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遲等躺在白年腿上眯了幾分鐘,再次睜開眼睛又生龍活虎起來。
他出門把在前廳木着臉喝茶的梁文拽回了房間,而後簡單地告訴了白年自己剛剛好像賺了一點錢,他們可以搬到一個稍微好一些的旅店去住一段時間。
白年對于住在什麽地方并不在意,可是旁邊梁文聽見立刻舉手表示同起來。
白年見狀瞥了他一眼,要笑不笑的表情,随後擡了下下巴,也同意了這個決定。
新的住所是梁文找的,仍舊是個偏僻的小旅店,但至少是個小型的套間。
對此,梁文很滿意。
遲等也非常滿意。
白年進屋後推開卧室的門,大致觀察了一遍,脫掉外套坐在了床上,他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他沉吟了片刻後開口道:“意思是沒有找到那個老酒鬼,而且你還有些控制不住地下場跟別人打了一架?”遲等爬上床,平躺在了床上,他的視線能夠捕捉到白年背脊及小半個側臉的,他蹙着眉頭:“非常糟糕的感覺,好像自己進入了一片窒息的黑霧中,有無數雙手在後面拽着我。”
白年伸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巴,他沉吟着:“我最開始進入你精神海那一次……”遲等從船上坐了起來,他盤腿坐在了床上,終于能完整地看清白年的臉:“什麽?”白年道:“非常多窒息的、古怪的聲音。”
遲等臉帶疑惑地看向白年,白年微搖了下頭:“我懷疑跟黑淵有關系。”
他擡起眼睛看了眼茫然的遲等,繼續說道,“我懷疑你跟黑淵有關系。”
現在的資料中,還沒有人能夠分析出黑淵誕生的原因,也不知道他具體由什麽物質構成。
遲等想了想:“我現在的記憶中,我被人帶走,之後一直躺在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
他頓了頓,蹙着眉頭在仔細思考那過于久遠的記憶,“我的意識是存在的,但是我現在想來我甚至不知道我當時是活的還是死的。
我是不能動也能說話,我甚至不知道我有沒有在呼吸。”
白年轉過頭眯着眼睛看了遲等一會兒:“後面的記憶就沒有了嗎?”遲等搖頭,半晌後有些遲疑地開口道:“有時候我的意識內是一場巨大的火災,有時候變成個空曠的禮堂,或者坐滿了人的講臺,千奇百怪的場景都曾有過。”
白年頓了頓:“我之前有過一種猜測。”
遲等雙手握着自己交疊起來的小腿骨:“什麽?”白年道:“如果一個人的精神進化後會凝固為有形的精神體,如果一個人的精神再乘以百倍的開發後,他會造成什麽樣的東西實有形化?”遲等在短暫地消化完了這段話,突然悶着嗓子笑了一聲,他點了下頭:“我覺得您的猜測不無道理。”
他笑了下,伸出一根手指點了下自己腦袋,“您覺得這個地方是黑淵出現的源頭嗎?”白年點頭:“沒錯,我有過這樣的懷疑。
而且出現的時間也不是對不上。”
本來二人是在聊正事,遲等突然沒正形了起來,他湊近白年,一雙眼珠沉沉地盯着白年淺淡的瞳孔。
白年挑了下眉。
遲等跪坐在白年身前,笑嘻嘻地說道:“那白老師不要因為我是個怪物而嫌棄我。”
白年扯着嘴角露出個有些刻薄的笑容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已經是個怪物了。”
遲等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他收回自己突然湊到白年眼前的臉,點了下頭,贊同道:“也對。”
白年伸手摸了下遲等的頭發,他的手指捏着遲等幾跟短發,一邊摩挲一邊沉吟着說道:“我們現在先找不夜城跟裏爾市精神病院的之間的關系。”
白年說:“這一切都是從精神病院開始的,找到這關系後,可能你那些古怪的意識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遲等為了方便白年玩他頭發,躬着身子微微低下了頭,他應了一聲:“所以還是要找到老酒鬼?”白年手中不停,緩慢地說道:“也不用執着一定要找到這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老酒鬼。
你能夠在外面跑,可以通過別方法獲取些訊息。”
因為一邊說話,一邊在思考,白年的語速非常慢,“你說你在鬥獸場參賽,而且鬥獸場會有很多有錢人為了他喜歡的選手一擲千金?”遲等躬身低頭有些累了,他盯着白年的大腿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忍住先問出自己想問的問題來:“白老師,為了方便您摸我的頭發……”白年捏着遲等頭發的手頓了頓,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摩挲着遲等的頭發,他松開手,突然有些失笑起來:“哦……”他拖長着音調含糊地應了聲。
遲等擡起眼睛看白年,他擡起手微微點了下白年的腿:“我可以躺在上面嗎?”白年微側了下頭。
遲等解釋:“為了方便您……”白年表情立刻似笑非笑了起來。
遲等話還沒說完,轉了個圈,誠懇地開口:“是我想。”
他伸出手指撓了下自己的額角,“感覺非常舒服。”
白年嘴巴搭了下,一個拒絕的表情才擺出來,遲等心裏想着白老師可真夠冷酷無情,他咳了一聲,準備略過這個微不足道的插曲,繼續兩人剛剛的話題。
白年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遲等立刻睜大了眼睛,他目光灼灼地看想白年。
白年的臉色還是不大樂意,但是也沒有說“不可以,滾”。
遲等挪了挪自己的身子,然後把自己的腦袋輕輕地靠上了白年的大腿,他舒服地長嘆了一口氣,而後轉身把自己的臉埋進了白年的腰腹處,他深深地呼吸着白年身上傳出來的氣息。
白年嗤笑了聲:“我讓你躺上來了?”遲等腦袋埋在白年腰腹間,聞言“汪”了一聲,他悶着聲音說:“我聽不懂人話,只看得懂動作。”
白年垂眸看着遲等毛茸茸的腦袋片刻,最後內心“哼”了一聲,想着算了算了。
遲等見白年默認了他躺下,他渾身輕松,嗓音裏都帶上了兩三分的笑意:“聽工作人員說,确實是有這麽回事。
非常精彩的選手會被大佬看上,他們會願意為你花錢,或者邀請你替他打工。”
白年打了個響指:“那你可以從這個方向入手。”
他頓了頓,視線往門口方向瞥了一眼,“還有外面那個哨兵,我們現在什麽都不知道,還是得讓他跟着你。”
遲等應了聲,他想了想把在酒館裏發生的事情大致跟白年說了下。
白年聞言沉默:“什麽精神致幻劑?”遲等把梁文的解釋告訴了白年。
白年臭下臉來,聽這描述,他感覺是他幾年前賣給過不夜城的藥方,但是對方竟然把他當成毒品來販賣了?遲等看不見白年的臉,他沒感覺到白年的不爽,只繼續說道:“有一個裏爾市來的女向導,梁文說她已經傻了。”
白年皺起眉來。
遲等嗤笑了聲:“他還想讓我去救,我看起來是個救世主嗎?”白年伸手彈了下遲等的後腦勺,突然想到:“對了,我之前有告訴過你我外婆,哨塔的主要負責人。”
遲等應了聲。
白年想了想道:“之前我以為,她是因為私人恩怨所以才對哨兵有偏見。
梁文說的那段話突然提醒了我,如果哨兵的精神穩定必須依靠向導的話,那麽在武力值相差非常巨大的兩個人中,那個那個被需求的弱者,将會面臨的處境會是什麽樣的?”白年不理解賀晴,覺得對方絕對是個理性大于感性的人。
她不會因為私人感情而影響他大方向的判斷,如果一切都像是不夜城這種情況,那麽賀晴女士作為一個向導,覺得事情會演變成對向導而言糟糕的狀況,而采取這麽強硬的措施,好像還說得通一些。
白年想到這裏又疑惑了片刻,誰會因為還未發生過的事情,就開始判處一方死刑?因為一場可能發生卻還未發生過的暴力事件,而打壓那個可能會施暴的一方?白年伸手揉搓了片刻自己的手腕。
遲等思考了片刻:“被控制住,被當做工具,直到向導越來越少,然後又更嚴重地被圈養,被當做哨兵的共享資源,跟不夜城一樣?”白年跟“理想主義”四個字應該是扯不上一點關系的,但是仍舊認為在這二者之中應該存在更加平和的狀态。
白年拍了下遲等的腦袋,推了下他:“今天夠累了,睡覺去。”
遲等就順着白年的力度,聽話地從白年腿上滾了下去,他平攤在床上,長長地吐出了口氣,而後嘿嘿笑了聲:“白老師,真香!”白年掰了下自己的手指節,咔嚓一聲脆響。
遲等從床上跳了下來,他往外面蹿去:“我跟梁文出去買點東西,需要給您買幾套換洗的衣物嗎?”白年沒搭腔,遲等溜到門口,偷偷回看了一眼,看見白年靠在床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遲等頓了頓,白年少有如此明顯露出疲憊模樣的時候,遲等腦袋貼在門上眯着眼睛盯着白年看了好一會兒,在白年哈欠完擡起一雙朦胧霧眼望向他的時候,遲等突然兩個跨步走了回去。
白年伸手抹了下因為哈欠而泛起的淚花。
遲等蹲在白年床前,對着白年笑出兩排白牙,他彎着一雙眼睛,輕聲說道:“白老師,你先睡覺嗎?”白年看了他一眼。
遲等繼續笑:“還是想先打一下我再睡覺?”白年被遲等逗笑,他笑着斥了聲:“滾。”
遲等伸出兩根手指在自己額前比了個禮:“收到,馬上就滾。”
-------------------掐指一算,應該還有個十來章就可以完結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