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戒指,補拍,叫爸爸

年初一早上沒什麽事,兩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陽光穿過輕紗窗簾照進來,在雪白的大床上落下斑駁的光暈。宋宴擡起手,手指上的鉑金素圈讓他在一年的最開始,心都要飛起來了。

“喜歡嗎?”婁墨從後面摟上來,呼吸噴在他頸窩裏,癢癢的,“圍觀的人太多,沒時間好好挑,先用這個套牢你,以後補個好的。”

“你的呢?”他記得網上說婁墨買的是對戒。

“在這兒呢。”婁墨把手伸出來,和他的并排放在一起,逆着光,兩只一模一樣的素圈泛出瑩潤的光澤。

“昨晚你先睡着了,我就給你戴上了.”

兩只手緊緊扣住,戒指烙進彼此掌心。

“下個春節,我們去結婚。”

年初五那天,網上爆出一條新聞,青年演員許非同在家中聚衆吸毒,被警方帶走調查。

新聞出來不到十分鐘,黃紹的電話打了過來,張口就爆粗:“我草他NN的,學什麽不好學吸毒?我一定要讓他賠,賠到他傾家蕩産!”

許非同是《爸爸》的二番,在戲裏飾演婁墨的兒子,戲份與婁墨幾乎持平。他是二零代演員中的佼佼者,這次又同影帝婁墨飾演對手戲,用粉絲對他的評價,叫未來可期,然他偏偏不學好,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甚至将自己打進牢裏。

“已經确定了?”

婁墨趴在沙發上,拿着小玩具逗弄小寶。宋宴在廚房做飯,時不時能聽見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

“我找熟人問過了,聚衆吸毒,其中還有兩名未成年少女,家裏搜出來的毒品超過100克,這個牢他是坐定了。”

黃紹氣得聲音都啞了,婁墨把手機調成免提扔在茶幾上,說:“那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他的鏡頭全部重拍!媽的,這損失我一定要加倍找他讨回來!”

劇組殺青一個月了,重拍就必須重新組建班底,大家都要吃飯,很多人結束了工作就立馬接了別的劇組的活,重新組建談何容易,再加上場地費,人員工資,各項花銷,等于将一部電影拍兩遍,黃紹又氣又急,一時間頭發都白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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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抓緊時間準備吧,美國那邊我最多能再往後推一個月。”婁墨不想聽他爆粗,怕污了自家兒子的耳朵,“新演員有人選了嗎?”

“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說這個事。”黃紹說,“你知道的,這個角色當時面試了很多人,許非同是唯一一個還算符合的,現在沒有許非同了,一時半會兒讓我去哪再找個比許非同更好的?”

“嗯,那怎麽辦?”

酸菜魚的味道從廚房裏飄出來,婁墨摸摸肚子,有點餓了,“你找我肯定是什麽想法,說我聽聽。”

“還是你聰明,”黃紹說,“我看了那部《滬漂青年》,很喜歡裏面的童彥。”

童彥是宋宴在《滬》裏的角色名,婁墨心一動,忙問:“怎麽樣?”

婁墨大概已經明白了黃紹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廚房方向,要是能和宋宴一起拍戲……

“叫他有時間來試個鏡吧。”黃紹說,“你跟他一起來。”

說完又補了一句,“你們倆是住一起吧。”

婁墨“嗯”了一聲,“我問問他再說。”

“不急不急,我這邊班底要重組,還需要點時間,也別往我等太久,他要是不想拍或不合适,我好快點再找人。”

電話剛挂斷,宋宴端着菜從廚房出來,“誰的電話?”

“黃紹。”婁墨把一個西瓜形狀的咬膠放在小寶手裏讓他自己拿着玩,起身去廚房幫忙。

“說什麽了?”宋宴跟進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我聽見黃導罵人了。”

“跟我演對手戲的男二被抓吸毒,他的戲一個都不能用了,全部重拍,黃導很生氣,找我說這個事。”

宋宴做了兩菜一湯,還準備了一瓶紅酒,酒菜碗筷在桌上放好,兩人面對面坐着吃飯。

“那怎麽辦?你和他的對手戲都要重拍了,美國那邊來得及嗎?”

“能請假,或者我先去美國拍一部分再請假回來。”婁墨說,“好在我和他的對手戲不算多。”

宋宴嘆了口氣,他也是演員,知道哪個劇組遇到這種事都是一肚子火,“之前就沒發現他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進組前我都不知道有這號人,在片場除了拍攝,我和他沒有任何交集,沒看出來他有什麽異樣。”

宋宴沒說話,吃了一會兒,婁墨突然問:“印聞那戲具體什麽時候開機?”

“最少一個半月,他想搭一個仿古的布景,過年前後工人不好找,要花點時間。”

說完他看着婁墨,“怎麽了?別告訴我黃導有意讓我演他的戲?”

婁墨笑着點頭。

“不信,”宋宴搖搖頭,低頭繼續吃飯。

過了一會兒,他又擡起頭,“真的?”

婁墨笑着看着他,“離開劇組前,我跟黃紹說了我們的關系。”

宋宴愣了一下,問道:“黃導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找我演這部戲的吧。”

“那你可就冤枉他了,”婁墨盛了一碗湯遞到他手邊,“他看了你演的童彥,很喜歡你。”

“黃紹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沒跟他合作過,可能不了解,他在選演員上是不講人情的,能演就演,不能演你就是他親兒子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他請你,一定是看中你了。”

宋宴沉吟片刻,“那我試試?”

出道這麽多年,他還從來沒跟婁墨一起演過戲,就是一個劇組都沒待過,這讓他有點心動。撇開婁墨不說,能上一次黃紹的戲,別說是二番,就是三番四番也值了。

“試試吧。”婁墨看着他一口口把熱湯嗦進嘴裏,滿足地眯起眼睛,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對了,你知道這個角色在戲裏是什麽身份?”

“什麽身份?”

“我兒子。”

宋宴:“……”

婁墨伸手捏了一下他的下巴,“先叫聲爸爸聽聽,就當提前練習了。”

宋宴睨了他一眼,躲在黑發中的耳尖通紅,“你還有這癖好?”

“不好意思了?那床上叫吧。”

“變态。”宋宴小聲罵道,紅色爬上臉頰,他站起來收拾碗筷,幹脆不理他了。

婁墨哈哈一笑,哪個男人不想戀人在床上叫爸爸,這種小情趣只有相愛的人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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