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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喝了湯,尋音便忙又往他碗中夾了塊排骨。

許久未嘗過他做的飯菜,寒淩念舊,此刻那排骨入口,香酥清脆。

素來對吃食并不多講究的他,終究是被他養刁了。

面上不顯,卻是默默的多夾了一道菜。

尋音暗暗看着這一切,心底甜蜜。

本是做了這道糖醋排骨,想暗示他一下的。

此刻卻只覺出的甜味,那淡淡的酸味,早已不知去了何處。

見他嘗過了飯菜,尋音又忙幫他斟了杯酒。

自己也一反往常,只拿了小酒杯,與他輕碰同飲。

寒淩素來不愛與他分辨,此刻也只得陪他喝了三杯。

只是尋音取的酒分量恰好,兩人一人三杯後,也剛好見了底。

用過了膳,尋音收了殘局,便笑問道:“可要沐浴休息?”

寒淩總覺得他笑裏藏了貓膩,卻不知他做了什麽盤算。

思忖了片刻,才猶豫着點了點頭。

尋音像是不曾察覺他的遲疑,端了托盤出去。

沒多久,就聽得人敲門,說送熱水過來。

寒淩開了門,讓人送水進來。

只見三五人擡着一比尋常大上一倍的浴桶,盛滿了熱氣騰騰的熱水,上面還漂着殷紅的梅花花瓣。

他嘴角一抽,冷聲問道:“你們少主呢?”

“少主出門辦事去了。”

衆人似乎未見過他這般說話,皆是一顫,其中一人小聲答道。

寒淩掃了眼外面漆黑的夜空,眉頭緊擰。

幾人将桶擡進來後,便不敢多留,垂着頭匆匆離去。

看着那桶,寒淩總覺不妥。

左右環視了眼屋內,将門窗悉數鎖好。

又拉了屏風,将炭盆挪到屏風後面。

猶豫再三,才緩緩寬衣,準備沐浴。

他走近浴桶,看着其上飄蕩的花瓣,嘴角微微一抽。

心道這尋音這趣味當真是越發惡劣了。

擡了腳剛入水,卻覺出不對。

眯了眼定睛往水中瞧去,臉色陡然一變。

一只手忽然從花中探出,握住他來不及抽回的腳踝。

寒淩眉頭一擰,尋音已經自水中冒了頭,一把攬住他腰身,将人拖入水中。

“你!”

寒淩被他緊扣住腰,壓在他身前動彈不得。

白皙的臉上帶着紅暈,一半是惱的,一半是羞的。

竟還是着了道!

“大夫說我這三月在山中受了凍,寒毒再發作,怕是小命難保。讓我找個至剛至陽的人壓一壓。”

尋音噙着笑,一本正經地胡謅。

寒淩知他有種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自然不信。

可被他掐住腰身,竟覺得渾身發軟,反抗不得。

鼻下飄過淡淡的中藥香,他雙眸一瞪:“你給我下了藥?!”

“是這水本來便是藥水。”尋音淡笑着。

手指卻順着他的腰身緩緩往下,分開他的雙腿,讓他坐在自己身上。

寒淩瞪着他,怒不可遏。

尋音卻笑得愈發無恥:“若不然,你定不信大夫那話,又只當是我胡謅匡你的。”

寒淩咬牙不語。

尋音又道:“不過你若不肯,我也不會強求。”

他笑了笑,朝他貼近了幾分:“你知道我素來對你,是有求必應的。”

寒淩冷眼睨着他,半晌後才冷聲道:“卑鄙。”

尋音笑笑,接受了這個稱贊。

欺身将他壓入水中,如白日裏那般熱烈狂熱,讓他分毫不能退縮。

寒淩避無可避,只得任由他為所欲為。

飲過鹿血酒的身體,因這一番攪動,漸漸覺得發熱。

尋音從未見過他這般動情的模樣,比起那什麽秦相公,尤要強上數萬倍。

素來平穩的心,在對上他,總會變得雜亂無章。

此刻更是不規矩的在心腔裏胡亂撞動,似要從他口中跳出。

寒淩清冷的眸子裏,染上幾分迷離。

卻還有幾分不甘,咬着牙,緊緊盯着他。

尋音心跳極快,雖是有過心裏準備,可見到他眼中的不甘時,還是小小的失落了下。

強忍住沖動,将他從水中抱起。

寒淩飲了酒,被這熱水一熏,有些發暈。

皺着眉,無力地靠在他肩上,等稍緩和了,才有力氣去瞪他。

卻見他神情慌張,鼻下還挂着兩行殷紅的液體,沒忍住低笑了聲。

尋音聽到一聲嗤笑,怔怔地垂了頭,卻見他一臉嫌棄地盯着自己。

還沒明白是何緣故,便覺唇上有點濕潤。

擡指刮了下,發現自己竟又不争氣了流了鼻血!

登時鬧了個大紅臉,無措地看了看手指,又看了看寒淩。

“出息。”

寒淩一聲冷笑,微微調整了下腦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尋音窘了一陣,見他如此難受,心底生出一陣愧疚。

這藥是真的用猛了。

環着他腰身的手微微用力,腿間卻無意間抵到一物。

他臉又是一紅,輕喚了寒淩幾聲,不見回應。

猶豫之下,緩緩伸出了手。

等一切處理完後,趁水還未涼透。

他立即将人抱出桶外,用毛巾擦幹了身子,将人送到床上。

被窩裏已經放了一個湯婆子,他将寒淩放入被中,自己也緊跟着鑽了進去,也覺不出涼意。

按說以寒淩的體質,稍飲些酒是不成問題的。

只是尋音這一手,滋補過頭,加之熱水中又滲了藥。

他體內是有寒毒,用之自是益處無限,倒苦了寒淩。

看着懷中昏睡的人兒,安尋音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忐忑。

不知明日起來,他會不會将自己痛扁一頓。

手臂微微用力,将人摟得更緊了。

這三個月在山中行進,吃的是幹巴巴的糧食,睡的是咯人的地面。

又要時刻警覺着風雪驟起,将營地埋了。

加之心中又有所念,勞心勞神,委實是辛苦。

如此摟了心上人,尋音才稍微覺得踏實了些。

沒多久,便也沉沉睡去。

直到次日日上三竿了,才同寒淩一道,懶懶地醒來。

“現在幾時了?”

寒淩動了動眼皮,從他懷裏掙出,卻被外頭照進來的陽光刺了眼,不适地又往回縮了縮。

宣州一入冬,便常年不見陽光。

這還是今年的第一個豔陽天。

尋音哼了哼,翻了個身,用手擋着眼,朝外看去。

“大概中午了吧。”他含糊道,嗓子有點沙啞。

“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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