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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問問那個“禁地”是什麽地方,張起靈肩上的傷跟這個有沒有關系,他們為什麽要去那裏?
吳邪郁悶地戳着屬于自己的那團早餐,不能掌控自己的感覺簡直糟透了,張起靈是個悶油瓶,也不知道跟他交流,還是說,這是身體裏那個靈魂跟張起靈的小秘密?
他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張起靈回來的時候見他還保持着自己離開時候的姿勢,只是腦袋上的耳朵無精打采地耷拉着,看起來有點可憐。
“快吃。”
吳邪聽到聲音,擡頭看見張起靈遞給他一個用巨大的樹葉做成的碗,他條件反射地接過來,驚喜地發現裏面居然裝滿了果子。
“能吃?”吳邪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得到張起靈的肯定之後,他開心地拿起其中一個橘黃色的果子咬了一口。
細軟多汁的口感,酸甜的味道,那味道好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挺好吃的啊!”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嘗到水果的滋味,吳邪暫時忘記了那寫操蛋的事兒,捧着一碗的水果吃得津津有味。
張起靈安靜地坐在一邊看着他,當視線落在愉快地微微顫動的耳朵上時,金色的眸子裏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不喜歡肉,反而喜歡水果嗎?這口味跟雌性沒什麽區別。
吳邪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鮮少與人交流,他不知道別人家是怎麽生活的,也沒有人告訴他。
所以他完全不知道,在獸人的世界裏,很少有雄性味蕾能接受水果的味道。而且多汁的水果不能提供雄性每天所需的能量,只有腸胃比較嬌貴,又不需要大量運動的雌性才會喜歡這種東西。
張起靈也是見他對着肉沒什麽興趣才去找水果試一試,沒想到……
看着捧着水果吃得歡快的吳邪,張起靈眼神漸漸變得有些複雜,今天晚上他們就能到達禁地,也就意味着從此以後,吳邪是他的伴侶。
“吳邪。”張起靈脫口叫了對方的名字,在吳邪看過來的時候卻又說不出口了。
吳邪嚼着不知道是什麽的水果,等了一會兒,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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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張起靈搖頭,也許可以不用這麽着急去禁地,多給吳邪一些時間,讓他慢慢接受,“吃完我們談談。”
聞言,吳邪一鼓一鼓的腮幫子停住了,他飛快地咽下嘴裏的東西,将沒吃完的水果放在一邊,正襟危坐:“我吃完了,你說吧。”
張起靈頓了頓:“你是誰?”
他的第一個問題就把吳邪問住了,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卻是最關鍵的一個。吳邪想了很久,他不認為張起靈能理解“穿越”,好在他還有另外一份記憶。
“我只記得最後的那場屠殺。”循着記憶,往事緩緩展開,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回憶的緣故,吳邪覺得這次他能“看到”的畫面更多。
那是一個三面環山的小盆地,有個人數極少的部落安居在那裏。記憶裏的部落雖然不熱鬧,但是讓人安心。
突然,畫面一轉,腦海中出現一輪妖冶的圓月,淡紅色的月光好像給這個部落披上了不詳的色彩,一股瘋狂的氣息鼓噪,蓄勢待發。
緊接着,不知從哪兒傳來一陣野獸的嚎叫,霎時間哀嚎四起,眼前放佛落了一道血幕,看到的都是血一樣的畫面。
恐懼從骨頭裏滲出來,絕望引爆了身體裏蟄伏的戾氣,吳邪看見自己的雙手穿過了某只野獸的肚子,溫熱的血濺了他一身。
跑,一定要跑出去,絕對不能死在這裏!
腦海中只剩下這一個念頭,任何擋住去路的東西都被兇狠地破壞。
“吳邪!”
不能死……一定不可以死!
“吳邪!”
隐約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吳邪驚慌中停了一秒,忽然回過神來——那不是張起靈的聲音嗎?
張起靈呢,去哪兒了?
吳邪忽然覺得一陣眩暈,眼前的景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沒有屠殺也沒有血液,只有一片灰白的岩壁。
“吳邪!”
張起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吳邪抖了一下,發現自己居然伏在對方的肩膀上,狠狠地咬着張起靈的肩。
他吓了一跳,連忙松口,發現雖然沒咬破,但已經出現了一個很深的齒痕。
“醒了?”
後腦被輕輕揉了一下,吳邪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整個人貼在張起靈身上。
“對不起,我……”他手忙腳亂地想要離開,後腦再次被輕輕揉了一下,腰被人溫柔卻霸道地摟住。
“咬破。”
“啊?”
張起靈似乎有點不耐煩,又說:“繼續咬,我的血有抑制另一個人的作用。”
吳邪這回聽懂了,他看着被自己咬得發紫的肉,心裏百味雜陳:“別開玩笑了,你不疼我都疼。”
他掙紮了一下,道:“你放開我吧,我會努力不暈過去的。”
吳邪的請求沒有得到回應,被張起靈抱着,他看不到對方的表情,所以不知道張起靈此時臉上的表情絕對不是他所認為的不耐煩,而是心疼。
如果早知道那些回憶會讓吳邪再次失控,張起靈一定不會問。
可是吳邪的變化毫無征兆,直到他撞進自己懷裏,狠狠咬住肩膀的時候,張起靈才知道這具身體裏的不是他的吳邪了。
原本可以強行将人推開,但張起靈沒這麽做,摟着微微顫抖的身體,他感覺到了吳邪的恐懼和害怕。
就是這麽一瞬間的事情,張起靈感受到了澤經常教訓說他所欠缺的東西,他也第一次有“就是他了”的想法。
“張起靈?”
吳邪伸手推了一下,張起靈順勢放手,卻掐着他的下巴,盯着他的雙眼看。
“怎麽了?”
“第二問題,你身體裏有另外一個人,哪一個才是你?”
不就是問個問題,幹嘛這麽近,他快成鬥雞眼了,吳邪暗暗吐槽,嘴上卻一本正經地回答:“都是我,呃……你可以認為我是神經病,一會兒一個樣。”
總不能說我假的,另外那個才是本尊吧,天知道張起靈知道真相會不會把自己滅了呢。
張起靈盯着吳邪的眼睛,将他的情緒一絲不漏地看在眼裏。
“你騙我。”他說,“你跟他不是一個人。”
吳邪心裏頓時罵了無數個“卧槽”,心想獸人的直覺都這麽靈敏嗎?還是說另一個他真的變态到難以逾越的地步?
張起靈眯了眯眼睛:“另一個人太危險。”
果然是因為太變态所以被嫌棄了嘛!
吳邪勉強笑了一下:“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麽?”
他以為張起靈會說幾句威脅的話,把他心裏那點小秘密挖幹淨,出乎他意料的是張起靈只是盯着他,并沒有繼續逼問。
兩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會兒,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消散之後,吳邪才有心思去注意他們之間暧昧的姿勢。
“呃……”吳邪用力往後仰了仰,“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
“我喜歡現在這個你。”張起靈忽然說了一句,還沒等吳邪消化這句話,他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
牙關被蠻橫地頂開,舌尖來不及躲閃就被霸道地纏住,緊接着,口腔裏充滿了鐵鏽的味道——是血!
與上一次喂血不一樣,這一次吳邪是完全清醒的。
嘗到血液的味道之後他心裏那點兒“雅蠛蝶”的情緒瞬間蒸發,他只想到一個問題,張起靈咬破了舌尖喂他血,會死人的!
“唔!”吳邪開始掙紮,但他力氣跟張起靈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一點兒用都沒有。
他只能在心裏狂吼:混蛋,舌尖上的傷口不容易愈合,你不要命了!
張起靈為了制止他的掙紮,越發用力摟住他,越被用力摟住,吳邪越掙紮……
這樣幾次之後,耗盡力氣的吳邪無力地瞪着眼睛,感受着從兩人緊貼的肌膚處傳來不屬于自己的熾熱溫度。
也許是感覺到了他沒力氣掙紮,張起靈的動作放緩下來,舌尖的纏綿讓吳邪漲紅了臉,這真的是在喂他血嗎,确定不是在乘機揩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起靈終于放開了吳邪。
一得到自由吳邪立刻手腳并用後退很遠,抿着被吻得發漲的唇,瞪着一臉平靜的張起靈,幾次想要說什麽都沒說出口。
張起靈緩緩伸出舌尖,将唇邊混合着唾液的血舔掉。
吳邪登時臉紅得快要燒起來,不過,他發現了張起靈舌尖上的傷口。自己的口腔裏還有血液特有的鐵鏽味,這讓他的心情很複雜。
他不知道該揍張起靈一頓還是向他道謝,那種不上不下的感覺比被人強吻還令他抓狂!
“我的血只能暫時壓制,想要徹底根除,必須去禁地。”
聽着張起靈用與平時毫無二致的聲音說出這番話,吳邪心裏只剩下“卧槽”這倆字。
敢情剛才那真的只是個純潔到不行的喂藥動作啊,居然懷疑張起靈同志的動機,他東想西想簡直太不道德!
尼瑪騙誰啊!吳邪快把張起靈那張木頭臉瞪出倆窟窿,喂藥用得着舌頭攪啊攪?
力氣大了不起啊,是狼了不起啊,看不起兔子嗎,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張起靈把火滅了之後,瞟了一眼氣得七竅生煙的吳邪,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使得視線與他平行。
“怎麽?”
見人靠近,吳邪頓時慫了,憋了一會兒,咬牙切齒道:“以後不用喂我血!”
“不是為了你。”張起靈一本正經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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