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将軍凱旋

大月國。裕熙十九年。臘月十八。

距離小年已經很近，離除夕也越來越近了。

此時，大月國上下正在敲鑼打鼓地慶祝着，人們紛紛奔走相告，他們的軍隊又打了大勝仗，鐵忠大将軍霍劍飛即将帶師回都了。

午後。都城——月城。月城最大的戲園子桃園戲閣正是最熱鬧的時候，一出“将軍破敵刺賊王”的戲正上演到了最高潮。只見戲臺上，一個身穿鮮紅戰甲的高大男子揮着長劍挑開了擋路的小兵小将，一個直沖，就将劍刺入了一個又矮又扮相醜陋的大胖子身上，胖子立時倒在了地上。接着，穿着印有大月國字樣紅色戰服的小兵們飛快地擒住了穿着破爛的敵方小兵。然後，揮劍的高大男子用劍指向天空，大聲喊道：“大月勝！”立刻，紅衣小兵們跟着齊聲高喊：“大月勝！勝！勝！勝！……”臺下的看客們激動得不禁又是鼓掌又是高喊，甚至有老者已經感動得眼淚縱橫，顫抖着抹起眼淚來。崇拜之情，可見一斑！

同時，月城的各大酒樓、客棧也都是熱鬧非凡，大家都在談論着一個人，那就是大将軍霍劍飛。

說起鐵忠大将軍霍劍飛，大月國上下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已經三次領兵打敗意圖侵占大月國北部疆土的日夏國，這次更是刺死了禦駕親征的日夏國國主烏雷霆，令日夏國元氣大傷，至少五年內是不敢再來騷擾大月國了。為了平息戰火，日夏國還不得不向大月國賠款二百萬兩白銀，并發誓絕不再侵犯大月國。當然，話永遠是空話。

霍劍飛現年五十又四，出身貧窮農戶，家中獨子，十七歲從軍，二十九歲封将軍，為報救命之恩娶太醫劉長瑾之長女劉雲杉為妻，生長女霍瑩瑩，長子霍彥清，次子霍彥遠，第三子霍彥陽，第四子霍彥渝，次女霍晚晚，無妾室。長女霍瑩瑩裕熙九年入宮，初為淑妃，生皇三子後升貴妃，後又育有三公主和七公主。

霍劍飛本人身材高大，擅長劍術，每次出戰必勝，被老百姓稱作常勝将軍。這“鐵忠大将軍”的封號還是先帝允成帝禦賜。先帝駕崩後，裕熙帝登基，當時年僅十歲，由太後輔政。裕熙三年，皇帝親政。

裕熙帝登基以來，已發生過兩次戰争，兩次都是由霍劍飛出任将領。如今，霍劍飛在民間的威望甚至超過了裕熙帝。

“這是幸，也将是不幸！”著名的預言大師智空大師如是說。

“師父，幸是什麽？不幸又是什麽？”小徒弟聽不明白，為什麽會既幸又不幸呢？

“天機不可洩露！去吧！”智空大師說道。

于是第二天，這句關于幸與不幸的預言就傳遍了月城，并且像是插上了翅膀飛向了大月國的大城小鎮，使得有人猜測，有人嘆息，有人發問，有人傷感，有人幸災樂禍……可謂是一時人間百感。

其實，所謂的預言的背後不過還是那句老話：“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可歷史又總是如此的相似。自古以來，武官能有幾人善終。就算在戰場上拼得過敵人，但在朝堂上搏不過文官的悠悠之口和皇帝的一道聖旨！何況一個功高蓋主的武官更是兇多吉少！有的人的扼腕嘆息和幸災樂禍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是，更多的時候，人們看着故事的開頭，卻猜不中故事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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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轱辘——轱辘——轱辘——”

傍晚，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鵝毛般的雪花正紛紛揚揚地落下，得勝歸來的軍隊帶着二百萬兩白銀還在趕路。中間的一輛馬車裏坐着的正是大将軍霍劍飛。霍劍飛頭戴藍色冠巾，露出長長的頭發，身上蓋着一床薄被，閉着眼，靠在車壁上似乎已經睡着了。

“籲——”

“停——”

“将軍，到驿站了。”随侍的張小五站在車門邊，恭敬地說道。

士兵和副将們都已經下馬，恭敬地等待着命令。

一身藍色長袍的霍劍飛被攙扶着下了馬車，滄桑的臉上滿是威嚴，開口時嗓音卻很嘶啞：“都下去休息，明日卯時上路！”說完，還咳嗽了兩聲。引得随侍的張小五和陳小六連忙過去攙扶。随行的軍醫也到了跟前。

“不礙事，咳咳……扶我進去吧！”待霍劍飛進了驿站，衆将士也才動身往驿站走去。

“将軍的傷口已經結痂，再養上一個月就無礙了。不過，風寒似是又加重了，還得繼續服藥。”軍醫小心地說道。

“勞煩李軍醫了，我沒事了，咳咳，你下去休息吧。”霍劍飛咳嗽着說道。

“是，下官告退。”李軍醫說完就出去了。

張小五端來了飯菜和熱水，伺候霍劍飛吃完飯，又端來一碗藥，在霍劍飛身邊輕聲地說道：“李軍醫說曾副将向他打聽了您的病情。”

霍劍飛一口喝幹了藥，道：“沒什麽事了，明日叫我。”随即躺進被窩裏睡下了，想着明日的進宮觐見，不禁發出一聲嘆息，朝堂暗潮洶湧啊！

——

第二天，看熱鬧的人群把通向皇宮東門的街道兩旁都站滿了，街道兩邊的客棧和酒樓也占了把光，二樓以上靠街的包廂和房間都被有錢人包下了。大家只為一睹常勝将軍的風采。

午時三刻。

“來了！來了！”有人大聲叫道。

回朝的軍隊在街道上穩步地前進着，兩邊的人群看了半天也沒看到大将軍霍劍飛，不禁都有些失望。

這時，一隊快馬從宮門方向馳來，領頭的是一個太監。

“聖旨到！——”快到隊伍跟前時，太監那尖銳的嗓音大聲響起，還拖出了長長的尾音，引得人群都向他望去。

行進的軍隊也停了下來，将士們都下了馬，霍劍飛也從馬車中被攙扶着下來，走到隊伍的前面站定。把兩旁的群衆看得目瞪口呆，那高大偉岸的身姿，那威武不凡的氣概，那簡直就是是神一般的人物啊！

“接旨——”太監又尖銳地喊道。

霍劍飛帶領衆人跪拜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鐵忠大将軍霍劍飛，打敗日夏國，衛我北方疆土，功不可沒，宣立即進宮！欽此！”太監尖着嗓子大聲念道。

“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霍劍飛從太監手裏接過聖旨，然後站了起來。

“公公，咳咳，皇上可是只宣微臣一人進宮？”霍劍飛咳嗽着問道。

“确只宣了将軍一人。奴才還要回宮複命。先告退了。”說完又騎上快馬奔回去了。

“衆将士聽令！押送銀兩的将士随我去宮門，其餘的将士回軍營聽候命令！”霍劍飛大聲命令道。

“是！”衆将士回道。隊伍分作兩邊，各自走了。兩邊的群衆又騷動了起來，叫喊聲，議論聲，誇贊聲，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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