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承池 “我等這句話,很久了

池晚本以為, 她要靠撿垃圾養男人,住山洞, 沒想到五天後,席世承帶她來到一處山清水秀的大海邊。

這是個沒有戰争的小島,名叫耶華尼內歐灣,面朝太平洋海岸,溫暖的海風吹拂耳畔,仿佛人間仙境。

墨藍的海天融合在一起,能讓人忘記所有的回憶和煩惱。

席世承背着池晚在沙灘上慢慢走。

“島上住着1, 3246口人,位置偏遠, 不必擔心仿生人來侵犯,養老還是沒問題的。”

池晚摟着他的脖子,趴在他寬闊的背上, 望着遼闊的大海,恍然大悟:“你前段時間早出晚歸,就是在籌備新家?”

“比你想的還要早。”席世承背着她走到家門口,輕擡眼簾, “進去看看?”

池晚還以為會看到簡易的木板房,沒想到……

“居然是別墅,還帶泳池和花園?”池晚覺得這座白色的小樓有點眼熟,匆匆從他背上跳下, 開門走進去。

熟悉的玄關, 兩段弧形白色樓梯,歐式壁爐,一整面牆的藍色水族箱,粉色公主吊床, 彩色燈帶……

和席世承本來的家一模一樣。

池晚驚訝了很久,仿佛回到了虛拟世界裏,分不清是夢是幻。

“喜歡嗎?”席世承朝她走了過來,粘人地環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左肩,“早在戰争爆發前夕,納蘭究就料到了這一天。”

池晚偏過頭:“納蘭究?”

“嗯。”席世承平靜道,“他提前籌備了很久,想給主人一個安穩的未來。”

池晚分神想起了心事,嘆了口氣:“阿九對我真好。”

聽到她這聲下意識的呢喃,席世承眉峰一揚。

抱着她腰的手上移,橫到她身前箍住肩膀,霸道地摁向懷中,望着她白皙的側臉,語氣半是溫柔半是脅迫:“……你說什麽?”

池晚眼珠微動,趕緊順毛摸:“當然啦,世承對我也很好~”

啧啧,醋味兒真大,你和納蘭究不就是同一個人嗎?

席世承輕笑了聲:“你倒是公正。”

在別墅裏逛了一圈,池晚發現海邊有艘快艇,跑去問席世承:“這是誰的?能租嗎?”

席世承朝海邊掠了一眼:“你的。”

池晚指着旁邊那艘白色的海釣船,“那條船也是我的?”

席世承笑:“這座島都是你的。”

池晚驚了,這就是有閑有錢有自由的快樂嗎?

開着快艇在淺水區兜了十幾圈,池晚看到四五個海釣的人類,比看到兄弟姐妹還要親。

池晚發現這座島是真的大,有商鋪住房,有海鮮市場,還有樂觀的小提琴手們站在岸邊拉曲子,沙灘上各種膚色的人種都有。

在海邊玩到傍晚八點多,池晚提着半桶螃蟹回到家。

在客廳裏沒看到席世承,池晚上了二樓,推開虛掩着的卧室門,“世承,今晚我們吃醬爆梭子蟹——”

正在卧室裏換衣服的席世承回過頭來,手裏拎着黑色綢質睡衣,袒着胸膛,身上只穿了條垂墜感不錯的長褲。

看到門口的池晚,他細微地挑了下眉,緩緩地,把手裏的睡衣丢床上。

“——你看怎麽樣?”池晚盯着他的腹肌把話說完。

席世承側頭望着她,朝她走了過來,看着她腿上的細沙,笑着說:“飯我做,你先去洗個澡。”

池晚擡起頭,發現他發梢略有些濕,像是剛沐浴完畢,皮膚水潤透亮,身上散發着溫暖的水氣。

看着香噴噴的席世承,池晚舔了舔牙,有種咬一口的沖動。

“好。”

從浴室走出來,池晚換上寬松睡衣,把頭發吹半幹,找到廚房的席世承,靠在門框上盯着他的背影。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握着鋒利的刀,袖子卷起幾道,垂斂眼眸,側顏輪廓立體,像工筆描繪的藝術品。

這人做個飯都這麽不急不緩,賞心悅目。

池晚望着他凝白的手腕,抓着微濕的頭發走過去,“阿九。”

切菜的聲音停了下來。

席世承偏頭看她,睫尾在眼下投落疏淡的陰影,拖腔帶調地問:“叫我什麽?”

“世承。”池晚從善如流改了口,“我這不是叫習慣了嗎?”

修長的手指放下刀具,席世承開了水龍頭洗了把手,拿紙巾慢條斯理擦幹淨,捏住她的下巴,輕輕往上擡:“再叫一聲。”

空氣中彌漫着微妙的氛圍。

席世承低眼看着她,似笑非笑,不依不饒地問:“我是誰?”

心懷鬼胎地沉默了幾秒鐘,池晚望着席世承的眼睛笑起來,輕聲解釋:“……看到這張臉真的很容易犯錯。”

席世承松開手,步伐緩慢,一點一點把她逼退在流理臺和胸膛之間,手撐在她身側,垂眼笑:“晚晚,不哄好我你就完了。”

哪怕吃起飛醋,他也依舊是溫和好脾氣的樣子。

怕激下去他真生氣,池晚有點打退堂鼓,望着這張誘人的臉,卻不由自主地想逗逗他:“你不就是阿九嗎?”

席世承手臂環住她的肩,摟在懷裏。

這話的效果像點燃了炮仗,她說完就有點沒底,心裏一突,轉身往廚房外走,席世承膝蓋一擡,頂進她的腿。

手臂沒用多少力道,甚至稱得上溫柔,卻牢牢把她鉗制住,令她動彈不得,壓坐在流理臺上。

雙方力氣和體型差距懸殊,身體隔着睡衣緊密貼在一起。

這是個極為危險的姿勢,池晚身軀緩緩後仰。

本想逗一下男朋友,一不小心玩脫了。

眼前的男人低下頭,微熱的氣息拂耳,氣得笑了聲:“再給你一次機會。”

池晚稍微扭動肩膀,耳邊的呼吸亂了幾分。

“說。”席世承摟着她的肩背,鼻尖抵着她雪白的臉頰,微歪着頭,脖頸拉出清瘦好看的線條。

納蘭究的五官融合了東西方之美,眉毛幹淨,嘴唇紅豔,骨相也是頂級的好看,這種顏值只可遠觀不可亵玩。

席世承溫和的脾性削減了納蘭究眼底的傲氣,說話語氣輕慢,笑起來像個禍禍人的妖孽,卻依舊帶着納蘭究眉眼間天生的冷感。

但盡管是同一張臉,性情卻天差地別。

哪怕他站那兒不說話,池晚也不會認錯。

再逗沒法收場了,池晚在他臉上啵唧一口。

“你是世承。”

“是我男朋友。”

“是我達令。”

“寶寶。”

還不滿意?池晚試探道:“老公?”

席世承看了她半晌,喉結緩慢地滾動了下。

“晚飯等會兒再做。”他着魔似的望着她的眼,聲音很輕,“接個吻?”

池晚愣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眉目舒展,眼尾藏着春色,深潭般的眼睛逐漸幽深,迷離,染着渾濁的欲念,勾人又缱绻,輕挑而放浪。

他領口微敞,像誘人亵玩的BJD娃娃,肌膚緩緩升溫,泛起漂亮的粉色。

池晚尚在怔神,席世承緩緩低下頭,和她鼻尖相碰,溫度臉貼臉傳遞過去,親近而過分親昵。

瘦削優美的骨節抵上她的下巴,指背擦過脆弱的咽喉,繼續往下,驀然停住。

席世承聲音微喑,輕不可聞地問了一句。

“……可以嗎?”

美色當前,池晚暈乎乎被他蠱惑,下意識問:“什麽可以?”

“你說呢?”席世承面色坦然地反問。

四目相對,池晚怔愣十秒才反應過他的意思,震驚到磕絆:“機器人,也可以,呢?”

看到她逗趣的表情,席世承忍俊不禁,肩膀微微起伏,笑得喘不過氣:“試試不就知道了?”

池晚忐忑糾結了一下:“那什麽。”

席世承斂了斂唇線,止住笑,眼角彎起:“嗯?”

池晚擡手抓住他的衣襟,不好意思地問:“你有說明書嗎?”

“……”

沉默了幾秒,池晚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有嗎?”

事關她的安全,席世承提前做好了詳細的功課,長達138頁的說明書一字不落地看完了。

想起直白的圖片教程以及使用方法,席世承猶豫了半晌,眼神微妙:“你确定要看?”

池晚對此一無所知:“我确定。”

……

深夜四點,海浪拍打礁石。

室外的溫度有些涼意,白色洋房裏的身影卻絲毫不受影響。

席世承低着頭,凝望她狼狽的臉,指尖拂開鬓角的發絲,像個浪蕩的衣冠禽獸。

……

一覺睡到中午,池晚被生生餓醒。

想起昨晚瘋狂的畫面,她磨磨蹭蹭穿上睡衣往外走。

樓下客廳,席世承窩在沙發上,氣質清俊,五官豔麗,像吸飽了精氣的妖精,每一寸肌膚都發着光。

聽到腳步聲,他擡眸望了過來,眼梢的笑沒收斂,漾着缱绻的情意。

“醒了?”

池晚看到他就想起昨天晚上。

這個可惡的男人。

把說明書上的教程全試了一遍。

她原本已經睡死過去了,後半夜又被他折騰醒,死去活來。

“世承,我之前怎麽沒發現,你那麽粘人呢?”池晚下了樓梯來到他面前,手肘撐着沙發後背,笑着打趣道。

席世承轉頭,目光落在她雪白的頸側。

望着她皮膚上暧昧的痕跡,席世承視線凝固,柔聲問:“這麽嚴重?”

“……你還有臉說。”池晚掐着他柔軟的臉。

席世承眼裏有了笑意:“下次我輕點。”

池晚在他臉上啵了一下,懶洋洋問:“寶貝,早上吃什麽?”

“給你做了你愛吃的。”席世承往廚房瞥了一眼。

“世承哥,你真好,麽麽噠。”池晚向來嘴甜,直起身準備去廚房,手腕一緊,被他重新拉了回來,仰躺着陷入寬大的沙發裏。

席世承抓着她的腰,在沙發上接了個漫長磨人的早安吻。

半晌後,他輕喘着氣,稍稍擡起頭,唇瓣染着潤澤的水光。

“晚晚,你愛我嗎?”

他眼眸烏黑深情,認真地望着她。

池晚主動抱着他的脖子,掌心貼着他烏黑的發樁:“這還用問嗎?”

她毫不遲疑:“當然愛啊。”

席世承直勾勾望着她,用力把她抱在懷裏,呼吸交纏,動情地吻着她。

良久之後,他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緩緩擡起頭,啞聲說:“我等這句話,很久了。”

他曾重度抑郁,對生活喪失希望。

無數個關燈的夜晚,消沉頹靡,極度厭棄這個世界。

直到她墜入眼眸那刻起,冰封的內心開始融化。

抑郁不藥而愈。

從此,世界再無黑暗,光芒萬丈。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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