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腹背受敵

“姑娘們……”李應玥看着那兩個神态變得有些突然的姑娘，大約明白了什麽，但是繼續開口建議道：“衣冠禽獸多的是哦，不要以貌取人……換個兼職吧，找個安全的街區！這裏是我母校的後門，發生了太多的各種亂七八糟的事件，相信我！”

男人因為李應玥的言辭和态度，眼尾都有些拉長——他生氣的時候，不習慣咬牙切齒，那樣會讓他沒辦法好好說話。

“女士，我是好心提醒你，怕你惹上官司……”

當他插話的同時，覺得自己從一字千金的律師，變成了一個八婆。

而且，她剛剛說他是，衣冠禽獸……

“你是這個學校的學姐嗎？”兩位服務員很開心地湊近了些，從男人的容顏裏回過神來，看李應玥的眼睛更是冒出許多的小星星：“我們剛剛大一，學姐是哪個系的？。”

“哎……最無聊的中文系。”李應玥低沉地回答道：“你們兩個這麽勇敢，我看是法律系的吧？”

“對，對對！”兩個服務員很興奮地猛點頭。

“真棒！”李應玥說道：“此處省略所有的贊美，你們的店長在瞪你們了，快去忙吧，別讓那個變态看到你們的臉！”

“嗯，謝謝學姐！”兩個服務員說完就趕緊走開了。

那個男人依舊沒有走開，耐着性子聽完李應玥跟那兩位妹妹閑聊完畢，待要再說話，卻看見李應玥對面的廁所門打開了，走出來一個六歲大小的姑娘，向李應玥走了過來，聲音酷酷滴喊道：“媽媽，可以走了。”

那個一腳将色狼踢得暈倒若彈掉衣袖的塵土般輕松的李應玥，立刻換了一個人，連身體的幅度都換了，雖然是短發，但是因為她低頭看着自己的女兒，垂下了一個溫柔的幅度：“好，把果汁喝了吧！”

聲音非常地正常，不嚴厲，不寵溺，也完全沒有剛剛處理過變态的任何痕跡。

“不要，這條街的廁所好少，我不想等下又到處找廁所。”小姑娘翹着嘴巴回自己的媽媽。

“尿尿很棒啊，你要是尿出一個泳池，媽媽正好可以練習游泳勒！”李應玥挑眉說道：“好啦，接下來的路線裏，所有廁所的位置，媽媽都一清二楚，絕不會讓你再憋着的，你放心喝吧！”

那小姑娘聽着媽媽的話，笑得裂開了嘴巴，露出整齊漂亮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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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看着女兒喝掉那杯果汁，李應玥非常開心地轉身，女兒立刻跟着她屁股後面，然後那個男人看着李應玥去買單，再然後走了出去，往左邊的方向走去。

“诶……她怎麽走掉了？警察要問話勒，這……”店主瞪着那李應玥母子離開的背影，想追出去。

“我來解決吧！”男人走到店長身旁，語氣比方才要冷了些，語速也快了些地開口說道：“變态殺手不是還沒逮到嗎？她們母女不适合露面，我是目擊者，我跟警察說就行。”

“哦……可是……能行嗎？”店主一臉的問號。

男人拿出了自己的證件，讓店主看了看，店主原本疑惑和焦躁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下恭敬，然後将那個證件，還給了男人。

男人收好自己的證件，轉身走到那群警察身邊。

那是大學校園這片的區警，看見了他，都竟然微笑跟他點頭，最年長的那個還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很客氣地說道：“小衛，你怎麽在這裏？不會是來接案子的吧？我記得，你不接刑案的啊！”

“不是案子，是目擊者。”男人笑着說道：“這個男人剛剛猥亵一個女子，把那個女子給吓跑了。基于目前的形勢，我建議她們先走，因為那位女子，還帶着一個女兒。你們介入的話，會給他們帶來危險，到時候你們還得花警力去保護，那又是漫長又費力的事情。”

“哦，那是，那是……”那警察猛點頭：“這樣的情況，最好是不要讓這種人看到臉，比我們出警力去保護還要有用得多……”

…………

“媽媽，若是這個學校，我還是面試不起，怎麽辦？”女兒崽崽有些挫敗地看着自己的媽媽李應玥，嘴巴翹翹地說道：“可不可以不念私人小學嘛！要考試，要講故事，要念英語，好像被擺弄的白癡哦！”

“人家這樣考試，就是怕咱們是白癡，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證明自己不是白癡！”李應玥笑着解釋道：“加油吧！”

女兒聞言，立刻翻了個好大的白眼說道：“好。可是，媽媽，我讨厭這種很多人盯着你的考試啦！”

李應玥同情地說道：“對，這個确實讨厭……他們怎麽能這樣對待一個小姑娘勒？要是媽媽若再年輕一點，就進去對着那些監考老師賣萌，然後用美色讓那些監考老師對你客氣點……可是，你也知道，媽媽的胸部都開始下垂了，有些不太方便……”

“媽媽！”女兒聞言，扭頭盯着李應玥的胸部，半天才說道：“媽媽，你胸部沒有下垂啊！”

“哦，謝謝！”李應玥笑得仿佛初戀的少女般燦爛。

“我幼稚園的朋友，她媽媽再婚了，那個叔叔對她很好，媽媽，要不，你也給我色誘一個爸爸回來，好嗎？”女兒很認真地看着李應玥說道。

李應玥聞言，覺得自己瞬間蒼老。

“那個啊，比你通過這次面試還難哦。”李應玥抓了抓自己已經剪短的頭發，再将自己臉上的表情抹掉，變得認真：“崽崽，雖然你的很多朋友，家裏離婚了，然後媽媽再結婚了，他們也過得很幸福，但是這個模式，并不适合媽媽。因為媽媽啊，并不會跟一個男人和他的家庭相處，希望你能理解，好嗎？”

“媽媽，我要進去面試了。”女兒沒有回答她的話，直接站了起來。

李應玥看着自己女兒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口氣。

去色誘一個爸爸回來？

難道她的女兒，這個年紀就該這樣說話？

還是她的樣子，讓女兒已經覺得，像只敗犬媽媽？

還是，學校生活，讓她覺得，自己需要一個爸爸的存在？

電話響起，是她前夫。

“你先不要挂電話……”劉昱傑的語氣，早已經不複當年結婚時的溫柔多情，語氣冰冷得，仿佛是她生生世世的宿敵：“我要探望女兒，這個周末。”

“不行。”李應玥淡淡地說道——即便是面對他，她也不太願意釋放自己的恨，已經離婚了，冷漠點就好。

“我沒有在征求你的同意，這是我的權力。”劉昱傑的語氣更加冰冷：“而且，我已經向法院遞交了申請，我要重新争奪女兒的撫養權。離婚時候，我不願意公諸于世的你常常逼迫我媽媽下跪，毆打我，我媽媽因為你欲尋短見的所有證據，都會用上。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手軟。”

“嗯，那就法庭上見吧！”李應玥依舊淡淡地說道。

“……”劉昱傑聽到李應玥的反應，用幾乎要捏碎手機的語氣說道：“我不想這樣對你，只是我更不想我的一生，就這麽被你毀了，更不想女兒跟着你這樣的媽媽生活在一起。”

劉昱傑說完，挂斷了電話，然後果然将手機的屏幕給捏碎了。

“你幹嘛啊？快來，給你包紮一下！”魏妙蓮驚得失去血色，忙拿出藥箱，給他包紮，一面說道：“給你前妻打個電話，真能要了你的命……既然這麽痛苦，就讓我來打嘛……”

“她是不會跟你說話的！”劉昱傑看着那些手機屏幕的碎片被女友挑了出來，情緒漸漸穩定了些，帶來一種極致的疼之後的松弛感：“她之所以會聽我說完方才的話，只是因為法律這麽判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