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拜鄭太傅為師

要是別的事，望舒還能幫上一點忙。

但是婚姻這種事，望舒壓根沒打算走這一趟渾水。

要知道，成親了，是一輩子的事，要是不合适的話，也是一輩子的事，罪孽太大，她承受不起。

況且大腿處傳來的痛楚，讓她壓根沒打算認真幫忙。

“硯心姐姐想嫁人了？”

望舒看着她直接說道，江硯心的臉，刷的全紅了，捏着拳頭跺着腳嗔道：“你小聲點，哪有你這麽直白的說話。”

“我蠢啊，不直白哪聽得懂。”

望舒鼓着腮幫子，不管是誰，被說了大半天的蠢，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江硯心知道她鬧性子了，可是現在有求于她，不能發作。

“我的好望舒，你就幫我探一下父皇的口風吧。”

“這種事難道不是你阿娘操心嗎，我人微言輕，這種事哪裏輪到我說話。”

望舒一邊說着，一邊看江硯心的表情，精致的臉龐上，滿滿都是愁容，和剛才那個高傲的她，判若兩人。

“父皇已經有好久沒到阿娘那裏，也沒來看我……”

這幾個月，前線戰報不斷的快馬加鞭送呈，望舒雖然不知道內容些什麽，但是看到帥渣爹每次來她住處，臉上都沒有多少笑容，也猜測得出，情況不太好。

在這種情形下，只不過是衆多女兒其中一個的婚事，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才熬完一天，望舒的手指頭，已經被紮了好幾個洞，她一臉生無可戀的走出來，看到小安候在外面等她，見她出來，連忙上前，把手中的鬥篷披在她身上。

“主子，我們回去吧，念芯姑姑說，給你熱了蓮子羹。”

小安的性子，一如她名字一樣，恬淡安靜又心細。

“你送芳芝回去吧，我去一趟國子監。”

鄭太傅身為三朝元老，又是德高望重的朝中重臣，既然指名要找她，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望舒想了好久，都想不通，鄭太傅找她到底有什麽事。

要知道，鄭太傅可是一個超級無敵重男輕女的人，幾次偶遇，目光幾乎都不曾在她身上停留超過一秒，就算問問題也帶着一種自負和不屑。

難道是，終于察覺到她和普通的小孩不太一樣，所以準備和帥渣爹密謀，偷偷的處置她？

“望舒，你去國子監做什麽？”

江芳芝走到她身旁，奇怪的問道。

“鄭太傅說要見我，指不定是處罰呢，你先和小安回去，記得留我一碗蓮子羹。”

望舒故意說得輕描淡寫，國子監本來就不許女子進入，那麽最好不要讓太多人知道，如果是芳芝的話，應該沒問題。

“好。”

江芳芝看着她，咬了咬嘴唇，然後朝着她點點頭，才和小安一起離開。

她假意在一旁看着雪景玩雪，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往國子監的方向走去；雖然說國子監在南書院隔壁，實際上卻隔着兩條道，一屏假山和一座水榭，算起來也不算近。

兩邊下課時間相同，都是下午三點，所以當她走到國子監，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

她搓着雙手，哈着熱氣往裏面走，興許是被交代過，門外的學士和小太監們，看到她也沒阻止她走進去。

進了學堂，望舒原本以為只有鄭太傅一人，可是裏面卻坐了不少人。

帥渣爹、太子哥哥、四哥哥，還有裴傾奕都在，感覺就好像等着她一起開茶話會似的。

“舒兒見過父皇，太傅大人，太子哥哥，四哥哥，還有奕哥哥。”

雖然滿肚子的疑惑，但是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

“丫頭，過來，坐下。”

江岱煦對着她招了招手，表情雖然說不上兇狠，卻很嚴肅。

望舒把歷年來做過的壞事全部都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也找不到到底犯了何種大事，以致于把整個大周最重要的幾個人，都聚在這裏等她。

她乖巧的走到帥渣爹指定的椅子坐下，雙手安分的放在膝蓋上，眨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咳咳。”

鄭太傅幹咳兩聲，然後擡起頭目光炯炯的看着她，雖然年事已高，頭發胡子都花白，也十分瘦，感覺都撐不起朝服；即便是這樣，給人卻很有力量，不可小觑的那種。

“九公主殿下，老臣想問你一句，可否願意喊我一聲老師，做我的學生？”

鄭太傅說完，安靜的看着她，也不強求馬上得到答案。

其餘人也看着望舒，眼神裏各自的寓意不明。

鄭青增鄭太傅要收女學生，這種事到底常不常見，望舒不知道，她穿越來到這裏不過短短的六年，大周朝有太多的事，她還沒來得及去一一探究。

可是皇上、太子都在，估計是不常見的事。

按照這樣的邏輯，望舒此刻應該馬上感激涕零可以得到這個機會，然後再發表一篇聲淚俱下的獲獎感言。

打定主意，望舒站起來，走到鄭太傅面前，雙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做了一個叩拜禮說道：“老師在上，受學生一拜。”

話音剛落，就響起了爽朗的笑聲，是鄭太傅和帥渣爹。

看來他們很滿意自己的行為，認為孺子可教也。

其實望舒并不太想拜師，太傅出了名是男尊女卑的擁趸者，比帥渣爹還要高幾個等級，沒有哪個女子希望在極端男權主義身邊學習。

可是，望舒沒有別的選擇。

“起來吧。”

江岱煦說了一句，臉上是淡淡的笑意，地上那麽涼，他的小姑娘怎麽能在地上一直跪着。

“太傅還算滿意？”

其實當鄭太傅提出要收女學生的時候，江岱煦還是比較意外的，但是沉心想想，望舒除了性別有些可惜以外，有太多旁人不可及的優點，不能被埋沒。

“那要看九公主殿下的造化。”

鄭太傅模棱兩可的說着，始終不肯誇一句。

在他看來，他主動收望舒做學生，是身為儒士學者惜才的一種表現， 不忍心一棵好苗子被埋沒在無休止的女紅堆裏。

不肯直接誇望舒，那是一種深邃到骨子裏對女子的輕視，堂堂當朝太傅，皇上以及太子的老師，怎麽可以誇區區一個女子，實在是太丢人了。

望舒看穿鄭太傅的心思，直搖頭，幸虧太傅沒有穿越到她那個朝代，否則當天會活生生被氣死。