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冷面騎士

“現在沒事了，我有點急事，要過去……”李應玥說道，但是被衛覺易冷冷打斷了：“他們一晚上，不會被餓死。”

“不是餓死，是……”李應玥還要解釋，但是衛覺易沒有理會他，對旁邊的警察說道：“我們等下去警局做筆錄。”

“好。”

衛覺易回頭，拉着李應玥的右手，往巷子裏走去。

走到方才打鬥的地方，撿起她丢在地上的包包，然後再撥通手機，找到了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放在她的包包裏，繼續牽着她往她父母的房子走去。

到了那個矮牆，衛覺易将她的包包打開，然後将裏面的錢拿了出來，扔在了裏面，然後拉着李應玥往外走去。

走到車子旁邊，衛覺易替她開了車門，李應玥很識趣地坐了進去，衛覺易看了看周圍，然後自己上了車子。

衛覺易頓了頓，深吸了口氣，看了李應玥一眼。

李應玥因為他的眼神而頭皮一麻，從認識他開始就常說的‘謝謝’竟然說不出口。

“我先送你回去。”衛覺易的聲音很冷，然後他發動了車子。

李應玥很識趣地沒有開口說什麽，車子在暗夜滑行，很快就到了她小區門外。

李應玥下了車，衛覺易也跟着下了車。

李應玥見他跟着她身後，忙開口說道：“不用了，我……”

小區的燈比較亮，所以她看見了衛覺易臉上的表情，然後她就收回了後面的話，默默轉身，刷了門禁卡，然後往裏面走去。

衛覺易跟着。

再進了她的樓棟，再刷卡，再進去，她摁了電梯，到了三樓，然後到了303號門前，她默默地開了密碼門，然後走進去，衛覺易也跟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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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檢查她的房間，我檢查其他的地方。

衛覺易的語氣依舊很冷，說罷就開始往廚房走去。

李應玥見他鞋子也沒換，直接就走進她的廚房，很仔細地檢查，便脫了鞋子，走進女兒的房間。

女兒正在熟睡，一切都安好，她打開她的衣櫃，也仔細地檢查，包括床底下，都沒什麽異樣，然後走到客廳，衛覺易正拿着她的記事本寫東西。

她沒敢開口問，只默默地替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旁邊。

衛覺易寫完了之後，就轉身出去，聽到李應玥将門反鎖，然後嘆息了一聲，轉身下樓。

那杯水，他沒有喝。

李應玥翻了個白眼，自己默默地端起那杯水喝掉，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

那個記事本上，用很漂亮的字寫着各種單身女子居住的注意事項——她都知道。

她今天這麽晚出門的理由，他也都知道。

再看一眼那些字，如今都在用電子産品打字，沒想到還能看到這麽漂亮的手寫字。

好吧，她确實慫了。

本來，那種生死局面下，她竟然給他打電話。

然後，他趕過來救了她，然後……

他現在肯定在警局，替她處理那個爛攤子。

她自然沒有蠢到說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去警局做筆錄這樣作死的話……

被那個狂歡型殺人犯盯上，絕對不是偶然。

她又帶着女兒，再去那個嫌疑犯面前露面，是嫌自己命大勒……

但是，他為何會知道，她今晚取錢的目的啊？

為何他還知道她父母的房子啊？

因為他是律師，這些都調查好了嗎？

李應玥将他寫的那一頁紙扯了下來，很仔細地貼在了正牆上。

翌日，李應玥送女兒上學，早早地出了門，因為有昨晚的經驗，所以她将自己防身的器物都戴在了身上——除了那個可以變成刺的手镯，還有帶點擊的腳環，以及防狼噴霧。

“媽媽，你今天很謹慎的樣子。”李小心打了個哈欠說道：“怎麽了嗎？”

“哦……”李應玥不知道從何解釋，而且她看見了衛覺易，就站在大門處，看着她們母女。

“叔叔。”李小心也看見了，很開心地向衛覺易揮手。

衛覺易面露微笑，李小心出了大門，直接就上了衛覺易的車子，李應玥竟然有些瑟縮，想了想，還是很不情願地上了他的車。

“衛叔叔，今天怎麽來送我上學？”李小心看了自己坐在後座的媽媽一眼，小心地問道：“是找媽媽有事，還是找我有事？”

“找你媽媽有事，順便送你上學。”衛覺易說道，聲音很溫柔——啊，她現在才發覺，他之前對她說話，是溫柔的，就跟這個語氣差不多。

“哦……謝謝衛叔叔。”李小心見自己的媽媽面色不是太好，所以便不敢再多問了。

“學校有人欺負你嗎？”衛覺易開口問道。

“啊？沒有。”李小心立刻回答道：“大家都忙着念書勒，老師也管得嚴，不太有那種事。”

衛覺易聞言，頓了頓，聲音依舊溫柔地說道：“你媽媽雖然從來不說，但是她其實很想知道你在學校的狀況，她怕同學欺負你，無論是言語上還是身體上。”

“沒有。”李小心忙說道：“言語上沒有，雖然我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但是我們班，大半都是單親家庭，而且還有很多人，是大老板的小老婆的孩子，所以大家不太關注這個，身體上嘛，我是沒什麽人敢跟我動手啦，所以媽媽不用擔心的。”

李應玥聞言，微微一笑，但是有些僵硬。

“有老師欺負你嗎？歧視？”衛覺易再問道。

“老師？”李小心很詫異：“老師才不會吧！”

“歧視學生，那樣的老師并不少見，利用自己的身份，體罰或者猥亵學生的老師，也一樣不少見。”衛覺易看了一眼認真看着他的李小心說道：“你自己若是發覺異常，知道怎麽自保嗎？”

“知道，這個媽媽早就教過了。”李小心說道：“若是別人觸碰了身體的禁止區，要大聲呼救，呼救的時候不能對着人群，而是要對着特定的某一人，，不然會沒有效果。即便是我的爸爸來，我也不能見他，必須要有媽媽在場，除此之外，外人一律不見。”

衛覺易聽到這裏，态度略略變了些，然後點點頭道：“嗯，很好。好，學校到了，快去吧！”

“謝謝叔叔，你會來接我放學嗎？”李小心笑嘻嘻地問道。

李應玥聽到女兒的問題，頭皮一麻，果然那個衛覺易很溫柔地說道：“會。”

哇靠，這家夥什麽意思啊？

關鍵是她不敢說什麽。

好吧，雖然她覺得她前夫那種媽寶男是帶着臍帶走進的婚姻，但是這個衛覺易比起來，感覺就像從古代穿越過來的掌管律法的吏部尚書之類的黑面官人，而她，就是個犯人……

哎！

她好想溜掉哦！

“回去吧，我約了安裝門窗的工人去你家。”衛覺易對站在大門邊的李應玥說道。

什麽？

她的門，被換掉了，是防盜門，級別最高的那種。

窗子也安上了防盜網——她很驚訝，那些人送來的材料完全就是她家的尺寸，嚴絲合縫。

她很想問：你們什麽時候來我家測的尺寸？

這個不是要至少一周才能完工嗎？

答案是否定的，那些人安裝完畢，她站在自己家裏，感覺固若金湯。

“多少錢？”她問一個工人。

“已經付款了。”工人笑着回答道：“李小姐，你若是覺得聲音和力道有異樣，或者門窗有變形的地方，就打這個電話，我們随時都會到場維修的，保質期是十年，請你将這些保修卡收好。”

已經付款了？

李應玥更懵逼了。

“我下午在大門口等你。”那些工人走後，衛覺易對李應玥說道，然後往外走去。

李應玥忙走到門邊，開口問道：“你這樣，要持續多久？”

衛覺易聞言，看着李應玥。

李應玥倒是沒有閃避，也回看他。

他們這樣對視，像在同一個時空下的，中間沒有隔着任何身份，任何約束，純粹是男人跟女人的對視的，還是第一次。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說這後半生。

但是他聽見自己開口說道：“直到那個人被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