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論

唐心寶心疼的看着陸知若不語，李鐵蛋拍了拍蕭靜的肩膀，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問。

自從張狗蛋背叛，小白身死，寧子喬離開，陸知若便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他清楚的記得那夜，唐心茹與寧子喬說的話，清楚的看見提及陸知若之時，寧子喬眼中的厭惡。

這般狼性狗肺之人，陸知若卻為他神傷。

李鐵蛋微微嘆了口氣，便自去忙了。

陸知若見那大夫似有幾分醉意，便舉起酒杯，道：“先生，我敬了一杯。”

那大夫笑呵呵的舉起酒杯，一口喝下，看向陸知若說道：“你這小女娃到是好生奇怪，年年輕輕便要以酒解憂。”

陸知若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菜吃入口中，咽下，方才說道：“先生難道便不奇怪嗎？年紀輕輕便自稱老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卻要背井離鄉。”

那大夫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道：“哪有什麽好日子，你估計許久未回去了吧？俞城那片要鬧災了，官府卻無作為，只有幾個老農堪堪看破，可這又有什麽用？”

說着，他便猛地的灌了一杯酒下肚，長袖掩面，誰也不知，他淚落了沒。

陸知若皺了皺眉，嘆了口氣，試探的問道：“先生怎麽知大災将至，我看這天都好好的。”

那大夫微微嘆了口氣，放下酒杯，看向陸知若，道：“我們也是算相識一場，你也不必試探與我，若你不知大災将至，怎麽會搬至此處？

“世人都說陸家沒落，但以你陸家的財力，在鎮上開間小鋪定不是難事，可你卻偏偏在這荒野之處開了。”

陸知若舉起酒杯，道：“我再敬先生一杯。”

那大夫舉起酒杯，将酒喝下，又道：“不知姑娘有何事？”

陸知若将酒杯放下，看着那大夫，卻也不接他的話，只是道：“小酌怡情，大醉傷身。進我這茶館，怎能不喝茶。”未等那大夫說什麽，她便轉過身，對李鐵蛋吩咐道：“上兩杯茶來。”

見陸知若擺出一副要談事情的架勢，那大夫笑着搖頭道：“既然姑娘有心相談，顧某也不好相瞞，不知姑娘想知道些什麽？”

陸知若笑笑，道：“不急。”

恰巧李鐵蛋也端了茶出來，她親手将茶捧到顧大夫面前，又取過剩下的那杯，輕輕抿了一口，方才說道：“先生是要往何處？”

顧大夫也抿了一口茶，将那幾分醉意壓下，“雖然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但天子腳下卻比這安全得多。”

陸知若笑笑，“天子腳下，權貴何其多，先生獨自前往，可是尋好依附的人家？”

大夫這職業，受人尊敬，也容易見到權貴，但禍福相依，一個不好，卻也是玩命的事。

這也是她為什麽不行醫的緣故，在這封建王朝，有權者，自是可以掌控他人性命。

莫說像小說中那般來個怪脾氣的神醫，讓人前來相求，便是華佗那等好脾氣的，不也死在曹操手下？

她此生不求名利富貴，只求自由自在，不像前世那般将自己的束縛在牢籠之中。

顧大夫微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拿起酒杯，灌下，方才說道：“小姑娘家家說話如此伶俐，可不讨喜。”

陸知若笑笑，“我一無父母，二無恒産，若再不伶俐些，恐怕早已餓死街頭。”

一個女子能夠一世不知世事，那便是最幸福的，一生有人相護，可惜她沒這個命。

顧大夫無奈的笑笑，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四周一番，問道：“此處可是能說話？”

陸知若看向蕭靜，蕭靜連忙捂着耳朵，示意他什麽都聽不見。

見蕭靜有保密之意，陸知若便向顧大夫點了點頭。

顧大夫：“如今陛下年老，各個皇子也長成，恐怕這災難過啊！”

陸知若僵硬的轉過頭，看向蕭靜，只見他一臉好奇的走上前來，坐到陸知若身旁，看向顧大夫，問道：“先生這話怎麽說，陛下雖年事已高，但身體健朗，皇子長成，陛下能用人手便更多，這與天下而言，不是好事嗎？”

顧大夫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陛下年事已高，便會擔心皇子與他争權，皇子皆長成，必然會相争，自古成王敗寇，這麽多皇子，若不想死，便也只能争到那個位置。”

“先生，慎言。”陸知若實在忍不住出言打斷，這位顧大夫也真是喝醉了，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蕭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無妨。”

看着蕭靜眼中的威脅之意，陸知若冷笑一聲，卻也不說話了。

蕭靜看向李鐵蛋，道：“再上一壺酒來。”

李鐵蛋看向陸知若，見她點頭，便端了一壺酒上來，道：“一壺百兩。”

蕭靜：“......”這真的不是黑店？

他壓下心中咆哮的沖動，冷着點了點頭。

蕭靜倒了一杯酒，舉起，看向顧大夫，道：“我也敬先生一杯。”語畢，便直接将手中的酒喝盡。

顧大夫将酒喝下，是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這小子想聽什麽？”

“先生果然是高人，只是在下不懂，為何先生會如此評價朝中之事？我看幾個皇子也是相處和睦，怎會相争？”

他雖出來帝皇家，卻也未看出顧大夫說的那般場景。

顧大夫搖了搖頭，道：“若你坐上那個位置幾十載，可一朝年老，身旁之人便開始陽奉陰違，對着你也不再是唯唯諾諾的模樣，你心可安？”

蕭靜沉默許久，方才搖了搖頭，道：“便是如此，可皇子......”

他從未有過想争那位置的想法，為何兄長要殺他？

顧大夫嗤笑一聲，道：“既然出于帝皇家，不争便是死，争了或許還有一線生路，你願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上，但別人卻未必願意，二皇子殿下。”

蕭靜微微一愣，看向顧大夫，道：“還請先生賜教。”

他端起顧大夫手邊的茶，舉起，道：“請。”

顧大夫接過他手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道：“孺子可教，你父年老，卻雖有小病，卻也能主持朝中事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