婚事就在十一月初,還是在家安心待嫁的好。端王卻說女兒能自在快活當姑娘家的時日也不多了, 還是趁着成婚前再出來痛快肆意的玩一趟。端王妃被說得動心, 再看女兒在身邊撒嬌的模樣, 便也心軟答應下來。

前往骊山的路上, 雲黛和兩位郡主共乘一輛馬車, 作為端王府家眷,她們的馬車在龐大綿長的秋狩隊伍裏算是靠前, 掀開車簾往外就能瞧見象征着皇帝禦駕的明黃色龍紋旌旗,在明媚的秋空中獵獵飄揚。

“聽說丹陽這回本來也想來的, 可也不知她怎麽惹惱了麗妃,麗妃便不許她跟來。”一提到丹陽倒黴, 嘉寧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一張臉也挂滿笑容,樂呵呵道, “哈哈哈哈,一想到接下來五天都不用見到她, 可真是暢快啊。”

“你這促狹鬼。”慶寧伸手捏了下她的鼻梁,嗔道,“這些話你還是少說,仔細隔牆有耳, 別為了一時嘴快惹了麻煩。”

“知道了知道了,這不是沒外人嗎。”

坐在一旁默默打開食盒的雲黛動作一頓,“……”

嘉寧這話,是沒把她當外人了,還是直接把她當成空氣了?

嗯,按照嘉寧一貫的态度來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慶寧也注意到雲黛的短暫停滞,心思微轉,連忙出聲道,“是,如今車裏坐的都是自家姐妹,你說錯話咱也不會往心裏去,可在外頭還是得謹言慎行。雲表妹,你說是吧?”

雲黛感受到慶寧好意,擡頭朝她輕笑一下,“大表姐說的是。”

慶寧又一臉興味地看向她手中的食盒,“你帶了什麽好吃的呀?”

“兩樣糕點,還有一罐枇杷秋梨湯。”

雲黛将食盒裏的東西取出,放在馬車正中的四方案幾上,“這一道是桂花糕,說起來還要感謝二表姐先前的推薦,這萬記的桂花糕的确美味。另一道是五白糕,是以白茯苓、白山藥、白蓮子、白扁豆、白菊花這五味食材與糯米粉蒸制而成的,有健脾益氣、美白潤膚的功效。”

她一壁介紹着一壁将那枇杷秋梨湯分成了三份,另兩碗推到慶寧嘉寧面前,“秋日幹燥,喝些湯水潤喉養肺,驅燥養身,兩位表姐嘗嘗?”

“還是雲表妹心細。”慶寧笑着端起碗喝了一口,贊道,“嗯,果真清甜可口,嘉寧,你也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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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寧一開始還一副“不食嗟來之食”的高傲表情,可見雲黛和慶寧都端着碗喝湯吃糕,馬車裏也彌漫着食物淡淡的甜香味,嘴裏也不禁分泌出口水,到底挨不過嘴饞端起了碗,“既然你都準備了,那我也不好糟蹋吃食。”

慶寧朝雲黛苦笑一下,雲黛回以一個理解的眼神。

常言道吃人嘴軟,許是這兩道糕點和一碗秋梨湯起了作用,這一路上嘉寧再沒刻薄雲黛一言半句,甚至三人還打起了葉子牌。

風平浪靜地行了半日,到達骊山獵場時,已是午後。

皇家圍場守衛森嚴,氈房已在山下地勢平坦處紮好,一頂一頂白色的零星散落在山林間,宛若地上長出朵朵大白菇。

雲黛的氈房與嘉寧慶寧挨在一塊兒,各自回了房,還不等她将行囊收拾出來,外頭忽而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雲黛,你在裏面麽?”

聽到這聲喚,雲黛和琥珀皆是一怔,對視一眼後,琥珀放下手中活計,快步往外去了。很快她扭頭朝雲黛笑道,“姑娘,是許姑娘來了。”

“快請進來。”雲黛眼中含笑。

“不用請,不用請,我自己來了。”許意晴今日穿着一襲朱柿色騎裝,腰系皮帶,足蹬皂靴,一頭發高高挽在頭頂,用一圈鑲了珍珠的紅繩裝飾,十分飒爽威風。

雲黛又驚又喜,迎上前去,“我出發前就在想你會不會來秋狩,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許意晴眉飛色舞道,“我是聽我五哥嚷嚷着說世子爺來了,我就猜你或許也會來,便跑來這邊找你了。這下好了,你來了,我們又能一起玩了。”

兩個年輕姑娘有說有笑,坐着閑話一陣,又約着去跑馬。

“世子爺竟然親自教你騎馬?哇,那你的騎術一定很好了。”

“算不上很好……”雲黛面露赧色。

“嗐,你就別謙虛了。快快快,你快換上騎裝,我們出門去!”許意晴躍躍欲試。

雲黛也被她這游玩情緒所感染,眉眼舒展,“好,你稍等,我這就換衣裳。”

琥珀從行李中找出一件淺紫木槿色的騎裝,伺候着雲黛換上。

氈房之中只有一扇屏風作為遮擋,許意晴坐在屏風那頭等的時候,不經意回頭,正好瞧見屏風上那道影影綽綽的曼妙身影。

這身段,這小腰,她要是兒郎,這會子肯定要流鼻血了。也不知道雲黛這樣的絕色美人,日後會便宜哪家的小子。

就在許意晴遺憾自己不是男兒身時,雲黛已經換好騎裝出來。

“你穿着一身可真好看,換了種美法。”許意晴毫不吝啬地誇道。

“我來長安沒準備騎裝,臨時做也來不及,還是慶寧郡主細致入微,看出我沒有,就送了我兩套。”雲黛整理了一下袖口和領口,這身騎裝雖有些寬大,但腰間用革帶束起,也并不妨礙,且用料做工都是極精細的,幾乎全新。

“慶寧郡主我先前也見過,是位溫婉端莊的淑女。不過她妹妹嘉寧就……”許意晴止住話頭,也不好背後說人,只上前催着雲黛,“快把頭梳了吧,趁着外面日頭還好,咱們好好賽上賽。”

雲黛也梳了個高髻,額前碎發梳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琥珀還別出心裁的給她編了幾個小辮子,再配上這幹練的騎裝,就像是變了個人般。

“第一次見你,我就想問你了,你家祖上是有胡人血統麽?”許意晴很是好奇,“尤其你作這番打扮,真像是草原部落的小娘子。”

“我也不清楚。”雲黛輕撫了下自己的臉,讷讷道,“我父親應當是漢人,他原是秦州沈氏的。我這容貌或許是像了我母親……但我母親一生下我就辭世了,我也沒見過她。從前我父兄也沒與我提過我外祖家的事,只說我母親家裏遭了難,成了流民,兜兜轉轉遇上我父親……”

她那時還小,父親怕她和哥哥難過沒有母親,很少在他們面前提起母親的事。

許意晴聽到雲黛自幼沒了母親,心頭又生出幾分憐憫,也不再提這沉重的話題,上前挽住她的手,輕松道,“走吧,我們出門玩去。對了,你可有馬?要不去馬圈挑一匹?”

雲黛點頭,“好呀。”

兩人一道出了門,直往南邊的馬棚走去。

半路上引得無數側目,許意晴悄悄嘀咕,“他們都在看你诶。”

雲黛也有些不自在,同樣壓低聲音道,“早知道帶個帷帽出來。”

許意晴朝她挑眉,笑嘻嘻道,“感謝你讓我體會了一次當美人被萬衆矚目的滋味。”

“滋味如何?”

“唔,沒想象中那麽好,不過臉皮厚點,就當他們不存在呗。”

“唉,只能這樣啦。”雲黛朝她眨眨眼。

兩人說着俏皮話,還沒走到馬棚,遠遠就見謝伯缙和許靈甫走來。

許靈甫還是一臉崇拜的跟在謝伯缙身後,許意晴趕緊與雲黛揭露自家哥哥的小心思,“我五哥說了,他要跟世子爺搞好關系,就算不能忽悠世子爺殺雞燒香拜把子,也要跟在他身邊混個兵将當當,到時候跟世子爺一道去北庭立功。”

雲黛詫異,“他想去北庭,你母親知道麽?”

許意晴撇了撇嘴,“誰知道呢,他能不能說服世子爺收他都難。”

說話間,謝伯缙他們走了過來。

互相見過禮,謝伯缙不動聲色打量着雲黛這副裝束,再感受到四周投來的目光時,不由冷着面孔逡巡了一圈,那四面八方探頭打量的目光瞬間消失。

“你們這是要去哪?”問的是你們,黑眸卻是定定地盯着雲黛。

雲黛答道,“我和意晴約着騎馬,現在去馬棚挑馬。”

謝伯缙道,“馬棚裏的馬不知性情,你要騎馬,就将踏雲牽去。踏雲熟悉你的氣味,你騎它更放心。”

還沒等雲黛答,許靈甫就激動道,“踏雲!是背着世子爺走了三天三夜,最後走出阿勒泰沙漠的那匹神馬麽?”

許意晴輕咳一聲,“哥哥。”人家兄妹說話呢你插什麽嘴,半點眼力見都沒有!

雲黛詫異的看向謝伯缙,“那我騎了踏雲,大哥哥你騎什麽?”

謝伯缙淡淡道,“我去馬棚挑一匹就好。不用急着拒絕,除非你覺得你馴馬的本事比我強。”

雲黛,“……”她可沒那本事。

默默将推辭的話咽了下去,她朝謝伯缙道了聲謝。

謝伯缙看了她一眼,轉身道,“跟過來,牽馬。”

雲黛趕緊跟上,許靈甫那邊還兀自與許意晴講着神馬踏雲沙漠救主的故事。

等親眼看到那匹毛色光亮,膘肥體壯的駿馬踏雲時,許靈甫圍着轉了好幾圈,嘴裏不住念叨“好馬好馬”。

等謝伯缙扶着雲黛上馬時,許靈甫一臉羨慕的與許意晴道,“你說我為何不是個姑娘呢?”

許意晴轉臉看向自家哥哥那副怨婦表情,無比嫌棄道,“你就算是個姑娘,世子爺也不會扶你上馬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許靈甫,“……”妹妹說話好傷人哦。

廣袤無垠的山林間,許意晴和雲黛并肩策馬,痛痛快快地賽了三場。

雖然這三場都是許意晴贏了,雲黛卻沒有半分不悅,反而覺得無比痛快刺激。

等兩人跑累了,下馬歇息,許意晴一邊擦着汗,一邊斜着眼睛看向不遠處的兩個男人,小聲與雲黛咕哝,“世子爺是怕我把你給拐跑了麽?竟真的看我們賽了三場。”

對于謝伯缙跟過來,雲黛的解釋是,“大哥哥說山裏野獸多,怕我們遇上危險。再說了,你又不是兒郎,能把我拐去哪裏呀?”

許意晴抿唇笑了笑,又道,“世子爺這少言寡語不好接近的樣子,真叫我好奇日後會娶到怎樣的小娘子。待我回去給你大哥哥算一卦……”

“你上回說給我二哥哥也算一卦,可算了?”

“算了算了。是上吉卦,前途光明……”

雲黛一聽是吉卦,輕快道,“那可太好了,看來我二哥哥這次春闱一定能中了。”

許意晴扯出一抹笑來,“是啊。”又在心裏默默補道,非但前途光明,還桃花纏身呢,唉,估計杏榜一放,他肯定是官員們眼中炙手可熱的女婿人選了。

跑完馬回去,已接近黃昏。夜裏還有篝火宴會,雲黛白天跑馬跑累了,懶得再動彈,再想到後面還有好幾晚可以看篝火,這晚便沒出門,只在氈房裏歇着。

期間謝伯缙派譚信給她送來了一份烤羊肉,用的是羊羔子身上最嫩的肉,烤出來又香又嫩,雲黛拉着琥珀一道吃了個幹淨。

翌日上午,睡了個酣足,外頭響起陣陣富有節奏且慷慨激昂地鼓點聲——狩獵要開始了!

雲黛被慶寧和嘉寧拖着去看了開場,只見高高搭起的點将臺上,旌旗飄揚,鑼鼓喧天,皇帝與麗妃端坐其上。諸位王公子弟穿着騎裝,背着弓箭,整齊劃一的分列成好幾隊。

雲黛擡起頭看着高臺上的帝妃,隔着遠遠的距離,她看不清兩人的模樣,只依稀瞧見皇帝朱紅色的袍服,有種養尊處優的貴氣。而麗妃則穿着華美的鵝黃色衣裙,與皇帝不時的親昵交談,宛若一對情深意重的愛侶。

她不由收回目光在人群中尋了圈,果見不遠處的許意晴也盯着臺上的帝妃看,素日活潑的笑臉此刻卻是面無表情的。

麗妃這般受寵,皇帝秋狩都只帶了她一人出來,而作為嫡妻的許後卻被留在後宮,許家人瞧見心裏怎能不難受呢。也不知此時此刻在宮裏的許皇後又是怎樣的心境……

“快看,謝家表兄!”慶寧的聲音打斷了雲黛的胡思亂想。

她順着慶寧的目光看去,只見那一衆人群之中,一襲玄色麒麟紋騎裝的謝伯缙騎着一匹黑馬,身後背着箭筒,腿邊別着長弓與長劍,他身量本就比一般兒郎高出一截,身形又挺拔,騎在馬上宛若天神降世般,分外引人矚目。

雲黛見他這出衆的姿容,心口也滿是自豪。

慶寧時刻謹記着母親的教誨,用蠱惑般的語氣對嘉寧道,“你看大表兄多威風啊,那麽多小娘子都在看他!有這樣頂天立地的好兒郎做夫婿,那真是三輩子修來的好福分。”

嘉寧承認大表兄這樣的确很英武,“若我不了解他的性情,肯定也跟這些小娘子一樣傾慕他,可我現在知道他是個怎樣性情的人,還是算了吧,我才不想守着個冰窖過日子呢,我想要的是二表兄那種溫柔體貼的夫婿……”

慶寧,“……”

雲黛,“……”

不多時,皇帝便宣布狩獵開始,雲黛還在那一衆參與狩獵的子弟裏瞧見了崔儀。

就在崔儀看過來的同時,騎于馬上的謝伯缙也忽而側眸朝這邊望了過來。

圍觀的小娘子們頓時都紅了臉,紛紛道,“世子爺看過來了!”

“他剛才看我了!”

“你胡說,世子爺怎會看你,他明明是朝我這邊看了。”

“你害不害臊呀,他哪裏看你了?”

站在人群裏的雲黛呆呆愣住,大哥哥剛才那一眼是什麽意思?

……

這一場狩獵,以皇帝為主,其他王公子弟們作伴,烏泱泱一衆人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他們一走,場上就顯得寂寥起來,女眷們也各自散去,或是回去歇息,或是約着去賞景,或是約着去騎馬狩獵。

雲黛只會騎馬,拉弓射箭都不會,更別說騎馬狩獵了。許意晴知道後,自告奮勇教她狩獵,還帶她看了她養的一只猞猁。

那是只耳尖生着黑色簇毛的小家夥,長得像貓,卻比貓要大上一圈。

“這可是狩獵的一把好手,其他的我不敢保證,但今日咱帶着它,兔子野雉準能抓個兩三只來!”許意晴一臉驕傲地摸着那猞猁的小腦袋,“是吧,阿盧。”

“嗷嗚。”那叫阿盧的小猞猁叫了一聲,像是在回應着主人的信任。

“好了,我們出發吧,雲黛你記得跟緊我哦!”許意晴翻身上馬,那只小猞猁則放在馬後背的墊子上,坐得穩穩當當。

“好!”雲黛爬上踏雲,坐穩之後,便跟着許意晴一道往林間沖去。

相較于昨日午後賽馬的寬闊樹林,狩獵的密林道路更為崎岖多變,到處都是高大的樹木,枝繁葉茂,遮天蔽日。

時不時還能聽見馬蹄聲疾馳而過的聲音,像是有人去那邊狩獵。

作為武将世家之女,許意晴的箭術也很不錯,在那只小猞猁的配合之下,兩人在林間穿梭了半個時辰,竟真逮到了兩只兔子。本來她們還遇見了一頭鹿,追着跑了許久,到底還是讓它給跑了。

“先歇歇吧。”

許意晴跑得滿頭出汗,雲黛也沒比她好到哪裏去,一聽有的休息,倆人便下了馬,找了處石頭坐下。

許意晴手腳麻利的将死兔子裝進囊袋裏,雲黛抱着小猞猁給它喂肉幹,倆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

忽然,一道冷箭“咻”地射了過來。

雲黛都沒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道疾風從頭頂擦過去一般,她整個人都懵住了,那只小猞猁也吓得“嗷嗚”叫了一聲。

“啊!蛇!”許意晴尖叫道。

雲黛心跳登時慢了一拍似的,無比僵硬的擡起頭,只見在她頭頂五寸之上,正懸着一條青黑色的長蛇,而那蛇的半截正被一支羽箭牢牢地釘在樹上。

許意晴這時也反應過來,一只手一把将雲黛從樹下拉了過來,一只手抽出長劍直接砍斷了那蛇的腦袋。

“還好還好。”她松了口氣,扭頭去看雲黛,“你沒事吧。”

雲黛小臉煞白,眼睛睜得大大的,被吓得說不出話來。

謝伯缙便是在此時趕了過來,他翻身下馬,黑沉着一張臉走到兩個女孩面前,語氣很是不虞,“你們怎跑到這密林深處,身邊也沒帶個護衛丫鬟?”

許意晴頓時被吓得不敢說話,原來世子爺平時的樣子還算和善的,真動起怒來竟是這般可怖,地獄的黑臉閻羅也不過如此吧!

雲黛更是被吓得肩膀一抖,擡頭一對上謝伯缙那陰沉臉色,更是心尖猛顫,想張嘴說話,眼淚卻先流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她為何要哭,或許是被那突如其來擦過腦袋的冷箭給吓到了,又或許是害怕那條不知何時躲在暗處的毒蛇,又或是心頭委屈……

“大哥哥……”她哽噎道,黑眸水光潋滟。

謝伯缙想要呵斥的話一下堵在嗓子眼,黑着一張臉不知該說什麽。

許意晴那邊見雲黛哭得可憐,于心不忍,壯着膽子道,“世子爺……你…你別怪雲黛,是我拉她出來的……她剛剛才受了驚吓,你別再兇她了……”

總算趕了過來的許靈甫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看謝伯缙周身散發的陰沉氣息,趕緊拉住自家妹妹,低聲詢問着。

眼見許家兄妹局促的嘀嘀咕咕,而雲黛還在掉金豆子,謝伯缙深吸口氣,對許靈甫道,“子勝,你先帶許姑娘回去,我們随後跟上。”

許靈甫一怔,等反應過來,忙答應道,“好的好的,我們這就走。”

說着,連忙将許意晴給扯走了。

許意晴揣着小猞猁騎上馬,尤不放心的對謝伯缙道,“世子爺,你別兇雲黛啊。”

謝伯缙一個淡漠的眼神投去。

許意晴,“……”

将小猞猁往身後一塞,“咳,雲黛你別哭了,我先回去把兔子烤了,等你來吃。”

說罷,她忙不疊跟着自家哥哥溜了。

等走遠了些,隐隐約約還能聽到許意晴埋怨謝伯缙太兇,許靈甫維護謝伯缙的反駁……

透過繁密枝葉的光暗了些,山林間一片靜谧。

垂在袍側的手掌緩緩攥緊,謝伯缙盡量調整着臉色。

半晌,他才低聲哄着面前的小姑娘,“我并非有意責備你,別哭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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