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做好了晚飯,芸娘同寒淩尋音一起,黑嘯出去辦事,只給留了飯。
吃飯時芸娘不住的往寒淩碗裏夾菜,熱切的模樣快趕上當時的安尋音了。
尋音在旁邊趴着飯,由着她搶了自己的差事,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一會兒要悄悄提醒她才好。
等用過飯,芸娘又叫了寒淩到她房裏,将悄悄準備好的湯藥端給他。
寒淩看着藥發愣,芸娘當他以為自己将這事告訴了尋音,便寬慰道:“我只說是在捯饬新藥,他不知道這是給你熬的。”
寒淩垂了眼睑,盯着藥沉吟了幾秒,才仰頭緩緩喝完。
芸娘忙從旁邊的盤中拿了一個蜜餞,寒淩搖頭拒絕:“您不必将我當孩子。”
芸娘一愣,也想到是自己反應過度了,微微一嘆,語氣悵然:“我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你是他……你是他同輩,我下意識便将你當孩子了。”
寒淩清冷的眸子閃了閃,從她手中接過蜜餞,輕聲道:“多謝。”
芸娘揚唇一笑,眼角處到底是帶上了歲月的痕跡。
寒淩從小被鬼烈帶大,也未曾有過母愛。芸娘待他親切,他自是能夠感受到,只是習慣了那副淡然的模樣對人,便也不多流露,只坐了會兒,就回了房。
尋音下午煮飯時便燒了熱水,見他出來,便将水提進了屋裏。
“奔波了幾天,你先洗洗休息吧。”
寒淩見他還穿着進城時的那件髒衣服,叫住正要出門的尋音:“你要去哪裏?”
安尋音步子一頓,看了看外面的天,道:“閣中有些事要幫忙,應該不會耽擱很久。”
寒淩點了頭,看他快步消失在了門外,才關了門窗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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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又上了一次藥,回到房間拿了塗離交給自己的筆記看了半夜,一直到三更都未等到安尋音回來。
也覺得乏了,便熄了燈上床。
剛卧下,忽覺身後一陣寒意,素來清冷的眸子一凜,放淺了呼吸,只等那陣寒意靠近之際,陡然出手。
黑暗中瞥見一道影子,似是拿着劍,朝自己床頭刺下。
寒淩飛快閃避,挑起被子往外掀去,手一摸上緊貼着床內的劍。
那人很快掙開被褥,一劍刺透布料從另一側傳來,直抵寒淩面門。
寒淩看着這劍眉頭一擰,只是伸出兩指,便輕松鉗住。
“啧!”那頭傳來一聲不耐的冷嗤,手上的阻力也陡然劇增。
那人竟抖着劍将整床棉被撕碎,床榻間瞬間像是被蒙了一層紗。
“人不在!撤!”
只聽得一聲低喝,屋頂上傳來一陣“噠噠噠”地碎響,像是撤離。
寒淩心神一凜,未來得及披外衣,就沖到芸娘的房外。
剛開門,卻見她正拿劍指着一人,那人正捂着胸口喘息。
院子裏空蕩蕩的,她穿得單薄,看起來也是被襲擊了。
“你沒事吧?”芸娘聽到動靜偏頭,她劍下的人打算趁機逃跑,被她一腳踹了胸口。
“沒人跟你說過老娘的閨房不能亂闖嗎?”芸娘秀眉一豎,嬌喝一聲,強勁的內力震得那人心口一滞,“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寒淩看着這一幕,忽然嘆了口氣。
果真女人都是危險的。他想起曾經師父的教誨。
這些人闖進她房裏時,芸娘便放了信號。
安尋音和黑嘯趕回來并未花太長的時間,見到刺客已被五花大綁卸了下巴拴在院子裏,兩人也無損傷的樣子,松了口氣。
可他仍是不放心,快步走到寒淩身邊,上下仔細檢查道:“可有傷到你?”
寒淩緩緩搖頭,看向他臉上沾的血跡,皺了皺眉。
安尋音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這一面,故也沒說出去是做何事,方才收到芸娘消息,一時情急便疏忽了。
此刻才想起自己渾身是血,滿是腥臭之味,不由得退後了一步。
讪讪道:“沒事便好,我先去洗洗。”
黑嘯與芸娘一直瞧着這二人,互相看了眼,黑嘯上前:“寒公子,這些人不會再來了,您早些休息吧。”
寒淩掃了眼那屋子,對上他:“恐怕有些難度。”
黑嘯聞言也往裏望去,因為點了燈,一眼便看見那一片狼藉。
尴尬地摸了摸腦袋,往另一邊走去:“這裏還有一間房。”
安尋音洗了澡出來,見黑嘯坐在院子的井邊,似乎是等自己。
“都解決了嗎?”尋音掃了眼自己的房間,屋內的燈光微弱的閃動着。
“已經解決了。”黑嘯忙起了身,拱手答道。
安尋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往寒淩睡的那間屋子走去。
黑嘯正要說什麽,卻還是頓住了,目送着他進了寒淩的房間。
安尋音本以為寒淩還在原來的屋,因此推門時沒有留意,等看到床上的身影時,狠狠怔了下。
可他自認不是正人君子,只是面對寒淩太過仔細。
遲疑了片刻,便關了門摸上床。
寒淩在他開門時便醒了,等他睡下,才重新阖上眸子。
安尋音手臂繞過他腰身,卻在臉貼上他後背時,聞到一股極淡的荷花香。
“以後出門,你是不是該換個身份了?”黑暗中,寒淩輕聲開口。
“你說換成什麽?”安尋音在他後背蹭了蹭,将人緊摟進懷裏。
寒淩正思忖着,忽然感到前襟一陣發涼,一只冰冷的手已經伸進了衣裏。
他眉頭一擰,正要拉開他,衣擺下方也鑽入一只,靈巧地劃過他的腹部,冰冰涼涼的觸感,激起他一陣輕顫。
“你……”一個“你”字還未出口,肩頭便是一沉,尋音将頭埋在了他脖間。
寒冷的鼻息貼着他耳畔灑下,帶着淡淡的沖不掉的血腥味,霸道而張揚。
寒淩繃緊了身子不敢動彈,那雙冰塊般的手胡亂游走了一番,終于也停歇了,落在他腰上。
低啞的聲音像是從骨骼中傳出:“好冷。”
寒淩屈起的腿緩緩放下,僵硬的肌肉也放松了下來。
握上他的手腕,暗暗催動內力,向他過渡着熱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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