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半夜驚魂
寧子喬感受着陸知若的手在他的脖頸間,慢慢的收緊,心中不由泛起一絲苦笑。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沒有被恨了他十六年的嫡母和長兄殺死,卻被一個小姑娘殺了。
真是好奇心害死貓。
當陸綿綿尋着蹤跡找到陸知若時,只見,她舉着一只小奶貓不動,她挑了挑眉,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陸知若将小白抱進懷中,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這臭小子不聽話,我正吓吓他。”
寧子喬:“……”特麽,有這麽吓人的嗎?
陸綿綿:“……”那只是一只貓,好嗎?
見陸綿綿不語,陸知若皺了皺眉,低聲問道:“解決了?”
陸綿綿淡淡的應了一聲,半天不語,見此,陸知若又問道:“你真的喜歡他?”
陸綿綿嗤笑一聲,說道:“我說喜歡,你信嗎?”
陸知若搖了搖頭,嘴角微微上扯出一個詭異的角度,淡淡笑道:“不信。”
陸綿綿看着那在雨後,出現在天空中的繁星,苦笑道:“知若,我不信他真的喜歡我,我也不信我會愛上他,但他是不同的,他比村裏的人都有權勢,如果能跟他走……”
陸知若抱着小白随意的站着,随着陸綿綿的目光,看向那繁星點點的天際,無奈的說道:“月都有陰晴圓缺,何況是人心呢?”
她轉過頭,看向陸綿綿,低聲說道:“我們和這個世界的人都不一樣,我們有異能,一但被人發現這個秘密,要麽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要麽一世被追殺,我不懂你為什麽會讓陸家的人都知道你有異能這事。但……”
未等她将話說完,陸綿綿便打斷她,說道:“我從出生起,父親便發現了我有異能這事,那年他用火燒我,出于本能,異能自動啓動,我……”她苦笑一聲,忽然眼神一厲,方才繼續說道:“這些年來的寵愛,都是我用命換來的,憑什麽陸潛淵說趕我走,就趕我走。”
陸知若低下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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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綿綿嗤笑一聲,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那又怎麽樣?只要我嫁一個有權有勢的人,以後,誰敢在傷害我,逼我做我不願做的事。人心,呵呵……”
陸知若看着她的臉,有片刻的晃神,她變了。
她以為,陸綿綿還是前世那個在她庇護下的那個人了,可沒想到,死過一次之後,她真的浴火重生了。
陸知若看着天空,淡淡的說:“活着不易,且行且珍惜。”語畢,她抱着小白便快步離開了。
寧子喬看着陸知若的側臉,不由出神。
或是同病相憐,他莫名的有一絲心疼她。
那年,他才五歲,姨娘去世不久,在他被父親誇獎後,大哥得知,用硯臺砸了他,他用手臂擋了一下。
頭未傷到,可手臂上的傷痕至今未消。
正在寧子喬化身憂郁小王子之時,陸知若已回到她的小院,她緩步走進平志遠所在的那間房。
看着躺在床上,臉色發白的男子,她上前細細檢查了一番,确定沒事,她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
之前去追陸綿綿之時,她便有被調虎離山之想。
抱着回來給平志遠收屍的打算,卻發現完全是她想太多了。
陸知若不由感慨道:“真命大啊!”
寧子喬:“……”他和寧子喬果然是難兄難弟啊,被這麽一個丫頭救了。
身上金銀不保是肯定的,可沒想到,小命也可能不保。
他前世到底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讓老天記恨這麽久?
虧他之前還有些心疼她。
陸知若看了懷中的小白一眼,又看了看那臉色蒼白的平志遠,毫不猶豫的便将小白塞進了他懷中,蓋上被子便出去了。
貓的體溫比人類的略高上一些,他們兩個正好相互取暖。
寧子喬艱難的從被子中探出一個腦袋,卻看見陸知若離去的身影。
她走了,卻還不關門。
冷風那個吹啊,吹得他又鑽進被子中,趴在平志遠的胸口上,便睡着。
反正此時,他只是一只貓。
要什麽尊嚴,要什麽節操。
陸知若回到房中,簡單洗漱一番便睡下了,明日,她和陸潛淵說一聲,便可搬回山中了。
可卻不知那黑衣人的同夥會不會前來調查他們的死因,若是來,恐怕陸家村再不得安寧。
此時的陸家村并不安全,若要保命,最好舉家遷徙。可陸家,主子雖只有四人,奴仆,卻上百人,要搬談何容易?
更莫說,這宅院是陸家祖宅,棄奴仆不顧,棄家業不顧,陸家的名聲恐怕便要壞了。
名聲,這東西對人有多重要,大家都知道。
流言,是可以掌握在人手中,可那要多大的勢力才可以做到?
陸知若想着想着,便覺頭有些疼,她恍忽間,她有些困乏,将要沉睡過去。
忽然她睜大了眼,死死咬着唇,猛地的坐起身,全然不顧嘴角的血跡,穿好衣服鞋襪,便快步出了房門。
她飛奔至陸潛淵睡房前,敲了敲門,半響卻沒絲毫回應。
她擡起腿便将房門踢開,闖進內室,看着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陸潛淵,她深吸一口氣,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感覺到手下緩緩的氣流,陸知若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
陸潛淵不是一個能沉睡的人,他肩膀上背負的太多。
不過十六歲的年紀,他的發間,卻能輕易尋出幾根白發。
這般謹慎的他,便是在家中也不敢全然放心的安睡。
她至今還記得嫡母去世的那夜,陸潛淵睡沉了,等他醒來之後,嫡母已然去了。
此後,她夜間闖入陸潛淵的房間,他必然會馬上坐起。
但這個對他們下迷藥的人,并沒有要他們命的想法。
陸知若不屑的嗤笑一聲,說道:“還不出來。”
陸綿綿看着端坐在陸潛淵床邊的陸知若,冷笑道:“沒想到,你還是不信我。”
陸知若轉過身,看向她,淡淡的問道:“你想幹什麽?”該死,居然敢對他們下迷藥。
“帶他走。”她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臉,“那些人那麽兇殘,他在留在這,會沒命的。”
陸知若不合時宜,“噗”的一聲便笑了,她看着陸綿綿那羞紅的臉,淡淡的問道:“你不是很讨厭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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