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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收拾好了，第二日清晨辭別了鬼烈，出了洛城。

安尋音買了兩匹馬，皆是不錯的品種，腳力自然更是不差。

寒淩牽着缰繩，兩人并肩緩緩前行。

“先去東邊的祁城，購置一些精鐵。”

“精鐵該如何挑選？”

安尋音自小在尋音閣長大，各方面的事情都懂一些，卻是不精通。

祁城的精鐵，他聽說過，是祁城最大的招牌，天下有名的鐵匠，都愛去祁城挑選材料。

“不同的鐵匠有不同的判斷方法。”

寒淩說着，頓了頓，看向他，“師父說，世間萬物都是有靈性的。”

若是換個人說這話，安尋音定要笑話他，可面對寒淩這張認真的臉，他也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你能感受到嗎？”

寒淩微微垂眸，“偶爾。”

聽着他話中暗含的失落，安尋音笑着摟過他，“那可能是你獨自一人待太久腦袋木了，如今有我在你身邊，以後你便不用愁了。”

“盡會貧嘴。”

寒淩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終于露出了自認識以來的第一次情緒波動。

安尋音靜靜地看着他，兩人身高差不多，他還要略高一點，這般摟着他，那一眼帶着幾縷別樣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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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的揚唇，松開手臂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道：“今日不知能走多遠，要不要賽馬？”

“你輸定了。”寒淩話還未落，就已經翻身上了馬，挑釁地揚了揚眉。

安尋音怔了下，旋即也上了馬，嘴角止不住地上揚，“你才輸定了呢！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麽？”

寒淩看向他，見他沉吟片刻，忽然咧唇壞笑起來，“你要是輸了，那就親我一下！”

安尋音平時就不着調，說出這般話寒淩也只當是玩笑，他搖了搖頭，似是無奈，“若你輸了呢？”

安尋音嘿嘿一笑，“我要輸了我就親你一下！”

“這有何區別？”寒淩微微蹙眉。

“那你想要我如何？”安尋音回頭看向他，随意問道。

安尋音的眸子漆黑明亮，似乎總透着光，明朗而朝氣。

寒淩想了想，道：“那你便幫我洗一日的衣服吧。”

尋音心道別說一日，我想給你洗一輩子的衣服。

他笑了笑，沒有說出這話，一口應下，“好！你可不許反悔！”

為了寒淩的那個吻，安尋音卯足了勁駕馬，兩匹馬腳力相差無幾，卻不知為何，他總是比寒淩差一點距離。

每每趕上，他又能輕松加速，将他遠遠甩在後頭。

兩人你追我趕，直到最後馬兒脫了力不肯再繼續，才被迫停下。

“你為何跑得這般快？！”

安尋音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備受打擊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托着腮幽怨地看向他。

“是你太慢。”寒淩唇邊抿出一個極淺的弧度。

安尋音擡頭，逆光望去，他眯了眯眼，忽然扯住他的手。

寒淩沒有防備，朝前踉跄了一步，一手撐住他身後的樹幹，皺着眉看向他。

“你是不是笑了？”安尋音的明眸緊盯着他，一字一字問道。

“你想多了。”寒淩直起身，走到拴在一旁的馬匹旁，背對他不讓他看自己的神情。

安尋音思緒還停留在剛才他那淺淺一揚唇的驚豔中，待見他離去，垂眸蓋下眼底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再擡眼又恢複了往日的不羁。

“這次算我輸了，我給你洗一個月的衣服，你親我一下成不成？”

他黏上寒淩，一手搭上他的肩頭，貼着他的臉撒起了嬌。

“松開。”寒淩去拉他的手，反被他扣住。

他又蹙起了眉，“為什麽？”

“因為你好看。”安尋音将即将脫口而出的表白咽了回去，繼續用那輕浮的語調答着。

“尋音閣幫你找不到一個女孩子嗎？”寒淩冷嗤了聲，手下忽然用力，安尋音便慘叫起來，抽回手不停甩着。

“你不肯也不用下這般狠手呀！我不就沒被人親過，想要嘗嘗滋味嘛！”

他說着暗暗觀察着寒淩的神情，咽了咽口水，不怕死地開口，“你呢？有沒有跟人玩過親親呢？”

寒淩難得地露出一個很誇張的神情——極度嫌棄地掃向他，飛速地解了缰繩，翻身上了馬。

“喂喂喂你這是什麽表情啊！”安尋音見他上了馬，着急去解自己的馬，一邊大喊着，“你回答我啊！啊不對！你等等我！”

好在寒淩體諒馬匹，走得不是很快，安尋音幾下追上，不死心地繼續追問，“你有沒有過啊！”

寒淩沒理他，目視前方緩緩直行。

安尋音知他這幾年該是都待在鬼烈身邊，沒機會去尋女孩子做這種事，但他也怕漏了消息。

洛城是什麽地方，那地方養出來的姑娘都水靈靈的，看寒淩這個男孩子便知了。

鬼烈常買酒的那家酒館老板的閨女，也是個閉月羞花的大美女，他沒來時這便是寒淩的差事，指不準那閨女就對他芳心暗許了，又或者這個悶葫蘆看上人家姑娘，悶在心裏沒肯表現。

這些事情他光是想想便覺渾身難受，好似心口被挖了個洞，偷去了一塊。

他一直追問，“你沒有親親，那有沒有喜歡的姑娘？你喜歡的姑娘是什麽樣子？”

寒淩繃着臉不作聲，沒有讓他閉嘴，也沒有罵他。

尋音問了一路，一直到傍晚兩人進了一個小城，找了客棧落腳。

兩人進了客棧，老板說只剩一間房了，最近鎮上辦百花展，來了不少人。

兩人便想到剛才進城時見到絡繹不絕的人馬，尋音問着寒淩的意見，他沒有反對，讓安尋音心中既欣喜，又糾結起來。

晚上吃飯，兩人點了幾個常用的餐，寒淩吃着，雖然沒有表現，但尋音卻知這菜不合他口味。

“要不要我借廚房替你炒幾個菜？”安尋音提議道。

寒淩夾菜的手一頓，緩緩搖頭，“不必了。”

安尋音看了看門外燈壁輝煌的街道，又道：“一會兒要不要去逛逛？”

寒淩擡頭看到他帶着幾分期待的眼神，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好。”

安尋音一笑，又抓緊多吃了幾口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