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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繁他們來之前, 刑庭的書記員不夠,于是就出現了一個書記員對兩個法官的情況。
“那會兒真是超級忙。”楊一珂啃着林希帶來的蘋果, 伸出四根手指, “一周五天班, 我有四天都是在加班!有時候周末也來加班!”
許思然也深有感觸, 捧着杯子,立即連點了好幾下頭, 然後撇了下嘴,說:“加班工資還很低, 不開心。”
“現在有了小莫和小安, 你們也輕松了不少啊。”阮橙說,“來來來, 都辛苦了, 多吃點蘋果啊。”
現在辦公室裏就阮橙、楊一珂、許思然和莫繁四人。
陸心衡和林希去樓上開會了, 張利歐去別的辦公室串門了,安娜則去開庭了。
“小莫你看你老板的審判系統也知道, 他之前的書記員都不固定的, 像我和思然,還有刑庭其他書記員, 都給你老板開過庭。”楊一珂說,“現在好了,每個法官都有書記員, 一對一,多完美。”
陸心衡在他來之前有其他書記員幫他, 這個他剛來的時候就知道了,而且就算是現在有他了,但在他來之前的案子,如果已經開過庭了,那當時哪個書記員開的庭,案子就還是誰的。
比如陸心衡有個已經接手了半年多還沒判出去的敲詐勒索的案子,書記員是古川靜。
再比如陸心衡有個開過兩次庭的即将要判的非法吸收公衆存款的案子,書記員是楊一珂。
不過自從他來了,現在陸心衡系統上大部分的案子,書記員都是他了。
楊一珂說起了這個非法吸收公衆存款的案子:“你們知道第一次開庭開了多久嗎?一天!整整一天啊!才一個被告!”
“半天舉證質證,半天辯論。辯護人太難纏了,年紀大了,講話語速有點慢,我當時聽得差點想開口讓他講快點——那天早上我喝了一大杯水啊!憋尿憋得太痛苦了,又不好打斷開庭,唉!”
阮橙說:“那說明你還憋得住,真憋不住了你真能不打斷?”
許思然笑起來:“咩咩就喜歡誇大其詞。”
楊一珂瞪了她們一眼,對莫繁說:“小莫啊,記住我的教訓,以後這種一開要開大半天的庭,開庭前千萬別喝太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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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繁失笑:“好,謝謝咩咩姐提醒。”
“嗯哼。”楊一珂說,“總算就要宣判了,不過這個案子材料多,我歸檔也要花不少時間。”
一般情況下,一個案子是哪個書記員開庭的,那這個案子的歸檔也就由他負責。
莫繁說:“咩咩姐,當時候我幫你。”
楊一珂往上挑了挑雙眉,絲毫不客氣地說:“那就這麽說定了啊!”
莫繁點頭:“好。”
楊一珂得了一個免費助手,十分開心,三兩下就把剩下的蘋果啃完了。
“噠噠噠——”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由遠及近。
古川靜推開門走了進來。
“陸還沒回來?”
莫繁把椅子往後退了退,看向她,說:“嗯,開會去了。”
“我知道。”古川靜說,“會議剛結束了,我老板已經回來了——我打個電話給陸。”
古川靜看起來有點急,等電話接通的時候一手環着胸,略低着頭在辦公室內轉了好幾圈。
“沒人接。”古川靜擡頭,對莫繁說,“陸回來了讓他回個電話給我。”
莫繁:“好。”
莫繁問:“什麽事,我待會兒轉達給他。”
古川靜語速很快:“他十五被告敲詐勒索那個,其中一個取保的被告人聯系不上。你記得轉告他,我先回去了。”
莫繁說:“好。”
高跟鞋的聲音遠去後,莫繁用陸心衡的賬號登陸了審判系統,找到了古川靜說的這個敲詐勒索的案子。
被告人十五個,有六個人是取保的,不知道古川靜說的是哪個。
莫繁問:“取保的聯系不上了會怎樣?”
阮橙說:“可能是剛好處于信號不好的區域,可能是逃了。如果是逃了,就得跟領導彙報,申請逮捕,然後發布網上追逃。”
莫繁點點頭。
十幾分鐘後,陸心衡回來了,莫繁跟他說了這件事。
陸心衡回了句“謝謝”,就給古川靜撥去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陸心衡聽了幾句後,說:“嗯,我知道了,我讓公安先聯系聯系。謝謝。”
挂了電話後,莫繁朝陸心衡投去了詢問的眼神,問:“需要我幫忙嗎?”
“暫時不用。”陸心衡往椅背上一靠,說,“六個取保的被告人取保期限要到了,但我們還沒判,就要給他辦個續保手續。續保你還沒做過吧?”
莫繁搖頭:“沒有。”
“嗯。”陸心衡說,“就和取保一樣,讓被告人簽取保候審保證書,還得有個保證人。”
莫繁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取保候審他做過,被關押在看守所的被告人如果被判處緩刑,就要讓他簽取保候審保證書,同時得讓他的一個近親屬來做他的保證人。
陸心衡說:“續保需要被告人簽字,但是孫成成一直聯系不上,古川從昨天開始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了。我等下讓公安民警去聯系一下,如果他們也聯系不上,就發網上追逃。”
“取保期間逃了……”阮橙搖了搖頭,說,“各個星球上都有監控,幾乎無死角,怎麽這麽想不開要逃。”
“而且不管他坐列車還是坐飛船,那些交通工具都是實名制的。”阮橙又說,“他難道自己弄架飛船開啊?”
一般來說,聯系不上被告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告人逃了。
但等公安民警那邊回電過來,他們才知道,他們這個案子的被告人竟然不是逃了。
“你說什麽?”林希從業多年,也是頭一次在他們法院聽說這種事,“你一個取保的被告人,在取保期間又犯了新罪,被關進看守所了?!”
陸心衡無奈地點頭:“對,希希你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林希是快辦組的,手上的案子大多是簡易的,甚至是速裁的,一次開庭開四五個,源源不斷的那種。她甩了甩手:“沒有,我怎麽會碰到這種奇葩情況!”
話剛落,她又道:“不對啊,你的這個案子先立的,那橙馬區檢察院不知道這個孫成成在咱們法院有案子還在審理?他們怎麽不把你的案子拿去合并處理?”
孫成成在橙馬區新犯的罪,已經進入了起訴階段。
而陸心衡手上這個十五被告敲詐勒索的案子比較特殊,案發地其實是在橙馬區,按理說應該是橙馬區法院負責審理的,但這個案子特殊,從偵查階段開始,就被關平市公安局指定了管轄,指定要吉光區公安局負責偵辦,于是也便是由吉光區法院來審理了。【注1】
對于林希提出的問題,陸心衡也很頭疼,他手上事情那麽多,不可能時刻都去關注取保在外的被告人,不能及時知道他們出了什麽事也正常。但孫成成的事,橙馬區的公安和檢察肯定知道,畢竟他們那的案子是後來才犯的。而他們“忘了”聯系他,大概也就是不想接手他手上的這個案子。畢竟這個案子不好辦,而且還有一堆同案犯。
人都被關進看守所了,那續保肯定是辦理不了了。陸心衡讓古川靜先處理其他五個被告人的續保問題,孫成成的事他來解決。
到時候怎麽二次開庭都是個問題。
不過眼下二次開庭的事倒也不急,陸心衡讓莫繁先把一個審限只剩二十多天的案子的判決書拟稿發給他,然後問立案庭要個宣判時間。
莫繁問:“好,宣判想定在什麽時候?”
陸心衡翻了下日歷,說:“九月底吧,十月前判出去。”
莫繁點了下頭,開始聯系立案庭的董禮臻安排宣判時間。
安排好之後,莫繁開始草拟最新分到的強/奸案的判決書。
這個案子的被告人名叫甄郝仁,四個月前的一個深夜,他在一個荒廢已久的公園裏碰見了一個在跑步的妹子。他把妹子拖到公園的花叢裏,強/奸了。
公園裏本來是有攝像頭的,但不知怎麽的,那兩天附近的攝像頭偏偏都壞了。有關部門在早些時候其實就發現攝像頭壞了,但拖着沒去修,沒想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妹子當晚就報了案,公安機關本以為是調查無望,因為既沒有拍下作案人的樣子,妹子也不認識那人。而且妹子當時似乎被吓住了,就算是描述那人的長相,也描述得很不成形。
但沒想到,一個月前發生了一件事。
一個月前,甄郝仁因為賭博被抓了——現在只要一個人被公安抓住,不管犯了什麽事,公安民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取他的DNA和指紋。
這DNA一提取,就和當時在妹子下/體內提取出的DNA對比上了。
甄郝仁就這樣被抓了進來。
但他不認罪。
他說自己沒有強/奸那個妹子,他是認識妹子的,那天晚上就是和妹子聊聊天談談人生理想。
定罪的關鍵性證據是從那個妹子的下/體內提取出的精/液DNA,DNA和甄郝仁是匹配的。
但盡管如此,甄郝仁仍堅持自己無罪。
在莫繁草拟完判決書的第二天,甄郝仁的律師上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1:一個案子,如果案發地是a地,那一般是由a地公安偵查,然後a地公安移送a地檢察院,a地檢察院再起訴到a地法院。但是陸心衡這個案子被上級指定了管轄,所以就算案發地不是他們那,但也是他們負責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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