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尋音下了樓,招呼過小二,便摸着黑又閃進了後面的巷子。

縱身一個起落,就落在了秦樓的飛檐上,沿着屋脊,朝門口看去。

只見門口停着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看起來十分尋常,只有那拉車的馬,雙腿健碩,毛發亮麗,一看便是腳力不凡的好馬。

此時正被人看守着,不時踏踏馬蹄,打個噴嚏。

尋音只消看了幾眼,就尋着那腳步聲進了樓裏。

秦楚聽到消息,從屋裏迎了出來,仍是白日裏那副打扮,腰間的配飾,卻換了一件,正是傍晚時候寒淩丢下的那只荷包。

尋音藏在梁上,看着那一身黑衣,行色匆匆的男子朝他走近。

剛近到身邊,便一臉喜色的握住秦楚一雙玉手,笑道:“外頭風大,相公快進屋裏歇着。”

秦楚緩緩抽回手,笑罵道:“你也太心急了些。”

推搡間,臉上多了幾分白日裏沒見過的風情,卻仍是那神仙般的清貴姿态,叫人無法将他與那人将要做的事情聯系起來。

尋音藏在房梁上,看着這二人攜手進了屋。

臨關門前,秦楚的眼神,似是有意地往他的方向瞟了一眼,眼裏有幾分深意,卻并未多留,便合了門。

尋音尋思着那個眼神,身子一晃,不多久便又到了他們進去的那間房的屋頂。

剛一落腳,便聽得底下陣陣輕呼傳來,秦楚的聲音依舊溫潤,只是卻帶了幾分急促。

他輕輕揭了瓦片,只見秦楚身着亵衣,仰躺在床上。

那黑衣男子一面脫着外衣,一面埋首他頸間,忘情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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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耳鬓厮磨,那男子不知做了什麽,秦楚忽然輕喘着一聲驚呼,雙手緊攀上那人肩頭環住。

清亮的雙眸中,終于染上了幾分意亂情迷,卻是直勾勾地看向屋頂某處,與正俯身而望的尋音對上眼,勾唇一笑。

尋音雙眸微眯,知道他早已發現自己的存在,還故意将這一幕展示給他看。

他甚至覺得,方才秦楚那聲輕呼,也是故意讓他聽見的。

他心神微凜,手中捏着瓦片,正欲蓋上,忽然見底下兩人互換了位置。

秦楚跨坐在那男子身上,将剩下的衣物褪去,露出那如白玉般姣好的身子,又熟稔地将男人的衣物解開,施展起那傳聞中“勾人心魄”的“媚術”。

尋音從未見過這樣的一幕,也從不知那物竟然還有如此用處,一時間竟有些怔了。

驚奇之餘,亦覺得奇妙。

秦楚只緩緩将自己放松了,便與那人共同享受起這妙處。

口中輕喘連連,素日白皙的面上紅暈翻飛,不多會兒便香汗淋漓,無力地伏在那人胸口喘息。

尋音看着聽着,只覺得心口也随着秦楚的聲音起伏,漸漸加快跳動起來。

怔然間,秦楚那含笑的眸子又飄了過來,唇邊的清清淺淺的笑意,卻再不見半分仙氣。

尋音驟然回神,紅着臉,手忙腳亂将瓦片蓋了,也顧不及是否會驚擾下頭之人,便匆匆離去。

回屋時寒淩正沐浴過,見他面色發白,便問他怎麽了。

尋音聞聲回頭,只見寒淩一襲白色亵衣,烏黑長發随意搭在肩上,問話時眸光淡淡,如泉水般清澈。

臉上又不自覺泛起紅雲,撓了撓腦袋,蓋住心底的慌亂:“從前閣中人說過,醉了酒便多跑跑,出了汗酒氣發散的快些。誰知出門一吹風,還是不如睡覺來的痛快。”

寒淩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也不多問,只慢慢地走到床邊,将床鋪了。

“你方才洗過了嗎?”他淡淡地問道。

“洗過了。”安尋音連忙上前,搓着發寒的手臂,先他一步鑽進了被窩。

方才回來,小二準備的熱水都已經涼了,他胡亂擦了身子,覺得身上仍是火辣,便又進院子,舀了井水沖了一遍。

當真是澆了個透心涼。

這會兒寒淩就在身前,他一邊打着顫,一邊又覺得燥熱。

拉住他的手,忙說道:“快進來幫我暖暖!”

抓過來的手冷得跟冰碴子一樣,寒淩也是驚了一下。

看了眼屏風後還冒着熱氣的桶,脫了鞋,爬進床裏側。

剛掀開被子,便是撲天的寒意襲來,連他也不由覺得心驚。

“你是去做了什麽?”他一手扣住安尋音的手臂,暗暗發力,将掌心的熱氣渡過去。

安尋音轉過身來面向他,卻不敢正眼看他。

寒淩眯了眯眼,不知是想了些什麽,沒有再問。

見他身子輕顫着,遲疑了幾秒,一把将人摟入懷中。

尋音的額頭抵在他肩頭,感受到那雙手環過自己,繞到身後,身子微微僵直起來。

寒淩剛沐浴過,身子上還散着熱氣,一雙手掌又是溫厚結實,貼在身上,就如貼了一個暖爐,寒氣瞬間散去不少。

且鼻下傳來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一時間,身上的涼意倒是不覺得了,反是那股燥熱更勝一籌。

他将額抵在寒淩肩頭,緩緩歪了脖子,一雙涼唇便貼上了那溫潤的脖頸。

寒淩眉頭一皺,垂眸瞪了他一眼。

尋音咧嘴一笑:“臉上涼。”

寒淩便素手一伸,将他整個頭都按在懷裏,摟得更緊了。

安尋音心裏藏着鬼,今日又學了些新“花樣”,每每想起那一幕,腦中便不由得浮現起寒淩光潔的背脊,在月下生輝。

鼻尖一陣發癢,生怕被寒淩發覺,鬧出笑話,便不敢再多想。

只得斂了心思,全心運功,驅趕寒意。

次日寒淩起來時,尋音已經坐在桌邊把玩那荷包了。

見他醒了,連忙從架子上摘了他的衣服,笑呵呵地遞過去。

“拿回來了?”寒淩眼裏還帶着點倦意,看見他手中之物,随意問道。

他每晚為尋音運功驅寒,功力損耗不小,因此睡得也久些。

所以尋音從不催他,此刻聽他一問,便答道:“是剛才秦公子差人送來的。”

寒淩系荷包的手頓了頓,深深看了他一眼,才往洗漱臺走去。

昨夜的洗澡水尋音已經命人撤下了,算好了他平時起床的時間,此刻盆裏的水正溫熱。

簡單收拾過後,二人下樓吃過早餐,便拿着張家那塊“大成醫館”的匾額,往縣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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