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那道身影

寧子喬:“......”他坐在這裏,又不是聾子,怎麽可能聽不見。

他快速将傷口包紮好,站起身,雙手抱拳,道:“多謝姑娘,相救。”

陸知若冷眉一掃,冷哼道:“你這樣就想走了?”看着寧子喬微微發紅的臉,她冷笑道:“人走可以,錢留下。”

媽的,弄壞她這麽多東西,還拿月事布塞她的嘴,不讓他賠到只剩根褲衩,她就不姓陸。

寧子喬看着陸知若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樣,不由皺眉,許久,他才在那堆碎布中找出一塊玉佩,他愛撫的摸了摸那塊玉,不舍的遞到陸知若面前,失落的說道:“我身上只有這個了。”

陸知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居然只穿着個褲衩,赤裸着上身站在她面前,她不由羞惱道:“你有沒有點廉恥心,居然我在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面前脫光。”

沒廉恥心的寧子喬:“......”如果他沒記錯,他身上的衣服好像就是眼前這位大姑娘剝的吧。

此時,他深刻體會到了當年窦娥的心情。

他深吸一口,看着一臉興奮的陸姑娘,平緩了一下心緒,方才說道:“姑娘,這玉佩,是我母親的留給我的最後一樣東西。若他日再相遇,還望姑娘,能讓我将它贖回。”

陸知若嗤笑道:“既是珍貴之物,可你卻這般輕易的交到我手中,可見你也不怎麽愛惜它。”看着他發白的臉,陸知若毫無同情心的繼續說道:“身為男兒,便當頂天立地,守護自己愛惜的一切,你這般随意的将自己的心愛之物交付到一個陌生人手中,就不怕我現在便将它毀了?”

寧子喬看着陸知若那不在意的模樣,心中便不由生出一股怒火,他一把提起陸知若的衣領,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敢?”

陸知若全然不在意的他的動作,随意的把玩着那玉,輕笑道:“我有什麽不敢的?我的東西,我怎麽處理都是我的自由。”

聽見這話,寧子喬無力的松開手,他苦笑着搖了搖頭,低聲喃喃道:“你的東西,你怎麽處理都是你的自由,我又有什麽資格幹涉?”

看着他失落的樣子,陸知若也有些過意不去,她将玉佩遞給寧子喬,低聲說道:“既然,這般愛惜,便不要随意的用它抵債。”頓了頓,她又說道:“其實,你可以以身抵債的。”

寧子喬聽了她前段,心中剛剛生出一絲感激,可又聽她說以身抵債,心中的好感瞬間全然消散,他厭惡的看了陸知若一眼,冷聲說道:“小小年紀,便學人養男寵,簡直不知所謂。”

陸知若張大嘴,驚訝的看着他,她小心翼翼的湊到他的身邊,輕聲問道:“你以前......是不是給人當過男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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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寧子喬殺人的眼光中,她十分肯定的說道:“你以前一定給人當過男寵,否則我只是讓你賣身給我做苦力,你怎麽會想到賣身當男寵。”

寧子喬:“......”怪他咯!

他無視陸知若的話,冷聲說道:“我不可能留下給你當苦力。”

陸知若點了點,認同的點了點頭,“你現在一身傷,如果你現在留下給我當苦力,那我就要負責你的治療費用,還不能讓你出死力氣,的确很虧。”

她上前拍了拍寧子喬的肩膀,贊賞道:“像你這麽有自知之明的年輕人不多見了。”

寧子喬:“......”為什麽和這個丫頭說話這麽費勁?

他不舍的看了手中的那塊的玉佩一眼,方才說道:“這玉佩給你,若是一年之內,你再救我一回,或是一年之內未來贖它,要如何,都随你。”

陸知若輕笑道:“舍得?”

“不舍。”縱然不舍,但他更不想欠人什麽,要将來用更大的代價換回這次的恩情。

他娘給他留下這塊玉佩,便是希望它能為他擋一些劫難。

“既然不舍,為何還要将它給我?”對于寧子喬這種行為,陸土匪十分不能理解。

前世在末世活了太久,今生又一直困在宅院之中,她都快忘了,人與人是怎麽相處的。

寧子喬看着陸知若一副懵懂的模樣,他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頭,輕笑道:“小丫頭,人情難還。”

錢財之債好還,可人情債難還。

陸知若厭惡的拍開他的手,煩躁的說道:“那你殺了我不就好了?”她只是被迫的向寧子喬提供治傷的物資,她們之間哪有什麽恩情?

聽見這話,寧子喬的眉不由再次皺起,他輕聲問道:“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啥?”聽見這話,陸知若腦殼瞬間卡機了,她有些不解的問道:“我為什麽要跟你走?”

“你該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這廣闊的天地,而不是一直待着宅院之中。”

陸知若看着眼前鼻青臉腫的少年,輕笑道:“不說你的那些女德女訓了?”

寧子喬看着她的眼,認真的說道:“那些不适合你?”

陸知若嗤笑道:“說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寧子喬透過窗戶,看着外面的繁星,輕笑道:“直覺。”這丫頭本性不壞,只是沒人教導而已。

陸知若覺得自己竟無言以對,她坐在寧子喬身旁,雙手托着下巴,輕聲說道:“喂,你什麽時候走?”

“雞鳴之前。”

陸知若點了點頭,“那樣,陸綿綿一定會覺得我和你快活了一夜。”

寧子喬:“......”快活是什麽鬼?

陸知若嘆了口,看向寧子喬的胸膛,有些可惜的說道:“看你胸肌那麽發達,體能一定很好吧?”

寧子喬:“......”

“如果你沒受傷就好了。”

怎麽感覺這畫風越來越詭異?

在陸知若一聲聲無奈的嘆息中,寧子喬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雙手抱拳行禮道:“今日多謝姑娘相救,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先行離開。”未等陸知若再次說話,寧子喬便光着身子溜了。

看着那赤條條來去的無牽挂的身影,陸知若不由又嘆息了一聲,有些可惜的說道:“遇見如此壯碩的人,不能打一架,真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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