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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并不覺涼意,為何還要燒火?

寒淩心中想着,從旁撿了根棍子,在那堆火堆殘跡中撥弄着。

尋音雖是與黑嘯等人交談着,視線卻一直在他身上。

此刻見他撥弄火堆,從石頭上起了身,往他身邊走去。

“可有何發現?”在他身邊一寸之地站定,尋音問道。

寒淩将自己所想說了一遍,尋音不在意一笑。

“此處四通八達,他們指不定是從哪條路直接進來的。想必是在外頭濕了鞋襪,燒了火烤幹也說不定。”

寒淩一聽有理,便也不再琢磨,丢了棍子。

尋音留意他的手掌,果真是不沾半點灰塵。

“當日若早知你體內有寒毒,我是不該叫你洗衣裳的。”見他盯着自己手掌看,寒淩淡淡道。

尋音咧嘴一笑:“如今倒曉得緊張我了?”

寒淩眉頭一挑,微微冷笑:“只怪你太過欠打。”

尋音手一攤,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好似認了他這說法。

二人找到這洞中的記號,見衆人都坐在地上休息。

尋音提議先往前面探探路,便同寒淩一道,先進了山道。

因為是在地底走,尋音有些摸不清楚方向,也不知此去向前,是否與白羽寨窩點相向而行。

同寒淩走在路上時,時常留心兩邊的痕跡。

“此處似乎比方才那處涼了些。”正走着,寒淩忽然道。

他一提醒,尋音方覺出幾分涼意。

抽了抽鼻子,皺眉道:“确實涼了些,只是前方也未見出口啊。”

寒淩掃了他一眼,将外衣解下來遞給他。

尋音本不想在他面前露短,可如今的形勢,卻也由不得他顧那面子。

只得讪讪接過,披在了身上。

看着前方穿着單薄,卻神色如常的寒淩,尋音還真有些懷疑起,他那“采陰補陽”的說法。

這條山道與幾人來時的那條不同,似乎要更矮更窄些。

倒與那日兩人在洞中見的那條更相似。

想起此事,寒淩便擡頭往頂上的石壁摸去。

尋音跟在他身後,手中拿着一根火折子烤着手,擰着眉,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果然。”

聽他一聲低語,手掌忽然朝上用力。

頂上的石壁,被他這一頂,竟輕輕抖動起來。

灰塵和青苔簌簌落下,卻不見碎石。

尋音一驚,忙拉住他:“小心點!”

寒淩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手下再一用力,那震動的石板,就被他頂了開來。

一陣淩冽的寒氣瞬間撲面而來,那驟然的冷意,連寒淩也忍不住顫了下。

伴着寒氣,還有冷光自石板間逼來,讓兩人都不适的眯起了眼。

“好像是間密室。”寒淩眉頭一擰,看向尋音,似乎在征詢他的意見。

對上那直勾勾的視線,尋音哪裏還說得出拒絕的話。

無奈一嘆,解着身上的衣服,道:“我先上去。”

“等等!”

說着,也不顧寒淩反對,将衣服往他懷裏一塞。

伸出手勾住密室地板,往上一縮,穩穩跳了進去。

寒淩在下方等了片刻,不見他身影,眼裏閃過一抹擔憂,正要上去尋他時,他卻探了頭出來。

“上來吧。”

寒淩冷着臉,将衣服朝他一抛,縱身一躍,也進了密室。

這密室倒不如他想象中那抹冷,只是安尋音明知自己體內寒毒兇險,卻仍做出如此魯莽的舉動……

他冷着臉,盯着他将衣服穿上,才移開視線,打量起這間密室。

密室像是人為修築,牆壁和地面都十分光潔。

二人正對面,是一面不寬的牆,布滿了灰塵。

二人身後,則是一方不大的石桌,桌上擺着一套同樣落滿灰塵的茶具。

光線自桌子後方的牆逢間射來,仿佛那牆後還藏有一片洞天。

尋音看了眼腳邊的那塊石板,拉住寒淩。

“去瞧瞧。”

寒淩點了點頭,随着他往那面牆走去。

路過桌子時,目光掃過其上的茶杯。

“杯子上似乎有字。”

寒淩叫住他,讓他看那杯子。

“千山暮雪?”

尋音低低念道,忽然瞳孔一縮,忙拉住他要離開。

還未轉身,便覺身後一道陰風刮來,他忙轉身,将寒淩護在身前。

“怎麽了?”

寒淩不明白他為何忽然緊張,也皺起眉看向四周。

尋音劍眉一擰,仔細看過周圍,确定沒有人,才緩緩松開他。

手心卻已出了一層虛汗。

寒淩見他如此不安,掃了眼周圍,回握住他的手,淡淡道:“我們走吧。”

尋音擰眉不走,寒淩卻是一笑:“我不笑話你。”

聽到他的輕笑,尋音眉頭皺得更緊了。

寒淩無奈,只得牽着他,往前走出一步。

“世人雖都說是慕容雪,将千雲教變成邪魔歪教的,可我卻覺得,究其根本,是早在她接手之前,千雲教內部就已出現了不可挽救的诟病。”

他淡淡說着,一邊往那牆後走去。

“況且她是醫仙,若有幸能夠遇見她,許是能解你體內的寒毒。”

他走到牆前,忽然眉頭一擰,不解地瞪向安尋音。

“對不起。”尋音攬着他,深深吸了口氣。

“為何不讓他知曉?”牆後傳來一道如山泉般清脆的聲音,帶着些許缥缈。

“此事還需些時日,我不想他苦等。”看着懷中的人,尋音語氣沉重。

“而且,你也未曾跟我說過,你與他相識。”

他話鋒忽然一轉,淩厲的目光直逼向牆後緩緩走出的那道身影。

“他并不知我身份。”慕容雪蓮步輕移,每邁出一步,地面便結出一片冰晶。

還未走到尋音跟前,他的眉目已經染上了一層白霜。

“他已猜到了。”尋音收回視線,冷冷道。

慕容雪冰藍色的眸子微微一閃,視線下移,落向他懷中的寒淩。

看着那輪廓已漸分明的面容,絕美的容顏上勾起一絲淡笑。

“鬼烈想必已是不行了吧。”

她語氣清幽,一如她那散落的三千白絲。

“我被困這天山數十年,日日飲雪,依靠丹藥為生。當年他将這孩子送來,陪了我三年,了勝我這一生輝煌。”

尋音眸子微閃,又聽她冷笑。

“若非那日見你脖子上,挂着他編制的那條玉墜之繩,你今日也同那些孩子一樣,成了這天山雪下的一具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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