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節晚自習剛下課,思來想去,任錦去找梁雲俊了

不好好利用資源是不對的,梁雲俊就坐在她前面,她有一道數學題目老師課上講了一遍,她沒聽懂,也不敢去找老師問,任錦不教她,她去問學霸好了。

梁雲俊脾氣挺好的,很好說話,和安茗的關系還行,畢竟都是快一個月的前後桌了,兩個脾氣都還好的人,也容易說上話。

梁雲俊盡量講得仔細,安茗聽懂了,道了聲謝,回去座位,忍不住朝黃恒樟方向看去,他正在前面逗女生呢。

這家夥就不是什麽安穩的性子,挺喜歡鬧女生的,雖然平時也會去鬧安茗,但安茗不理他的時候比較多。

那幾個女生也不是什麽安靜的性子,鬧得班級都是他們的笑聲和打鬧聲。

不覺得黃恒樟這樣有什麽問題,這種男生初中也有喜歡逗女孩子,安茗就是覺得,任錦真好。

別說和女孩子玩,理都不理,這樣她心裏就不會吃味了。

雖然知道自己藏着那種見不得人的念頭很不好,可她就是希望任錦永遠都不要理其她女生。

如果哪天見他和別的女生說說笑笑,她肯定會很難受的。

唔,她是怎麽了啊,怎麽變得那麽壞了……

☆、5

“任錦,我這回不是找你問問題的,我就是,就是想說,你以後遇到什麽問題都可以找我,不是指學習上的,就,就是,學習上的也可以,可能我也不會,但我會幫你去問老師的。”好緊張!安茗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很想扇自己一巴掌讓自己清醒些。

“嗯。”眸裏不帶情緒,任錦輕輕應了一聲。

安茗臉爆紅,任錦居然答應了!

還好他沒有擡頭,安茗趕緊轉身。

天吶天吶!她沒救了,沒救了,才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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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錦的成績很好,如果語文作文不出問題,可以超過梁雲俊,可以成為年級第一。

任錦的成績比梁雲俊低二十四分,比年級第一低二十七分,梁雲俊在年級第二名。

任錦在年級三十三名,語文作文0分。

周一晚上就出了總成績,周二再上一天課,就迎來國慶長假了。

這周特別棒,只用上兩天課。

同學們都在歡呼,安茗卻有些悶悶不樂,第一就是任錦明明可以拿年級第一的,第二就是她有一周看不見任錦了。

這兩件事情都讓她開心不起來。

腦袋突然被拍了一下,“做什麽呢,都要放假了,嗨起來!”又是黃恒樟這皮貨。

脾氣再好的人都受不住他了,“你煩不煩啊!”說實話,安茗的聲音沒有一點震懾力,本來聲音就偏軟,兇人的時候也沒氣勢。

“安茶茶,知不知道你肩帶露出來了,以後穿合尺寸的,你看看肩膀肉都擠出來了。”

安茗:!!!

剛剛太激動,轉身去兇黃恒樟的時候,沒注意衣服領口略大,然後……

啊啊啊啊!黃恒樟你閉嘴!

沒臉見人了,沒臉了!

安茗臉都漲成豬肝色,一大半是被黃恒樟氣的,另外一小半是因為任錦也在啊啊啊!

“你也不用害羞,我知道你肉多,平時見到也不多說了,今天非要說道幾句,你平時內衣穿得就不大吧,我看你背上的肉也是被擠出來的樣子……”

“吵死了。”餘念思不耐煩一句,說完也不再開口。

黃恒樟不說話了。

安茗很難受,趴在課桌上哭了起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安茶茶,你別哭啊,我就是說了實話,你們女生那麽接受不了實話的?”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黃恒樟半蹲在走道上,手扶着安茗的課桌,想要說什麽彌補錯誤。

不會說話請不要再說話。

“你什麽都沒說錯,我以後也不會和你說話了。”擦掉眼淚,安茗拿出書本,還有幾分鐘就是今天最後一節課,然後可以回家了。

下面安茗的确不說話了,沒人找她說話,她就不開口,一直安安靜靜的,好像平時就是這樣。

黃恒樟心想,小長假過去,她肯定就好了,女孩子就這樣小心眼,不過很快就能好。

今天放學大家都走得很快,一向慢慢悠悠的安茗今天也加快了速度,一下課就帶着書包跑了。

不管發生什麽,今天還要趕車就是了,安茗怕太晚了,還要爸爸來接她,爸爸自己下班都是晚上六點之後,家裏開車到學校也要一個小時。

“媽,我想穿運動內衣。”回家天已經晚了,安茗和自己媽媽說着,今天下午黃恒樟的話,對她影響真的很大。

她開始發育的時候,穿的都是一般運動內衣,一般運動內衣說是運動,價格擺在那兒,所以多是寬松舒适,運動起來的話還是很尴尬。

反正後來發育快了,又長胖,穿的都是能夠固定的內衣,的确是有些緊的,但穿久了也不會有太大感覺。

“為什麽?運動背心穿着容易外擴下垂。”周璃正炒着菜,聽到女兒的話,先是問原因,後來就是找理由拒絕了。

“我現在穿的內衣有些緊了,肉都擠出來,很難受。”

這個理由可以說是很充分了。

“那過幾天媽媽帶你去買新內衣,茗茗要穿大人的內衣了。”

“我去寫作業了。”安茗不介意自己媽媽的打趣,反正只要肉不擠出來就行。

真是巨尴尬。

“這件內衣會不會太厚了,看着不透氣。”內衣店店員介紹着內衣,周璃各種挑剔,安茗是一點主見都沒有,就覺得自己胖,能有合适的內衣就不錯了。

說老實話,她不是胸發育多好,只是胖得罩杯變大。

她的背可要比一般女生要寬很多。

胖妹的人生真的十分艱難了。

“這件呢,無痕,也比較大,看起來适合。”店員拿了件大碼的黑色無痕內衣,看起來和她之前穿的大碼少女內衣不同,有點羞澀。

“茗茗你去裏面試一下。”周璃對這件還是比較滿意的,讓安茗去試。

試過了,的确蠻合适的。

買了三件同款無痕內衣之後,母女倆終于是要回家了。

有了新內衣之後,安茗心情是好了很多,不過回校之後,還是不打算理會黃恒樟。

“我報鉛球和标槍。”和室友兼好朋友錢珍珍聊着運動會的事情,十月底就是運動了,她只是看起來有力氣一點,又怕因為參與率低大家抽簽決定運動項目,就自告奮勇去報這兩項看起來沒那麽痛苦的運動項目。

“我還在糾結400米還是100米,因為跳遠算長項,所以跳遠肯定要選,個人項目一人限報兩項。”

“報400米呗,400米跑着更有感覺,100米太快了,沒參與感。”黃恒樟在後面插話。

安茗一點要搭話的意思都沒有,錢珍珍知道安茗和黃恒樟有嫌隙,也不去理會黃恒樟,“那我報100米了,這就去和體育委員說。”和安茗說完,錢珍珍回自己位置。

黃恒樟自認沒趣,去找別人玩了。

☆、6

“哎!你用得着這樣?我作業還沒交!”生物作業不收他的就算了,生物課代表會催他,語文作業都不收他的了?

黃恒樟真的很生氣,就不能等他做完再去交?

安茗當做沒聽到,直接離開,後面是黃恒樟直接喊她胖子的聲音。

鼻子眼眶都是一酸,視線有些模糊,安茗加快腳步離開。

她以後絕對不會再理黃恒樟了!作業到上交時間,她也不會等他了!

黃恒樟的緣故,安茗也沒有和任錦說話,她覺得自己臉都被丢光了,再找他說話,指不定他會想到什麽。

比如太胖,內衣不合适,擠出許多肉?

不要,在任錦忘記前,她都不要再和他說話了。

安茗心裏默默在想,一定要減肥,不能放假就整天在床上躺着,不能吃零食夜宵,不能吃巧克力餅幹,不能吃牛肉糖,不能吃熱狗……回去就把零食全分給室友。

以後要攢零花錢買和同桌一樣好看的裙子鞋子,還要買很多好看的手鏈項鏈耳環。

“你要不要那麽拼命,晚上就喝粥,晚自習結束還去操場跑步,累不累啊。”錢珍珍看着剛從寝室小浴室出來的安茗,有些不可思議。

“我就是很讨厭黃恒樟喊我胖子,雖然我的确胖,但被說出來真的很難受。”

“讓老師把你換走就好了呗,幹嘛要在意別人的目光……雖然說減肥也是對你身體好,但你可別過度節食減肥,對身體不好。”

“我就希望能把他這個大嘴男換走,我自己可不想換,前面有學霸可以問問題呢。”後面還有任錦。

“也是,他太讨厭了,我最讨厭他這種男同學,應該把他換走。”錢珍珍覺得安茗說的很有道理。

和錢珍珍聊了一會兒,安茗感覺肚子咕咕叫了,有點餓。

不行,喝幾口熱水,喝完就去睡覺,不能吃東西。

減肥是件非常煎熬的事情,比暗戀煎熬很多。

暗戀的那些情感,她現在還能控制,但是餓肚子想吃東西真的很難控制。

半夜起來上了廁所,安茗放輕動作給自己倒了半杯熱水,喝完熱水去睡覺。

終于吃到早飯,擺在眼前的是一張薄薄的土豆餅,一只小小的菜包子,還有一碗豆漿,安茗在想,是不是吃太多了?

已經不是特別多了,之前她還要加肉包子和熱狗,這麽告訴自己,安茗開始吃早飯。

“什麽時候吃個早飯還要先禱告?”錢珍珍已經吃了快一半,見安茗盯着餐盤很久才開吃,忍不住吐槽。

“減肥不容易,我才剛開始,比較艱辛。”

“以後誰想減肥,讓黃大嘴巴刺激幾句,效果奇好。”

“不是他刺激人效果好,是我臉皮薄,受不了他這種話。”

“看你這架勢…我等你逆襲成女神。”

“好的,到時候女神帶你飛。”

“還說自己臉皮薄,明明不要臉。”

兩人互相打趣,一頓早飯吃得還算愉快。

回到教室,安茗開始掃地,今天輪到她和同桌掃教室。

也不去和餘念思說誰掃第幾排第幾排的,安茗開始掃地。

見到安茗掃地,餘念思看了看黑板,哦,今天是她掃地。

放下手機,餘念思也去拿掃把掃地,兩人掃完教室,“垃圾我一個人去倒就好,你回去吧。”安茗有些不好意思,垃圾就那麽一桶,她一個人拎得過來,況且同桌今天.衣服顏色穿得淺,很幹淨的樣子,怕不小心弄髒。

每層樓都有垃圾道,垃圾道有蓋子,每次蓋子掀開,就是一股惡臭飄散,小仙女同桌應該是受不了的。

餘念思也沒多說,自己回去位置玩手機。

倒完垃圾回來,差不多要開始第一節課,安茗把垃圾桶拎回來之後,跑去洗了手才回教室。

今天第一節課是語文課,語文老師這次課居然專門講了寫作文技巧,寫作文套路。

然後,還講了寫作文要有速度和态度,一般同學寫完前面的,後面寫作文時間不多,所以要加快速度,一定要達到字數要求。

至于态度,童老師講課代表的态度就很好,字跡端正,切合作文主題,文采斐然。

後來又講到偏題和離題…安茗總覺得童老師在暗示什麽。

又有些好奇任錦作文寫了什麽才會0分。

她看過離題作文,真的和題目一點關系都沒有,但還是會給20分。

“任錦,童老師叫我把這本作文大全給你,讓你好好看看滿分高分作文是怎麽寫的。”安茗同任錦說話是輕聲細語的,就怕驚着任錦。

雖然之前告訴自己等任錦忘記她內衣糗事之後再和他說話…就當他忘記了,反正是不值得他放心上去記的事情。

心情複雜,語文課下課老師就讓她去辦公室,和她談了幾分鐘任錦的事,讓她把作文大全給任錦。

這作文大全她也有一本,童老師說送給她做紀念。

童老師說任錦的三觀就是這樣,既然不能改變他的三觀,就讓他多看看高分滿分作文,看看別人怎麽寫的,以後自己別亂寫。

收下安茗遞來的作文大全,任錦繼續做題。

“任錦,題目是不是永遠都做不完的?我看你每天都有好多題目要做。”輕聲軟語,安茗聲音比平時還要溫柔許多。

也不是她故意這麽說話,就是對着任錦,不舍得大聲。

如果錢珍珍知道安茗這樣想,又要咦了。

“嗯。”任錦筆還在不停動着,是分神聽她說話呢。

“你永遠都在做題目,我都不好意思打擾你,可是又想和你說話。”盯着任錦握筆的手,安茗更加小聲了。

黃大嘴巴還是去找前排女同學玩,他不在,安茗還自在些,可以去找任錦說話。

黃大嘴巴這個外號是錢珍珍取的,不是說他多八婆多喜歡把什麽事傳出去,是說他嘴巴看起來真的大。

嘴巴的确大,比任錦的嘴巴大,黃恒樟就是大嘴怪。

任錦嘴唇淡粉,他有時會有舔上唇和抿唇的動作,這時候就看着十分誘人了。

好想吧唧一口。

當然只能想想。

“如果我是你,一直這樣做題,腦子肯定會暈掉的,應該要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調節一下。”任錦不理她,她就繼續講。

“我喜歡做題。”停下筆,任錦看着安茗,她打擾到他做題目了。

“……人生就只有做題目?”瞪大眼睛,安茗臉紅又不可思議。

臉紅是因為和任錦對視有些害羞,不可思議是覺得,還有喜歡做題目的?

“不然?”任錦居然還反問了。

“喜歡做題目很好,就是要好好保護視力,要認真做眼保健操。”說完安茗又轉回去了。

她說的什麽鬼?啊啊啊啊,崩潰。

已經是冬令作息,中午午休時間要在教室,老師講課四十分鐘,再休息四十分鐘。

今天中午是數學,一般沒事情的話,安茗都會選擇在食堂吃完飯就去教室。

為了減肥,食量減少,安茗卻沒有厭食,看到想吃的食物,還是想吃,而且屬于越來越想。

然後為了斷掉自己對脂肪們的幻想,安茗果斷開始寫各種文藝膩歪的情書。

☆、7

作業做完,不想複習又不想預習的時候就寫幾句情話,能拼拼湊湊成一份份情書。

情書是寫得比較含蓄內斂,一般人看不出是情書。

寫給誰?當然是給任錦。

不過應該不會到他手上就是。

“任錦,你有喜歡聽的歌嗎?”

昨天是她和同桌掃地,今天就是輪到任錦和黃大嘴巴,現在教室還只有三三兩兩的同學,時間還早,黃大嘴巴起碼要半個小時才會回來。

安茗當然不會有事沒事提醒任錦掃地,最好黃大嘴巴一個人把教室掃完,不過就覺得掃地這件事會不會出什麽問題,她可以一個人掃教室,但黃大嘴巴不一定願意一個人掃。

任錦又不怎麽說話,被黃大嘴巴欺負了怎麽辦。

反正安茗又是沒話找話了。

“沒有。”任錦放下筆,看着試卷上的題目,好像在表達:你又打擾我做題目了。

“我唱歌還行,以後你喜歡什麽歌,我可以唱給你聽。”又在強行尬聊了。

“嗯。”

“我覺得這種時間還是留着背書吧,政治歷史地理要背的知識點還挺多的,為什麽我整天看你在做數理化的題目,語英政史地還是那麽好啊?”

這問題任錦并沒有回答,只是微微蹙眉,好像在思考什麽。

一定被覺得是白癡了,這種白癡問題都能問出來,安茗在心中兀自懊惱。

“看幾眼就行,高中知識我都學過背過了。”任錦過了三分鐘才回答。

“你幾歲了?”安茗有些吃驚,懷疑他是因為各種意外事情,不得不休學,然後只能從高一讀起的學神。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太經不起推敲,哪有從高一讀起的。

“15。”

“你是幾月份生日?”同齡人,就是不知道她大還是他大。

總覺得自己不笨的腦子,一直被碾壓。

“十一月。”

“下個月?!”

“嗯。”

“幾號?”

“……”

“你告訴我好不好?”安茗語氣放輕,自己都不知道話裏有撒嬌的意味。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我要做題目了。”任錦語氣冷下來,拿着筆開始做題,不打算再理會安茗。

安茗不知道哪又惹到任錦,“我是十二月,我們在18歲之前,每個生日都很重要,你下個月就要16歲生日,我想給你送禮物。”

不理她。

“18歲之後,時間就會過得很快,到時候都不願意提起年齡這個敏感的話題。”

還是不理她。

安茗人生第一次膽肥,兩只肉手抓住任錦的左手,把他的手合在自己手裏,微微擡起來。

要死了,臉好燙,肯定又紅了!

死豬不怕開水燙,咬咬牙拼了。

“任錦,你是好同學,你不會說別人壞話,也不會在別人背後說壞話,你頂多在心裏說,我很喜歡這樣的任同學,然後你不想和我說你生日幾號,我也不問了,反正遲早會知道,我今天就給你送上我最誠摯的生日祝福。”

“……”

就見安茗把額頭湊到任錦的手指前,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好,我已經把最誠摯的祝福給你了,你繼續做題。”安茗放開任錦的手,像是完成一件大事,了卻一樁心事,轉回身去。

莫名其妙。

黃大嘴巴果然是來得不早,開學幾天也不知為了什麽,來得還挺早,現在又是本性畢露,只比她同桌早來幾分鐘。

哦,她同桌餘念思永遠是踩點來。

許是見到黃大嘴巴來教室,任錦起身去掃地,掃一二兩排,很明确的樣子。

黃大嘴巴見了也沒唧唧歪歪,拿起掃把開始掃地。

黃恒樟知道任錦什麽都喜歡計較,十分自私,要把話說清楚,早上是他倒垃圾,中午可以不用倒,但下午就該任錦倒了。

說完也不再理會任錦,自己掃自己的。

“你別鬧了。”臉頰肥肉被錢珍珍捏着往中間擠,安茗覺得自己都快無法呼吸。

“趁你還有肉多捏捏,以後可沒有多少機會,這臉還真軟,皮膚也好。”

“你…瘋了!”安茗整張臉都變形了,錢珍珍已經不是捏臉,這完全就是要把她的臉撕扯下來。

意識到自己下手的确重了一些,錢珍珍放開手,“一時忍不住,以前怎麽沒發現手感那麽好,早知道早捏,和捏泥人似的,可塑性很強的樣子。”

“本來長得就不好看,你一搓,更難看了。”安茗現在臉都還泛着疼。

“哪有搓,就是輕輕捏,哎,我說如果是任同學,你還會不會這樣抱怨?”錢珍珍後面半句十分小聲,腦袋還往安茗腦袋旁邊湊。

安茗心裏一驚,她喜歡任錦的事情,錢珍珍怎麽會知道?

“任同學雖然性格不好,但是架不住人家長了一副極具迷惑性的臉,這張臉的主人捏你臉,你會不會抱怨?”錢珍珍繼續說,音量還不小。

是怕任錦聽不到嘛!

安茗腦子裏嗡嗡響,完了。

安茗朝錢珍珍示意,讓她別講了,任錦只是不回話,不代表他是聾的啊。

“眼睛抽筋了?”

“……沒事,你繼續講,就是眼睛有點累,想抽抽放松一下。”

“我是在問你話,你回答我。”

“你問了什麽……哦哦,我記起來了,你假設是不成立的,我沒法回答,我們來講講運動會的事情,下周就是運動會了,你緊張嗎?”強行轉移話題。

“運動會有什麽好緊張的,不過任同學要去跑3000米,但是看起來還沒你能跑。”

“?!”

“你晚上不都去跑步的,所以我說任同學沒有你能跑,他看起來很虛。”

“……”

“就是那種弱不禁風的虛,雖然我們上午跑步,體育課也在跑,但任同學都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十分缺乏運動細胞啊,我看你都沒那麽喘。”

“這樣啊,其實快上課了,你差不多回座位吧。”面不改色說完,等錢珍珍意識到的确快上課走了的時候,安茗又在思索了。

滿腦子運動會上任錦該怎麽辦,他自己報3000是肯定不可能的要麽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抽簽抽到,要麽就是有人欺負任錦不會反駁。

怎麽辦啊,3000沒人陪跑啊。

她自己身體素質她自己還不清楚?陪跑3000米肯定吃不消。

不對,陪跑不是運動員,不需要一直跑,沒有精神壓力的。

☆、8

很快上課,一上午的時間,安茗都在想運動會的事情。

“任錦,我給當你陪跑吧。”中午一放學就跑去食堂吃飯,吃完飯回教室等任錦。

見任錦來了,安茗開口提陪跑的事情。

任錦不理會安茗,手還有點濕,應該是剛上完廁所。

抽了三張紙巾遞給任錦,安茗的目光有些迫切。

任錦本來打算去書洞裏拿紙巾的手一頓,接過安茗的紙巾擦手,不過依舊不打算回應陪跑的事。

教室裏這會兒還只有他們兩個人,安茗就不顧忌那麽多,直接抓住任錦的手。

“好不好?我雖然跑得不快,但我可以給你送水,給你擦汗,給你降溫。”安茗又是兩只手把任錦一只手抓住的動作。

兩只短小胖手抓着一只修長并且節骨明晰的手,還是挺有反差萌的。

不過現在不是想什麽反差萌的時候,安茗滿腦子快同意啊快同意啊。

胖手無意識就去緊緊貼着帶着涼意的大手,越貼越緊,同時也帶着緊張。

任錦有點想蹙眉,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到時候我去找你。”放開任錦的手,安茗趕緊轉過身去,因為見到有幾個同學進來,可別讓人誤會她毀了任錦的清白。

等教室坐了好幾個同學在聊天,安茗才又重新轉過去,順便把自己的椅子拉得離任錦近些。

這周是黃大嘴巴坐在她身後,她和任錦成了斜角。

“你要不要去跑步适應一下的?”安茗又開始找話。

她發現只要她不說話,他們的話題就死在這兒了,兩個人總有一個人要說話,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理她,還是不理她啊。

“你的手一直都那麽涼嗎?”安茗是不知道其他男生手溫度怎樣,但就發現任錦的手很涼,她雖然胖,但四季都是熱乎乎的,不像有些女孩子到了冬天就手冷腳冷,不過她也最怕熱,夏天就是折磨她的。

“夏天抱着你睡覺一定很舒服,冬天抱着我睡覺也會很舒服,我媽都說我暖和。”安茗也沒覺得自己話裏有什麽深意,很自然就開口了。

“你不要什麽話都說,我不想聽。”任錦受不了,眉頭皺起來,每次只要她和他說話,他就做不下題,煩。

安茗自動理解成他不想聽到她說話,有些難過。

“那我不講了。”安茗把椅子拖回自己位置,有些難過。

是她自己不要臉去找她說話,不怪他會煩她。

任錦眉頭還是沒松開,不去看安茗,自己做題目去。

接下來幾天,安茗都不會早到教室,她不想任錦看着他心煩。

能在寝室拖,就拖久一點,情書越來越苦澀。

運動會如期舉行,安茗的兩個項目時間還算比較集中,除了學校一個專門練标槍項目的體育特長生,其她女生都半吊子,沒接觸過,安茗還得了個第三名,至于鉛球……都怪她虛胖,鉛球扔得很糟糕。

自己的項目結束就去看錢珍珍跳遠,別看她不高,彈跳力極佳,在一群大長腿裏簡直奪目。

“班裏東西都是準備好的,不過沒人願意去。”安茗憂愁道,她有找過幾個好脾氣男生說陪跑的事情,他們也不知是怎麽了,都有事情。

應該是不願意給任錦當陪跑找的借口。

“他們不去你去啊,發揮同學友愛精神嘛。”錢珍珍玩着手機游戲,搭話。

“可任錦同學說不想聽我講話。”

“你可以眼睜睜看着人家死在跑道上,現在還在檢號,還能以陪跑身份混進去。”

聽到錢珍珍這話,安茗果斷拎着東西去找任錦了。

一群人都用異樣眼神看她,好像很驚奇一個女胖子陪跑3000米。

別人的目光有毒,安茗自覺不是百毒不侵,差點想逃跑,不過任錦還沒有開口趕她走,她就不能走。

3000米開始,任錦落在倒數第二,他後面一個還是個胖男生,看起來運動神經也不發達,跑起來氣喘如牛,安茗感覺胖男生的喘氣就在耳邊一樣,聽着讓人難受。

跑了兩圈,才過1000米,安茗已經快心疼死了,任錦整張臉都異常紅,唯獨嘴唇泛白,汗流不止。

好像随時都會倒下來,“任錦,你走一會兒,別跑,慢點喝,別嗆到。”安茗喊住任錦,把打開的礦泉水遞給他。

任錦接過礦泉水,喝了幾口,安茗給他擦汗降溫。

繼續跑,雖然好一些,但不适感依舊存在。

終于跑到終點,任錦整個人都有些不穩,安茗扶他走了幾步路。

有什麽東西湧上喉頭,捂着嘴巴,任錦要吐了。

“你吐袋子裏。”安茗把袋子裏的東西倒出來,遞給任錦吐。

任錦接過袋子吐,吐的多是液體,味道很不好聞。

安茗不敢撫任錦的背,她以前吐過,知道吐的時候多難受,最好不要被人碰到,碰了更難受。

有些撕心裂肺的意味。

在任錦差不多吐完之後,安茗把水和紙巾遞給他,接過裝有嘔吐物的袋子。

剛好附近有垃圾桶,安茗把袋子打結打好扔了進去。

再跑回去,任錦還在那兒沒走動,好像還很恍惚。

一堆東西沒有袋子很難拿,安茗幹脆就塞進自己的口袋,能塞進去最好,塞不進去就扔了。

扶住任錦的腰,安茗打算帶他去校醫務室。

任錦感覺眼前黑暈暈的,被安茗扶着也不知道是去哪,恨不得馬上就倒在地上,太累了。

十分艱難來到醫務室,醫生阿姨說任錦是中暑了,給他配了藥水,順便倒了被熱水給任錦,讓他緩緩。

安茗就在一邊看着,醫生阿姨說藥水多少錢什麽的,就掏出口袋裏的50元,付錢。

在醫務室待了将近半個小時,任錦終于好一些了,臉色從異常的紅變成現在虛弱的白。

差不多能回去了,安茗一手牽着任錦,一手拎着藥水。

任錦現在整個人和失了魂似的,她不牽着,怕他走丢。

安茗沒有去操場,帶任錦去學校的文化長廊坐着,“你只是中暑,這藥水晚上再喝一支就別喝了,其它留着以後中暑喝……我下午就帶你去食堂吃飯,吃完飯你回寝室睡覺,睡前就用熱水擦擦身子,別洗澡,我會幫你和班主任請晚自習的。”叮囑一番,還是覺得不夠詳細,安茗想着自己有沒有忘記什麽。

“頭疼嗎?”安茗想到什麽,問着任錦。

任錦不點頭也不搖頭,就是閉上了眼睛。

雙手搭在任錦的太陽穴上,安茗輕輕揉按着。

兩只手溫度有些高,熱乎乎軟綿綿的,任錦有些舒服,一直沒松開的眉頭也松了開來。

“我們去吃飯吧。”

良久,任錦都要睡過去的時候,安茗的聲音重新把他拉回來。

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圓圓胖胖的臉,有點可愛。

“嗯。”應了一聲,任錦起身,任由安茗牽着他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看過聽話的冤家一定有什麽感覺了,對啊,男主都跑了3000米,女主都在陪跑。

不過區別挺大的,顧泊源是運動神經發達,任錦是體質不好,一個主動報,一個被動。

顧泊源傻乎乎的,任錦……任錦你們看下去呗。

現在高中不知道還有沒有保留3000米的運動會項目,我們任錦體質真的不太好,沒錯,後期會好的,相信親媽。

☆、9

安茗雖然人胖,但手的确不大,就是肉肉的。

安茗只抓着任錦的大拇指,抓其他手指也是不方便,況且現在這樣挺好的,不至于被任錦誤會。

誤會她在他身體難受的時候還吃豆腐,她沒有!

“回去睡一覺,明天就能好起來了。”安茗把任錦送到寝室樓下,看到他上樓才轉身離開,有種媽媽送寶貝疙瘩上幼兒園的錯覺,什麽都擔心。

不過,她還要去找班主任講請假的事情,不能再浪費時間。

運動會期間,晚自習還是照常進行,班主任今晚要在隔壁班坐班,還在學校,找到人也挺容易的。

和班主任說了任錦下午跑三千米,身體不舒服在寝室休息的事,班主任說這假本來就是給的,問了她任錦怎麽會報三千米。

原來班主任是比較納悶的,運動會的事就是交給學生的,他也只是過目一下,看到任錦的唯一一個項目三千米,有些吃驚。

任錦不像那種會主動參加運動會的人,平時班級活動打掃什麽的,必須他做,他才會去做,從來不會自己給自己找事。

安茗也不清楚,大概知道是沒什麽人願意,抽簽決定的,或者誰一錘子決定,都不告知本人。

班主任讓她平時多和任錦說話,讓他融入集體,語文作文也好好指導他。

班主任委以重任,安茗還是有些壓力的,面上應着,心裏卻想,還是不要找任錦說話了,影響他成績。

班主任也是愁的,任錦學習是好的沒話說,不過性格三觀上面很有問題,如果是什麽心理問題還能解決,可這根本不算是問題,從小就形成的這種意識,能怎麽改?

任錦明明就該是省狀元的料,因為這種事情能怎麽辦呢。

這次任錦的月考作文,他雖然是物理老師,也知道這作文存在大問題。

任錦作文裏,低頭族和面對面都是不好的,低頭族活在虛僞裏,而現實又很麻木醜陋。

盡是批判的話,活像個憤青,摸底考也類似情況,當時語文老師是給了離題分,任錦的卷子還在語文老師之間傳過,這會兒就算同學的名字班級都被封住,閱卷老師還是能看出作文出自誰手,找了童老師,讓她說說怎麽辦。

童老師說給0分,這種作文真的沒辦法再算離題,太不像話,應該給任錦吃個教訓。

任錦倒不在意,依舊自己在自己的世界裏,班主任有聯系任錦的父母,都很忙,在外地出差,趕不回來,電話裏也可以聽出來他們并不覺得自己的孩子有什麽問題。

孩子們就該只把注意力放學習上,人際不是他們該去接觸的……和任母聊了半個小時,班主任都要被洗腦了。

說任錦得了0分作文,任母一聽,問了其他成績,就說她不覺得兒子作文有什麽問題,有問題的是改卷老師。

随後就是對老師教育學生的事,提出自己的想法要求。

得了,他作為班主任,還能說什麽呢,無話可說。

家長的這種教育完全是在毀孩子,既然父母無法入手,班主任只能從任錦身邊同學朋友入手了。

比如看安茗和任錦算前後桌,關系好像也挺好的,安茗語文成績算拔尖,可以教教任錦。

任錦教好了絕對是人才,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好,以後會走上什麽路,誰也不知道。

運動會是意外,之後安茗還是不和任錦說話,怕他對她的印象更差。

任錦還和以前一樣,不怎麽說話,永遠都在低頭寫題目。

自從內衣事件之後,安茗也的确不去理會黃恒樟,女生有時候說的話,真的會記一輩子。

黃恒樟好像談了個別班的女朋友,打得火熱,下課就去找女朋友,安茗樂得清閑。

平時聽黃大嘴巴聲音就很煩,去找女朋友最好。

第二次月考到了,語文作文是花朵樹木和鋼筋水泥,暗含現代化和保護環境的關系。

也是常規作文題目,安茗一點問題都沒有,任錦卻是又出問題了。

運動會之後第一次和任錦說話,是兩人被童老師一起叫到辦公室。

“任錦,這是二十個作文題目,你每天寫一篇給安茗看,安茗幫你指出問題。”把一張打印了二十個作文題目的A4紙遞給任錦,童老師這麽說着。

“老師,我…”任錦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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