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公主們的小聚

年後，挽宮就去了南書院。

自此，望舒少了一個可以去玩耍的地方。

雖然還有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八公主，不過卻很少見面，籠統加起來也不到十次，更是沒有單獨見面過。

并且，八公主并不住在帝姬的住所，而是單獨一個人在挺遠的西苑。

望舒曾經好奇問過念芯，八公主的事情。

念芯撇了撇嘴，不太願意說，可是架不住望舒的糾纏，才依稀說了一點。

八公主的生母，只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宮女，總之就是很老土并且很狗血的橋段，她那個帥渣爹有一日喝多了，随便拉着一個伺候他醒酒的宮女，就來了個酒後亂?性。

整個皇?宮裏的女人，都是皇上的，他想臨幸誰，就臨幸誰。

第二天帥渣爹清醒過來，想都沒想，直接讓正德“處理”。

後?宮房?事所謂的“處理”，就是說臨幸後，不想讓這個女子懷上龍種，敬事房的就會徹底清洗被臨幸女子的身體，确保不再有可能懷上龍種。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

後來，這名宮女還是懷了孩子，這可是龍種，就算皇上不要，也決然不可能滑掉，便默許給了一個才人的名分。

不知道是不是清洗、喝藥的緣故，導致身體變差，分娩當日，那名才人難産大出血，沒保住性命；生下來的八公主渾身發青、瘦弱，一看就是先天發育不足，現下和望舒同歲，卻比望舒瘦一圈，個頭也矮，臉色總是蒼白蒼白的。

而皇上聽聞生的是女兒，連看都沒看一眼。

名字，也是将近一歲以後，才想起給她取的，分外随意：江芳芝。

望舒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當即轉身出去，用草紮了一個小人，丢在地上踩了八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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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又怎麽樣呢，她連決定自己未來都做不到，又有什麽能耐去幫助其他人。

她一次都沒有主動去找江芳芝，其實也是妥協了。

因為只是一個宮女生的孩子，一出生就克死了親娘，總是一副病秧子模樣，皇上連她的樣子都記不住，所以宮裏嫔妃們都禁止自己的孩子接觸江芳芝，包括良妃。

望舒不想讓良妃擔心生氣，也懶得把自己打造成聖母，所以她并沒有主動去找過八公主。

可是沒想到，很快就有了見面的機會。

三月三，上巳節。

就是俗稱的女兒節。

宮外的這天，養在深閨的女兒們，可以約着密友，在市集上逛街，遇到了心儀的對象，甚至可以私定終身，由于三月是桃花開的季節，所以又稱為桃花節。

不過，對于宮內的帝姬們，是不能出宮游玩的。

“這是什麽？”

望舒手裏拿着書卷，看到念芯毛躁躁的跑過來，擡頭問了一句。

念芯已經二十歲，但是卻絲毫不見這個年齡該有的穩重。

“這是大公主的請柬，明日午後，在綠葉閣小聚。”

念芯說着，把請柬遞上來，望舒打開看了一眼，然後放到一邊去。

她和大公主的交情不深，其實除了挽宮以外，她和其餘的公主交情都一般，倒也不是她不願意深交，只是帝姬在宮裏的地位，本來就不如皇子們，為了争奪那為數不多的?寵?愛，明争暗鬥可不少；望舒這個工科出身的，本來就不太擅長和女人較勁，幹脆就躲起來算了。

“知道關于什麽事嗎？”

望舒想了一下，問道。

念芯已經習慣了她家主子少年老成的模樣，回答說道：“似乎是大公主在出嫁前，想和姐妹們一聚，畢竟出嫁以後，這一生，都不會再有共聚一堂的機會。”

“親事，定在五月十八吧。”

望舒擡起頭看着窗外，雖然她并不和她們深交，但是基本的情報還是了解的。

“對啊，是一門不錯的婚事，但是比不上咱們小公主。”

念芯說着，捂着嘴?巴笑起來，放眼望過去，整個皇城，沒有多少人，能比得上她家小公主的婚事。

“能不扯到我身上嗎？”

望舒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現在念芯已經三句不離了。

“不能。”

念芯一本正經的搖頭。

第二天午後，在念芯的精心打扮下，望舒如期赴約。

她人小腿短，走到綠竹閣的時候，大家幾乎都到齊了。

望舒趕緊上前兩步，準備開口道歉，只是話還沒說出口，一旁坐着，穿粉紫色衣裳，披着潔白狐貍毛坎肩的三公主江月意就拔高嗓子，陰陽怪氣的說道：“喲，九妹妹可算來了，這架子真大，敢情讓我們所有人，都要等着你，果然是今非昔比了。”

這麽明顯的敵對，望舒還是第一次遇到。

傳說中的，女人之間的鬥争，就要開始了嗎？

望舒上前，走到江月意跟前，乖巧的作禮，然後擡起頭說道：“舒兒來慢了，請月姐姐恕罪。”

“罪，你有什麽罪？”

江月意依舊不依不撓，無視她的作禮，轉過身和江硯心說話。

從小，皇後就一直對江月意說，她以後要嫁的夫君，一定是裴傾奕，所以她也認定了，誰知道那天在除夕家宴上，父皇的一句話，就颠倒所有。

江月意自然不能把怨氣撒在父皇身上，只好撒在望舒身上。

望舒并不想進行傳統的宮?鬥，好歹大家都是血親，能和平解決問題，最好不要鬥的你死我活。

況且對方只是一個十歲的黃毛丫頭，同樣是這個封?建王朝的受害者，對她的恨意，不過是皇後在背後，一再教唆，她又何必斤斤計較呢。

“月姐姐今天不開心嗎，要不我唱首歌，哄月姐姐開心好嗎？”

望舒站在她面前，脆聲說道。

江月意故意不理她，但是江硯心卻來了興趣，她對那個比自己小的裴傾奕不感興趣，但是對這個小妹妹分掉父皇的寵?愛，卻很在意。

“什麽歌？”

江硯心擡起頭，看着望舒問道。

所有公主之中，江月意和江硯心的地位稍高，她們說出來的話，哪怕是大公主，也要聽。

所以江硯心問起來，大家都轉過頭看着望舒，不管感不感興趣。

“叫小星星。”

望舒下巴一揚，笑着答道。

“真是粗鄙的名字，配你正好不過。”

江月意砸吧着嘴，一臉的不屑和輕蔑，平心而論，這麽直白通俗的名字，在皇族貴圈裏，的确很少見。

但是望舒并沒有什麽文學上的高深造詣，只能照搬全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