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１章

“啊——”

“趙無敵．．．．．．？”

井陽河裏，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和一個小夥子正在嬉戲玩鬧。

“你叫什麽春啊？是碰到蛇啦還是被魚兒吃豆腐啦。”小夥子甩甩頭上的水，不急不慢的向少女游了過去。

“王二狗，就沖你那句話，我馬上給你弄條魚兒晚上炖豆腐吃。”那姑娘甚是高興，眨眼之間便沒入水中。

“我說趙無敵，你．．．．．．啊——。”小夥子話未說完便慘叫一聲，“趙無敵你個女流氓，看爺爺今天怎麽收拾你。”原來是那姑娘作弄了小夥子。

一個個圓圈波浪迅速散開，那小夥子瞬間消失不見。

夕陽倒印在水裏，像一條正在游動的魚兒，好不自由歡樂。河面上再無一人，在風中泛起層層細小的波浪，襯着那片霞光，如一片血花飄浮。

靠岸的地方，漸漸的露出一個人，然後就聽嘩的一聲，一張女人的臉露了出來，她利索的甩甩頭，頓時水珠四散，又擦掉臉上的水，她方才站直了身子。

及腰的水，上身已經完全露出，白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胸前圓潤挺拔，甚是奪人眼球。一張瓜子臉水水嫩嫩，秀眉之下，兩只眼睛水汪汪，墨玉色的眼珠子像幽潭一般帶着幾分神秘，兩片唇飽滿紅潤，忽而嘴角彎彎，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是誰？

原來，她就是明塘縣的風雲人物，讓人歡喜又讓人憂，把偷稱為拿，把搶稱為取，把騙當成行業，人送外號趙無敵的小魔鬼，大名趙青寧。

“好你個王二狗，這回讓你嘗嘗我娘親大人的厲害。”

趙青寧一臉賊笑，也不顧濕淋淋的一身，撇撇嘴哼了一聲，提着裙子躲進了茅草叢裏，貓着腰沿着她熟悉的荊棘小路悄悄離去。

夕陽隐去最後一抹光亮，天色暗了下來。明塘縣的大街上已經空無一人，陣陣夜風吹來，像是誰家小孩在低低嗚咽。

關閉的城門，牆頭上突然冒出了一個頭，濕漉漉的頭發還滴着水，他咬緊牙用力爬上牆頭，一不小心用力過猛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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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爺今天到底是犯了哪路神仙，趙無敵，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咬着牙站了起來，撫着屁股大步離開，風中隐隐傳來：“趙無敵，你丫的可千萬得撐着呀。阿彌陀佛．．．．．．。”

竟是那王二狗。但怎麽會如此模樣？

此時，城南一座老宅門口，一中年美婦正來回踱步，甚是焦急的張望着了大道兩邊，她擰着眉，望眼欲穿的模樣煞是讓人心疼。

“我的好三哥，我這眼皮跳了好幾個時辰，你在天有靈，可一定要保佑你那閨女平平安安才行，否則，老娘我死也要扒你三層皮。”

那美婦對天拜了拜，忽然有聲音傳來，便滿含淚水的望了過去。

“趙夫人，趙夫人．．．．．．。”王二狗喘着氣大步跑來，在那美婦面前停下，已經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王二狗？你又讓狗追啦？”趙夫人抹了抹淚，舒展了眉。

王二狗看着趙夫人搖搖頭，想說話可只有大口喘氣的功夫。

“趙青寧呢？她沒跟你一起嗎？那鬼丫頭又到哪躲貓貓啦？”趙夫人放心了不少。只要王二狗出現，趙青寧就平安，向來這二人都是在一起搗蛋，缺了誰都玩不成。

“井．．．陽河．．．．．．”

“井陽河？”趙夫人笑了一聲，點了點王二狗的額頭，“怎麽，陸地上就沒個地兒讓你倆搗蛋啦，還到河裏跟那些個烏龜王八小魚小蝦搶地盤？我說你兩個到底多大，又不是三兩歲的光屁股孩兒，成天就．．．．．．．。”

“趙夫人，您別訓我啦。”王二狗哭喪着臉搖頭，趙夫人的心咯瞪的跳了一下，她可從來沒見過王二狗流淚的樣子。

“王二狗，我家寧兒怎麽了？”

“趙無敵她，她．．．．．．。”王二狗的眼淚瞬間嘩啦啦的流個不停，十六年來，他第一次哭得這麽傷心。

“王二狗。”趙夫人吼了一聲，揪着王二狗的衣領，“你快告訴我，我家寧兒到底怎麽了？”

“她．．．掉河裏啦。”王二狗一把鼻涕一把淚，艱難的吐出了真相。

“你說什麽？”趙夫人只覺得五雷轟頂般，整個身子往下沉。“你再說一次，寧兒她怎麽了？”

夜幕下，王二狗堅定的點着頭，就見趙夫人哇哇大哭，指着老天罵道：“趙老三，你個短命的趙老三，你幹嘛走那麽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在這個世上，偏偏你那個閨女又不是省油的燈，坑蒙拐騙、打砸搶燒沒一件事落下，現在更絕，學會用命來跟老娘玩兒，老娘我養她十七年容易嗎？十七年來老娘我供她吃供她喝，她不但沒半分感激，還如此惡劣的逗着老娘，趙老三我告訴你，有本事你給老娘重新喘過氣來，要不然你這女兒我以後再也不管啦。”

“趙夫人，我不是開玩笑，真的不是開玩笑，趙無敵她，她真的掉到河裏啦。”王二狗拉着趙夫人的袖子一臉不安。

趙夫人瞪了一眼王二狗，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王二狗，老娘我今天沒空跟你們玩，平時你們坑坑騙騙的我管不了也就睜一只睜閉一只睜過去了，可今天不行，玩什麽不好跟老娘玩命，我告訴，你趕快讓那丫頭爬出來，否則以後，讓她就別再進家門。”

王二狗抽泣幾聲傻傻的站在那，趙夫人心中不爽的喝道：“還愣着幹什麽，趕緊把那丫頭片子叫出來。”

“趙．．．趙夫人。”王二狗怯怯的喊了一聲，“救人如同救火，我怎麽敢騙您，這一次是真的。傍晚我跟趙無敵下河摸魚她就沒起來過，我在河裏找了她半個多時辰，實在找不着我就趕緊回來告訴您，你別懷疑啦，趕快叫上鄉親們去河裏搜救吧，再遲一些可就真的晚啦。”

趙夫人定定的看了王二狗好些時候，突然眼皮下沉，只對王二狗說了救人兩個字後便昏了過去。

人命關天，王二狗不敢逃避，立即叫了人去井陽河搜救趙青寧，水性好的男人陸陸續續跳下去不下十人。王二狗已經累得不行，坐在河邊直打哆嗦，那邊好幾人拉着趙夫人，趙夫人自醒來後就沒消停過，哭着喊着要下河找閨女。

火把照亮了夜空，河邊緊張的氣氛越來越濃，小半個時辰過去後，衆人開始哀嘆婉惜。

“趙青寧這丫頭，跟王家兄妹雖然搗蛋，沒少偷摘我家果子，但終究是一條人命啊，老天爺也太不盡人情啦。”

“也是，這丫頭成天瘋瘋癫癫的到處惹事，可對我家幾個孩子可照顧了，我家孩子現在已經沒人敢欺負。但說這水火不留情，她怎麽會如此不幸遭此水難呢？”

“是呀，這以後留下趙大嫂一人可怎麽辦呀？”

．．．．．．

衆人對趙夫人又是一陣好言安慰，可趙夫人哪裏聽得進，拼命的掙紮着要向河裏去，還好人多力量大，死死拽着她不放，只是河裏傳來的話一直是‘找不到’這三個字，衆人的心漸漸涼了。

河邊亂成一團，可明塘縣的某一個角落裏，卻有兩個女孩正美滋滋的吃着烤雞肉。

“無敵姐姐，你今天弄的雞夠大夠肥，可憐了古大娘，養只雞容易嗎？”

趙青寧拿着雞腿就敲到了王二寶的腦袋上，“二寶，你是在替仇人說話嗎？”

二寶的頭用力的搖晃着，“不是，我哪敢，古大娘的兩個兒子沒少欺負我們，拿兩只雞來賠罪不算什麽，無敵姐姐，你說是吧？”

“那當然。”趙青寧一副‘算你識趣’的樣子，王二寶笑眯了眼，大口大口的啃食着雞肉。

待到雞骨頭扔了一地，趙青寧和王二寶摸摸圓滾滾的肚皮打着嗝，方才滿足的起身走出破廟。

“對了無敵姐姐，你猜這會兒我哥有沒有被你娘吊起來打？”

“嘿嘿——”趙無敵臉露奸笑，“你說呢？”

“那我哥可慘了。”王二寶作可憐狀。

“慘什麽？”趙青寧呸了一口，“誰讓你哥今天沒讓你跟我去摸魚，他想拆散我們霸王草組合，我就必須懲罰他，還好我技高一籌。”趙青寧好不得意，抹了抹嘴角的油漬，又是一個嗝沖喉而出，不禁埋犯着，“古大娘家的米真多，把雞喂得這麽大，快撐死我了。”

“唉——，我哥就是太笨太傻了，他應該像我一樣信奉無敵姐姐才是正道。”

趙青寧摸摸王二寶的頭，便攀上她的肩，“二寶真乖，我趙青寧保證你今生今世吃香喝辣的，爽到死的那天去。”

二人趁着月色向前，聲音漸漸遠去。

原本城中一片安靜，但從遠處漸漸傳來略重的腳步聲，不多時，趙青寧和王二寶勾肩搭背的出現，兩個嬌俏女孩，如此這副流氣模樣，平時就沒少遭來鄉親們的搖頭白眼，況且這晚上還肆意出沒，要讓人看到指不定又遭來一翻從頭到尾的狠批，不過，估計他們早已産生免疫，臉皮厚到沒尺度。

“額——，娘親大人，但願您不負重托，正在狠抽痦子流氓王二狗。”

作者有話要說： 為慶祝《老天，不遠了》完結，今日特開新文，走過路過親請帶上月月，月月很好養的！

這個新文很歡脫，好戲大大的有。

打個滾賣個萌，月月是個乖孩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